第二章 法国西部的阿尔索普庄园,正是一年一度的集会,聚集起来的人们高声的歌唱, 尽情的跳舞,因为现在是丰收的日子。阿尔索普庄园年年都有庆祝丰收的习惯,这 是从庄园的第一代主人诺兰德·斯宾塞伯爵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形成的习惯。 庄园现在的主人,奥德利·斯宾塞伯爵似乎也没有想要终止这个早已成为了庄 园不成文的习惯。实际上,由于庄园现在的主人奥德利·斯宾塞伯爵喜欢旅游,一 年中至少有十个月不在自己的领地,所以,现在庄园打点一切的是伯爵的好友弗· 巴林爵士。而巴林爵士又是一个极其喜欢热闹的人,所以这个热闹的庆典尽管有些 浪费,但还是被保留了下来。 巴林爵士是一个才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一张甜甜的脸,显得挺天真,眼睛乌黑, 目光温和,上唇细细的髭须呈现一条水平的直线,整个面颊嫩红而透明。看上去慢 条斯理的,见人就打招呼,笑起来不出声,露出一口整齐雪白的牙齿。他是附近的 巴林男爵的次子,因为是次子的关系,并不能继承父亲的爵位和领地。再加上他的 哥哥约翰·巴林男爵对这个弟弟,又非常的不友好,所以弗·巴林爵士一年中,几 乎也不回自己家的领地一次,安安心心的在朋友的庄园里,帮朋友料理庄园的日常 事务。 就在庆典的日子快要结束的时候,阿尔索普庄园突然造访了一位奇怪的客人。 这个人是一个僧侣,宽大的黑袍,蒙头的头罩遮蔽了他全身上下几乎所有的特征, 站在他面前的人,也只能看见一对钻石一般冰寒的眼神。这个人无视旁人那奇怪的 目光,径直穿过沸腾的人群,走到弗·巴林爵士的面前,低下头低低的说了几句话。 巴林爵士听完了以后,立刻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 “朋友们,这位可敬的教士给我带来了奥德利·斯宾塞伯爵的消息。现在我必 须要失陪一会了,大家请继续的唱,继续的跳吧!”说完以后,巴林爵士对着教士 优雅的鞠了一躬,“现在,请这边走,神甫,我想要知道我亲爱的朋友的斯宾塞伯 爵的详细的情况。”教士默默的还了一个礼,随后跟着巴林爵士走进了庄园的府邸。 阿尔索普庄园大约是建造于十四世纪中期,后来,庄园的几代主人又对庄园进 行了翻新和重建,现在的庄园主体建筑是模仿法国式的宫殿而建,高有三层,大扇 的落地窗。整个庄园从上空看,就是在规划整齐的几何图形中配以如画的草坪,花 坛,树木和林荫小道。但自从上一任斯宾塞伯爵去世以后,现任的斯宾塞伯爵勤于 旅游,所以,还保持着几十年前的样子,并没有加以变动。 巴林爵士领着这个奇怪的客人,穿过长长的走廊,拐进了伯爵府邸的书房。巴 林爵士对着跟来的仆人挥了挥手,“好了!撒里,你可以出去了,我想单独和这位 可敬的教士谈谈伯爵先生的事情。”仆人离开之后,巴林爵士又默默的站了一会, 然后走到门边,打开门,向外探头,轻轻的张望了一下,随后把头缩回来,然后把 门关住,锁死! “奥德利,你干吗要这样偷偷摸摸,乔装打扮的溜回自己的领地呢?”巴林爵 士压低了嗓音,对着那位教士说。这时,那位教士已经开始动手脱下了自己蒙头的 头罩。露出了一头闪闪发光的金发,和一张俊秀的脸。 “主要是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已经上岸了。而且,你知道的,我一点也不喜欢 家里的这样热闹的场面。”金发的年轻人对着巴林爵士,无奈的耸耸肩。“对付这 些情况,还是交给你最适合了。” “不想让人知道你已经上岸了?可是,我的伯爵大人,你的船上已经没有船长 了啊!”巴林爵士说。“哦!船长吗?还在啊!只是这几天船长心情不好,所以总 戴着蔷薇死神的面具!”金发的年轻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 “可是,难道你的船上没有人知道你回来了吗?” “知道啊!但是,我在船上叫莫雷尔·德·维利尔斯,而不是奥德利·斯宾塞 伯爵,哈哈……”年轻人开心的说:“对了,我过几天有事情要做,我的领地和我 的商船队,还得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可你才是这里的领主呀,不是吗?奥德利·斯宾塞伯爵大人。”巴林爵士轻 轻的笑着,“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就回这里,老老实实的做你的领主呢?” “还早呢!你知道的,小弗,我喜欢大海,喜欢在海上驰骋。那里才是一个男 人应该待着的地方,如果一直待在这个小小的庄园,总有一天,我会被憋死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对了,我的青雷的翅膀已经好了吗?小弗!”金发的年轻 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把话题岔开。“已经好了,奥德利,刚才我放它出去了,自 从翅膀受伤以来,他好久没有出去转转了。” “是吗?”金发的年轻人快步走到窗前,推开窗子。把手放进嘴里,响亮的打 了一个呼哨。过了一会,一只青黑色的飞鹰在空中一个盘旋,俯冲而下。金发的年 轻人高高的举起了左腕,飞鹰停驻在主人腕上,轻声一鸣,状似娇喙。年轻人爱怜 的用手在飞鹰的头上抚摩了几下,“好久不见,青雷,你还好吗?”飞鹰用头在年 轻人的手上,撒娇似的蹭来蹭去。“好!好!我知道你想念我,我也想念你呢,青 雷。先歇会吧,我和小弗还有些话要说呢!”年轻人手一抬,那只叫青雷的飞鹰立 刻熟练的站在了年轻人的肩头。 年轻人转过头,把窗子关住,锁死,走回了书桌的旁边。“好了,奥德利,你 这一次出去,情况怎么样?”一直坐在那里的巴林爵士终于开口问道:“关于西班 牙提出的条件,你们商量之后,有一个统一的结果吗??”年轻人也找了一张椅子, 坐了下来,“不太好!小弗!我这一次去阿尔及尔。见到了黑胡子,还有黑男爵罗 伯特·舒尔茨,还有阿尔及尔海盗王红胡子巴巴洛沙·腓特烈以及一些其他的人。” “怎么样?奥德利,其他的人是什么样的看法呢?” “这个吗?大部分的人觉得投靠西班牙是一件很不错的买卖!至少,从此,就 不用担心西班牙的无敌舰队的追捕了!” “有不愿意的吗?” “当然!西班牙的使者考克伯爵刚刚说完了不愿意归顺,就得接受西班牙的制 裁的话,黑胡子就站了起来,告诉考克伯爵说,自己只想在海上自由自在,不想接 受一国的约束,然后带着他的手下,就坐小船离开了!” “是吗?黑胡子的确是一个能够做出这样行动的人啊!”弗·巴林感叹的说: “不过,这一下,只怕黑胡子以后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黑胡子,原名斯坦普厄,他的长相正如他的绰号一样,有着一把浓密的胡子。 在夜间战斗的时候,他总是在自己的脸的左右点起两盏灯火,使自己的外貌看上去 越发的恐怖。由于这个原因,所以他的绰号黑胡子越来越广为人知,而原名斯坦普 厄却早已经为人们所忘记。黑胡子作战时候十分勇猛,分配财物也比较公正。 但性格暴烈,他曾经有一次发现他的大副在和他玩牌的时候作弊,就一枪打断 了他的大副的左腿。 “那么其他的人呢?还有谁不同意呢?奥德利!” “黑男爵罗伯特·舒尔茨,红胡子巴巴洛沙·腓特烈也不想加入。他们也告诉 考克伯爵,说自己自由惯了,一旦加入一个国籍,成为职业军人的话,恐怕无法适 应军旅严酷的纪律。黑男爵还开玩笑的说,他是应上帝的召唤在惩罚异教徒的,如 果加入了西班牙的海军,就不能随心所欲的把那些该死的异教徒送进地狱去了!” “哈哈!黑男爵吗?那真是一个标准的十字军战士!”这句看上去象是夸奖的 话语中,却有带着一种不屑一顾的表情。 黑男爵罗伯特·舒尔茨,皮肤略黑,比较俊秀。据说他的父亲是英国的一个新 兴贵族。由于自己不能继承父亲的家业和爵位,于是自愿去了新大陆,没有人知道 他在新大陆到底怎么样,但当他从新大陆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海 盗。作为海盗,他可以说是极其出色的。因为,他是一个真正的基督徒,对待手下 十分仁慈,但对所谓的异教徒,手下就毫不留情。有一次,他们在非洲抢劫了一艘 运输黑奴的货船,船上有大约八十个黑奴。他们在对这艘船进行劫掠之后,立即放 火烧船,让那八十个黑奴异教徒被迫在烧死在火中与冻死在海里进行选择。 “是啊!如果他的父母不是基督徒的话,我想他会亲手把他们钉上十字架去的!” “我想也是!对了奥德利,那红胡子巴巴洛沙·腓特烈没有把西班牙的哪个特 使考克伯爵钉死在十字架上吗?他们可是世仇啊!” 红胡子巴巴洛沙·腓特烈,是阿尔及尔一带的海盗头目,腓特烈家族的人,每 一代的头领都叫做巴巴洛沙,腓特烈家族的人原来是神圣罗马帝国的贵族。后来随 着神圣罗马帝国的衰亡而流落到了阿尔及尔一带。这一代的巴巴洛沙尤其勇猛过人, 而且心思细密。至于他们和西班牙之间,长期处于对峙状态,其原因就不为外人所 知了。西班牙也曾经出动过大规模的舰队围剿巴巴洛沙,但似乎还是让他给跑掉了。 “红胡子是个细心的人,不会做出愚蠢的事情来的,我一点都不为那些家伙操 心。 只是……“ “只是……?”巴林爵士看了看面前的这个金发的青年,“只是什么啊?奥德 利! 难道你也干脆的拒绝了西班牙人的邀请了吗?“ “那倒没有!”金发的年轻人用手拂了拂额头的发丝。“我怎么可能做出来比 黑胡子还低能的事情呢!只是现在我们的现状,依你看,我应该怎么做呢?小弗!” 巴林爵士低下了头,仔细的思考了一会。“奥德利,你觉得在现在的形势下, 用一个人的力量来对抗整个欧洲,是不是明智的行为呢?或者说,即便是不明智也 好,是不是可行的计划呢?” 金发的年轻人也低下了头,用手轻轻的抚摩着肩头的猎鹰。“小弗,你所说的, 我明白是什么意思,虽然我喜欢在大海上的那种自由的感觉,但我也不是没有想过 加入一个国家,做一支真正的海军或者私掠舰队,毕竟如你所说,要以一个人的力 量对抗整个的欧洲,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我应该加入哪个国家好呢?是西班牙 呢,还是葡萄牙啊!” “英国!我觉得,你应该去英国!” “英国!是吗?我为什么应该去英国呢?小弗!” “是的!西班牙和葡萄牙是海运和海军都非常发达的国家!但这并不意味着, 如果要称霸海上,就非得依靠他们的力量才可以。相反的,只要你可以打跨他们, 或者说,只要你能摧毁西班牙的无敌舰队,你就可以真正的扬威七海!” “听上去很不错,能说具体一点吗?小弗!” “好的!西班牙和葡萄牙,他们称霸海上已经很久了,这期间,他们在海上掠 夺来的财富几乎数不胜数,但这些财富并没有为这两个国家的国力带来任何的增长, 他们只是单纯的把这些财富全部的吃了下去,打个比方说,他们只是欧洲的嘴巴, 这些大量的财物经过了他们,仅仅只是过一下而已,真正消化的地方并不在这里。” “你想说的是,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国力已经不可能再增长了是吗?小弗!” “是的!而且自从一百年前,西班牙不得不承认尼德兰联省共和国成立之后, 西班牙的国力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到了现在,西班牙的凶悍只不过是回光返照的现 象而已!” (尼德兰联省共和国,就是今荷兰,比利时等地,十四世纪时,这里处在西班 牙的封建统治之下,1566年,由于教会的压迫,终于爆发了反对天主教会的群众运 动,次年西班牙派兵镇压,运动就发展成为对抗西班牙的武装起义,1572年4 月和 1576年9 月尼德兰南北发生了大规模的起义,起义军推翻了西班牙在尼德兰的统治 机关,1581年,尼德兰北方各省宣布独立,成立联省共和国,1609年,西班牙停战, 承认尼德兰独立) “说的好!小弗,那么我为什么要去英国呢!” “首先,克伦威尔留给英国一支强大的海军,但却没有精明能干的统帅!所以 在海上,英国人一直不是西班牙人的对手!其次,英国由于政策需要上院和下院的 一致通过才可以获准执行,所以,在做一些机密的事件的时候就未免有些力不从心。 再者,现在英国国内的局势非常的混乱!” “等一下,小弗,英国国内的局势非常的混乱,这也算好处吗?”金发的年轻 人带着一种轻轻的笑意,对巴林爵士说:“你给我解释一下好吗?” “要浇花时候,就要在干旱的时候浇灌,在雨中浇花是毫无意义的事情!英国 的斯图阿特王朝自从克伦威尔把查理一世送上了断头台之后的七十一年间,又已经 经过查理二世,詹姆斯二世,廉三世和玛丽二世,以及安妮女王和现在在位的汉诺 威王朝的乔治一世,已经又过了五个国王了,本来风云动荡的局势,现在正在趋于 缓和!暴风雨之后,一定有一段相当长时间的平静!现在的混乱,正是平静之前的 征兆。如果你想要去英国浇花的话,就不能错过这最后的干旱季节!” “呵呵!看来你所想的我想找你说的,没有什么区别!现在,小弗,详细给我 分析一下英国当前的形势吧!我看看现在去英国的那一边比较有利!” “这么说,你这次回来,就是找我说关于去英国的问题吗?奥德利,你总是这 么不诚实!”巴林爵士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总有一天,你会吃了苦头的!” “好了!好了!我给你道歉,好吗?”金发的年轻人奥德利·斯宾塞伯爵对着 巴林爵士,诚恳的笑了一下。“跟我说说英国的现状好吗?小弗!我知道你肯定有 第一手的情报!” “真是拿你没办法!”巴林爵士苦笑了一下,继续说:“英国的上一位女王安 妮,在六年前,也就是1714年的8 月1 日去世了,由詹姆斯一世的女儿和汉诺威公 爵的儿子,乔治继位。你听说过这个人吗?奥德利!” 奥德利在自己的身上翻了翻,然后找出一张纸片。 “是的!听说这是个望之不似人君的家伙!他继位的极其简单,可以说是福星 高照。人吗!据说中等身材,凸眼睛,皮肤很白,不喜欢说话,害臊,多疑,兴趣 是美食,骏马和女人。但是英勇善战,在1683年的维也纳围城战中,表现极为出色! 但他的妻子索非亚·多萝西娅爱上了一个瑞典龙骑兵的上校。结果没多久,那位上 校就失踪了,而且一直没有再露面,欧洲传出的消息是,乔治下令把妻子的姘头碎 尸万段,埋在了赫伦豪森宫中的地板下面!而且他立刻和妻子离婚,并且把妻子囚 禁在阿尔登城堡中,据说现在还囚禁在那里!继位之后,这个国王根本不懂如何按 一个国王的样子行事,他从不正式进餐,而是在卧室开饭。用粗布给自己的侍从做 制服,结果被侍从给拒穿。而且还问国务大臣,把圣詹姆斯公园关闭起来种罗卜, 需要花多少钱?当时他的国务大臣简洁的说,只需要三个硬币,殿下!总之一句话, 这个国王可以说是缺点无数,但这个国王对音乐还是有真正的爱好的!” “很不错!奥德利!”巴林爵士点点头,轻轻的称赞说,而金发的年轻人则站 了起来,对这句话优雅的回了一礼,他肩上的青雷无声的飞起来,在屋子中盘旋了 一圈,落在了旁边的一个架子上! “在乔治国王登基的时候,以圣约翰为首的托利党人搞过一个詹姆斯二世党人 继位计划,很走运的是,他们并没有遭到检举。而那些一直支持乔治的人则得到了 报酬,象哈里法可斯、桑德兰、汤森和一名叫做罗伯特·沃波尔的新星这些辉格党 人组成了乔治国王新的内阁,而国王还提升了那位博思玛和汉诺威首相伯恩斯托夫 男爵以及胡格诺派教徒简·德·罗比桑,对了,你听说个这个胡格诺派教徒简·德 ·罗比桑吗?奥德利!” “听说过!”奥德利在自己身上找了找,又找出一张纸片来!“这小子很不得 人心,大家说他是一个专爱打听别人隐私,傲慢无礼,心狠手黑,一贯搞阴谋诡计 的家伙!” “说的完全正确,奥德利。”巴林爵士接着说,“五年前,詹姆斯二世党人以 马尔伯爵和圣约翰为首,拥立詹姆斯三世。苏格兰的大部分地区都欢迎这些叛乱分 子,而亨利·圣约翰针对所谓飞翔的汉诺威饿鹰和那些发音别扭的外来的日耳曼姓 名,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宣传战,很多英国的城镇相继发生了暴乱。在战争平息 后,圣约翰卷入这件事情就意味着辉格党人已经完全的控制了局势。四年前,汤森 和沃波尔被桑德兰逼迫离开了政府,国王得以大权独揽了!” “如你所说,小弗,那么你觉得我应当在谁的身上下手合适一些呢?” “奥德利,东方有一个古老的风俗,就是在现在的情况下,把答案各自都写出 来,然后对比一下。”弗·巴林说着,随手递过来一张纸片,奥德利看了看眼中闪 烁着狡猾的神色的伙伴,再一次的微微的笑了笑! 过了一会,两张纸条并排摆在了一起。一张上写着罗伯特·沃波尔。而另一张 上却写着玛格丽特·沃波尔名字。 “好了!小弗,帮我调查一下半月后,一月内从波尔多去伦敦的客船的名单。 现在我想先休息一会了!” “好的!伯爵大人!”弗·巴林说着,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张纸,递到了奥德利 ·斯宾塞的手中。“二十天以后,云雀号!”奥德利惊讶的看着手中的这张乘客的 名单,开玩笑的对着巴林爵士说,“小弗,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的裤子里隐藏了一 条黑色的尾巴!”说着,金发的伯爵微微招了招手,那只停在一边的猎鹰立刻无声 的滑翔到了年轻人的肩上。 对于伯爵的这个半真半假的评价,巴林爵士只是微微的欠一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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