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色渐深,一弯月儿淡淡的挂在天边,星星眨着迷离的眼睛悄悄向下窥视着。 慕容典典倚在栏上,眼睛却不时向东边小楼的第三个窗户望去。一阵轻风吹 来,细密的纱帘中隐隐传来几句笑语。 慕容典典咬一下嘴唇,转身回到屋里。她紧紧关上窗户,似要把那笑语声关 在窗外。 一灯如豆,半明半暗的映着慕容典典那张郁郁的面孔。不知呆坐了多久,正 当她准备上床休息时,忽听走廊里传出一声女子低低的闷哼,随即便没了声音。 慕容典典拿起宝剑,吹灭灯,冲了出去。 廊上静悄悄的空无一人,象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慕容皱一下眉头,轻轻跃 上屋顶。借着月光,远远望见一个白色的身影正飞快有向远处掠去,肩上似乎扛 着什么东西。慕容脚尖轻点,如飞燕般悄悄跟了过去。 直到来到一片苍苍郁郁的树林,那人才放慢脚步。转了几转,在一片空地上 停了下来,慢慢放下肩上的人,只听有人呻吟一声,仿佛刚刚醒转过来。慕容典 典屏住气息躲在树后。 那白衣人轻轻道:“阿瑶姑娘,请恕在下唐突了。”慕容典典一惊,凝神望 去。 淡淡的月光透过树叶斑斑斑点点的洒在乌黑的发髻上。“你想怎样?”阿瑶 怒道。 叶遥微笑道:“明月微风,佳人如画。如此良宵,只有傻瓜才会辜负。”伸 出手来,揽住阿瑶的纤腰。阿瑶想要挣扎,被叶遥点了一下,软软的使不出半分 力气来。 叶遥抱起她,柔声道:“好妹子,你定是累了。既然你不愿与我把臂同游, 我抱你回屋,带你一起去温柔乡。好不好?”阿瑶拼命晃着脑袋,嘴里却发不出 一丝声音。 叶遥用手轻轻拂开阿瑶的面上凌乱的发,月光映在她的脸上。叶遥叹道: “只有白痴才会在这样的美人面前无动于衷。”说完,俯下身去吻阿瑶的脸。 慕容典典在也忍不住,从树后跳出来。拨出剑来大声骂道:“好一个卑鄙无 耻之徒。”剑光如雪,登时映亮了一片林子。慕容典典挺身向叶遥刺去。 剑快如电,夹着风声,向叶遥左胁刺去。眼看剑尖要触到他衣衫,叶遥似无 法躲过。但剑到之处,却刺了一个空,面前已空无一人。 慕容典典一诧,忽觉后颈一凉,有人在她颈后轻轻吹了一口气。在她耳边轻 笑道:“小妹子,莫非你也觉得这长夜漫漫,无聊的很。要和我赏月漫步么?” 慕容典典倏的回过身,叶遥倚在树上,正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慕容典典又怒又气,连挽三个剑花,分向叶遥百汇、肩井、合谷三处大穴刺 去。叶遥身子凌空一点,已稳稳的落在树杈上。手上依然抱着阿瑶,笑道:“好 妹子,干么发这么大脾气。女孩子如果喜欢生气,脸会容易变老的。” 慕容典典怒道:“今晚,我定要你死在我剑下。” 叶遥收住笑,轻轻道:“你这么恨我,定是吃这位姐姐的醋,怪我不抱你了, 是么?”话未讲完,慕容如一只轻盈的燕子般翩翩飞起。手中的剑随着身子直转 起来,万千柳叶随着剑气籁籁而落。 叶遥只觉眼前亮的耀眼,一道道银光织成一片剑网,登时把他包在中间。脱 口赞道:“好一套”冲霜破晓“。”二十年前,慕容赋凭一口雪银剑和这套“冲 霜破晓”剑法倚身江湖十大高手之列。慕容典典对这套剑法的精粹虽无深悟,内 力亦不到火候。但这套剑法早已被她使的娴熟。 但见剑式连绵不绝、层出不穷、变幻万千。叶遥东躲西闪,已没了初时的潇 洒。好几次险些被宝剑划过,脸上也被剑气带起的柳枝抽了一记。这时,慕容轻 喝一声,剑向叶遥的面门刺去。 叶遥身子疾仰,谁知慕容这式却是虚招,剑花一抖,剑尖已向他膝间两处大 穴点来。眼看叶遥无处可躲,谁知他身子如泥鳅般般居然从慕容腿下钻了出去。 因怀中有人,身上沾了不少泥土,神情颇为狼狈。 慕容骂一声,剑光登时又化作一片剑雨向他直抄过去。叶遥眼见无数剑光直 扑过来,眼里白花花一团,已辩不清哪里是剑,哪里是光。背后又是一棵大树干。 这回是躲不过去,喝一声,将阿瑶向那片剑光掷来。 慕容急急收住剑势,但却无法控制那剑的威力,匆忙之中,只得把它向半空 抛去,双手接了阿瑶。“轰”的一声,剑落下时削断几根粗大的柳干。眼看木头 要落到头上,慕容双足一跃,轻轻跳开,用剑鞘接住那剑。刚顿住脚,身上一麻, 一个娇媚的声音笑道:“小妹妹,谢谢你救了我。” 慕容典典躺在床上,眼泪悔得在眼睛里打转。她一生最后悔的事是两件:一 件是去年冬天,自湖边救回一个迷路昏迷的女子。那女子有一双极温柔的眼睛和 一脸甜甜的笑。自幼丧母的慕容欢喜的称她做小姐姐。有温柔眼睛和甜甜笑容的 小姐姐病愈后却没有走,三个月后成了慕容赋的小妻子,慕容典典的小母亲。 慕容赋成亲的那天晚上,慕容典典躲在屋顶上对自己发誓,以后再也不做这 种救人之危的傻事了。没想到,几个月后,自己又再一次见义勇为,拨剑相助。 想到这,慕容典典恨不得打自己几个耳光。 正在一边把玩宝剑的叶遥见慕容典典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轻轻走了过来。 柔声道:“你一定在生我的气了,怪我不该用这种办法骗你了。”慕容典典的双 目都快要喷出火来,叶遥轻叹一声道:“无论我怎样解释都没有用了,你心里一 定恨我恨得要命,但是,你知道吗?倘若我见不到你,我这辈子都会后悔死的。” 说着,轻轻解开慕容的双手和哑穴。 慕容冲口大骂:“你这无耻小人,阴险狡诈的混蛋,使出这种下三滥的伎俩, 当真不要脸之极。” 叶遥望着她那因激动而涨红的小脸,静了一会,缓缓道:“你知道么,除了 你这般美貌的姑娘,从来没有人能够在我面前讲出这些话而活下去的。但是你, 你这样骂我,我不但不生气,居然还欢喜的很!” 慕容典典看着他闪烁不定的目光,说不出紧张起来。突的大声道:“你知不 知道我是谁?” 叶遥收回目光,双手抚过剑身,赞道:“果是一把好剑,人说慕容赋三件宝: 雪银剑、冲霜破晓、这里面最珍贵的便是第三件:他的宝贝女儿,心中的明珠。 没想到,今日俱落到我叶遥手中。”说着,长笑几声,眼中俱是得色。 “你即知我爹爹的名字,还敢如此胆大妄为。” “如果区区几个大侠的名字能吓住我,那我也就不是叶遥了。”说话间,伸 出手在她脸蛋上摸了一把。 慕容典典尖声叫道:“如果你再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我爹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叶遥笑道:“就算是慕容赋此刻站在我面前,叶某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更何 况,听说这位慕容大侠中年逢春,新娶到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这会儿,定是醉 倒在春罗帐内了,想不到,我这泰山大人居然也是风流的紧哪。哈哈哈。” 慕容典典险些气晕过去。羞怒之下,抬手去抓叶遥手中的剑,要往自己的颈 上送。叶遥握住她皓腕道:“好妹子,你又何以这般想不开。江湖上,我除了名 声不好外,对女孩子向来是温柔有加。你嫁给我,我定当令你日日快乐如神仙的。 慕容用力抽回手臂,不置信的问:“你说什么,我嫁给你?” “当然。”叶遥走到桌边,放下手中的剑:“你现在或许很恨我,但假若我 们结成夫妻,你会明白自己活得是多么开心逍遥。” 慕容典典活了十几年,从未见过脸皮如此之厚的男人,一时间气得讲不出话 来。 灯光下,叶遥见她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一阵心动。忍不住叹道:“如果我 早知道慕容赋有一个如此美貌的女儿,我早就去拜会了。平白错过这些年的光阴。 唉!不能亲眼看着你长大,当真是一件憾事。幸亏老天有眼在此遇上你,否则我 真要抱憾终生了。”接着端起桌上一个茶碗,走到慕容面前,道:“你现在一定 口渴了,喝下这水,好好休息一下。”慕容见他笑得怪怪的,心中掠过一丝不祥, 大声道:“我不喝。”挥手向那茶碗打去。 叶遥轻轻闪过,道:“你这又何必,早晚你都要成为叶某的夫人。喝下这水, 一会儿你会觉得好舒服的。到时,我不抱你,你都我抱了。哈哈哈。”看着叶遥 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慕容浑身一阵冰冷,愈想愈怕,忍不住大声呼叫:“救… …” 刚发出一个字,双唇便被叶遥的手指按住。他把脸俯在慕容耳边,声音温柔 的要滴出水来:“你如果在喊一个字,我便要香你的唇了。”慕容似被毒蛇触到 一般,惊惧之下,抬手便向叶遥打去。 不知是距离太近,还是他根本不想躲,这一掌结结实实在他脸颊上印了一个 清晰的手印。叶遥的脸又辣又痛,刚想发作,睹见慕容那张惊恐之极的面孔,又 软下来:“这里没有人能够救你的。还是乖一点,等一下媚媚把那阿瑶姑娘弄来。 我要你们尝尝销魂的滋味。”讲完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阿瑶,听到这名字,慕容典典脑中一下闪过冷公子那冷冷的眼神。面前陡的 现出一丝生机。叶遥见她面露喜色道:“你不用指望姓冷的了,叶家看中的人还 没有失手的。那小子现在一定被我那妹子收拾得服服贴贴的。任他本事在好,一 样逃不出我那妹子手心。” 慕容典典看着麻木的双腿,一行泪水从脸上滑下来。突地,叶遥止住笑声, 喜道:“终于来了。” “铛”的一声,门被踢开,一团白色的东西从外面抛了进来。叶遥急忙接住, 登时便瞪圆了眼睛,似被定住一般。慕容典典也惊呆了,叶遥怀里,居然躺着一 个女人,一个全身赤裸、一丝不挂的女人。 只听一个女子娇笑道:“我是不是来迟了。” 屋内,昏黄的灯光下,一个身影正凝神沉思。 阿瑶端着茶盘走了进来,见冷公子背对窗口若有所思,悄悄退了出去,刚走 到外屋,一阵奇异的香气扑面而至。 香风一缕,一个身影已来到冷公子身边。 笑弯弯的眉毛,笑微微的眼睛,笑吟吟的嘴角下有一颗淡红的美人痣。宽大 透明的黑纱后面晃动着雪白的胴体,充满了撩人之意。 一种从未有过的舒适感迅速在冷公子全身漫沿开来,他一怔,抬起双目,正 与叶媚媚的眼神相触,心中突的一跳。 那目光好似蕴着一汪碧海。奇异而深邃,充满了神秘的诱惑。仿佛把心底最 原始的欲望唤醒。 见冷公子双目泛出复杂的光芒,叶媚媚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江湖上不知有 多少成名的侠客迷失在她的“媚儿眼”和“摄魂术”上、冷公子的目光渐渐呆直 起来,没有了一丝逼人的犀利。叶媚媚笑得更畅,肩上的黑纱随着笑声抖落在地 上。露出雪白光滑的肌肤。 冷公子的双眼似燃起二簇小小的火花。叶媚媚挺起丰满成熟的胸向前倚来, 腻声道:“公子不觉得这屋里好热吗?”手还未碰到冷公子的衣服,双脚一轻, 整个人已被提起来。 未等她明白过来,身子已被扔在床上,嗤嗤数声,纱裙被撕成碎片。叶媚媚 一阵心荡,半闭着眼睛,喘息道:“没想到你居然比我还心急。早知如此,便不 给你下那么重的迷香了。让我们慢慢享受岂不更好。” 刚说完,面上一阵热辣,一张嫩脸登时红肿起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骂道: “好一个不要脸的践人。” 眼看着几个大巴掌结结实实抽在自己脸上,竟不能闪避。叶媚媚大惊之下, 发现全身穴道已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封住。大骇之下,抬起眼睛向面前的人望 去。 顿时,叶媚媚脸上的表情就象被人从温暖的被子里一脚踢到冰冷的井水里。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事情怎会演变成这样。明明看见阿瑶中了自己的独门 暗香倒在椅上,怎么……游目一移,冷公子冰冷的脸上又哪有半分心智被控的的 痕迹。 阿瑶双手叉腰,目光慢慢从叶媚媚的脸上滑到身上。即使在一百个男人面前 脱光衣服,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她,此刻在阿瑶的目光下变了色。 阿瑶的眼光又再度回到叶媚媚的脸上,嘴角泛起微笑,道:“眉目淫荡,皮 光水滑,果然是一个迷人眼、惑人心的女妖精。” 叶媚媚大气也不敢出,天底下没有一个可以令她变色的男人,但是女人,叶 媚媚深知“女人心、海底针”的道理。 阿瑶又冷笑道:“”销魂一香“这种不要脸的迷药一向是叶氏兄妹的最爱, 这位一定是杀人不眨眼,迷人不偿命的叶姑娘了。” 听对方道出自己来历,叶媚媚一颗心立刻沉下去。强笑道:“姑娘定是认错 人了,我哪里……”阿瑶淡淡的望着她,不知怎的,她说不下去了。 忽的,叶媚媚轻咬嘴唇,眼眶里登时蓄满了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声 音也因害怕而变得颤抖起来。 “姑娘,我错了。只怪我一时发昏,竟在二位身上打起了主意。你知道,我 一向自恃过高,今日见了姐姐这般绝色,妒心顿起。尤其是姐姐身边这位公子, 当真一见令人难以自持。”叶媚媚一边讲,眼睛偷偷向阿瑶脸上溜去。 “二位的绝世风采让我又羡慕、又妒忌。竟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冒犯了二位。 其实我早应该知道,有姐姐这样的天人之姿,这位冷少侠怎会再瞧别人一眼。现 在想来,当真是鬼迷心窍,瞎了眼睛。呜呜呜……”叶媚媚一脸痛悔的样子,眼 中涌出几滴眼泪。 有的时候,讲些真话,或把自己贬得一钱不值,会令对方轻视你。也许便会 出现转机。毕竟,眼泪和哀求是很难让对方狠下心肠的,叶媚媚深明此道。 果然,冷公子哼了一声,面露不屑,走了出去。阿瑶却笑道:“好一张口蜜 腹剑、巧如簧舌的甜嘴。” 叶媚媚忽觉右手边有一个软软的丝囊,心中大喜,面上却不动生色。暗暗凝 聚全身内力,缓缓向合谷、神阙、劳宫穴道冲去。 阿瑶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忽道:“不知叶大公子的手臂怎么样了,他没有动 那小姑娘的主意吧?” 叶媚媚一惊,道:“哪里,慕容姑娘还好好的在她屋里歇着哪。冷少侠武功 莫测,我大哥的手臂到现在还不能动呢?怎么会……。”未说完,叶媚媚警觉起 来,这女子精灵古怪,不要中了她的圈套。 阿瑶听罢,双眉一簇道:“叶氏兄妹果然不是好东西,居然连小女孩都不放 过。她现在定是落到你们手里了。冷弟、冷弟……。” “不用叫了,阿瑶姑娘,我看你还是跟我一道回去吧。我大哥一定等得急了。” 叶媚媚手执一个长匣,格格笑着道:“今晚,他可是打算一箭双雕呢?” 方才冷公子生平第一次见到叶媚媚这副放荡样子,不敢多看,匆匆点了她几 处大穴。因出手甚轻,这会儿,竟被她把手臂的穴道冲开了。 见冷公子闪进来,叶媚媚皱眉道:“冷公子,你最好莫要轻举妄动。否则, 你身边这位活色生香的美人,马上就会变成象你一样的冷冰冰,而且永远都是冷 冰冰的美人。到时,你后悔怕也来不及了。”说完,不由畅笑起来。 阿瑶神色不变:“你以为一个小匣子就能要我们的命吗?” “一针发出,魂飞魄散。你难道不知这”魂飞魄散断肠针“吗?更何况这小 小的匣子装着浸了剧毒的二十四根断肠针,你就算插翅也逃不掉的。”叶媚媚面 露得色道。 冷公子的手心不由沁出一层冷汗。 阿瑶淡淡道:“未必。叶媚媚,我忘了告诉你。你身上中的是我冷弟的独门 点穴大法,就算是此刻冲开某个穴道,五个时辰后你就会觉得气血逆流,七天之 后则经脉大乱,十五天之后就会狂性大发而亡。如果你不信,不妨赌一记。” “哼,你想令我分心,趁机夺这匣子,我才不会上你这当呢?”叶媚媚口里 说着,心里却有些发虚,她眼珠向冷公子脸上转去,想证明这话的虚实。 “信不信由你,但……”阿瑶说着,望着那匣子,眼光一怔,随即拍掌大笑 起来,似乎见到天下最可笑的事,直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 叶媚媚被她笑得不知所措,厉声道:“臭婆娘,给我闭嘴。” 阿瑶笑得几乎直不起腰,身子向冷公子倾去,指着叶媚媚道:“冷弟,你看, 真没见过如些蠢笨的人,她居然要杀死我们,却不瞧瞧那匣子的口正对着她自己。” 叶媚媚大惊,手不自觉抖起来,口里道:“你骗我,这不可能、不可能。” 见冷公子面上一诧,手更哆嗦起来,眼睛忍不住向下望去。 在她低头的那一瞬,手臂突地奇痛,右手不由自主的松下来。叶媚媚俯头正 好看见嵌的自己雪白手臂上的一瓣珠花。鲜血流了下来,手中的匣子已在冷公子 手里。 阿瑶收住笑容,冷冷道:“你到底还是上当了,那是因为你这种人太在乎自 己的性命。却不知这样有的时候死的更快。” 叶媚媚苍白着脸道:“你骂我卑劣,你这种行为又算什么?又有何光彩而言。” 阿瑶撇撇嘴巴道:“对付你这种人,谈什么仁义。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 人之身罢了。”叶媚媚垂目不语。 阿瑶走上前,拿出她身后那件黑色丝囊,放到桌边,用发上的玉钗慢慢挑开, 道:“我倒要看看你这里面装了些什么好宝贝。”叶媚媚心里一阵狂跳,紧紧盯 着阿瑶的手。 几张精巧的面具,一些纸包和瓶罐,一大叠银票和一袋珠宝。阿瑶道:“害 人的东西还真不少。”最后阿瑶拎出一件黑乌乌的衣服,翻来覆去的看,露出疑 惑之色。 叶媚媚的心都快要跳出来,只盼她不识得此物。看了半响,阿瑶道:“冷弟, 快来瞧,莫不成这就是那乌蚕神衣,峨嵋派的镇山之宝吗?怎会到了这里。这乌 蚕产于四川,这世上怕已没有几只了。要不是我曾养过一只,见过它吐的丝。真 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件衣服。冷弟,你用剑划几下试试。” 剑光闪过,衣服上连半丝痕迹也没有。阿瑶大喜:“这下可好了,穿上这衣 服,更不怕什么暗器刀枪了。”叶媚媚口里发苦,花费了她整整三年才得到的这 件宝衣,没想到转瞬间便已是他人之物。想到此,她几乎要气晕过去。 阿瑶回过头,粲然一笑道:“我实在想不出你用什么办法得到的这件宝衣, 华老头是不会被你这狐狸精迷住的。定是他那徒弟没出息,着了你的道。堂堂峨 嵋派出了这么丢人的事情,当然不便说出。唉,你还真是个女妖精。” 如果叶媚媚的双目此刻能变成刀子,阿瑶的身上早就被捅了十几个血窟窿了。 阿瑶见她低头不语,诧异道:“你既然千辛万苦得到这件衣服,干么不穿上呢? 要不哪里这么容易被人制住。” 随即一拍手道:“噢,我明白了,你这么喜欢脱衣服,穿上岂不碍事。不过 我又想不通,既然你这么讨厌穿衣服,为何费老大的力气弄来。幸亏遇上我,帮 你解决这个难题。省得你把它视同鸡胁,弃之可惜,穿之碍事。” 叶媚媚抬起头,虽然恨得牙痒痒的,面上却堆起讨好的笑容。唯唯喏喏道: “姐姐教训的是,这件衣服你穿最合适不过。又好看、又安全,任何男人以后都 不能在打你的主意了。就算妹妹孝敬您的,今后……。” “呸!谁是你姐姐。”阿瑶打断她的话骂道:“你们兄妹二人十几年前在江 湖上就臭名远播了。别以为你驻颜有术,就把自己当成小姑娘,若不是你善用迷 药、媚药,勾搭一些年轻小伙子,象你这种半老徐娘,鬼才有胃口?这么大年纪 还想做我妹子,亏你有脸说的出。当真皮厚之极。” 叶媚媚的指甲紧紧掐着手心,才勉强控制脸上的神色,心里恨不得有根针把 这玲珑的唇角缝起来。嘴里仍陪笑道:“姑娘教训的是,我怎的忘了,象你这种 又年轻、又漂亮的可人儿,我站在身边,只能衬得我又老又丑。” 阿瑶诧异道:“你明明恨不得要把我碎尸万断,为何还要如此讨好我?这般 费尽心机,无非要我放掉你而已。象你这种人人得而诛之的女魔,放掉你岂不成 了罪人。你莫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这种口是心非的把戏,实在让人生厌。” 说完,便不在理她,径自把东西收拾起来。 叶媚媚颤声道:“你到底想怎样?” 阿瑶拿起一个小瓶子道:“我要你尝尝你自己配制的媚药是何滋味。”抬起 手来,把一粒丸药送入她口中,迫她咽下。满意道:“一会儿把你扔到下房,那 些人见天上掉下这么一块肥肉,定会开心死。” 叶媚媚听了,眼前发黑,几欲昏倒。阿瑶格格一笑:“和你开个玩笑,干么 怕成这样。待擒到你那大哥,一并送到峨嵋,让华老头处置好了。”叶媚媚想再 说什么,一股热气已向四肢五骸扩散开来。 当叶遥发现怀中所抱女子是自己的妹子时,第一个反应便是脱掉自己外衣, 给叶媚媚罩上。 阿瑶眼前一花,叶媚媚的身子已被一件白袍盖住,当真迅疾之极,不禁拍掌 笑道:“叶公子脱衣服的本事比起令妹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以前读过一些佛 经,相信世上一切,皆源于生死轮回,因果循环。看叶公子对脱脱穿穿如此在行, 深信公子前世定是青楼名妓,如此精于此道,生前生意一定好的不得了。” 听阿瑶骂自己是婊子转世,叶遥打个哈哈,笑道:“姑娘真会开玩笑。如果 叶某前世真是什么名妓之流,那姑娘一定是流连烟花的多情公子了。你我之间必 有一段宿缘未了。否则,我怎么一见姑娘就觉如此面善。那种感觉当真是前世等 了好久了,今世既然重逢在此,何妨一尝……。”话未讲完,见一道目光如冷电 般直射过来。这一句话,是无论如何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