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冷公子身形刚动,叶媚媚忽的挣掉自己衣服,双臂缠住叶遥的脖子,呓语道: “我不要穿衣服,不要。快点抱我,抱紧我。好热,热的受不了了……。” 叶遥见她满面潮红,目里满是爱欲,当上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拍拍叶媚媚 的脸,焦急道:“妹子、妹子,醒一醒。”身子却在悄悄向一边溜去。 自冷公子踏进屋门的那一刻起,慕容典典的眼光就在也没离开那张冷冰冰的 脸。此刻,她觉得这冰泠的眼神要比世上所有的东西都令人感到温暖。 这时,忽听有人叫道:“小心。”未等慕容反应过来。一大团青光夹着风声 向她飞来。距离之近、力道之急,况慕容穴道被封闭,不能躲闪。此刻,怕没有 人救得了她了。 慕容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扑”的一声,那一团青光飞到慕容面前,却突然改变方向,向上飞去,直 没入墙中。慕容睁开眼睛,正与冷公子眼神相触。 四目相投,慕容一阵心跳。 叶遥已趁势退至桌边,放下叶媚媚,抄起桌上的雪银剑笑道:“阁下勇救佳 人,当真叫在下佩服的紧。只是,你难道不怕这位阿瑶姑娘吃醋么?况且,这么 标致的小美人,我怎会舍得杀掉她呢?”说话间,剑花一抖。蛇一般向阿瑶刺去。 雪亮的剑光映着阿瑶的面孔,说不尽的美丽动人。 冷公子想不到剑一出手,却奔向了阿瑶。却不知叶遥一向喜欢声东击西,叫 对手防不胜防。 阿瑶睁大美丽的黑眼睛,望着这又快又狠的剑向自己胸前刺来,却一动不动。 似已吓呆。 剑势速度无与伦比,闪电一样到了阿瑶身前,剑尖已挑破了阿瑶的衣服。 叶遥想不到阿瑶丝毫不懂武功,竟然不躲不闪,这一剑本来是预备对付冷公 子的,趁阿瑶躲闪之际,打出暗器。竟没算到阿瑶不会武功,再想收回此剑,已 然迟了。叶遥心中暗叹,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突地,剑势一滞。这剑竟不能向前送了。叶遥一怔,只见冷公子两只手指捏 住剑尖,冷冷地望着他。 冷公子向阿瑶点点头,阿瑶退到床边,目光闪动,透着关切。 夜,愈加寂静屋内,二个身影对峙着缓缓的,一股无形的气流从冷公子身上 散发出来,整个屋子仿佛凝滞了。 一只飞蛾摇摇晃晃飞进来。 未等靠近灯光,已直线般坠落下去。 叶遥只觉对面的真气越来越重,死一般的寂静中,心跳越来越急。心脏仿佛 被一双无形的手抓着透不过气来。 慕容和阿瑶也被这股压力迫得动弹不了。 汗珠慢慢从叶遥额上滴下来。 灯忽的灭了,死一般的宁静中。忽的,叶媚媚大声呻吟叫喊起来。叶遥一声 长啸,松开了手中的剑。立刻,周围那无形的气势顿消。 冷公子手捏长剑,还未来得及移动身子。叶遥已闪电般踢出几脚,这几腿狠 辣毒准。直袭冷公子要害。手里同时抛出数枚暗器。 冷公子背靠墙角,叶遥算准他没有退路。况他刚才运气在身,绝不可能立时 三刻恢复到刚才状态。这好比一只拉满弦的弓,真力即发,却一下子让他收回箭 势。叶遥便是明白这点,是以才连踢九腿。 江湖上,除了一等一的暗器和绝顶轻功,谁也不敢小觑他的七十二式连环脚。 这时,这刻。冷公子身形凝滞,且手指还捏着那剑尖。慕容典典几乎要叫出 声来。他如何躲的过去? 一声巨响,所有的人都不由晃了一晃。 飞尘弥漫中,慕容典典惊异的看到面前的冷公子已没了形迹,而一束月光正 自撞破的屋顶上冷冷的射进来。 见冷公子提着雪银剑自方才被他撞破的屋顶又返了回来,叶遥大惊失色之下, 一把乌针组成一片黑雨向他罩下来。 雪银剑一挥,已织出一个一片剑网,将这片黑雨阻在外面。待冷公子的剑将 乌针尽数击落,面前又突的涌起一片粉红色的雾。 他不敢怠慢,飞掠至床边,一手揽住阿瑶,一手抱起慕容。箭一般又从屋顶 窜出去。 远远的,传来叶遥的笑声:“几位,红粉佳人笑的滋味如何?这位兄台,怀 抱二美,当真羡煞我也。二位好妹子,我定会在来找你们的。”说到最后,声音 已细如游丝。 阿瑶跺脚道:“没想到竟让这厮跑掉了。” 冷公子歉声道:“都怪我不好。”慕容典典第一次听到他张口,只觉得他声 音低沉柔和,让人听了舒服之极。 阿瑶一笑:“只要宝衣在我们手里,他们还会来找上门来的。” 冷公子摇摇头道:“不是为了这个。方才我一迟疑,差点没害你受伤。” 阿瑶握住他手:“冷弟,这叶遥也算是一流高手了。你不觉得你的功夫使得 越来越嫻熟了吗?”冷公子抬起头,目光一亮。 慕容睁大眼睛望着二人,不知说什么好。看到从屋内慢慢的散出的雾,不由 奇道:“这些雾怎么是粉红色的。” 阿瑶莞尔一笑道:“”红粉佳人笑“,这原本是叶家一种极邪异的毒香。如 果不小心吸进去,中毒者便会大笑不止,三天之后便会暴笑身亡,死者全身的皮 肤都会变成粉红色。” 慕容瞪大眼睛:“难道就没有办法解救了吗?” “办法自然有,不过叶家配置的独门毒药,这世上能解的大概不会超过五个 人。” 慕容很想问问你是不是其中一个,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冷公子把剑插入 剑鞘,还给慕容,问道:“你没事吧。”一听到这低缓温和的声音,慕容思绪飞 荡,呐呐得讲不话来。 阿瑶仿佛没有看见笑道:“小妹子,你一定累了,如果不嫌弃,今晚到我屋 里歇息吧。”慕容看了冷公子一眼,垂下眼睛,点了点头。 躺在床上,慕容典典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今晚发生太多的变故。她眼睛睁的 大大的望着屋顶,脑里映出却是一双冷冷的眼睛。 不知何时,一阵茉莉的清香慢慢飘过来,袭人的香气使慕容的眼皮越来越沉。 终于,她合上了眼睛。 第四章江湖第一美女 冷公子和阿瑶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悠闲地品着茶。此时,城里的大部分 人都已经开始了忙碌的一天,楼里只有几个为数不多的客人。 阿瑶看了一眼外面喧闹的街道,转过头缓缓道:“这里离飞雪山庄只有不到 半日的路程了。”冷公子端着茶杯的手动了一下,抬起眼睛,没有说话、阿瑶却 已看到他冷冷的双眸中掠过二道逼人的寒冰。 一阵沉默。 阿瑶重新望向窗处,过了一会,忽然道:“你觉不觉得这城里今日有些奇怪 呢?”冷公子向外面望去。 喧闹的人群,拥挤的街道,一派繁华的情景。与别的城市并无异样。 阿瑶继续道:“今日这城里怎的来了这么多江湖人士,且衣饰穿着皆然不同。 莫非武林中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果然,街上不时走过三三两两的江湖人,且都是一些衣著鲜丽、趾高气扬的 少年公子。冷公子收回目光,刚要说什么,阿瑶已起身向柜台走去。 老板坐在柜台后只觉眼前一亮,一个美女正笑盈盈的站在他面前。一张口, 宛若黄莺出谷,说不出的悦耳。 当他听阿瑶问起济南城为何来了这么多鲜衣怒马的翩翩公子时,笑道:“姑 娘难道不知,在过二日,便是武林中一个轰动已久的盛日吗?” 阿瑶想一想道:“六月十八怎的会是武林中盛大日子呢?” 老板道:“往年的六月十八也许只是个普通日子,但今年的六月十八可不一 样。尤其是对江湖上那些尚未成亲的少年公子来说,今年的六月十八有着极特殊 的意义。因为那日将是飞雪山庄明珠,雪大侠的爱女,传闻是江湖第一美女雪飘 飘雪姑娘比武招亲的日子。这也算是武林中极轰动的大事了。” “雪大侠,莫不是飞雪山庄的庄主雪行义。” “对,就是江湖上重情重义、侠义心肠的君子大侠雪行义。”“重情重义、 侠义心肠。”阿瑶喃喃道。面上现出极奇怪的神色。 “姑娘莫非认得雪大侠吗?”老板探身问道“我,我怎会认得这种侠肝义胆 的真君子呢?”阿瑶冷笑着答道。眼波向冷公子一瞟,见他肩膀微微抖动。 阿瑶继续道:“原来雪行义还有一个女儿,我怎的却不知道。却不知这称为 江湖第一美女的雪飘飘是怎样的一个绝色佳人。” 老板摇摇头道:“雪姑娘深居简出,极少走出山庄半步,真正一睹芳容的人 并不多。” “是么!那为何会被称作江湖第一美女呢?”阿瑶不禁好奇起来。 老板叹道:“说来话长,提起雪姑娘的美貌,必须先讲南岳公子的故事。三 年前,岭南派掌门之子南岳雄来到山东,路过飞雪山庄去拜见雪大侠。雪大侠之 子雪小竽和南岳雄年纪相仿,两人谈得投机,雪小竽便请南岳公子去他书房切磋 棋艺。谁知,这一去……。唉!南岳公子来到雪小竽书房,看到墙上挂着一副丽 人丹青。南岳公子一见之下便惊为天人,不相信世上有如此美女。当得知这是雪 姑娘的自画像时,整个人便似失掉魂魄一般。” 阿瑶暗想:把自己绘得天香国色,未必面目便真的如此。一个漂亮女人若是 得知这世上有一个同样风华绝代的女子,在未见到对方之前,便要她输得心服口 服,那简直比摘天上的月亮还难。 不过,阿瑶知道,若要听故事,还是不要打断讲故事的人。这是一个女人应 该有的美德,可惜这世上有明白这个道理的女人越来越少了。 老板继续道:“雪小竽一见南岳公子一派魂不守舍的样子,全没了刚才的风 流潇洒。当即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客客气气的把他请出书房。以后二日,山 庄上下便对这位南岳公子冷淡下来。南岳雄明知这是在对自己下逐客令,还是硬 着头皮找到雪大侠,希望能见令千金一面。雪大侠不好作主,于是便和雪飘飘说 明此事。这位雪姑娘心高气傲,自是不肯一见。南岳雄怅怅离去。在他走后第二 天,雪小竽发现雪姑娘的画像已不翼而飞。南岳雄回到岭南后,整个人似中蛊一 般,不思茶饭。每日里对着这画像发痴,再不肯看别的女子一眼。一个月后,整 个人便憔悴消瘦的不成样子。”说到这,不由长叹一声。 停了停,又道:“那南岳雄的父母请来附近所有名医,看后都摇头道:此乃 心病,这种相思之症,无药可医。南岳掌门无奈,只好亲自到飞雪山庄求亲。那 南岳雄一听,病情当即好了一半。谁知到了飞雪山庄却遭到婉拒,雪姑娘亦不肯 去见那南岳雄一面。南岳掌门无奈只好回来。南岳雄得知后,当即气血攻心,卧 床不起。几日后已病入膏肓,眼看是不行了。他昏昏沉沉之际只要临死前见到雪 飘飘。于是,他父母用马车把他拉到飞雪山庄,说这是其子的最后一个心愿。如 果雪飘飘还不肯一见,那他夫妇二人将长跪不起。雪姑娘听了,终于走出来。 此际,南岳雄已憔悴的不成人形。雪飘飘一见落泪道:“没想到我信手涂鸦 却害了你的性命。”南岳雄见到雪飘飘,二眼重新放出异彩,他用手捧住雪飘飘 的眼泪道:“没想到你比画像还要动人的多,能让你为我流泪,我已死而无憾了。” 说完,带着一脸满足的微笑离去……。 南岳夫妇见到雪飘飘也不禁诧异这世上竟有如些风姿。二人默默出了山庄后, 南岳掌门叹道:“红颜祸水,今日我终于信了”。自此后,雪姑娘更是不肯踏出 山庄半步。任何慕名拜访和登门求亲的人都拒绝相见。偶尔也有一些好奇心强的 人甘涉风险,潜入山庄。其中有些有幸目睹雪姑娘的容貌的,回来俱讲,如今方 知世上真有这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女子。“说完,面上满是向往之色。 阿瑶听得也是呆了一呆,随即笑道:“”雾中的花最美丽“越神秘、越传奇 的东西就越是让世人迷惑,这位雪姑娘倒是深谙此道。” 老板听不出阿瑶此话的深意,但是他一脸诚恳的道:“我没有见过雪姑娘, 也想不出那是怎样一种风姿。不过,像姑娘你这般相貌,在世上已属罕见了。想 那雪姑娘和你相比,应是春花秋月各有千秋吧!”这老板颇读过一些书,是以满 口掉文。不过,对于这种夸赞又有哪个听了会不开心呢? 阿瑶嫣然一笑,老板一时间真觉得眼花缭乱起来。 门一响,又有人走进来。其中一人道:“表哥,咱们也要去飞雪山庄吗?” 阿瑶回眸望去。 进来的是三个人,一个肌肉盘结、圆头环眼的虬髯大汉。一个身穿粉衣、手 执白扇的白面书生。中间是一个锦衣公子,提着鸟笼,一双眼中透着狠光。 问话的是那书生。老板见到这三人,脸色大变。 那锦衣公子答道:“自然要去,自家门口的天鹅难道要让她落到别处?况且 ……。”一抬眼瞅见了阿瑶,当即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此刻,阿瑶的嘴角还挂着笑容。阳光自窗外照在她笑意盈盈的脸上,宛如百 花在一瞬间开放。 其余二人也看得呆了。见几个人盯着自己,一派不怀好意的样子。阿瑶收住 笑容,向冷公子走去。 三个人慢慢闪开一条路,阿瑶目不斜视的走过去。经过那大汉的身边时,长 裙被人一绊,阿瑶一时收不住,便要向那锦衣公子怀里跌去。 眼看要跌在那锦衣公子怀里,一只手轻轻扶住她。阿瑶抬起头,向冷公子笑 笑。衣袖微动,笑着向三个人转过来。 耳边一声低唤:“阿瑶,算了,我不想理会他们。”阿瑶跺跺脚,二人回到 桌边坐下。 那锦衣公子上上下下打量冷公子几眼,眼睛转了转,阴笑一声:“阿瑶,这 名字倒是美的很哪。却不知这瑶是哪一个瑶?表弟,你猜,这个瑶字怎么写呢?” 那书生打开扇子,看着阿瑶细细的腰身,沉吟道:“这个瑶字我想应是摇动 的摇,所谓:”杨柳婀娜舞、风摇玉佩清“。不过,也许是:”投之桃李、报之 琼瑶“的瑶。或是”窈窕淑女、君子……。“ 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虬髯大汉突然瞪起眼珠子打断他,粗声道:“他奶 奶的,什么风摇、琼瑶之类的玩意,老子一句都听不懂。二少爷,你们这些人就 喜欢弄这些酸溜溜的玩意儿。依老子看,这个瑶字就是那窑子的窑。” 然后,盯着阿瑶的身材,嘿嘿笑道:“若不是那窑子里的姑娘,怎的全身熟 的似个水蜜桃,水灵灵的,让老子一见魂也没了,骨头也酥了。恨不得尝上一口 才解渴。” 那书生边笑边摇头道:“金兄真是爽直之人,你以为这是春红院、翠芳楼吗? 说话也这般没遮没拦。” 冷公子轻轻叹了口气,倦道:“没想到一出来,每日里都要跟人家打架,闪 都闪不开。”阿瑶握住他手轻轻道:“你师父说你剑法虽高,但少了和人实战的 经验。这些人送上来,正好试剑。”冷公子点点头。 二人说话甚微,周围人都未留神去听。锦衣公子看着二人,又是一阵阴笑: “你们都讲错了。这个瑶字,即不是风摇柳叶翩翩舞的”摇“字。也不是金兄口 里的”窑“字。” “那是哪个字?”二人同时问道。 锦衣公子把鸟笼举到眼前,透过密密细细的竹架盯着阿瑶的身影。眼睛里跳 出两团火焰,似要把阿瑶的衣服灼穿。吃吃笑道:“这个瑶字应该是”要“字, 金兄你若到窑子里去,看见这等美人,你要是不要。” “要,要,老子当然要了。”那大汉拍腿大笑道。 一直坐在东边饮茶的两个客人这时再也忍不住,拍桌怒道:“岂有此理,光 天化日之下竟有人跑到这等清雅之地大放狗屁。简直是臭不可闻。”讲话的是一 个粗眉大眼的小伙子,站在他身旁的是个年纪稍长的瘦长个子。 锦衣公子看着笼中跳来跳去的小鸟,悠然道:“想不到在哪里都有这种在美 人面前充英雄的大侠。兄弟,这般气急败坏,是不是也等不及想要了。” 那小伙子一听,“呛”的拨出剑来,跳到他面前。老板一见,慌忙跑过来对 那小伙子恭手道:“这位客官息怒、息怒,这位爷乃是山东威方二十四镖局的少 主人林少华林公子。客官您还是消消火,莫要伤了彼此和气。” 那二人一愣,威方镖局在这里的名头和势力甚响。谁都知道,得罪镖局的人, 这辈子就甭想有好日子过了,更何况是他们的主子。年长些的一听慢慢放下抚着 剑柄的手。 冷公子蹭地站起身来。阿瑶拉住他手低声道:“看看在动手也不迟。” 那锦衣公子名唤林少华,乃山东一霸。那穿粉衣是他的表弟,人称“玉面书 生”的林文初。林文华瞟了二人一眼,哼道:“火气这么大,到真该找个姑娘泄 一泄。” 那小伙子登时涨红了脸,再也按捺不住,推开老板挺剑便刺。同行那人一见 也拨出剑来。冷公子一看他的出手,暗暗摇摇头。 剑还未近林少华的身,一双蒲扇般的大手已抓住了剑身。另一柄剑也被林文 初用扇子架住。 那蒲扇般的大手抓住剑身用力一捏,剑身已断为二截。那大汉呵呵笑着,手 指顺着剑身一抚,那剑身仿佛竹木制成一般,断为截截碎片。 那小伙子不置信望着手中的断剑怔住了。 而另一柄被扇子架住,象砍在一堆棉花上,软软的没有半分力道。转瞬间, 这柄剑也落到那大汉手中,断成碎片。 林少华冷笑道:“区区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这里现眼,快回去跟你师娘学 几招吧。”那小伙子大叫一声,扔下断剑,举起拳头,向那大汉面门打去。 那大汉仰笑道:“好,就让老子陪你玩一圈。”那边林文初也和对方动了手。 三、五个回合过去,那大汉身形一转,己闪到那小伙子的身后。一提他腰带 举在空中,抡了几圈道:“小子,好不好玩。”说完,便把那小伙子向外扔了出 去。 那小伙子被转得头昏眼花,整个身子向陀螺一般向墙上撞去。在半空中忽觉 被一股气流包围住,随即被人轻轻放到椅子上。 睁开眼睛,一个蓝衣人正站在自己面前。阿瑶珊珊走过来,对他笑笑,然后 站在冷公子身边。 冷公子缓缓望了三人一眼道:“我本不想睬你们,谁知你们却非得逼我出手。” 那大汉怒道:“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今天爷们就送你上西天。” 冷公子看他一眼,对阿瑶叹道:“这人哇哇乱叫,象只驴子般惹人生厌。唉! 真是懒得理会,凭白弄脏我的手。” 那大汉大怒,双拳虎虎生风,直向冷公子扑来。 冷公子不躲、不闪、不挡、不动。 那大汉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 那大汉名唤金刚,江湖人称:“铜拳铁臂金无敌”。十五岁那年,他曾赤手 空拳打死一只发疯的野猪。那野猪要四个小伙子才抬回去。十七岁那年,他可以 轻而易举的用手拉住八匹奔驰的烈马。十九岁那年,他找到江湖上人人谈之色变 的“倪家四虎”。半个时辰后,当他走出倪家大门时,倪家四兄弟全身上下已没 有一块骨头是完整的了。 此后,他性情愈加凶残,死伤在他拳下的人不计其数。而自从他投靠威方镖 局后,更是变本加利、肆无忌惮。 金刚的铁拳此刻已挨到冷公子的胸口,他的笑意更深。他对自己的拳头太有 自信了,他清楚的知道这双拳落在人身上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躲在柜台后面的老板闭上了眼睛,不忍在看这冷漠高贵的年轻人死在这双拳 下。 金刚的耳朵里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脆响。他对这声音太熟悉了,他最喜欢做 的事便是把人全身上下的捏一遍。听骨头碎裂的声音和凄惨的叫声混在一起。这 种声音常常令他有一种无以名状的满足感。 他低下头向自己的双拳望去,惊异这声音来自哪里。嘴角的狞笑还尚未褪去。 他的手腕被一双修长的手握住。那是一双生得很好看的手。修长、细腻、干 净、白晰,任何人见到都不会怀疑它是用来弹奏一首琴曲或画上几笔丹青的。 这双手在金刚的铁臂上轻轻一握,然后放开。 当金刚发现那碎裂的声音来自自己的身体时,他惨嚎着抱住那双他引以为豪 的铁拳。林家兄弟脸色俱变。 林少华身子后退着,把手上的鸟笼向冷公子身上一丢。鸟笼快到冷公子眼前 时,突的发出数点寒光。原来笼下是一个暗器机关。 冷公子轻挥衣袖,将那寒光尽数打落地下,右手已稳稳的接住了那笼子。林 文初的扇子已向他左肩点来。 不知怎的,扇子明明是向冷公子点来,扇到之处,却没了踪影。定睛细看, 那扇不知何时已落到对方手里。林文龙哪见过这种快与伦比的武功,张大口呆在 了那。 金刚这时已斜刺里向他肋骨踢来,冷公子扇子在他腿上点了几点。金刚的一 条腿就这样废了。林少华此时已退到窗前,一抬手又打出一蓬细针。趁机向窗外 掠去。 冷公子轻拍扇面,空中登时下了一阵纸雨,将所有细针尽数兜住。白色的纸 雨落到地上却变成了黑色。 林少华的身子刚刚掠起,双足象被什么东西按住穿过,一阵奇痛。整个人又 跌了下来。 然后,他看到一排竹筷整整齐齐的钉在自己脚上,深没地中。他望着自己的 脚面,骇的呆住了。 “扑愣愣”一阵响动,只见笼中那只鸟儿从他头顶掠过,直向窗外的天空飞 去。林少华呆呆的望着,恨不得变成那只鸟,展开双翅逃离这个地方。 林文初突然飞快的向门外疾冲而去,接着,他就惊异的看到一团团巨大的物 体自他头上接二连三的飞过去。等他冲到门口时,大门已被十几张桌子堵得严严 实实。 他喘着气慢慢转过身,面如死灰。 除了冷公子和阿瑶,所有人都被这瞬间的变故惊住了。其他几个客人躲在墙 角瑟瑟发抖。 冷公子的脸上现出一股倦意。阿瑶走到林少华身边,鄙夷的看着那张眼泪直 流的脸,冷笑道:“你现在要还是不要?” 林少华痛的五官都扭曲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拼命摇头。 阿瑶的视线又慢慢移到林文初和金刚脸上,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二人对 望一眼,林文初扶着金刚灰白着脸,一步步移过来。 阿瑶围着三人转了一圈,点点头道:“很好,很好,现在我们来做个游戏。 你们三人互相在对方脸上抽上五十记,比一比谁的力气最大。” 金刚看着自己的断腕,怒道:“你这贱人,用这等手段对付老子,还不如直 接给老子一刀算了。” 阿瑶望着他软垂下来的手臂,娇笑道:“好啊!既然你这般有骨气,我给你 刀。你自己了断算了,怕只怕你想杀自己都杀不死。你现在的样子连条狗都算不 上,只能算一条虫。你不是最喜欢捏别人的骨头吗?对令人生厌的虫,我也一向 喜欢把它的手足全折断。你要不要一试?” 金刚惨白着脸,后退一步,不敢再发一言。几分钟后,三个人的脸都肿起来。 阿瑶拊掌而笑,笑声如风中的银铃一般美妙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