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快乐吗? 作者:壬辰 孩子,你快乐吗 孩子,你快乐吗?你天真的生活里有烦恼吗?每日看着你,背着沉重的书包, 被你母亲逼着学这个,学那个,你似乎毫无怨言,其实,我知道,你也有撅嘴巴, 闹情绪的时候,被你母亲打过两三回,你就乖了。但我知道,孩子,其实你多么 希望能玩会儿,如隔壁家的小宝堆堆泥巴,拍拍皮球。但母亲不肯,母亲说玩物 丧志,不能以后和你没用的父亲一样。孩子,虽然父亲母亲总说这样是为你好, 其实私心眼里,我们还是希望你能实现父亲母亲未能实现的理想,我们忽视了你 还是个孩子,你的天性,你的纯真,和可爱。我们太急于想把一切都教会你,让 你从小就明白,这是怎样的一个世界。但孩子你不能怪你母亲,因为她真是为你 好。 孩子,你今天忽然的站在我的书前,细声细气的问我。爸,你们的童年是什 么样子的。孩子,你真得很像父亲的过去,那么胆小,那么固执。我把你抱在我 的腿上,刮了一下你鼻了。孩子你的鼻子也很像父亲,高挺而光滑的。但你已没 有父亲小时候的那样调皮了,你很有灵气,那股聪明劲儿,也是你父亲小时候所 没有的,那是遗传你母亲的,你母亲就是这样鬼灵精怪的爱上这个傻父亲。 孩子,我讲讲我的童年吧。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的外公过世了。那时候,我五岁,被你爷爷抱在怀里, 走在一大堆人群中,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叫出殡,每个人穿着白色的衣服,也 有脖子上系着条白布的,你奶奶哭得死去活来,还有舅公们,因为他们的父亲死 了。那时候,父亲也不知道什么是死,直到那天晚上,我独个儿睡觉,然后,就 哭了,因为没有爷爷哄我睡了。我问奶奶,爷爷去哪里了,是不是他不要我了。 你奶奶说,我爷爷去很遥远的地方,他不来了,不会再来了,以后妈妈陪你睡觉, 好吗?你奶奶哭了,我也哭了。孩子,这是你父亲最初的记忆,但却是悲伤的, 关于幸福的童年,却是从伤心开始的。什么是悲伤?悲伤就如,你母亲打你一样, 很痛,但痛在心里,不在小屁股上。 你的爷爷是个渔民,一年只有两、三个月在家里,常年累月的在海上飘泊。 所以,你奶奶一直的住在你外太婆家。外太婆家有许多舅公,也有和你奶奶熟悉 的姨婆,我是在他们的疼爱中,长大的。我记得,在外太婆家的屋后,有棵树, 是皂角树。什么是皂角树?就是那种果子可以洗衣服的树。一到秋天,或冬末, 我都会捡了许多回来。那个时候,家很穷,烧不起煤碳,也没有煤气之类的东西, 外太婆家只能烧木柴,树枝,我和你舅舅们经常会去检些干枯树枝,和修船厂扔 弃的木柴。虽然那时,我们没有比卡丘,没有动画片,没有你现在所有的一切, 但那时,我们很快乐,真得,我们很快乐。 因为我必须上学的缘故,我们只好从外太婆家般回到一间很大的古厝,祖屋 是那种阴森森的大房子,好大好大的,里面住着许多小孩,那里没有铁门,没有 许多的不许,也不用学很多东西。我们每天成群结队去上学,一路上疯闹,捉蝴 蝶,比拉尿,比比谁拉得远。最怀念的是,那时每天放学,我们几个同伴,总要 聚在一个有很大操场的友伴家,演戏,莆田戏,就是那种在台上耍一套武,然后 又唱又讲,叽哩呱啦,我至今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但那时,我们玩得很有趣味。 每次,我们都公演,我们的母亲经常会是我们的观众,有时也客串化装师和造型 师,还有高年级的同学,他们也是我们的观众,我们“剧团”在学校很有名气。 你父亲,因为英俊潇洒,所以,他们每次都让我演奸臣之类的角色。什么是奸臣? 就是那种抹得一脸黑,大反派,没唱几句,我就被逮了去砍。哦,坏蛋。对,我 有一次,告诉我们剧团的“编剧”,我不演坏蛋。他说,那好吧,也让你娶个老 婆怎么样?这样,坏蛋就有了两个,每次都把我们拉去砍头。 忽然有一天,我发觉,生活有那么多烦恼。因为没评上班长,我哭。因为没 有背熟,我被罚抄了课文。因为与同学闹别扭,我伤心了好几天。那时,我有个 同学坐在我后面,她叫惜莲。孩子,你笑,笑爸爸早恋,你还嚷着发告妈妈去。 傻孩子,怎么和你说呢?那时,我感觉着没有爱我,没人疼我似,仿佛一下子就 长大了,感觉很孤独,好想找个人来爱我,但我不知道什么是爱,只是想有个人 对我好点。你瞪大眼说,难道妈妈没对你好吗?那时,还没你妈呢?你妈是在我 一天,上学的时候,在沟渠里捡到的。妈妈和我一样,也是被你捡到的。别听你 爸瞎说。那后来怎么样?你妈妈说。有一天,她的手指因为冬天很冷的缘故,涨 得通红,有的还裂开嘴儿。那时,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用手把好的手握 着,让她感觉到温暖。还给她定封信,偷放在她的抽屉里。有一天晚自习,我收 到她的回信,拿着手电,到一个偏避的地方拆信,信无非说些,伤好差不多,读 书有点烦,烦哪个老师,讨厌哪个同学。那时很惊慌,说不上为什么。更说不上 那种就是爱,因为那么小,怎么知道爱呢?也许只是彼此互相关心吧。就没想过 重续前缘吗?我可以给你们挪窝。你母亲吃醋了。我说,孩子一直在笑,孩子你 真得很可爱,你会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即使很平凡,也会很幸福的。 其实,我还不知道,孩子你到底在哪里,我也还没有找到你的母亲。但我们 在期待,我在期待你的母亲,我想,你母亲也一定在等我吧。我们都在期待着你 的到来,你会带给我们快乐。我,还有你的母亲,以及奶奶,爷爷,所有爱你的 人,我们都在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