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得第三天记事 作者:壬辰 你走了两天,这是第三天。天气一如既往的晴朗。我很烦,我烦这样的好天气。 我想,如果能下雨,至少,会让我记住你,也记住那些个倒霉的日子。 可是,天还是没有理由的一直晴朗着,直到今天,还是个大晴的天空,万里无 云,晴空碧海。你见了我这样,又要说我,你这人挺讨厌的,干嘛总那么自闭,大 晴天,给个笑脸好不好。我也不知道,我想我生出来就这么自闭。我这样说。你就 闭口,摇着头叹气,可怜的看着我。你真可怜。你说。我说,不会啦,我这样很好, 很舒服的。那就更可怜,到麻木不仁的地步了。 昨天,傍晚,我要去看晚霞,跑到后山的坟墓冈。你知道的,旁边有个水库的 那个地方。我等了很久,结果,夕阳落下山的时候,忽然,就跑来了一大片的乌云, 我以为会下雨,很兴奋,站在亭子里一直等。我还脱下了外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要这样做。只觉得很舒服。你好像做什么事都没有理由。你这样说我。这样不好。 我想和你辩解,可你不让我说。你总是这样霸道,做什么,说什么,都要我随你的 意。到头来,错了,又要怪我。说我没有劝劝你。你见我委曲的堵气不理你。你又 会陪笑脸哄我。干嘛呀,大男人,这样小气,会娶不到老婆的呀。难道娶老婆是来 受气的呀。我想这样说。可是我没说,我一直被你欺负。来了,来嘛。你又要推我。 别这样嘛,你知道吗?何蕴,你知道吗?就那个胖胖的女孩,小时候,我们都叫她 “皮球”的女孩,她竟然找到男朋友了。你总这样一惊一咋的。人家找男朋友,你 也觉得奇怪,自己不也三天两头的换男朋友吗?你还说,那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个 男人特没水准,有一个上电影院,连三元钱的冰水也得你自己掏钱,还有一个听歌 剧的时候,打呼噜,全场的人都能听得到。你说,跟他们在一起是自虐,还是你最 好,可就是不爱说话,不爱说话最没劲了,闷得半死。我不想做你的男人。我这样 说。你瞪大个的眼睛看我。为什么?我不算很漂亮,但至少对于你这种男人来说, 是上帝的恩赐了,而且我的身材,这么惹火。你故意在我面前,炫耀似的转了几圈, 展示你魔鬼似的身材。不是,你有许多男人,我不想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闻到别的 男人的味道。你……,你知道吗,你很讨厌。你不说话,然后就走了。其实,我想 让你做我的女人,有时候,我会在梦里,想一想,可是我不敢说,我怕你会笑我, 你总是这样笑那些被你拒绝的男孩子,我不想做他们。而且,我知道,和你不可能 有结果的。我不想做那些没有结果的事,很伤心。 你走第三天,也就是,这个晴朗的该死的日子。我睡不着,就是睡不着,有时 候也没想什么。走过你的宿舍,常常情不能已的停下来,看一下,你宿舍的门,直 到被证实是紧锁的,才低着头继续走路。我就是这么自闭。没有你在,我除了上班, 然后下班,就坐在书桌上读书,古文学史、现文学作品,我往往一看,就忘,我有 点魂不守舍,因为没有你在。我有点害怕,再过十几天就要上“绞刑”架了。你总 是把我的考试说是上“绞刑”架。你说,每考一次下来,我都会瘦十多斤。这对于 本来就骨瘦如柴的我,无疑是残忍和不人道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走,走了还会 不会回来。我真害怕你走了,就不来了。我问你干嘛要走。你说,培训嘛,几天就 回来。干嘛要去培训?我知道我问得很愚,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有点自闭,我 不会说话,我不知道怎么说告别的话,我怕我会伤心。是不是,舍不得呀。你故意 这样问。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问。哪里是呀,我恨不得你早走,少烦我, 死了最好。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伤感情的话,明明知道,你死了,我是不愿 意好好活着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要这么说。好了,我这下子,是要好几个月 的,你清静了。嗯。我说。我有点想哭,我是个男人,有点自闭的男人,我的眼泪 只能在一个人的时候流。 知道吗?这是你走的第三天,天气很晴朗。我想,今天不会下雨。我盼望能下 一场雨,淅沥的雨,绵绵的雨,然后,我可以躲在雨下,清洗我的记忆,然后,发 高烧不退,直到把脑子给烧坏。你总是骂我是个大白痴,这下随了你的心了,你一 定会高兴的。我不想和你争什么大白痴小白痴了。反正我傻了,你会难过的,我想 看见你为我难过的样子,一定会很丑,丑女人。 我很不幸的向你宣布,你走了之后,至今,也就是第三天,一切如常,没有你 所想象的骚乱发生。你很失望吧。没有你的生活,还是生活,没有你的日子,还在 继续。也许我对于生活的理解就是这么简单,而纯洁。 我仍然想你,一边想,一边为了生活工作。每次,到月末,我就会贫穷,这次 也不例外。于是,我只能一天只吃两顿,一顿只吃一碗米饭和少许的菜。我仍然痛 苦的挣扎着,也许痛苦的不仅是生活,还有我高傲的心。很意外,在《麦琪的礼物》 里找到一张你写的便条,和夹在里面的百元钞。你说,知道你这个大白痴又要破落 了,又爱面子,不会与人借钱的。我的先拿去用,要还的哦。还有不要感动的流眼 泪哭出来哦,更不要爱上我哦,我会受不了的。哈,我知道,你这人就这么白痴, 大白痴。 没有你的第三天,傍晚,我收拾了被泪水潮湿的心。没有你的第四天,我想我 该去找一个女孩,水一样柔和的女孩,与她共度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你的日子。你属 于所有优秀的男孩,虽然我也优秀,但你不属于我。男人不会和一个曾借过他钱的 女孩有美丽的童话,至少我不想。没有你的第五天,我会和她一起走,走那条我们 常走的山间小道,我想我会带她去那个黄昏的坟墓冈,和旁边的水库。我想我会用 缅怀的心情去想你。没有你的第三天,也就是现在,我在洗衣服。我想我是该找个 女孩,当然不是完全为了洗衣服。我想至少在我洗衣服的时候,偶尔,看着苍凉的 白云,还有美丽的期盼。 没有你的第三天,我的心冷到极点,却又慢慢沸腾了某种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