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是很无耻。我也知道昨天我们干了些什么,可是我得告诉你,我在这个社 会已不会在爱什么人,当我曾经热恋而且为她痴狂的女人移情别恋后,满身伤痕 却不得不让我痛失在冷寂的边缘,一切在我眼里都只是一场游戏。 (1 ) 小月山很美,它是市里天星湖中唯一的一个小岛,山映碧水,水环抱山。山 中洞穴成串,峰峦叠翠,植被奇特,呈现出层次丰富的喀斯特山水旖旎风光,置 身湖光山色之间,青山隐隐,绿水幽幽。而且小月山有一个很美的传说: 相传天上有一颗叫夜孤星的仙女,某一天化为凡人来到人间,不想结识了一 书生,动了凡心与书生相爱,结婚生子。大凡人鬼神相恋的故事都是以悲剧结尾, 这个故事也一样。当天神知道夜孤星仙女与凡人结合,便派了大量的神兵天将将 其抓走。书生见仙女被带走,于是带着孩子不停的追赶,一直追了九九八十一天, 来到小月山,书生在山顶修建了一个亭子住了下来,时时刻刻望着天空,乞盼着 夜孤星回到他的身边。月中嫦娥被书生的精神所感化,每当月弯之时,就用月亮 的弯勾将书生托起,慢慢的将书生送到了夜孤星的身边。 这个传说让众多的善男信女不得不相信,而且越传越神,到后来只要有一方 变心,另一方便会到这里来,用红布写上名字系在望月台上,乞求神灵让变心的 一方回心转意。 今天晚上的天空没有月亮,四周显得非常漆黑。 我见到她时,她已哭得象个泪人。 我对她说,“走吧,这里太冷。” 她却冷冷的责问我,“他的一切你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刚才还 和季易联合起来骗我,让我也差点上你们的当,你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是这个社会所遗留下来的垃圾。” “人渣。” “对,我就是人渣。” “那你还来干什么,滚,你给我滚。” “我为什么要滚,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滚。” “曾枭就是跟你们在一起才变坏的。” “哈哈哈”,我对着天空不停的大笑,那声音有些恐怖,也有些凄凉“跟我 们一起才变坏的?你想知道吗,我全告诉你。你以为在你心目中的老公曾枭是什 么好东西,他比我还垃圾,比我还坏,他才是真正的人渣。” “你给我闭嘴,他若不是和你们这群人在一起,他不会变的。” “我呸,他不变,我都是给他逼的。” “你胡说。” “谁胡说了,你自己去问问,自己去看看,市里有几个歌舞厅几个发廊的坐 台小姐他没搞过,有几个小姐的屁股没让他捏过,有几个的奶头没被他啃过,你 当他真是什么好东西。” “不,不,我不信”。陈琴发出嘶裂般叫吼,“他每月都会按时上交工资给 我,也会按时回家的。” “工资?他那1000多块钱的工资够玩几个小姐,都是公款消费。按时回家? 只要在外面乱泡的时候他会对你说吗,对你说的不是加班就是陪领导,对吗,你 不但傻,而且笨。还有,今年局里购培训设备,人家送他两万块钱,他告诉你了 吗?而且还存在商业银存,三年死期”。 陈琴一下瘫坐在地上,嘴上喃喃的说:“不,不会的。” 心里充满怜惜的把她扶起来,“你们女人还真是麻烦,我送你回家。” 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一下甩开我的手,说不愿看到曾枭,她 想听我把曾枭的一切事情全部都告诉她。 “那到我家吧”,我说。 她没反对。 扶着她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她一点力气也没有,于是,我背着她,走到山 下,打的回家。 车上接到韵儿的电话,她问我在干什么。 我告诉她说:“出了点事。” 电话那头立刻显得紧张起来,问我什么事,需不需要钱。 我很生气,我对着电话狂嚣着说道:“你除了钱还有其他什么说的没有。” 电话那头一下就哑了,没有声音。 我挂了电话,并把手机关上。 (2 ) 家里很静。在这个夜夜笙歌,醉生梦死的时代,也许只有自己平凡的小屋才 是最安全,最舒适,最可靠的。 陈琴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给她倒了杯水,隔着茶几我坐了下来。 看着孤独而无助的陈琴,心里不觉有些酸楚,她不停在哭,到最后用无神的 双眼看着我,问我可以让她靠在我身上吗。 我说可以,很不情愿的将身体靠了过去,坐到了她的身边。 她靠在我的身上大声的哭了起来,我不停的把她的头抬起来,再不停的用纸 巾给她擦掉眼泪。 纸巾用完了,她也不哭了,问我,“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肯定的说:“是,是真的”。用手一下将她的脸托起,又问道:“你还想 知道什么?” “只要你愿意告诉我的都可以。” 我沉寂了好久,还是决定把所有的一切都说了,一边说,一边不停的打量着 陈琴。 陈琴的脸色很不好看,时而惊讶,时而摇头,时而哭泣。 当我再次把这些事给她重复一次以后,她问我是怎么看待曾枭这个人的。 “他不是人”。 “那他是什么。” “动物。” “那你呢。” “在以前我算个人,可现在我算是一个走在人和动物边缘的角色,还不能到 动物,但人也只能算是人中的垃圾,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垃圾。” “人渣?” “是的,我是人渣。” “别人这样叫你,你会怎么样?” “我会很高兴,因为那才是真实的我。” 陈琴疑惑的看着我,忽然问我想报复曾枭吗? 我告诉她我曾经想过。 她说她也要报复曾枭。 我一听,一个激灵,忙问她:“怎么报复?” 她的话却让我大吃一惊,差点吓出一声冷汗,“那你去搞她老婆。” 我感觉到全身发冷,“不,这不行。” 她在冷笑,“你不敢,你懦弱。” 我说我不是。 “你就是。” “不是。” “就是。” “做人得有原则,这就是我为什么说我还是人,不是动物的唯一一个可以让 人承受的一点。” “原则,这世界有什么原则,从古至今,从中到外,哪有什么原则,当皇帝 的武则天还跟过三代皇族。” 我打断她的话:“我不想跟你争,你是记者,记者是最能颠倒黑白的了,我 说不过你,随你便吧。” 看看挂在屋里的石英钟,都已二点。我说我得睡了。 她没理我。 小跑进入卧室,脱了外衣上床睡下。 没想到她却冲进卧室,脱光了所有衣服一下钻进我的背窝。 我问她,“你在干嘛,发神经了你”。 “干我。” “不。” 她哭了,问我她是不是很贱。 我说没有,其实心里真骂她贱货。 怕她再哭,于是我说你就在这里睡吧。 她说可以,不过要我全身脱光。 我说不行。 她哭着对我说,我从姑娘开始到现在,唯一就和一个男人睡过觉,那就是曾 枭。今天既然睡在一起,你有你的原则我不管,但你必须把全身脱光了和我睡, 不管你搞不搞我。我只要证明我和第二个男人一丝不挂的睡过就行。 我骂她“你他妈的真的疯了。” 我却脱按她所说了脱全了所有的衣裤,而且还抱着她睡。 一晚上我都在控制自己。 一晚上都没睡着。 (3 ) 曾枭看样子在单位门口等了很久。 看样子很急,见我过来,立即问他老婆现在怎么样。 我告诉他陈琴现在正在我家里,没事。 “你家里?” “是的。”我头也不回,按着平常的脚步往办公大楼里走。 “为什么会在你家里?” “为什么,你问你自己去。”我极不客气的对他说,说完闪进单位的大门, 到办公室。 石沙沙也在等我,见我来到办公室,立即迎了上来,问我昨天晚上怎么不开 手机。 “妈的,被陈琴那婆娘给折磨了。” “折磨?” “是的,是折磨,而且是非人的折磨。” “有这么严重吗?” “你看看我的眼睛,是不是有黑眼圈。”我用手指着自己的眼睛,睁大着让 石沙沙看。 石沙沙她看着我,样子傻乎乎的,她肯定的对我说:“嗯,有的。” 曾枭这时正好从楼下赶上来,叫我到他办公室去一下,我向石沙沙吐了吐舌 头,显得很无奈。 曾枭的办公室里没开灯,显得很阴沉。 一进门曾枭就像审问犯人般问我:“陈琴现在到底怎么样,昨天你们干什么 去了。” “干什么?我和你老婆能干什么。” “你小子别装算,昨天是不是乘人之危。” “滚你妈的”我骂道“都他妈的以为象你那么卑鄙。” “那你为什么不开手机。” “手机没电了。你还想问什么?” “那她的手机为什么没开。” 我显得很不耐烦,指着曾枭的酒糟鼻对他说“喂,大哥,那可是你老婆,我 怎么知道。” 曾枭还在不停的追问:“那她现在怎么样。” “现在,在睡觉,还没起床,你要不要去看看,我给你钥匙。” 曾枭把手伸了出来“拿来。” 从后腰把钥匙取下,放在他的手里,斜着眼对他说“你可要注意一点,你们 两上千万别损失我的东西,我可不比你这个当领导的有钱。” 他一下楞住,问我:“她还在生我的气?” 我故意激他道:“是,肯定,你们见面可能她还会打你。” “那算了,我不去了,你帮我照顾得了,时间少点,就一个月吧,正好我去 医院治治病。” “一个月,那是你老婆。”我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有些着乐,你也有求 我的一天?“喂,那生活费怎么算?” “求你了。”他在乞求,而且还有下跪的前奏。“钱嘛,我给你就是了,一 千块怎么样,开张发票我来签字报销行不”。 “对不起,我没时间。” 曾枭果真是只狐狸,见我显得有些不卖帐,于是半威胁半哄骗的说道:“这 样吧,下个月局里安排你搞培训,到培训之前这一个月的时间我就给你时间写教 案,当然是把去年你没休的假一并算上,怎么样。” 我也不是省油的灯:“不行,我的教案去年的还可以用。” 他看出来我不愿意帮他,于是威胁我说如果不重新把教案写一遍就会扣工资、 停止今年的休假。 这是他经常用来威胁我的办法,也是我的弱点,我来自一个很平常的人家, 没有背景,没有钱财,在这种情况下,我很舍不得这份工作。于是我咬着牙点点 头,转身就去开他办公室的门,却猛然间停下,转过身来对他说:“你他妈的, 你狠。” 门被我关得啪的一声巨响,窗户上的玻璃也在抖动。 其实我心里很高兴,我的目地也不过如此,去年的休假早被他剥削了,这下 了,补上了。 (4 ) 石沙沙站在我办公室的门口,堵住了门。 她毫无表情的对我说,到我办公室来。 “算了吧,你办公室里的两个大美女都是高不可攀的,别折磨我行不行。” 她一下拽着我:“不行,你必须来。” 无法,只好跟按她说的办。 她办公室里另外两人都知趣的走开。 关上门,她一下抱着我“你昨天吻我了。” “对不起,行吗?我昨天喝多了。” “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吗?” “那你要我怎么样。”我问她。 “不怎么样,昨天晚上我还忘了问你,那个韵儿是什么人,干嘛和你这么密 切。” “网友。” “网友,就这么简单。” “当然。” “你撒谎。” “我凭什么骗你,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骗你。” “昨天晚上你还抱着我,如果昨晚不是季易打叉,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 石沙沙一下扑在我身上,轻轻的用嘴在我耳边低吟道。 我一头雾水,说:“小姐,你当现在是什么年代,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你 还这么老封建。” “你,你……你无耻。”石沙沙气极败坏,眼里似乎有闪闪的泪光。 “我是很无耻。我也知道昨天我们干了些什么,可是我得告诉你,我在这个 社会已不会在爱什么人,当我曾经热恋而且为她痴狂的女人移情别恋后,满身伤 痕却不得不让我痛失在冷寂的边缘,一切在我眼里都只是一场游戏。” 石沙沙哭了。 她哭着叫我山哥,我有些心软。 她让我再次抱紧她,我答应了。“抱就抱吧,有什么大不了的。总之我也不 会吃亏”我想。 一道白影从我眼前划过,我感觉脸上有些火辣辣的,鼻子里有一股冰凉的液 体出来。 她扑过来要我抱她,我却把她推开。 白色的衬衣上多了很多红色的液体,象一朵朵盛开的鲜花凋落的花辨。 我丢给她一句话后,离开了她的办公室。她听完后木木的站在那里,因为我 说:“你没有觉得今天你很无聊?” 的确,自从被所爱的女人抛弃后,我已不再次奢求到如梦如歌的从前,犹如 吸完一包好烟后留下的只是无尽的后悔。我发誓我将游戏在情感的每个角落,我 要报复。每一次的亲密接触都只会是我所操纵的的一盘棋。独自空虚凝视着世间 无常,却无法掩盖内心枷销的折磨,我在疯狂的报复。麻木的神经也只能感受到 心口一滴滴血液的倾泻和一缕缕随风而散的爱情柔烟。 (5 ) 血就这样流着,我没有去止住它。 张齐一见我就吓得大叫。 刘祥和季易也围了上来,问我怎么了。刘祥拿来纸巾,给我擦干净,然后把 流血的鼻孔堵起来。 都感到吃惊,季易问我干嘛。我没回答。 张齐问我是不是昨天的事曾枭打了我。 我还是没回话。张齐说如果是他打的,明天叫他科长都别当了。 季易和刘祥也付和张齐的话:“对,敢动你,让他科长都别当了。” 这时我才发现这几个家伙也并不那么讨大厌,他们只不过都是些无所事事的 公子哥而已,上天安排我和他们在一起,也许是一种幸运。 我告诉他们说不是。 “石沙沙打的?”季易问我“那你可得霉三年。” 我说也不是。 三人都感到吃惊,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说“一个月来一次,今天遇上了。” 他们发出了奸笑声。 张齐问我要不要他帮我到隔壁办公室去借包护舒宝什么的来用用。 我说“可以,不过要大号的,加长护翼的那种。” 刘详拍着我的肩“你小子没几天是正经的。” 我笑着不答话。 随后告诉他们,我要回去整理教案,一个月不来上班,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 季易一下把我从坐位上提起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你老走好,你走了我们 这里这下可就是更干更爽更安心。” 我骂他“去你妈的。” 随即把季易、张齐和刘祥的老爸老妈都问候了一次,在他们冲上来准备揍我 的时候,我早已跑得无踪影。 (6 ) 陈琴已经起来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又被收拾得整整齐齐。 看着她,我说:“你们女人怎么都这样,天生就喜欢收拾屋子。” 她问我不喜欢是吗。 我说“是。”说完还肯定的点点头。 于是她站起来把沙发弄得乱七八糟,我忙拦住她,对她说姑奶奶我怕你了。 她停住手,又坐在沙发上看起电视来。 我问她怎么不上班? “休假。” 我又问她她儿子呢,怎么没人管。 “儿子已被送到上海他外婆那里,让孩子到一个好的环境里去。” 她好象想到了什么,问我:“你是嫌我烦是吗,要赶我走就直说,别这么象 个娘们似的。” 我说不是,紧接着把曾枭给我讲的话全部给她说了。 她很惊奇的看着我,一下走过来托起我的脸,问是不是曾枭打我了。 我说不是,我没打他都算对他不错了。 “那你是怎么了。” “没什么,开玩笑的时候误伤。” “那就好。”她笑了,显得有些高兴,不过还是显得有些不相信,她的眼睛 一下定格在我脸上,让我有些莫名其妙。 她拿来一张毛巾,轻轻的给我擦掉脸上的血迹,然后到我的衣柜里拿出一件 衣服来给我换上。 她说她想在我这里住上几天,等心情好了再说。 我说:“行,不过我可是个穷人,我没有钱,我没感情,没有什么值得挥霍 的东西。” 她说:“没问题,生活不光是我一个人,连你的我也全包了。” 当然我求之不得。 她从她的口袋里拿出1000块钱给我。 我问她“干嘛,就开始交租金了?”。 她叫我先用着,一会她再去取。还说中午她请我吃饭,我说不想去,她说那 她去买菜来做饭,我没意见。 开门正准备出去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问我:“我住在这里你女朋友不会 介意吧。” “我没女朋友。” 她不信,问我昨天那个叫韵儿的女孩是谁。 我说“是网友。” 她嗯了一声。 我看着她,突然问她一句:“你一个住在这里你不怕?” “怕,我为什么不怕,我从小就害怕,就恐惧,而且没有男人的目子我更感 觉到可怕,不过就次没办法,我也不想这样。但有你在这里,我起码放心一半”。 这下是我嗯了一声。我曾记得在一本书上见过这样一句话:一个女人从小就 恐惧生活,那她这一辈子恐怕就完了,就算不完,也得被生活折腾着。眼前的陈 琴,就如此。她是个软弱的女人,没有男人,也许她真的很难活下去,就是活下 去也是最破落最无奈的女人。我很欣慰,因为我,哪怕是我的灵魂和身影,在她 的眼里和心里也可以拯救她,抚慰她。 看着她开门出去,我的心一下沉静下来,打开电脑,我上网。 在光驱里放进光碟,音箱里传来赵传的《我终于失去了你》: 当所有的人/ 离开我的时候/ 你劝我要耐心等候/ 并且陪我渡过生命中最长 的寒冬/ 如此的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