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游离没有犹豫,进入了小丑的信箱,将她刚刚发过来的信删进了垃圾箱。就 在她要清理垃圾箱的时候,有同学叫她,她就去了。 而小丑已经看到。游离不知道,小丑只要有时间,只要电脑公司没有外出装 修机器的任务,小丑就会坐在电脑公司下属的网吧里,不停地翻看信箱,不停地 刷新。 小丑将那封信留了下来。放到了另外一个信箱。 当天夜里,小丑给游离写了信: 为什么要删掉给我写的信。我把她从垃圾箱里捡出来看了。我完全能体会到 你的心情。人在某一时刻是脆弱的,通俗地说,是在心里有了爱而这爱又不在身 边的时候是脆弱的。你想说什么尽可去说。我明白那只是一时的情绪,我不会因 此而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绝不强求。我感觉到了只是温暖。眼睛红红的。大体 上说,我是个容易感动的人,但,只为你一个人哭过。这是真的。 我要换工作了。具体去做什么我还不敢确定。但,信总是会写给你的。我要 为我的明天考虑。很长远的打算。要慢慢实现。 且去处处留情。只,不要像我。要比我优秀。这样,我的心里才会好受。 爱是爱着的,只,我心里明白我们不相称。我们只是心灵上相依得太紧了。 不管你怎么决定,我都会同意。我最坏的打算是,我们做彼此最亲的那个亲 人。 想你。快乐,平和。 怎么会不喜欢小丑?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小丑,游离她怎么舍得放手?他要 换工作了,他说他要为自己的明天考虑,很长远的打算。游离想:这个考虑之中, 他是否把她放了进去呢?她竟是希望他把她放进去的。 因为有了小丑的话,游离再与小丑相约OICQ的时候,就很放得开了。她想到 什么说什么。她又变回了以前那个只在网络中与小丑谈恋爱的游离。且,任性有 加无减。小丑也乐得她对他这样无理。因为,她说:我只对你这样。我只对你一 个人这样子。小丑相信游离的话。他相信,她对别人不是这样子的蛮横。小丑于 是就由着她不讲道理!他由着她欺负她。只要她喜欢。游离不任性的时候,也会 想,自己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不讲道理地缠着小丑。她从没问过他是否 真的有时间,只要她想聊,他就上线。他没对她说过“不”字。游离有的时候, 也会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是老人们常说的祸水,不管不顾地拉着小丑说话,小 丑一定因此挨了不少上司的说吧。 游离:我总这样缠着你说话,你的头头会高兴吗? 小丑:我高兴。因为你是蛇。高兴你是蛇。嘿嘿。 游离:不,我是祸水,只,不是红颜。 小丑:不,是红颜知己,不是祸水。 游离:我就是祸水。我知道我不好。 小丑:是,是祸水,我是祸水。祸水是我。我总不放你去休息。 游离:我是,我总让你无法安心工作。 小丑:刚好可以辞职去乡下买块地,种树。我喜欢没有人打扰的生活。呵呵。 游离:哪里有那么多的世外桃园! 话是这样说,游离最终还是被小丑打动了,被小丑描述的世外生活打动了。 他们在某一点上,都有些不合这个社会。他们在心灵上,寻求的又何尝不是只有 两个人的世界? 游离从不写诗,她是学理的,她喜欢看那些好的感人的文字,但除了读书时 的特定文章,她从不写诗这类的东西。可,小丑为她设想了那样一个世外生活后, 她的心就不由得动了又动。 她是如此地想往。她回了小丑一首诗: 单爱一个人 想买断一座荒山 只有我和他 然后搭房植树 想在山上有一处院落 可以不大 但要足够我养一群小鸡小狗 还有马和羊 想和他在一起 只和他在一起 偶尔他也许会晃晃拳头坏笑着吓我 我会很合作立刻哭闹着说他打我 我渴求他的怀抱 当落日斜挂 他会从身后拥着我 陪我一起回想曾经的那些个梦与追求 我说我是祸水 他说不我才是 想和他在一起 只想和他在一起 说没完没了的话 看没完没了的山与树与俏叫着的小鸟 过粗茶淡饭与世相隔的日子 若他喜欢 还会有一两个孩子 整日围在我们的身后 叫着爸爸妈妈 他脾气不好 很可能会烦孩子吵 我会像母鸡护小鸡一样把他当鹰 和孩子一起对抗他 如他从不后悔 如他从不后悔 我还会把自己梳装成美丽的女子 像传说中的鬼狐 只纠缠他一人 不管岁月多长多远 我单爱他一人 游离在这个时候,已经不怕小丑误会她什么了。她与他,还有什么可以误会 的。他们是真的在相爱着。虽游离总觉得小丑不是最佳的人选,可她知道,她离 不开他。她宁可不去想将来,不去想他会不会是她要依偎一生的那个人。她只是 任性地把自己所有的思想都展开来让他看。 她知道他能懂。就是这样。 (如果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你哭,这说明了什么?一,他她总是让 你伤心;二,你太在意他她;三,他她太意你,总是让你感动。)小说与现实能 有多大的区别呢?小说中,游离对小丑说:“我是射手座B 型血的人,网上说, 这样人的感情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实中,李玉在这个时候对奥运说了这样 的话。在奥运已决定来她所在的城市的时候,对奥运说了这句话。 李玉给奥运写信说:我是女人,女人在无助的时候,想到的只能是离开。说 实话,我不是不想给你一个将来的,但,我用什么给?我自己的明天在哪里我都 不知道。我如何能给你承诺?网上说,射手座B 型血的人,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真的害怕我是这样的人。且,我原本就没有再去说爱的资格。所以,离开是最 好的选择。希望你能懂。 奥运回信很简单:如果书上所说,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我会做到,来时迎 你,去时送你。 因为,珍惜你。 李玉太性急了,也太在意奥运对自己的看法了吧。她只看了一遍,就气了。 奥运的口气分明是指责自己果真就是个来得快去得快的人。谁这样说她,她都不 会解释,因为没有必要。可是,奥运这样说,李玉却委实伤心。虽她是个已婚女 人,可她对他,从没有过半点假意,他不可以说她。苏浩企这个时候在家。当李 玉看到奥运回信的时候苏浩企是在家的。李玉很想给奥运打电话过去,很想告诉 奥运自己生气了。生他气了。可是,这些话,她不能让苏浩企听到。尽管他不在 意她做什么,但,她还是不想让他听到。她以买东西为理由出了家门,在外面给 奥运打了个电话。 奥运听到她的声音很高兴。他每一次听到他的声音都很高兴。他说他给她回 了信。他的口气说明了他对他的那一封信很满意。她一听就更气了。但话一出口 却又柔了下来,她说:“我看到了。我就是为了这个生气了。”她说:“谁说我 变得快都可以,但,你不可以。”奥运一下很担心,小心翼翼问她是否真的生气 了。奥运说:“我就知道我不能写信,我总是说错话。你看,我又错了。”李玉 一下就不气了。她是喜欢看到奥运的信的。但,她不肯对她说她已不气了,她也 说不明白为什么,还是装着生气的口气。奥运于是电话的那端给她讲笑话。讲他 记得的笑话。李玉终于笑出了声。 李玉笑着挂了电话,一路又笑着回了家。她怎么想都觉得奥运的口气好像证 明了在奥运的思维中,他的信是很精心回复的一封信,他原以为她看到信会很开 心。可是,为什么自己没有这样的感觉? 李玉到了家,再一次打开电脑,仔细看奥运的留言。李玉一下明白了,是自 己没有理解奥运的意思。奥运说的“果如”,不是她理解的“果真就是像网上说 的”,而是“如果真的像网上所说,她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不会为难她, 他会做到,她想来,他就迎她,她想走,他就送她。因为,他是真的珍惜她,才 会这样毫无要求。” 看明白这个,李玉的百尺柔肠全部翻动起来。奥运他明知道她理解错了他的 意思,他却不解释,任由她说他,气他。他只想着法子逗她开心。只要她开心, 他不在意是谁对谁错。没有人对李玉这样子宠过。没有人肯因为她受一星半点的 委屈。她嫁给苏浩企有5 年了,苏浩企从相识到现实,从没这样子让过她。任何 的事,无论大小,苏浩企只认为他是对的。他没有让过她。这个法律上应该与她 相依的男人,从来没有这样子让着她,由着她。 苏浩企在另一个房间打着电话,李玉能听到他正与谁约着晚上喝酒的时间。 苏浩企已经为自己的晚上做了安排。他已知道她就要走了,可他,没有留下来陪 她的意思。 不由她不去爱别人呀。 李玉竟原谅了自己。 谁离开谁都能生存。她已决定过另外的一种生活,已决定让苏浩企明白,她 离开他,一样可以活得很好,而且是更好。她要活得好好的,鲜亮亮的给苏浩企 看。 那边,苏浩企冲她说了一句:“晚上不在家吃饭了。”然后转身就走了。李 玉没有表情。她在想:她是应该见奥运一面的。就算奥运对她所说的一切都是假 的,她也要见奥运一面。这个时候的李玉,甚至有了一种很奇怪的知遇之恩的感 动。奥运是第一个由着她性子来的人,她要给他她能给的一切。不就是见个面吗? 她有什么好怕的?她没有理由让奥运把自己想像成一个美丽的女人。她就是她, 她要让奥运看到。她清楚见面预示着两个结局:要么,他们会在心灵上有了距离, 要么,他们会走得更近。 不管是哪一种,李玉决定去面对。她知道自己是个已婚的女人,在这一点上 她没有欺骗过奥运。只要在行为上不出格,她就没有违背道义。她相信这一点。 她不想让奥运猜测她到底会不会去。她写信给奥运说:“我要见你。” 奥运没有给她回信,而是有电话打过来。李玉像个孩子:“你来接我。”奥 运没有半点的犹豫:“好。那一天,你等我,我去接你。” 奥运不能不让李玉感动。这样的行为也许是恋人间最常见的了,但,谁会知 道,这样的过程在李玉身上却是第一次。苏浩企从没接送过李玉,两人有时约在 哪里见面,迟到的也是苏浩企,而非李玉。现在想来,苏浩企从一开始就没在意 过李玉吧。而李玉,也从没有像对奥运这样理直气壮地说:“你来接我。”李玉 对苏浩企从不曾说过这样的话。许是因为她不说也知道是怎样的答案。 李玉听着奥运电话里的声音只有一个念头:哭。 奥运真的给了李玉很多个第一次。让李玉体会到做女人的很多种特权。李玉 在奥运面前觉得自己才是个女人,一个有人疼有人宠有人照顾的女人。 她怎么能说放手就放手! 星期三,李玉请了假,早早起床,送走了儿子就开始等奥运的电话。她明知 道奥运的电话要在下午才能打过来,可她愿意用一天的时间来等。如果一生的时 间可以等到奥运,她现在也是愿意的。她清楚这一点。 下午,奥运的电话终于来了。奥运说:“我已在你家楼下。请小姐下楼吧。” 李玉放下电话,换了鞋子就往楼下跑。她与热恋中的女孩子没有区别。她等这个 电话已经很久了。她不介意邻居看到她和一个男子在一起。她不能给奥运一场痛 痛快快的恋爱,但光明正大的交往她总是可以做到的。她不想委屈到奥运。 跳下最后一个台阶,她快步走出楼门。她看到了他。一切都没有陌生的感觉。 她对他,没有陌生的感觉。他看着她。有丝丝的笑意。她也不由得笑了。她说: “你是谁,我们见过吗?为什么这样熟悉?”他的笑意更深:“那么小姐,可以 请你喝杯茶吗?” 他们去了茶馆,像老朋友那样,边走边聊去了茶馆。 他们一点点也没有谈到感情的问题。奥运的聪明就在这里。李玉的心原本是 跳个不停的,原本是紧张的,但在奥运东一句西一句的话中就慢慢静了下来。 他们对彼此都没有陌生的感觉。他们就像两个多年不见的朋友,聊着彼此开 心的事情。从走进茶馆到走出茶馆,他们谁都没有一句激烈的言语。奥运本人比 网络中要沉稳得多。 奥运要达李玉回家。李玉执意不肯。她说:“我们就在这里告别。”奥运的 眼中在这个时候流露出些许的不舍。他说:“不,不是告别,是暂时的分开。” 奥运看着李玉的眼睛说:“你离开的只是这座城市,不是我。” 李玉把头转向了别处。泪来得是这样伧促,没有经由她同意就唐突地落了下 来。奥运不说话。李玉说:“好。” 奥运把李玉送上了出租车,奥运关上车门的时候说:“我会给你写信。” 坐在车上,一点点驶离开奥运,李玉是那样的不舍。她也是不舍的。奥运还 可以在这座城市里呆上几天,可是,他们谁也没有提出再见面的话。他们像极了 正常的男女,他们连手都没有碰。可是,李玉知道,李玉确信,他们彼此的心灵 已经没有缝隙。他们,是那样的近。 (小说中,游离删了她自己写给小丑的信,在现实中,李玉也确实删过她写 给奥运的信) 李玉到了深圳,并没急着看信。她要安置好儿子。等公事与私事都安排妥当 了,奥运的信早已经躺在信箱里了,有两封是问候,还有一封是贺卡,来自奥运 的贺卡。 李玉点击打开了贺卡。卡片上两只小狗相互嬉戏着。其中一只小狗的小爪在 挠着另一只小狗的鼻子。李玉她当然不会忘了奥运曾对她说过的“真想捏一捏你 的鼻子”的话。卡的一旁还有一首诗。奥运自己写的诗: 爱你 这爱远在天国 上帝让我沉默 丘比特的翅膀在飞 我的心儿在坠落 如果可以沉默 我没有余地选择 可我在爱情的沼泽里挣扎 呼唤着心爱的人来救我 人类为自己套上 多么沉重的枷锁 为什么我们是人 而不仅仅是动物 奥运总是可以让李玉哭。奥运是惟一一个让李玉哭了又哭的人。 为什么我们是人而不仅仅是动物! 奥运他不是没有要求的。只,他不想为难李玉。他总是想着办法让李玉开心, 可是,苦着的,是他。而他心里的苦又怎是这一句话一首诗就可以表达的?他用 诗向李玉诉说着他的苦闷。 他说:你不是我的。李玉不是他奥运的。这个,李玉也知道。可,这是他们 相识前就已存在的事实。 李玉也是心疼的啊。 李玉不会写诗,李玉落着泪写了一封回信: 实在地说,我不知什么是爱情。真的不知。若没有相聊的那些日子,我想, 走在街上见到你,我不会有任何感觉。甚至不会看你。 但,若语言可以代替爱情,那么,我又何苦总是伤了心,又贪了心,又何苦 一定要见你?喜欢一个人竟是这样软弱。我总是分析自己。希望看得清自己。 你说,我不是你的。而我,什么也不敢说。想说的不能说,能说的又不是我 想说的。你说, 你在爱情的沼泽里挣扎,我又何尝不是? 你让我发现我自己是一个虚荣的女子。我对爱情抱有太多的幻想,但,我不 敢相信它。这是我的悲剧。我渴望,而我不敢得到。我想我会一点点要下去,一 步步迫近,就像聊斋中的坏女鬼,直到把那个人逼得走无可走之路,才会放手。 我这样说自己,是因为我太清楚,有过一次那样的婚姻,我已经变得自私,我若 付出一分,我想我会同那个人要十分。我怕了,也疑了,也不敢走近了。只能站 在爱情之外,看着里面的繁华与大悲大喜。我只是一个看着热闹,走不进去,却 又偏偏还有梦的人。 我不是不恨自己还有梦的。只,我用我到底还是个女人这个因由来原谅自己 的梦。很多事情想起来会哭。过去哭过,现在还会。 但,我不是一个可怜的人。我有过幸福,至少我感受过。这个我想我必须承 认。就像我吃苹果,也许我咬到了里面的虫子,但,外面的果肉给过我香甜,这 个,我不能否认。我不会怪任何人。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太笨,天气一天天凉了起 来。心一天天沉重。我希望自己是一条蛇,经过一段时间的褪化,可以换上新的 外衣。 想对你说的,与已经对你说的,远远不能成正比。而我,不知如何说。 是那样喜欢你送我的卡。 如果一颗心可以拿出来抚摸,我想轻轻握一下,你的。 把信发给了奥运,李玉才发现这信写得太低沉了。她不能让奥运再伤心。犹 豫了又犹豫,李玉最后进入到奥运的信箱,把自己的信放到了垃圾箱中。她想, 奥运为她建立信箱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她会删掉她写给他的信吧。 还不等清空垃圾箱,儿子已经被保姆从幼儿园里接了回来。李玉急急关了电 脑,去同儿子说话。 她真的只是渴望爱情而不敢走进爱情吧。这个世上,惟一能够让她全心全意 对待的,也只有儿子了吧。 李玉写给奥运的信,也因此留在了垃圾箱中。 奥运看到了。并写了回信。 你为什么将信都删掉了,我从垃圾箱里拾起来看了!我给你写的信都是一种 愿望,我没有真的想要什么,我也担心孩子的幸福。我愿意为你爱的人着想。 每天一有空闲就会想你,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很疼。真的渴求不到什么,就 保持这样远距离的关爱!我心里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了,虽然我对这个现状不满足, 但我懂得自制!前几天我向家里人宣布过,如果你离婚我就结婚,妈妈说孩子会 受伤害,二姐说对谁都不好,妹妹说完全赞同,只有大姐说的在理,她说这份感 情很珍贵,无论现实怎样,有这心灵的相通已该满足!我对自己说我不过是在编 造美丽的童话!但我同意大姐的观点,她最了解我! 我对家里人说那样的话你不要生气,我们家没有秘密,谁都知道谁是怎样的 人,我向来荒唐,所以做出什么不入伦理的事来都没有人见怪。我也有足够的理 论来维护我的行为! 对我说话做事不要前忧后怕,无论说错什么做错什么我都同样的喜欢你,生 气了可以指责我,我也会指责你,通俗的说是我们两个可以吵架!我希望和真实 的你打交道,也希望我在你面前不做任何掩饰! 我现在能够奢求的仅仅是知己。 想你! 李玉很快的也回了信: 你所知道的这个很能缠人的我,就是真实的我!最本质的我,最内在的我! 没有人比你知我更多。我现在很容易委屈,身边有一些事是原因,但,最重要的 是我现在一遇到什么事情,就会想:如果你在我身边就不会这个样子!我以前什 么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处理,但,现在,我什么都不知如何做,什么都想推到你 那里,不管可不可能! 昨天晚上如果不是小家伙回来了,我就会把信完全删除,你看也看不到。我 心里有时很复杂,有时能分得清你我的距离,有时分不清,而且还想要得更多。 所以常常不知对你说什么好。 理智的时候,我只想是空气,你可以选择性地呼吸,但抓不到;不理智的时 候,我想占有的不只只是你的心,而是你的整个人。我说过的,有很多时候,我 心烦气燥,不是因为我本性这样,而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贪。总是想你。 若你把我放在知己的位置上,我很高兴,我会坐上去。我会说,这是一个很 舒服的座位。 也许因为一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的问题,我现在的心态不是很平静,一直 都不是。整个的人像一个孩子,想逃避些什么,又想抓住些什么。所以,你只是 看信就行了,不要为我担心,不知哪一天我自己就调整好心态了。 现在是早上。我起得很早。穿了衣就来看你的信。这个时候,你可能还没有 起床。但愿你在醒之前能有个好梦。 快乐! 他们就是这个样子,痴狂一阵子,又清醒一阵子,分析一阵子,又不管不顾 一阵子。好在,他们是这样走到今天的。他们已经想通了,他们要抓住的不是这 一生,而是,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