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 作者:锐儿 雨天,是我的思绪不上发条的日子,在雨天,我不想记起你,那是因为,不 是雨天的每一天我都在想念你。趴在桌上,盯着电视屏幕里模模糊糊的人,没想 到你,却猛然想到程程…… 程程要出殡的头一夜,你站在我家门口,那夜是个阴天所以我没有看清你的 脸,但却对你脚边那条长长的影子记忆尤心。 “你来了?!”我站在离你几步远的地方。“我刚去看过,一切都妥当了。” 你没讲话,还是以那样的姿势站着。我低下头去,心里有一块大石哽在了喉咙口, 泪水也就落了下来。你忽然拉住我的手,将我扯进你怀里。那时,我就感觉到你 身体的体温并嗅到混合着淡淡烟味的体香。我没动,因为那一刻我也想被你抱着, 我感觉到你的泪滴落在我背上,那泪水竟辞痛、刺痛的…… 算今天便是离开ONLY的第365 天了。望着车窗外的树飞快的就像受惊吓的兔 子般。这让我想起程程死后的第四天,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一抬头,就发 现来到了only家门口,而后脚像盯死一样,呆呆站在那儿,心里与脑里一片空荡 荡的白,一闭上眼就能见到程程的笑颜。本来说好,下半年结婚的,而她却象一 只充太足了的汽球“碰”一下,没了。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但却不得不接受, 程程——死了。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然后,心如刀割般的痛,这时only就出现 了。她低着头站在月光下所以那晶莹的泪花儿,我一眼就看到了,我抱住了她, 紧紧的,紧紧的,泪水也扑簌簌的滑落…… 天上的云滑动着又混着黑浓浓的烟,看上去灰朦朦的,那烟有程程的一部份 吧?我想。我戴着太阳镜,虽然今天是个阴天,但我却不得不戴,因为不戴就像 我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正赤裸裸的展出一般,我揣着轻轻一碰就“哗”一下碎成几 万片的心,安顿好程程。走出那个阴沉的让我差点窒息的地方,一边用手帕擦着 鼻子,一边便看到了你…… 与你面对面坐在咖啡馆里,我打量着你,你的脸腊黄腊黄的,胡子也疯长到 了几厘米长,一脸的倦容(因为以几天没睡),一脸的沧桑(因为至爱之人以死)。 那一刹那,只是那一刹那,我发誓我看见了你的心,它上面多长了几条粗粗的皱 纹,也也许是无数条裂痕!便想起,如果死的人是我,你也会这么伤心吗?虽然 先开始喜欢你的人——是我!想到这儿,心就揪紧的痛着。恍恍惚惚间有回到与 程程相处的日子…… “only……对……对不起……”程程低着头绞着条蓝蓝的手帕小声说。 我抬起头,苦涩的笑了一下。“说什么呢?,没事儿,反正我也不怎么喜欢 他,他喜欢你也好,只要你快乐就好,你快乐就是我快乐!对吧!”这是我这辈 子扯的最痛的一次谎,心里有着无数的苦涩、悲哀与无奈。“真的?那就好…… 你真好!”程程飞扑到我身上,抱着我快乐的说。我还能说什么?还能怎么样? 我写的情书,我的心情,我的笔迹,只因我太害羞拖程程交给你,结果你误以为 是程程写的,并,两个人跌入情网,我除了祝福无奈又能如何呢? 在咖啡馆里,坐在only对面。我望着她,脑里却闪过与程程相处的甜蜜日子 …… “楠,你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呢?”程程在我怀里俏声问。 “我?我还没喜欢你呢?” “你真坏,不理你了。”她挣脱我说。 “哈,和你开玩笑呢!瞧你……”我歪着头想“也许是从,你第一次给我信。 我读那封信的时候,过去我从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如此了解我,所以我喜 欢上了你。”那时程程显得很尴尬,很不安。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直到她 临死,才告诉我,那封信竟是——only写的…… 所以现在我望着only,她的眼睛红了,那是因为程程;她的脸苍白苍白的, 那也是因为程程。但一瞬间,只一瞬间,我看到她眼里的悲哀,无尽的伤怀,我 知道,那是因为我,她的手上还戴着那枚戒指,那是去年情人节为程程买礼物时 顺便送的。心以跟不上思绪,它又飘飘扬扬飞到那时的情人节…… “only,你说这条好好,还是那条?”我望着柜台里那两条都精光闪耀的项 链问。 “嗯,蓝的好。适合程程。” “好。老板,这条。”我一边掏钱一边说:“only走了。”但见她站在那儿 呆呆的看着一枚戒指。那是一枚十分精巧的戒指,上面镶了两颗钻,十分耀眼。 “你喜欢?”我望着她的脸问。她点点头。“老板,这个也要了!”我大方的掏 钱说。可那时我只想讨好她。因为她是程程最好的朋友。却没发现那一刻,她眼 里闪过的欣喜与而后的落幕。 转着手上的戒指,却猛然发现表的时针已指向午夜“楠……楠,该走了。” 你的眼睛空洞洞的直视着我。但我知道你那孤傲的心里此刻正在想念另一个活泼、 美丽的身影——程程。 “嗯?!”你拉回思绪,点点头。 随你走出咖啡馆,你在我旁边呆呆的走着。我俩的影子就这样被拉得好长, 莫名的长。 路过花店,店里正在放陶喆的《普通朋友》“RESULAR FRIENDS !”那时光 就好像从这酷热的夏季一下飞回到那飘雪的圣诞节…… “……你是真的跟他走了,我全都给了。我都舍得,除了让你知道,我心如 刀割……”你用左手拿着话筒,右手搂着程程的腰,用那深情的眼光望着她唱着。 程程笑着,也许心里也在幸福的笑着……轮到我唱时,我故意点了一首陶喆的RESULAR FRIENDS.一个人孤单的唱起来。当我唱到“我无法只是普通朋友,感情以那么深, 叫我怎么能放手……”我向你看去,多希望你能通过这句话明白我的心,但我看 到得却是你正握着程程的手,对着她的耳朵说着悄悄话。那一秒,泪水从心头哽 到了喉咙口。但我却还是亲强忍着唱到“但你说I ONLY WANT TO BE YOUR FRIEND. 做个朋友,我在你心中只是JUST A FRIEND ,不是情人……我在你心中只是普通 朋友,只能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那声音是酸涩的。因为它掺着眼泪 的味道…… 耳边传来陶喆的“普通朋友”转回头望着only想看清自己是否还把她看做 ‘普通朋友’心里揪紧了,痛苦的跳了两、三下。原来我的心早就背叛了我,我 们的宿命之线早以叠在了一起,也许就在我们共同拥有一个梦想开始…… “楠,你的梦想是什么?”only望着我问。这是我们不知道多少次的三人约 会了。与程程相比我和only更有共同语言。当我们三个都陷入沉默,她便总能找 出让我和程程都感兴趣的话题来。也许是因为她对程程和我都太了解的关系?所 以与她一起总是很舒心,不用特意在意些什么。 “我?我很想往自由。所以我要是能有钱。会去一个偏僻的地方,养些鱼啊 什么的。那儿就是我的乐土!” “真好。那你与程程一起去时,一定要带上我哦!”only想往的盯住远方, 似前方便有那份乐土一般。 “我可不去哦!城市有什么不好!我喜欢城市的喧闹。”程程嘟囔着嘴说。 “那我只好与only一起去了……”我有点失望说:“only,你愿意与我一起 去吗?”我转回头望着她。 “当然。”only笑着点头,那笑容在阳光下竟有些晃眼。那一刻,我猛然发 现,她竟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孩。 这几天纷乱的事快把我的头都搞炸了。程程死了,我心中的悲痛是没有人能 理解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最好的。但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 在生活的浪潮里打滚的,我的身体告诉我——倒下!但我的心却告诉我——绝不 能倒下!家离我越来越近,我甚至能嗅到它的味道了。 “我到家了。” 你转身就走。 “楠!” “嗯?”你回头。 “我明天有空儿,我陪你。” 那一秒你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你点头。 望着你的背影越驰越远,无一丝留恋,甚至再也没有回过一次头忽然记起, 也曾这样望过你的背影…… 我站在我家阳台,清晰的看到你揽着程程的腰,你俩的头发揪在一起,你的 嘴吻着她的。深深的。而程程则小袅依人般搂着你的脖子,我看着,狠狠的盯着。 甚至盯到眼睛涩涩的疼,疼到最后便淌下无数串泪花……那夜,我望着睡在我身 旁的程程,她的脸上还残留着你带给她的红晕,浅浅的,十分美丽,那是幸福的 红晕;而我的眼睛也留下了红晕,也是你带给的,深深的,那是锥心刺骨的红晕 …… 回到家,洗完澡,猛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红红的双眼,那是几天几夜没睡 留下的杰作,而那也似程程死时,她身上淌下的血般。 “……楠……。”程程双手在空中摸着。 我伸手抓住她“我在这儿,你别怕,别怕……”她双眼空空洞洞的,从那眼 里我看到生命正一点一滴溜走。 “好疼……楠。好疼……又冷……楠。你抱住我,抱我……”我抱着她,心 里疼极了,深沉的痛着。 “……楠……我要告……那封信……是……only……写给你的……你误会了 ……别怪……别怪……”这是程程在我耳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还没说完就 呼出了最后一口气……双重的打击让我无法思考,我只能傻傻的抱着她,直到她 冰冷、冰冷…… 今夜,only叫住我。而那一刻我也真得好希望她能叫住我“明天我有空儿, 我陪你?”我点头,但心里却已溢满无限的感动,她能知道吗?我没有回身,虽 然我明明知道回身,她一定站在那儿,但我怕,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紧紧抱 住她,但我,我现在心里还十分,不,不十二分的爱着程程,我不能错下去,不 能!瞟了眼电视,晃了晃脑袋,不愿再想。电视里正说着一段笑话:说有一个农 村人,来城里,站在那儿数楼。这时有个人过来说:“不许数,罚款,你数几层 了?”那个农村人老实的说:“数了7 层了!”“一层5 快,35块。”农村人就 交了……“ “……路过的人对他说:”你真傻,被骗了!“”哎,你猜他怎么说?“我 推了一下楠问,楠摇摇头,我笑着继续说:”那个农村人说:“他才傻呢!我都 数第15层了。‘”……哈……你说是不是很好笑,我拍着楠的肩,笑得前仰后翻 的问着你,可你却只是傻傻的盯着我,我无聊的停住笑容。 “你想怎么样?”我望着你问,你无语。 “你倒底想怎么样?”你无言。 “你就永远这样活下去了吗?啊!程程她死了,你打算就这样过下半辈子吗?” 你无言也无语。 我终于忍无可忍,站起身,摇着你的身子问“你还算男人吗?你这样程程就 能够回来了吗?她死了,再也回不来了,而你不是为她一个活着的,你还有亲人, 还有朋友,你还有我啊!” “为什么你心里只想着程程。你只看她可怜,我呢?我爱了你这么久,苦了 自己这么久,谁来可怜我呢?谁呢?”泪水以决堤般趟下,我慢慢蹲下身用双手 紧紧抱住双腿,任泪水爬满我的脸,画花我的妆,冲走我的坚强,我呜呜痛哭起 来……我忽然,感觉到你抱住了我,转回身,我投进你温暖的怀抱,你没说话, 但我感觉到你的呼吸,吹在我的头上,轻轻的,淡淡的,不知不觉我沉入梦乡, 我梦见了程程,梦见最后一次见到程程…… “ONLY……我在这儿。”她站在马路对面叫着我。 我笑着挥挥手,她向我奔来。那么快乐,轻松,莹好…… 一辆车就这样在一瞬间,就一瞬间夺走了她的生命……直到她躺到太平间的 床上。我还依惜在她的脸上看到那种笑意——幸福的笑意。那笑意。似乎让我快 醒来,于是我使劲儿挣扎着醒来,环顾四周,我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楠的衣服, 而空荡荡的屋子却只剩下我一个人,楠走了,只为我留下了一封信…… 我没哭,却笑了。因为泪已倒流回心中,同无数的苦楚与无奈煮在了一起, 程程走了,你也走了,所有我深爱的人都走了。整个世界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只好一个人面对这无数的孤独与寂廖了。 两年来的无奈与悲痛,你终于一股脑的骂出来了。那一刹那,我不再孤独, 因为我知道,程程死了。但这个世上还有你,但你哭了,我有种冲动,所以我又 一次抱了你,看你在我怀里哭,我却觉得从没有过的安心,无数的安心。only, 你也很安心吗?所以,你睡着了,我抱着你,我看着你那花花的小脸,心里从没 升起过这种怜爱的感觉。但猛然,程程蹦到了我的脑海。 “楠,你答应我,只喜欢我一个人哦!一个人哦……一个人哦……一个人哦 ……” 原来我爱上了你,但也爱程程,我把你放在床上,我开始收拾行李,我开始 提笔为你写信:ONLY:认识你两年了,但只有程程死的这两天我才发现我原来从 好早以前就爱上你了!这个发现让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因为我的心告诉我,我还 爱程程,而且很深……我不能对不起,所以,我走了,去散心。等我把程程忘记, 我会回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回来接你!! only,让我再回头看你一次,你睡的正香甜;only,让我再最后一次问你, 你梦见了什么?;only,我替你答好吗?是程程对吗?……;only,让我再一次 对你说:我一定回来找你,一定,一定…… 整整一年了,你竟毫无音讯,你忘了我吗?我趴在桌上想着。雨已经停了, 所以我又把思绪转上发条,想念你,你会知道吗? “叮,噹……”门铃响了…… “谁?” “我!” “你是谁?” “我是楠!” “那,我是谁?” “你是only,我的only. ” “那你找谁?程程OR only ?” “only!” 我开了门,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又一次投进那抹温暖的身影,难股温 暖便遍布了我们的全身。好暖,好暖,真的好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