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 马索是被电话吵醒的,马索迷迷糊糊的在床偷摸索着电话。 “喂” 打来电话的是马素,他用急促的语气说“哥,敏敏好像怀孕了” “哦……”马索的这声哦是正常应答,后面话才是真正情绪反映。马索从床上 坐起,突然脑子特别清醒问“你说什么” “敏敏好像怀孕了” “你怎么知道的” “今天早起她和我说,她已经快三个月没来例假了,而且最近她又爱吃酸的, 她自己买了好多杏干啊,山楂糕,山楂片什么的,以前她都不怎么吃零食的” “真的啊,那不是你都要当爹,我都要当叔叔了啊,哈哈” “哥”马素很重的语气说“敏敏现在不能生啊” “怎么不能生啊” “我才多大啊,自己还一大堆破事处理不完,再蹦出个儿子来,能把我麻烦死” “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儿子啊” “哥”马素有点不耐烦“我不是开玩笑” “成,成,你和你爸说了没” “还没啊,先问问你什么意思啊,我再决定” “这样吧,孩子是小,老婆是大,我现在就过你那边,你是在店子里还是在家 啊” “敏敏在看店子,早起我没去” “成,一会我给白木林打个电话,让他安排一下,下午咱们去他医院先检查一 下再说,好吧” “成,这样成,那我在家等你啊,哥” “好” 马索挂断电话,开始穿衣服,边穿边想,马素这小子可够快的,结婚才四个月 就出成果了。既然不想要孩子,怎么就不懂得采取点安全措施呢,现在的年轻人啊, 唉。 马索敲门,不一会马素就把门打开了。马索看到愁眉苦脸的马素,闻到满屋子 的烟味问“素子,你媳妇不是不让你在家抽烟吗” “烦啊,能不抽吗”说着又拿起一个烟点着。 “你烦个屁,我想要孩子都没有,你小子还烦” “成,那孩子生下来给你,让他认你当爹,你养他” 马索这么一听,突然感觉养个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现在奶粉那么贵不说, 还要给孩子换尿布,困了睡不好觉,随时都要准备着被孩子的哭声吵醒,这些都是 小问题,关键是孩子还要长大,长大了就要读书,现在教育费用那么高,再长大一 点还要教育孩子怎么做人,怎么来面对这个世界,之后孩子还要读大学,现在的大 学收费就高的吓死人,再过二十年谁知道又是多少呢,然后孩子还要交朋友,谈恋 爱,之后还要结婚,家长就要把一生的积蓄拿出来或者买车买房或者做嫁妆。这还 是最顺利的发展结果,如果孩子小时候就不听话一天到晚惹事,而且还不好好学习, 到了青春期又性格叛逆,不听家长的话,整天沉迷于网络虚拟世界不能自拔,然后 被学校开除在社会上认识了一群狐朋狗友,只会吃喝玩乐,肆意挥霍家长的血汗钱, 然后出入于色情场所,染上毒瘾,搞得众叛亲离,从此走上一条不归之路。 马索想了想就出了一身冷汗,他终于知道他活到这么大,他父母是多么的不容 易。 马索说“那……,素子,木林那边我已经说好了,咱们还是先检查确认一下再 说,好吗” 马素叹了一声气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现在就给敏敏打电话让她回来” 马索说“还打什么电话啊,你媳妇现在可是怀孕嫌疑人啊,你就这么舍得让她 跑来跑去的” “那我们现在就去店子里接她” 马索问“敏敏自己知道吗” “应该知道了吧,她要是不和我说她三个月没来例假了,我怎么能想到啊” “走,咱们去店里直接找敏敏,然后就去医院,还有啊,把窗户开着啊” “为什么开窗户啊” “不想挨骂就开着,我这是为了你好” “哦”马素明白了他哥的意思,打开窗户,跟着马索就出了门。 程敏其实预料到了自己已经怀孕了,毕竟肚子大的是她自己。所以当马素和马 索所清楚来意的时候,程敏痛痛快快的答应下来。三个人一起来到了白木林的医院, 白木林让一个护士带着程敏进去做检查,然后陪着马素和马索站在医院的院子里抽 烟。 白木林问马索说“唉,索子,我听培子说,你找了个女朋友?” 马素惊奇的问“哥,你找女朋友了?我怎么都不知道啊” 马索说“这哪跟哪啊,别听培子那小子胡说,就是认识了一个女孩,现在是朋 友” 白木林笑着说“我听说你们认识还挺传奇的啊” “传奇?还魔兽世界呢,那都是缘分,天安排的,想挡也挡不住” “成,有目标就好,你小子也该恋爱了,你看素子,孩子都有了,你还是他哥 呢,哈哈” 马素愁眉苦脸的说“得了,得了啊,结果还没出来呢,你小子先给我按了个爹 的名分” 白木林很认真的说“素子,我和你说,以我多年投身医学的经验来看,你媳妇, 肯定是有了,不信咱就打个赌” 马索笑嘻嘻的说“哎,我押十块在木林这边,你现在那边赔率可是一赔二啊” 马素不耐烦的说“哎呀,你两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丫的我都快疯了” 马索和白木林相视一笑,马索说“成,今天不仅确认了爹的身份,再让你当一 天我哥,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哈哈”说完,白木林和马索哈哈大笑。 这时候一个护士走到白木林身边说“白大夫,您朋友检查完了,报告在这里” 说着把一份医学报告递给白木林。 白木林对着护士微笑的说“谢谢你啊,小张” 护士笑了笑说“不客气”说完便转身走了 马素迅速抢过白木林手里的报告,白木林没有理睬马素,因为他知道,马素终 究还是要问他,原因很简单,马素他看不懂。 不知道为什么,医院的病例啊,报告啊,还有药方啊,从来就写的和天书一样 很难让普通人看懂,除了他们内部人群以外,外人即使拿到自己的病理也无法知晓 其中之意。记得小时候妈妈带着我去医院看病,大夫说不是什么大病,幼儿常见病 而已,开点药,吃下就好了。妈妈接过药方本来想带着我就走,因为医院的药确实 要比外面的贵好多,但是突然间发现药方根本看不懂,便没有办法,只好在此医院 买好高价药品,然后离去。后来我参加高考,再后来大学毕业都要体检,拿着自己 的体检报告,除了名字以外,其他再无可识之字。国家一直在搞医疗改革,倒不如 首先从规范医疗文字开始,让老百信首先知道自己真正关心的疾病和药品是什么, 从而在心理上建立一种认知,我觉得这样更加实际。 不好意思,扯远了。 马素也像其圈外人一样除了看懂“程敏”两个字外,就没有能认识的了。马素 问这写的什么啊 白木林接过报告看了看说“阳性,有了”抬起头看着马素接着说“恭喜啊马素, 你这回真要当爹了” 马素问“哥,怎么办” “先看看敏敏的意思,再看看你爸的意思,毕竟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 白木林说“走,进去吧,看看你媳妇”白木林转向马索接着说“哎,索子,刚 才那女孩怎么样啊” “那个” “就刚才给我送报告的护士,刚大学毕业,分到我们院的” “听实话?” “那肯定啊,到底怎么样” “我压根没注意” “成,一会你仔细看看” 马索看着白木林问“怎么,你打算介绍给我啊” “得了吧,就你小子,人家还看不上你呢,我意思是,我,是我,明白没” 马索说“早就知道你小子想对人家图谋不轨,从刚才你小子看人家的眼神就能 知道” “我什么眼神?” “一副色咪咪的样子”说完马索嘿嘿一笑。 “我这回可是认真的” “你小子那会不认真啊” “成,咱们看结果” 检查室里,刚才的护士正陪着程敏,在告诉她妊娠期的注意事项。马索看到程 敏一脸喜悦的样子,和马素形成鲜明的对比。马索特意的看了下护士,是个清秀的 女孩。 马素走过去拉住程敏的手,双眼泛着泪光,程敏看到马素这么激动,也死死的 拉近马素的手,用一句诗来形容此刻两人的状态就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马索觉得很搞笑,因为两个人虽然为一件事情激动不已,但是确实两种截然不同的 情绪。 检查完,马索要给药费,白木林告诉他说,号都没挂,还给个什么啊。马索问 他这样行吗, 白木林说没事,让马索别管了。马索觉得还是哥们多了好办事。 回到家里,马素趁程敏没有注意给他爸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马素他爸旋 即表示,孩子一定要生下来,马素突然感觉在这个家里,他变成了少数派,平时和 他最亲近的哥哥马索也高高举起了中立的旗帜。 晚上马素他爸妈就来到了马素家,见到儿媳妇异常的喜悦,马素妈传授了好多 生孩子的经验给程敏。程敏问婆婆生孩子到底痛吗,马素妈说不痛,一下子就过去 了。 马素妈好像从来没有今天这样看儿媳妇这么顺眼,有着同样感觉就是程敏,她 也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喜欢她的婆婆。马素妈让程敏千万注意身体,有什么事情就 来找婆婆,因为在程敏身上怀着马家未来的希望。 马素爸好好的给儿子上了一堂教育课。马素爸告诉马素,不孝有三,无后乃大, 直接把生孩子提到道德层面,让马素明白孩子要生,不生就不是孝子。马素爸还告 诉马素,孩子是维系一个家庭健康发展的关键因素,有了孩子两个人的生活将会有 多么的幸福,同时能让马素长大,懂得更多的责任。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小子 不生试试。 马素没办法,毕竟那是他爸,毕竟那是他妈,毕竟那是他媳妇。在多方压力下, 马素决定投降,他要用剩下七个月的时间去准备,去适应自己要当父亲的这一个现 实情况。那天晚上马素等程敏睡熟,点了一根烟,站在十六楼的阳台看着远处的万 家灯火,突然自己嘿嘿的小了起来,二十四年了,自己终于要从他爸的儿子当上他 儿子的爸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