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驾校的操场上,来晚了的我戴着鸭舌帽顶着烈日紧挨着其他学员坐到一张条 凳上。我是唯一一个年龄比师傅还要大的学员。于是他们选我当班长并叫我老大。 我当班长的职务就是收收学员该交的费用和召集大家凑分子管师傅的饭。 其他学员经常纳闷我如此高龄了为何还要学开车,我也只是玩笑答曰:大概 是想开开退休车吧?其实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多年来不动心思却忽然冒出了这 个念头,而且说学就学,大有谁也甭想阻拦我就是要证明给你们看的架势。 一个师弟神秘地告诉我,今天来了个新师妹正在车上,这个时候插班主要是 走走过场,对付考试好拿驾驶执照。 我瞧着他说话时唾沫飞舞神情感觉怪怪地,他怎么连口水都溢出来了? “好啊,又多了一个凑分子的请师傅吃饭。”我没多大在意也没想去在意。 但是,就当那个新师妹伸出她的玉腿跨下车来站稳当的那一刹那,我恨不得 立刻就摘掉墨镜。 她不就是那个酷似菊的在马路上吵架的女人嘛?! 我的瞳孔似乎一下子又被放大了。然而我的眼睛却故意转向另外一个方向, 让心留在原处。 “喏老大,给。”一只白皙的小手夹着两张百元大钞挡住我的视线。 我转过脸去,看见的是她那张笑盈盈的美丽的脸。 “你插班来得晚,用不着交这么多。”我说。 “下顿吃好点,就算是给以前的补上。” 听她这么说我没有理由再宽容,于是收下:“师弟们,晚上可以多喝几瓶啤 酒了。”我故意扯高些嗓子说。 “你还没到的时候就听说了许多关于老大的事,没想到老大是你。”她仍是 那付美丽得让我心跳的样子。 我不清楚她怎么会用“没想到老大是你”这种说法,只是她能像老相识那样 和我说话确实让我感觉一阵阵说不出的兴奋和眩晕。我没有追问,我喜欢她用这 种套近乎的方式跟我说话。 我注意到她的穿着与那天我见到的她区别大得简直吓死人。一条牛仔短裤和 一件普通的无袖T 恤和那头长长的直发再配上那张动人的脸,足以迷倒在场的所 有男士也足以让我想多看她两眼。天哪,是不是她这般模样的女人就是那种美丽 得过分的女人呢? “你叫什么?”我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菊问我的话。 “兰。”她答。 兰?菊?怎么名字都那么近似?!我在心里嘀咕。 接下来是师傅按计划带领我们跑长途。学员们一个接一个轮流地上路。没掌 方向盘的就卷缩在车的后箱里。不管兰坐得离我是远是近,无论我的眼睛朝东朝 西,反正我的心都一直飘忽在她的身上,嗅着她散发出来的芬芳。 她是我们一行中唯一的一道亮色。 天终于被我们跑黑了。我们师傅、学员一行六人落到一家农家院子里喝啤酒 吃晚饭。正吃着喝着农家人告诉我们,前面修路本来就只能单方放行的路上有个 大货车翻了,运的货洒了一路,看来今晚我们要赶回去也得天亮了。于是,有师 弟提议说反正明天是星期天,干脆就在这里找一家干净的招待所打一晚上的麻将 得了。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指向我。师傅说,只要老大请得准假,大家就这么定 了。于是,我不得不拿出手机和妻通话。 “喂,我们塞车回不来了,大家都等你一句话,批准了,今晚就在这里找家 旅馆休息,明天上午回来。”我真的是给领导汇报工作的口气。 “说什么废话?我不批准有什么用,你能飞回来吗?!”妻心无城府的回答。 我挂断了手机,一种前所未有的窃喜涌上心头。 与此同时,我听见的是师弟们的欢呼声和看见了兰热辣辣的目光。 在这座小镇上干净而便宜的招待所并不难找。很快我们便安顿了下来。 师傅和其他三名师弟们说反正他们不准备睡觉他们四人开一间屋有空调能打 麻将就行了。剩下我和兰只好一人一单间。 老板娘说没有三个靠一块的房间,有一间只好委屈在底楼。 师傅问清楚底层那间仍有空调后说他们就在底楼打麻将省得吵到了要睡觉的 我或兰。 不一会儿,一桌麻将就匆匆摆开了战场。 我过去打招呼。有师弟说欢迎我买马投资,我说不会也没兴趣就回自己房间 了。我注意到兰打着哈欠称自己累了困了想早点睡觉。 “祝你们都赢钱桌子输钱。”兰的嘴真甜。 我涮洗过了独自光着膀子躺在床上。环视周围我为自己许多年了怎么这么容 易就又能独自一人外出过夜而兴奋。 我望着门口想着门对面住着的就是兰。我忍不住起身趴在门上竖起耳朵听门 对门的动静。并根据声音来推算兰到底在干什么。 我回到床上,幻想着洗澡的兰光着身子的样子,终于开始了自慰的冲动。我 感到自己异常地亢奋而持久。 然而就在我即将达到高潮的时候,门却被轻轻地敲响了。 我平息好自己去开门。没想到敲门的却是我正思念着的兰。 我傻傻地愣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或做什么。 “我能进来吗?”兰问。 我立即回过神让她进了屋,并在身后悄悄反锁上门。 我注意到兰穿着的黑色真丝睡裙和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这是什么?”我问。 “你的《渴望爱火》。”兰说。 “怎么找到它的?”我夺过书故作潇洒地将其扔到床上。 “你的这本书卖得很火你不知道?” “我只知道出版社还差我一大笔提成。”我说。 “我看不下去了想来问你,书中这个渴望爱火的男主人是不是就是你自己?” 我忽然看到了菊的直钩钩的眼神从兰的眼中冒了出来。我没有回答,却没有 像回避菊那样回避她。 兰缓缓地凑近我,用足以让我全身发生痉挛地诱惑动作脱去她的睡裙,然后 一丝不挂地站在我的面前。 我第一次领会到女人穿睡衣就意味着不再穿其它东西。 我的瞳孔无可挽回地彻底被放大了。不知不觉中我居然伸出颤抖的手去抚摩 兰那光润的肌肤,而且手还显得特别地贪婪。 我终于抱住了她,想让自己能最大面积地触摸到她的身子。 我们抱着一团滚到了床上。 我任由兰纤柔的小手来脱去我的内裤。 我们终于到了实质性的地步。可是,我怎么也进不起去。 在试过了两三个来回之后,我开始道歉:“对不起,我大概真的不行!” “没什么,大概你是太紧张了。”兰的身体终于松弛了下来。 “其实我”我欲言又止。 “你经常这样吗?”兰搂着我柔柔地问。 “这种状态已经持续有十多年了。”我惊讶自己居然对她如此坦白只有自己 妻才知道的秘密。 兰问号般的眼神后是对我的一阵亲吻。 兰柔柔的小嘴从我的手背的端头亲过肩部,亲过颈部又亲到另一只手的手背。 我感动得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这样亲过我。”我说。 兰看也没看我,又顺着我的下额亲向我的胸部和乳头。 顿时我全身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噢!”我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 并抱紧了兰。 兰在我的怀里问:“以前你们都怎么做?” “无非就是直接进入主题,连接吻都很少。”我实话实说。 “那怎么能叫' 做爱' ?!”兰感叹到:“难怪你要' 渴求爱火' 了。” “我和她形成的关系就是这样子,恐怕很难改变。”我说。 “有没有改变的想法?”兰问。 我脑子里忽然冒出妻被动的姿势和黑灯瞎火中面无表情的那张脸,于是说: “很难想象。” 我们沉默了许久没有再说话。 后来,是我打破了沉默。 我侧着身看着兰问:“你怎么这么大胆,就不想想也许我会拒绝?” “那只是也许嘛!” “那可是实实在在地发生过的许多次的也许呢!”在我说话的同时,脑子里 浮现出几张年轻女子的脸。我的语气带着几分认真地强调。 “哈,是吗?!那我怎么就成了例外呢?”兰笑着问。 “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就成了例外了。”说我是在回答兰倒不如说我是在问自 己更确切一些。我忽然发现兰也有少女般调皮的样子,于是怜爱地搂紧她。 “那天,你们在马路上吵什么?”我问。 “我吵着要学开车。” “那天你就认识我?”我想起那天她看我的眼神来。 “是的,那天我看了广告就立刻到书市买了你这本书。广告上你的照片给我 印象好深。我吵着吵着忽然认出了你!我好意外,所以架也忘了继续吵。” 我一下子明白了她那天突然张嘴顿在原地的表情,说:“那么说,你是认出 了我才停止了吵架?” “是啊,怎么了?” 我被兰的稚气表白感动着,把她搂得更紧了。一股暖意油然而起,我恍然, 就好象发现了新大陆,原来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不干那事就这么赤条条躺在一起聊 聊也能如此美好。 兰躺在我的怀里睡着了。我不忍弄醒她,就让她枕着我的手臂直到天亮。 这一夜,我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