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 响气接过母亲的话说:“妈,依我想,房子不需翻腾了,有凑合住的就行了。 等以后再说吧,不知以后时兴什么的了,结果就光落个翻腾房子了。” 翠枝想着也是,就把其中的钱抽出一部分买了肥料,另一部分放在了小箱里。 目光要长远,不能有一花一,有俩花俩,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响气结婚,小 红和安生要上学,早晚要翻腾房子,那样不花钱?那样花的是小钱?但值得欣慰的 是,响气长大了,当家以后不管怎样,收入还是不错的。 秋收完毕秋忙结束后,又是漫长的一段农闲时节。响气除了和兄弟们出去耍耍 三张牌骗点钱以外,别无他事。这天天下了雨,出去耍牌是不行的了,并且听说城 里有地下赌坊,就想去长长见识,便喊着哈包,揣了五六百元,一起坐车去县城里 玩玩。靠道上的朋友的指引,他们来到了一户人家。开门的是个一脸横肉的家伙, 响气做了自我介绍后,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俩,感觉无疑,便让他们进去了。 然后就从侧房里走出一个魁梧的汉子,穿的十分讲究,只是肤色黝黑,如涂了 一层鞋油,黑亮黑亮的,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黒汉来到响气面前,递给他 一支烟,问:“你就是叫做响气的?” 响气没有接他的烟,从自己口袋里掏出烟,说:“谢了,我习惯了春雷烟。” 噙在嘴里点燃了,吐出一个烟圈,才又回道:“不错,我就是响气。恕小弟眼拙, 你该如何称呼?” 黒汉哈哈一笑道:“大家都叫我黑哥。四海之内皆兄弟嘛。听说你也爱玩牌?” 响气颔首道:“爱玩是爱玩,就是牌艺平平!” “兄弟客气了!”黒汉笑道,“既然来了,就痛快的玩上几把吧,走,屋里坐! " 屋里真的很热闹,有搓麻将的,掷色子的,推牌九的……那人把响气和哈包招 呼到室内后,就忙乎别人去了。响气来到推牌九的桌前,开始压庄了,响气一上阵 就镇住了他们,一押就是贰佰,还是独杠,这可真够大的了。并且还不时的加码, 三百,五百。响气的牌运是出奇的好,一圈下来,响气就赢了两三千元。庄家输的 汗就下来了,面前的一堆钱转眼就易主了,摸摸口袋,空空如也,囊中羞涩,顿时 红了脸,冲着响气说:“兄弟,院中的摩托是我的,三千给你如何?” 响气望去,果然有辆摩托,应该还是进口的,足有八成新。就动了心,爽快的 应允了。那人便取出钥匙,换了响气的三千元去。结果手气还是很背,几圈下来, 钱又差不多全部流进了响气的口袋。响气直起身,把钱往口袋里一装,说:“对不 住了,你们玩吧,我先走一步了!" 来到院中,响气把摩托的原主人叫出,又塞给他两千元,说:“不能亏了你。 我叫响气,白石村的,有钱了可以把你的摩托再买回去。”那人很是感激,说道: “我会再找你赌的!”说完,又进屋捞本去了。 响气骑着摩托车,载着哈包,飞驰而去。来到商场,思索着买点什么,转了一 圈,自己和哈包各买了身衣服,小红和安生也各添置了一身. 出商场正要离去,又 想到了玉凤,自己说过进城后给她买块手表的,现在玉凤已经收下了那块表,再买 还有什么用?该给她买件衣服了。就喊着哈包又折了回来,选那新潮的服饰给玉凤 买了一套。快出城时见到路边小摊上买棉鞋的,价钱便宜,想到母亲的一双棉鞋已 经破了,一双皮棉鞋穿着有暖和又方便,就又买了一双。一大包东西往摩托车后一 绑,摩托车嘶嘶的叫着狂奔起来,一路欢叫着就到了家。 哈包跳下摩托回家了。翠枝也闻讯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响气身边停靠着这么个 庞然大物,就问:“在哪儿借了个摩托?” “赌博赢的!”响气喜滋滋的边说边拎起包进来屋,见安生正拿着一张奖状想 往外跑。“谁得的?”响气问道。 “这是我的。”安生一指墙上已贴好的一张说,“那是俺姐的,——你可得给 我们买衣服了吧!” “买回来了。”响气把大包往桌子上一放,说,“都有,都是一身。”安生领 得了自己的,又飞出去喊回了小红,一家子人喜咪咪的。 小红看到包里还有一身衣服,就问响气:“哥,这是给谁买的?” “这哦,帮别人捎的。”响气急中生智的应付了一句,就包起来拿回了自己的 房间。 次日,让小红喊来了彩华,央彩华把衣服转交给玉凤。“我知道了!”彩华笑 着说,“还有什么话要对她说的,我也转告好了!” 看响气又要脸红了,彩华就不再取笑了,骑上车子去街上了。不多时就回来了, 然而包里仍是鼓鼓的。响气心里一沉:莫非她不要?是不是又有什么变故了?热恋 中的男女往往就是这样,偶有风吹草动的就要胡思乱想的,并且往往还有往最坏处 去想。所以往往容易造成误会。而一旦解释不清,形成了裂痕,即使一对鸳鸯也要 各自飞去了。 响气正寻思着,彩华已经到了面前,支好车子,把包裹往他手里一塞说:“发 什么呆呀?胜利完成了任务,还给你捎回点惊喜。还不赶快打开去看?” 响气感激一番,就回来屋,打开看时,也是一身衣服。一抖上衣,竟飘下一个 信封。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张贺卡:图上画着一只小船,在辽阔的蓝色的大海里飘 荡。背面是一串娟秀的字体:思君念君,魂牵梦萦。祝新年愉快,万事如意!寥寥 数语,响气就看了数遍,狂喜不已。特别是署名“玉凤”二字,线条优美,一气呵 成。响气如获至宝,忙把它藏到了枕头里面。 除夕夜里下了大雪,飘飘洒洒了一夜,清早打开门一看,“忽如一夜春风来, 千树万树梨花开”了。满眼都是白茫茫的,一个大的棉花团把天地包在了一起。地 上的积雪足有一尺来深,但雪絮仍不紧不慢的飘扬着。就是这样,也丝毫消退不了 孩子们的兴趣,打雪仗的,堆雪人的,掏地洞的直弄得浑身雪花,如同一个个银盔 银甲的小将。特好玩的就是撵兔子了,引着狗,发现兔子的脚印了,让狗嗅上一嗅, 狗便一纵身冲向茫茫雪野。兔子逢雪天跑得很慢,轻跳轻落。如发现有狗追赶,情 急之下就会竭力起跳,结果就会一头撞进雪窝里,还没等回过神来,狗就趁机蹿过 来卡住了脖子,欢快的跑回去奉送主人邀功求赏去了。 女人喜欢想象,无聊的时候的思想就会插上翅膀,飞回过去,飞向未来,甚至 飞的很远很远,漫无目的的。金华的母亲看到别家的孩子在兴致勃勃,热火朝天的 堆雪人,就又想起了金华:金华是位俊姑娘,全村人都这么说,可是性格却似个年 轻小伙子,别看年纪已不小,可一有热闹就总爱参与,现在,她若在的话,一定又 去指导人家堆雪人了,什么头大了需要削减,什么身小了需要添敷,什么姿势老套 了需要更新但她做出来的就是与众不同,就是栩栩如生,谁看谁夸奖,说和真的一 样。金华不仅模样俊,手还巧,全村人都这么说。可现在她在哪儿呢?毕竟才十九 岁呀,过来年也不满二十岁呢。唉,我可怜的闺女呀!真如半仙说的那样就好了, 可现实真能如此吗?想着想着,金华母亲又暗自垂泪了。 是啊,金华现在究竟在哪儿呢? 那晚她从家中跑出后就来到公路上拦车,不久就有辆卡车驶来,开车的是位络 腮胡的小伙子,车灯照射下,看到是位漂亮姑娘,忙刹车让金华进了驾驶室。车发 动了,络腮胡随口问道:“小妹妹,去哪儿呢?” “你去哪儿?”金华反问道。 “我去的远着呢!”络腮胡漫不经心的说,“这么晚了,一个人出来,和男朋 友斗气了?遇到坏人怎么办呢?你不怕吗?” 络腮胡连珠炮的发问,金华只答了进城就不再吭声了。车子就在黑夜里颠簸行 驶着。常年跑车的哪个不是性饥渴?何况现在就有一位漂亮的妹妹坐在身边,并且 一定是什么原因私自跑出来的,天赐这样的良机,不乘人之危的揩点油吃个豆腐, 这样的男人头脑肯定有问题,何况又是常年在外跑运输的一连数月都难近女色的卡 车司机?不心猿意马想入非非才怪呢!络腮胡边开着车,边动着心思,还不忘不时 的用眼角色迷迷的瞟着金华的俊美的脸蛋儿,鼓鼓的胸脯,更加成熟少女身上所散 发的特有的迷人的体香,络腮胡扫视金华的频率渐渐增加了,卡车这时就愈加的颠 簸了,突然猛烈的晃动了一下,金华正襟危坐的猝不及防,一下靠在络腮胡的身上。 当时正值暮夏季节,金华穿的上衣薄如细纱,络腮胡本就敞着胸,身体瞬间的碰撞, 一下子激起了络腮胡压抑已久的欲火,只觉得心里猫抓似的痒痒的难受,终于再也 把持不住,脚一踩刹车,趁金华身体前倾之时,一把抱住了她,一侧身把她压在了 座位上。接着随手熄了灯,驾驶室顿时一片黑暗。 金华出了家门就感到后悔。在家千般好,出门一时难呀!自己为什么要赌这个 气呢?不就是被父亲骂了两句,抽了两鞭杆吗?但是自己已经那么大了,也真不该 再向家里要钱了,自己不能挣吗?前不久接到同学的来信,说是在南方打工,一个 月就好几百呢!她真动心了,当时就想给父母说明去南方找同学打工去,但他们会 同意吗?肯定是不会的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思想影响着父母,这不,虽然母 亲没有明说,但她从老吴婆进进出出自己家门的情形来看,他们已经在为她张罗着 找婆家了。只是媒婆介绍的男孩一方都没入他们的眼,要不然早就威逼着去相亲, 定亲,结婚。自己的一生就这样注定了,再没有梦想可言了!自己是个高中生呢, 但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凭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而失去爱情,失去幸福吗?她愈想愈感 到后怕,于是就故意找茬子气父母,这样她才有借口跑出来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但, 她放不下心的是她的母亲,她一定哭成了泪人,一定伤透了心。 金华坐上络腮胡的身边就感到后悔。她听响气说过,司机没有不好色的,没有 不胆大的。也是,长期在外奔波,并且还是一个人,不胆大,遇事不敢玩命是不行 的,他们遵循的原则就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遇到有人拦车滋事,那可 真是拼了命的拿着扳子照死里打的,所以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她从络腮胡不 断瞟她看的眼神就察觉到了危险,他不是个安分的人,目光肯定穿过了她的衣服, 把她全身看了个遍,在他的意识里,她肯定就是一丝不挂的赤裸裸的坐在那里,在 焦急的等待着他的爱抚。在他的想象里,他和她一定在亲热着。从他狡黠的眼光, 洋洋自得的神情和心不在焉的驾驶就能看出一二来。自己是不是跳入了狼窝,钻进 了虎口?万一他要有不轨的举动,自己该怎么办呢?是奋力反抗,还是委曲求全? 不行,一定不能让他得逞,我好歹是个高中生呢!金华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慌与不 安,开始盘算着该如何随机应变的使自己转危为安。同时,一双大眼睛开始在驾驶 室内故作轻松的扫来扫去,观察有没有可借用的自卫的武器! 她还没想到合适的方法应对呢,自己已经被络腮胡摁倒在身下,本能的想要呼 救,一张浊气扑鼻的大嘴又堵着了她的嘴唇。她清晰而又模糊的听到脱衣解裤带的 声音,浑然不知是从谁的身上发出的。她那见过这个阵势,一阵眩晕。忽听一个声 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坚强的性格那儿去了?你的第一次就要被这个可恶的家伙夺取 了,你就这样任其为所欲为吗?他并不可怕,智慧的力量是无穷的。快清醒过来呀! 金华猛的睁开眼睛,发现络腮胡一只手正急切的解她的衣扣,另只手正在她的身体 上游走,经过胸部,滑过腹部,闯过腰带,在她那毛茸茸的草地上停留了下来。金 华用手勾着络腮胡的脖子,直起身媚笑着说:“呦,大哥,真想做呀?我可是第一 次,不给意思点?多了,我让你好好爽爽!” 络腮胡笑道:“你是个江湖妹呀,这不就好商量了嘛,50行不?” “一百吧,”金华讨价道,“今晚到城还陪你。” “好,爽快,就这样说定了!”络腮胡从她身上起来了,“你自己脱衣吧,我 等不及了!” “这里面太小,玩不开,到下面吧,草地上更刺激!”金华娇声说道。 “好,就依你的。”络腮胡提起裤子,淫笑着打开车门下去了,金华随手把络 腮胡放在驾驶台上的钱包拿下,随着跳下了车。络腮胡已经在车旁的草地上站定了, 金华把他的裤子褪到脚脖处,然后用温柔的小手握着他那硬邦邦的家伙说:“看它 急的,马上就让你疲软!”络腮胡正享受着金华的抚摸,完全放松了警惕。然而马 上觉得大腿上一凉,接着就是一阵钻心的痛。金华这时把刀子一丢,撒腿向后跑去 了。络腮胡知道中招了,要去追,裤子绊着脚,腿上还有一个血窟窿在流血。没想 到一个老讲话竟被一个刚出道的小丫头片子给算计了!除了怪自己的粗心大意外, 只好认栽了。呲牙咧嘴的爬上了驾驶室,把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骂骂咧咧的开 车去了。不敢想象,如果在发现自己的钱包也不见了,这家伙不知会七窍生烟不? 金华顺着路跑了没多远,担心络腮胡顺路追来,一转身进了路旁的小树林,窝 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怦怦的跳个不停。虽然脱离了魔爪,也惩罚了那人,但却怕 的要死。大气也不敢出的望着大路,生怕络腮胡尾随追来。很久没见动静,这才放 下心来,迷迷糊糊的小憩了片刻。待到东方刚出现一抹鱼肚白,就站了起来,打开 络腮胡的钱包来看,好几百元呢。金华把钱取出,装在身上,把钱包随手丢了,接 着走出树林,沿着公路向前走去。这下路费也有了,还有同学的地址电话,她决心 闯闯外面的世界,也许那里就有她的梦想她的梦! 很顺利的她到了市里,坐上了发往南方飞列车。开始了她的追梦历程。前方, 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呢?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