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会 响气足有两三月没见到玉凤了,再见到时,还是那么的妩媚动人。他没有骑摩 托去城,而是拉着玉凤的小手上了客车,二人并肩坐在了一起。现在不怕什么的了, 都知道他们的亲事了。玉凤要掏钱买票,响气按着她的手说:“别急,还没到你当 家的时候呢!”然后自己买了票。玉凤抿嘴一笑,也没说什么。“嗯,玉凤,我们 买什么衣服呀?”响气问。 “到时看看吧,我也没想那么多的——只要穿着合适就行的了!”玉凤低声回 道。 也是的,情人间的悄悄话,岂能让他人听到吗?响气也理解,就闭上了嘴。玉 凤随着客车一颠一簸的,昏昏欲睡,慢慢的头就靠在了响气的肩上,立刻便有一股 芳香钻进了响气的鼻孔,响气的心不由的痒痒起来,腾出一只手揽住玉凤,让她安 安稳稳的躺在了自己的怀里。秀发半遮粉面,玉凤更显得美丽诱人。响气巴不得低 下头亲亲她,但碍于车上人多,就作罢了。 车到了城里已是下午三四点了,二人逛了几条街,响气给玉凤买了两身衣服, 玉凤也给响气买了一套西服。响气要掏钱,玉凤说啥不让,说这是家里的规矩,女 的也要回敬男方的。响气不懂,但怕坏了规矩,就依了玉凤。心里说:乖乖,这一 套西服比上那两身衣服的价了。 眼看天色已晚,再回家是不可能的,响气就带着玉凤来了一家饭馆,让玉凤点 菜,玉凤就要了个酸辣莲菜丝,响气又加了个辣椒肉丝。待服务员走后,响气问玉 凤喝点什么,玉凤摇摇头,表示什么也不愿喝。响气试探的问道:“要不来两三瓶 啤酒?” 玉凤回到:“我不管你,反正我不喝含酒精的饮料。要不给我来瓶水吧!” 响气还是要求,玉凤急了:“说不喝就不喝,你怎么这样呢?真要喝了你会后 悔的!” 响气一看架势不对,就又乖乖的闭了嘴,向服务员要了两瓶啤酒一瓶碳酸饮料, 二人吃饱喝足后,走出店门,外面路灯已亮了。晚上只有住旅馆了——其实响气不 骑摩托就是这么想的,玉凤也知道他肚里买的什么药,只是没有说明罢了。 不是很好的旅馆,玉凤不让花那么多钱。其实房间不在好坏,二人只要能在一 起,沙滩河床不也成了甜蜜的回忆了吗?简单的洗刷完毕,响气猴急的就要上床运 动,玉凤也没有拒绝,任由响气把自己抱上了床,待衣服褪尽,响气伏在身上时, 才拧着响气的耳朵告诫道:“今晚要对我温柔些啊!”见响气不解,就含羞的说到 :“我已经有了!”| 响气惊喜不已:“真的?那晚你就怀上了?” “都怪你。”玉凤嗔怪到,“爱射到人家体内嘛!‘” 响气不敢进入了,就那么趴在了玉凤身上。“你怎么了?”玉凤推他,“没事 的,别太猛烈就行了。”说完,脸烫的自己就感到发烧了。 响气如释重负,只一下就深深的插入了进去。“哦”,玉凤拧起眉,一声低吟。 这种声音太诱惑了,响气开始抽插起来,随之而来的是玉凤低一声高一声的幸福的 呻吟。 响气担心久压在玉凤身上她受不了,就翻身下来,让玉凤侧身躺着,揽住玉凤 的细腰,从背后就进去了那一晚,响气他们尝试了几种样式,做了几次,都是那么 的满足,兴奋。 次日醒来,已是日上三杆了。需要回去了,玉凤起床赤身走进了卫生间,不久 出来就要穿衣,响气又抱着了她。“怎么一夜四次还不够呀?”玉凤笑着问道。 响气嬉笑到:“就是,一见你就心痒痒。”说着又把玉凤拉到床上做了一次。 九点时他们才坐上回乡的客车。一路卿卿我我的,到了马家就刻意的拉开了距 离。吴婆昨下午已被马四找人送回去了,响气和马家人略微寒暄了两句,借口还要 引水入渠,也就回去了。 老韩头身为一村之长,集村里政治经济大权于一身。凭借特权,每每从村财政 里揩一点油水,白手起家到现在的村里上等水平,仅用来不足五年的时间。他还是 只做些小手脚,不敢动作大一点,胆子再大一点,就是这样,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 就感到心满意足的了,同辛辛苦苦老实巴交的村民相比,虽然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他开的就是北京吉普,他们骑的还是毛驴儿呢。看着他们和自己的差距愈来愈大, 心中不时也有几分内疚,思前想后的,老韩头就来到了乡政府。 乡里通知村长今日开会的。会议室就在乡政府的二楼。 老韩头来的不算太早,忙着和其他各村之长点头问好,找了个位置坐下了。屋 内人已经基本到齐,交头接耳拉家常的噪音“嗡嗡”的要把房子撑破。村长们几乎 全是年过半旬之人,烟瘾都挺大,每次相聚,你抽我的,我吸你的,是嘴里叼着, 手里夹着,耳朵上还别着。不是不稀罕烟,因为根据经验,每次开会乡里都会发烟 的,还是带海绵头的上档次的烟,所以就是吸个脑袋冒烟,也要讨上一盒,要不才 亏大了呢!老韩头原先不是这么认为的,他不喜欢抽烟,也就不稀罕什么香烟。然 而长期浸在水里,就是闭上嘴,水也会渗进肚里的。老韩头呆在烟雾弥漫的办公室, 如果洁身自好的话,那烟气也就怪了,就只往他的鼻孔里钻,憋得他头晕脑胀的。 搞得开个半天会闹个一天不爽。并且就一包烟,人们知道自己不吸烟,就伸手问他 要,神来的不是一只手,你说给谁吧?欢喜了一个,得罪了一群! 心里算盘一打, 老韩头也就加入了烟民的队伍了,来个以毒攻毒。哎,也别说,效果果然不错,不 但头脑清醒,心里也不再发闷难受了。久吸上瘾,老韩头后来居上,比一些老烟民 吞的云吐的雾更大了。 等的大约有半个小时,许国强和书记员在烟雾中出现在主席台上。刚坐定,许 国强就轻咳了两声。 “窗户怎么还未打开?”书记员大声问道,“临近窗户的同志动动手。”屋内 的人才明白憋气的原因,马上有人起身打开了窗户,空气开始对流了,不久,室内 的空气就新鲜了许多。 许乡长开始讲话了,无非是夏粮征购情况的总结,秋季作物的管理,以及农闲 时机要安排的义务劳动。无关痛痒的话让村长们昏昏欲睡,大多已是眯缝着眼睛, 头一点一点的只打盹。书记员不时的提醒要认真听认真记,下去才可以认真部署, 认真总结。但这些老油条们只是装装样子,表现好了那么一会儿,又慵懒的开始敷 衍了。 许乡长的长篇大论结束了。书记员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数十条香烟。“春雷 硬盒的,每人两包。”今天多发一包烟,为什么呢?人们心里寻思着,不知多一份 收获预示着什么,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同志们!”许乡长又发话了,“根据县委县政府指示,明年春村级领导组织 要补充点年轻的有闯劲的人作为后备干部,针对一些思想陈旧老化,跟不上形势发 展的老同志要劝其让贤,今后的领导班子要知识化年轻化,这样看来我们的部分同 志在明年春的村委选举中可能要落选了,所以我决定从今日起,每次开会加包烟, 以感谢诸位在以往对乡里工作的支持。” 没人鼓掌,也没人议论,屋内一片沉寂。 “散会。”书记员宣布完会议最后一项。村长们都郁郁不乐,各怀心思的走了 出去。 回村的路上,老韩头一路犯嘀咕:中国人天生爱嫉妒,虽然表面不露,心里却 把你恨的要死。所以红眼病患者相当的多,自己虽然只是做了点小手脚,但要想人 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小虫儿飞过去还有个影呢。真若明年选 举,眼红的村民一旦不满现状,一定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推,竞选对手也会盘点自 己的污点,揭的小秃头顶流血。但事情也不能尽往坏处想,想的多了非失眠神经不 可。村民中除了几位小青年思想活跃外,其他年长者只知回家吃饭,下地干活,吃 饱不饿,田里不荒。麻木不仁的并不关心村务。照他们的话就是,选新村长还不如 不选呢,老的已经喂饱了,新的还是个穷坑。有这个思想主宰,自己连任村长还是 没什么大的问题的。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眼下主要是施给村民一点小恩小惠,老百姓就是这样的, 你掠夺他钱财他浑然不知,无动于衷;一旦你给他些许好处,便感激涕零,顶礼膜 拜。当然,自己也算得上是清白的阶级领导了,相信村民们会和自己想的一样的。 那么你们就乖乖的给我拉选票吧!老韩头愈想愈得意,骑着车飘飘然欣欣然的半晌 才蹬到家。 回家对老伴谈及此事,老伴也为之愕然,连问下一步该如何办?老韩头把自己 路上盘算好的向外一抖,老伴高呼妙招,亲自下厨给老韩头炒了几个小菜,预祝老 韩头旗开得胜。老韩头自斟自饮,悠哉乐哉。 下午,通过村中的大喇叭,老韩头就下发了通知:“村民们,通过上一年的村 级财政预算,结合我村的实际支出,结余了一些钱,平摊每人2 元不够,1 ,5 元 又有所剩余。经村委会研究决定,每人发放2 元,欠缺的部分下季补亏。听到通知 后每家派一名代表到村委办公室领钱。”果然不出老韩头的所料,不到晚上,钱就 领走完了,然后赞誉他清明廉洁的话也拐弯抹角的传到了老韩头的耳朵里。 老韩头心里那个乐呀,第一炮就赢得了个开门红,接着就要思索办好第二件惠 民的事了,持续到了明年春,博得了乡亲的信任,连任下一任村长那是板上钉钉的 事——十拿九稳的了。下件事该干啥呢?几天时间还没想具体呢,突发事件就来了, 一下就打了老韩头一个猝不及防。 这日早饭后,老韩头正在庭院里听收音机,木匠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进来了,一 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吃饭了没有?”老韩头亲切的问,“坐下吧。”他一向对女婿都是这样的, 也只有这样,才可以作为一个对方敬服的长辈。 木匠还是傻傻的站着,默不作声。 “怎么了?你们闹矛盾了?”老韩头心情正值欢愉,仍然端着茶杯,温和的问 道。 木匠仍是默不作声。 老韩头感觉不对头,放下茶杯,厉声问道: “到底怎么了?说呀!” 木匠“扑通”一下跪下了,嘴里挤出几个字:“爸,艳春喝药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