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大虾 辍学的事情,就像员工炒老版鱿鱼,自己爽,也有面子,让人看了还要表扬他 勇敢。只要一走了之,身后事自然不必理会。 可是咱们班的朱彩艳同学可不这样认为,这丫头在读到高二第一学期的时候, 有一天,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突然对大家说:我不想再读书了。 随即便人间蒸发一般从我们面前消失,我们原以为这辈子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没料到,高三第一学期,这丫的居然又潇洒的出现在我们教室,套用她的话说 :“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感觉还是读书好。”尔等全部侧翻。 当然,最经典的自然是出自我们那位从严肃里提炼笑话的攀斌同学,这位五大 三粗的苏北小流窜,最拿手的就是他那挺胸收腹,故作挺拔的贱姿态。还时常跟别 人炫耀一下自己的那些莫须有的功绩,以及那块包裹着厚厚的脂肪的肱二头肌。 攀斌最幽默的事情莫过于追求一位很傻很天真的安吉小妞芦花。首先我得自我 检讨一下,这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事情是如此这般,请搬凳沏茶,且听我细细道来。当时海职高为了提升校园文 化氛围,搞了一个红枫文学社,阿耕见我写的东西还算连贯,未经我同意便擅自将 我保举了上去。 在保安99一班这片文化荒漠里,我俨然成为第一个冲破世俗桎梏,插落第一支 茱萸的文学牛人。原以为在文学社这样的上档次集团里肯定人才济济,自己充其量 也只是一个需要再造的小角色。 殊不知红枫文学社成立的基本宗旨却是“宁滥勿缺”。这倒也让我这个写东西 尚算连贯的人颇吃得开。 首先我要澄清一件事,我与芦花的相识颇具恶搞精神,就在文学社搞得轰轰烈 烈的时候,我被芦花强行邂逅,这无异于“强行插入”一般令人不安与不快。当时 学校大力提倡所谓“文笔尚可的人”集中在一起看电影,写影评。 我的文笔很一般,但是我是冲着这部免费电影过去的(我对电影的热爱就像攀 斌对猪肉的喜欢如出一辙)。那天多媒体教室内的窗帘拉得十分厚重,阴暗异常, 电影隆重上映,片名《洗澡》,乍听片名,再配合这份场景,令人多少感觉有些暧 昧的味道。 团委主任宋郭鸣在开场前发表了一通没有逻辑的即兴演讲。口沫横溅之后,他 很有满足感的喝了口茶,仿佛自己接近了毛主席的演讲水平,最后要求我们观影的 人每人回去写一篇观后感。 我总惦记着这部没有剪辑的毛片,心里万分渴望,以至于宋郭鸣的即兴演讲我 是充耳不闻。满心欢喜的期待电影的开锣,不想等到的却是濮存昕与姜武的大屁股。 一阵扫兴,便没多少心思看了。 此时身边的一位女同学与我开始搭讪,我怀疑她已经瞄上我一段时间,否则她 的问题不可能如此专业,口齿这般清晰,思路那么顺畅。 就这样,我的所有个人隐私资料,在她旁敲侧击、抛砖引玉之下,被逐个挖掘, 就像专业盗墓者,运用娴熟的技能,逐个挖开历代古墓。 由于开小差,我没有好好的看完这部电影,到后来没办法交出一篇像样的影评, 断章取义的说了些濮存昕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裸露肥臀,有伤风化之类的废话。 随即被宋郭鸣找去谈话,说我是个没有涵养的人,粗俗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那个时候我大概已经觉得自己是个文学牛人。于是我没有给宋郭鸣一点面子,乖张 的摇了摇头,摆了摆手,大摇大摆的出了教导处,从此以后再也没回过“红枫文学 社”。 而文学社也没有派人来找过我,大约是宋郭鸣很不喜欢我,尽管我写的还算连 贯,他也不愿意我再过去与他唱对台戏。毕竟领导的脸面不是用来给学生扫的。 我相信由于我的叛逆的性格,让格式化的世俗规矩在我这里总是得不到很好的 贯彻,往往被我无情的撕扯与扭曲。这也让我日后养成一种生人勿近的锐性生活作 风早早有了预兆。 后来读了大学还是本性难移,丝毫不卖权贵的帐,系领导推荐我做系里的宣传 委员,我几乎连“回答”都没有给,十足的大师作风。后来同屋檐下的弟兄们集体 央求下,我不得不挎枪上阵。 兄弟们的理由是让我在系里混个干部,大家犯错误都罩得住些,就算当个卧底 也好。出于这个幽默的理由与兄弟们的情意,我毅然跳进这个火坑。 这一下锅,就在系宣传部混了一年多,最后我怎么出来都忘记了,总之系领导 怎么都没留住我。弄的最后与系主任关系一度紧张,差一点那张毕业文凭都没拿到 手。 而且在系历届干部排行榜上,我这个非常有个性的2002届宣传部长是榜上无名 的,不过这倒更好,他们要是把我弄上去,我保不准又要大闹系办。 当然这是外话。 当天下午事件大发,芦大小姐突然上门亲临视察,她见到我仿佛见到了阔别已 久的故人,大大咧咧的往我身边一坐。问东问西,编着故事哄骗我们班上的愣青, 谎称自己是校园记者团的,专门来采访我们班的团支书。 她的强奸式“插入”,直接把我推置于尴尬的境地,班上所有人的目光一下聚 焦到我的周身,就像无数颗子弹贯穿我的身体。 要知道,那个年代男女之间只要稍有动静,外边舆论就会云翻雨覆。我抬头看 了看全班同学。已经憋了一肚子火,只是不好发作,到最后我实在受不了,只好下 逐客令:“这样,今天我看差不多了,我们马上要训练,你回去吧。”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讨厌那些主动投怀送抱的人。内心里甚至冒出 一种想挥拳将其打翻在地,并配以双脚齐踹将其脑袋砸进水泥地板之下的冲动。 她当然是很不乐意的走了,不想到,噩梦才刚刚开始。从此以后这丫的隔三岔 五就往我们班冲,一进门就往我这边钻,弄的我想从北窗跳出去都来不及,简直到 了防不胜防的境地。 阿耕终于还是觉察到这事,找我谈话,要我注意影响,毕竟我现在的身份不同 寻常,一旦影响传开,个人名誉毁于一旦事小,班级荣誉受损事大。这点觉悟我有, 更何况我对这个女人厌烦的程度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此后每当她来,我便开始置之不理。可这丫的像是疯了一般死缠烂打,似乎非 常享受这种一个人的独角戏,自娱自乐到了变态的地步。这让我相当难堪。我觉得 这样不是长久的办法,总归要找一个标本兼治的方法才妥当。 于是我仗着自己的小聪明,酝酿了一个十分绝妙的计划,决定彻底摆脱这个突 如其来的麻烦。 这个计划直接导致两位海宁籍男子受害,二人在此次事件中全部光荣就义。这 其中一位铁汉就是大名鼎鼎的攀文武同学,之所以叫他攀文武,是我因为便于记忆 而简单的将他的名字一分为二。 当然他的父母自然是为了指望孩子文武双全而取下这么漂亮的姓名,既节约了 文字成本,又能言简意赅的表达出他们望子成龙的意愿。 可是文武兄弟真的成就文武双全了吗?遗憾的告诉大家,就差那么一点,离经 典仅一步之遥。 不否认文武是个热心肠的好孩子,我一直觉得自己很狡猾,当时瞄上文武这位 娃,是看上了他拥有甘愿为社会主义事业垫墙角的伟大心态。我带着他,去见了她, 告诉她,他很仰慕她。于是,我一个后空翻,潇洒的抽身事外,继续我的修炼。 我以为他们会向着一个美好的未来发展。然而事态远远不是我所能控制的,此 刻的芦家大小姐,已经深陷我的“魅力”(我有什么魅力可言,丫的非要缠住我。 妈妈呀,救命。) 文武的攻势在第二周便被芦大侠用化骨绵掌化得连灰都找不着了。紧接着‘芦 情圣’对我进行了惨无人道的第二波骚扰,就像一种深入骨髓的病患,原以为已经 医治妥当,不想在一个特定的环境下再度复发,情况比以前更糟。 我就这样站着,两行眼泪往肚子里流,面无表情,麻木到了五脏六腑。此时, 我的第二个恶毒的计策已经在我的脑海酝酿翻滚,呼啸欲出。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我将此女带到我家,并将我的朋友,大名鼎鼎的吴竹 亮请到我家,吴兄弟一见到女人,那可就是双眼笔直,目光如炬,呼之欲出,作饿 虎扑羊之势,欲擒之而后快。 当下我便做了一番介绍,给二人互报了名号。在一阵推波助澜之后,我再度以 一个前空翻置身事外。 在吴兄弟不遑多让的凶残而又疯狂的攻势下,芦大侠终于就范。我一阵欢喜, 就好像一个长期生活在日本人的蹂躏下的中国百姓,终于被解放军解放了一般的开 心。 我于是大摆宴席,请二位“情林高(狂)人”前来赴宴,那一晚,我睡的特别 踏实,居然连一个噩梦都没有出现,这种遗失了很久的高质量的睡眠终于再度回归。 事情至此大家一定会说,很圆满嘛。错。我说了:事情往往不会随着我们的意 愿发展的。就在半年时间过去后,此二人分道扬镳,一人得了肉欲的快乐,一人满 足了情感的浇灌,各取所需,各奔东西去了。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女的。男的,我 是不想再见。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