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汗马 一 “你能严守秘密吗?” “将军,既然你怕我说出血汗马在世的秘密,那我就永远不说。” 血光一闪。 半块人舌落地。 二 传说在大漠尽头,产血汉宝马,乃西域圣物。皇帝派李将军率铁骑三千离京, 远征西域,夺取血汗马。 三 “真威风啊。三千清一色的重装强弓骑士,都是百里挑一的神箭手。”京城里 的年轻人至今都会恨恨地回忆出发的那一天,“可惜我得不到那一身装备:弓是用 长白山百年桦木,由京城一流工匠精心制成,上面雕有美丽的龙纹;箭头是用白银 打造地,每位骑士的名字都铸在箭头上。” 都是清一色的帅气小伙子。京城里的姑娘小媳妇回忆起那天就芳心乱跳。特别 是李将军。听说他是名门虎子,武艺超群。年轻英俊的脸上常有一抹若有若无的微 笑,真是迷死人了。 四 李将军出征后,他的经历天下流传。 千里鬼沼,鬼魅横行,毒虫无数。鬼沼毒王摆下迷魂阵。李将军百步穿杨,把 毒王射死。 匈奴射雕者与李将军比箭,射雕者一箭双雕,李将军一箭四雕! 让草原蛮族闻风丧胆的狼王洛克的獠牙,已成为李将军胸前的饰物。 大漠死城,沙漠血蝠杀人于无形。却全死于李将军的箭下。 至此,四年间,李将军再无任何消息。 五 四年后,李将军带血汉宝马归京。 消息传出,京城一片欢腾。万人空巷,争睹李将军与血汗马的风采。就连久不 上朝的皇帝也坐上大殿,召见李将军。有消息说皇帝有意用血汗马组建万马营。 夕阳西下,大家翘首以待。路之尽头,缓缓走来两位饱经风霜的中年男子。一 位骑着一匹瘦骆驼,眉眼间还有那位少年英雄的样子;另一位是个随从,牵着一头 长着犄角,怪模怪样的小兽。 这就是李将军和他带来的所谓西域圣物血汗马? 李将军在骆驼上向僵立的众人拱拱手:“各位,容我先向皇上复命。” 六 进了宫,消息就不太灵通。只听说那小兽就是“血汗马”,并不是马,而是野 蛮人的一种发音。正确的读音应该是“须汉母”。以讹传讹,就改了意思。 皇帝有些泄气,用这种小兽当坐骑不要被人耻笑才怪。再次远征的计划立刻烟 消云散。强打精神安抚了李将军一下,也没给封赏,就要退朝。李将军乘机告老, 皇帝见他已是体弱多病,便同意了。 退朝后,李将军没有声张,带着他的哑巴随从,回赤土村隐居去了。 七 二十年后,一位西域商人冒死偷了一匹血汗马到中原献给皇帝。 此马容貌奇特,矫若惊龙,汗如血浆。已是垂暮的皇帝见后大发雷霆:“那个 姓李的小子竟敢骗朕。” 抄家的官兵冲进李将军的家,才知李将军早已死去,哑巴仆人也不知去向。将 军家里一切都很简朴,只有一个大房间常年关着。砸开门,可以看见里面整整齐齐 地放着三千块灵位,每个灵位前,都放着一枚银质的箭头。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