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部 分 第一节 为的只是能够看她一眼 百里奚到18层等野露。Ramy看到百里奚和野露一起下电梯,脸上露出不悦的表 情。他给野露打手机,问野露早上交待的那些任务是否已经完成?野露说,现在是 中午用餐时间,她需要解决温饱问题,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百里奚笑着问她,如此跟老板说话,不担心失业?野露不置可否地笑笑,没有 说什么。 他们在恒基中心的一家咖啡厅里,野露一入座就对百里奚说“恭喜”。 然后举起咖啡杯要跟百里奚干杯庆祝,百里奚云里雾里。野露才告诉他,那天 她在shanuo看到他和那个很漂亮的穿白色长裙的女孩,野露故意把“漂亮”两个字 说得特别重。这话引起了百里奚好长时间的不安,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野露的话。 他有点惶恐不安地把话题转移到今天的面试上,百里奚极其详细地跟野露描述 面试的情景,包括主考官问的一些问题,他都从记忆中搜索出来告诉野露。 野露等他话都说完了才说,百里奚其实你不需要掩饰什么的,我是祝福你的。 这话击中百里奚的要害,他打住了话头,几乎要把自己的呼吸都打住。 良久,他对着野露的眼睛说,我是很在乎你的。野露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需要 这样吗? “野露!”百里奚叫了一下。 “你想知道她是谁吗?”百里奚很艰难地说出这话。 野露说,我有必要知道她是谁吗? 百里奚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把自己缩在椅子的深处里。 他们都沉默了很长时间。野露感觉到自己有点过分,想把话头弥补回来,但是 看看时间已经超过上班时间30分钟。 当野露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她看到Ramy脸上焦急和愤怒的表情。 他责问野露为什么现在才回来,野露没有回话,知道自己理亏。他继续追问, 激怒了野露,她说他没有权力追问自己那些私人的问题。 Ramy更加生气,但是他究竟是克制住了。 下班回到家,野露没有一如既往地听到狂魔欢呼她回家的声音,她到厨房掀开 锅盖,是凉的!她的内心里再次升腾起一股不祥的凉意! Ramy这时候给她打电话,她接起电话,他问她晚上可以一起用餐不?她这次答 应得特别爽快。 他开车到她的公寓接她,她说,这次不想吃西餐,他就带她到一家中国的餐厅。 他看着她的眼睛跟她说抱歉。 “你真是个任性的孩子。”他用中国话说这句话,腔调特别别扭。这个蓝眼睛 黄头发的男人,毫不理会野露对他的敷衍。 “因为你快乐所以我快乐!”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这一句话。野露看到他滑稽 的神情不禁失笑。他看到自己把野露逗乐了,也兴奋地跟小孩一样。 所点的菜,相继上桌,野露却一点食欲都没有。他在想狂魔今天的行踪。 她觉得自己和狂魔总是在隔岸相望,她总是看不清他的真面目。而他总是行踪 不定,像云像雾又像风! 这时候她接到一条来自百里奚的短信。 百里奚:我看到你的爱人在酒吧里与另外一个女孩在一起,很亲热! 野露: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百里奚:不想你再被欺骗。 野露:够了,你! 百里奚又给她发了很多条短信,但是野露都不回了。 当她抬起头的时候,Ramy用惊讶的语调问她:“Why you cry ?” “我心情不高兴,你别烦我!”野露的声调很高,其他餐桌的人都转眼看她。 Ramy没有再说话,给野露递过一张纸巾。 “You always unhappy!”他说。 “Perhaps you can change yourself !”他又说。 “Stop!Stop!”她大声叫了起来。 他惊恐地打住自己的话,低头默默地吃饭,像一个刚刚犯了错误被家长责怪的 孩子。 野露看到他的样子,很不忍心,自己怎么可以把情绪发泄到别人身上:“Sorry Ramy!”她很真诚地说。 Ramy举起酒杯和她干了一杯,然后说自己不在乎她刚才所说的话。 吃完饭,野露说自己要出去散散心。Ramy表示愿意奉陪。 野露带他游逛一条条她熟悉的小巷。 小巷狭窄而漆黑,野露穿梭在小巷中,她要跟Ramy玩捉迷藏的游戏。躲在小巷 的某个位置,然后叫Ramy的名字,Ramy听到她的声音,却怎么也找不到她!她会突 然从Ramy的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Ramy会说,你吓了我一跳。等Ramy转过头发现 她又不见了,于是他又在小巷里疯狂地找她,其实那时候她已经跑到另外一条小巷 了。 夜色很美,是十五的月亮吧?百里奚基本不用农历计算时间。他没有开灯,坐 在自家阳台上抽烟。阳台下面就是夜色笼罩下苍白的浮生。 终于又和野露在同一栋办公楼里上班了。他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悲哀。为的只是 能够在同一个电梯里看她一眼,他放弃已经蒸蒸日上的工作,跳槽到目前这个完全 陌生的工作环境,什么都得从头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