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心情 作者:帅小草 (一) 外面飘着小雨,纷纷杂杂的,渗进了我的思绪,试着品味那“一种相思,两 处闲愁”,无奈细碎的雨湿了我整颗心,我的整个人生…… 高考已经完毕,等候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心情却十分浮躁,郁闷得愈发浓烈。 我如往常早早的在公园里的球场边等候,在父母眼里,我是在借打球来消磨 一个漫长而又枯燥的夏天,而在我看来,每天等候的也许是一种莫名的激动,一 种难以言表的心情。 “糟了,雨越下越大了!”我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喃喃地道。 望着空空的排球场,我犹豫着是否该回去,而雨是真的越下越大了! “小雨!”一个熟悉的呼唤响在我的耳边,我的心跳条件反射般加快了,回 过头,我望向球场的入口处,他,帆我等待的人,终于来了! 帆笑眯眯地奔过来,拍拍我的肩膀,问道:“怎么,下雨也来打球啊?你的 球瘾可真大啊!呵呵” 这一阵爽朗的笑是我难以抵抗的,我感觉到我的脸开始发烧,支支吾吾地说: “是啊我我你怎么也来了?” “我呀,刚才打电话到你家讨教英语,你妈说你出去了,我就知道你这大头 鸟跑这来这儿了,嘻嘻,聪明吧?”他的笑容确实很灿烂。 “还聪明呢?也不会把球带来!”我无法正视他,侧过头说。 “啊?下这样大的雨,还打球啊?”说着,他伸手在我额头摸了摸,又迅速 抽了回去,故作紧张地对手指上吹气,“哇,怎么这么烫啊……” 我乐了,偷偷瞟了他一眼,他不是很帅,但他就是有那么一股魅力吸引着我, 我说不清,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走,打球去!” “你没带球来啊!”我嚷道。 “哈哈”他又笑了,神秘地指了指入口处的一棵大树桠上,一个彩色的排球 稳稳地挂在那里。 “可是,就我们两个人啊?” “那怎么办,你可真麻烦,要打球是你,现在又……我们两个人垫球也可以 呀。”他望着我,我连忙避开他的目光,真的,他的目光似火,足可以熔掉整个 我。 “我们我们打电动去吧?”我突发奇想,其实平时我不怎么打电动的,我不 喜欢那乱糟糟的气氛。 “呵呵,好啊!大头鸟,什么时候变聪明啦?嘻嘻”他笑着,大踏步朝门口 走去。 “帆,等等我啊!”我嚷着,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闯进一家电游室,这人口密度连印度都要甘拜下风了,挤了半天蹭到柜台边 买了好些铜板,受青睐的游戏机早以围得连苍蝇都钻不进去,他敲敲我,指向一 台格斗机。我习惯性的厥了厥嘴,道:“我不会。” 帆夸张地瞪大眼睛望着我,道:“不会吧?那可是最基本的游戏节目啊!” “不会就不会啦!”我有点后悔来这地方了,所幸挤动的人群又偶尔把我推 到他身边,而那一刻,我几乎要窒息! 帆拉着我的手,说:“你会什么游戏啊?” 被他这样握着也是我第一次和他最亲密的接触,我开始心慌了,想挣脱开来, 却又想保持这样的“温存”,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他了! “喂,问你呢!”帆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什么,你说什么?”我知道我真的想太多了,连他的话都没有听到。 “你会什么游戏?” “我啊,会……会玩‘大家来找茬’” 我正得意于我还会玩一个游戏节目时,帆又伸手来摸我的额头,我马上侧过 头去,谁知一个清脆的“爆栗”在我头顶开花,接着又是帆一阵爽朗的笑声。 我很做作地厥着嘴,被他拉到一太围满小学生的游戏机旁边。 “看我的!”帆冲我笑笑。 “不会是动粗,欺负一群小学生吧?”我纳闷着。 不多久,那群小学生一哄而散,帆作出“情”的姿势,示意我坐下。我惊讶 地望着他,赶忙坐下,将游戏币投入游戏机。 “你呀,真笨,只会玩这种‘弱智游戏’,哈哈” “喂,你怎么让那些小学生走开的啊?”我侧过头,借机看看他。谁知他大 叫:“开始啦,看我干嘛,我脸上又没有错误!” 在他的手舞足蹈下,顺利地过了两关,看我们玩游戏的人也多起来,我和他 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我的脸红了,也许是玩游戏太过紧张。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体味,很纯很纯, 我多么希望微观的人能更多一点啊! 帆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我却在他淡淡的体味中徘徊,这一刻能够永远的停 止,那多好啊? 我的扩机不识时务地扭了起来,是老妈催我回去吃晚饭了。 “走吧,不玩了。”帆看看表,道,“时间不早了,我对我妈说出来请教英 语的,却跑到游戏室请教来了,呵呵” 雨已经停了,走在湿湿的路面上,我不敢用手搭在他肩膀上走“哥们”步伐, 只留下两串脚印平行线似的越拉越长我问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到我们感情的交 点啊?! (二) 天晴了,吃过午饭,我懒洋洋地偎在沙发上,试着晒晒潮湿的心情,放纵自 己的思绪,一如信步于退潮的沙滩。 那天我如果不是真的闲得无聊,就不会遇到他的,我想着,脸上露出幸福的 笑,会议拉着我走如那个遍地太阳余辉的傍晚。 “小雨啊……”母亲正在做晚饭,而她的习惯就是一边做事一边对我唠叨。 “什么事啊,妈?”我正被电视里名侦探柯南的推理佩服得八体徒地,却被 母亲扫了雅兴,听她语气,恐怕家里又要发生暴风雨了! “小雨啊,听到没有?叫你来呢!” “来啦!”无奈我只好放下手中的遥控器,歪歪斜斜地移到厨房门口。 “小雨啊,最近老师有女生打电话到家里来,你是不是谈恋爱啦?” “妈,你说什么呢?!”我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不要谈恋爱啦,你马上就要进入大学了,学习还是最……” “妈!”我似乎生气了,插嘴道,“没有啦,你乱讲什么啊?!” “我昨天收拾你的书桌时,看到你抽屉里好多信件啊!”妈似乎看出了她认 为的事情的严重性,放下手中的锅,道。 “什么?你翻我的抽屉干嘛?!”我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抽屉,看到 我的日记本安安稳稳地躺在里面,小锁也丝毫没有被动过,这才长呼了口气。不 过心里烦躁的导火索却引燃了,母亲有事没事总“教育”我别和女孩子走太近, “告戒”我不要谈恋爱,孰知我对女生根本没有兴趣。我换上鞋,走出了家门。 “吃晚饭了,你去哪啊?”母亲站在凉台上嚷着。 我没理她,一个人径自踩着自己的影子走向远方。 我的脑子很乱,何时生命里才能出现那个爱我我也爱的男人啊?我思索着。 一阵喧哗声让我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排球场,不知不觉,我竟走到公园里来 了。 七八个年龄相仿的人在玩着排球,“走,打打球吧!”我对自己说,“别想 那些烦心事了!” “我……可以加入吗?”我怯怯地对面前一群生人说着,脸已经胀得通红。 “好啊!加入我这边吧!”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友好地冲我笑了笑。 我笑着点了点头以示回应,加入了他们的比赛。 “你好,以前怎么没见你来打过球啊?”那个瘦高男生问我,嘴角仍挂着两 个小酒窝,虽长得一般,却十分迷人! “我不知道这还有排球打,早知道,我天天来呢!”我说着,又打量了一下 他:黑黑的头发十分自然地倒向两侧,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 “那以后天天来啊,哈哈” “一定来……一定来!” “我介绍一下吧,我叫辛帆,辛勤的辛,风帆的帆。” “我叫龙雨,龙马精神的龙,风调雨顺的雨,很高兴认识你!” “别那么客气啦,这位是李佳,外号小胖……”说着他一一向我介绍了周围 的伙伴。 天快黑了,我早以汗流浃背,但心中那份压抑的愁绪却不见踪影了。 “你住哪啊?”我侧过头问帆,他正脱掉自己的上衣,露出古铜色的皮肤, 我莫名地慌张起来,赶紧把头埋了下去。 “我住向阳新村,你呢?”帆整理着他的衣服,湿湿的胸膛在夕阳的映射下 是那样的结实! “我……我也住那儿!你几栋,我住七栋!”我十分惊讶地抬起头,忘记了 先前的窘态。 “是吗?太巧了!我住十一栋!” “真是太……太巧了!” “走,一起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和他并肩走在晚风中,晚风很轻很凉,心里有说不出的激动和 喜悦! 他也是今年高中毕业的,也是等待放榜的日子实在无聊才出来打排球的。 就是这样一个洋溢着幸福气息的傍晚,我认识了他——我的初恋情人! (三) “小雨,帮我补习英语怎么样?”打完球,帆照例和我一同回去。 “没事补习英语干嘛,这高考都过了!”我疑惑地说。 “我妈说进大学要入学考试!” “哦?你妈怎么和我妈一个德性?”我没想到我妈刨根究底地问我和某某女 孩子的关系时就甭提多烦了,明明没有,硬是以“莫须有”的罪名加之,掺和着 什么“加衣”,“洗手”等碎碎念,更是让人烦心。 “是吗?不过她们也是为了我们好啊……” “这谁不知道,响鼓不在重捶,说什么一遍两遍也就是了,他们就喜欢挂嘴 边作歌唱!” “说这么多,你到底给我补不补啊?” “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凑合给你补吧,凭我这市英语竞赛冠军的头衔给你补 点基本的东西,应该不成问题吧,哈哈” “哈哈,好咯!你答应了,到时可别头疼反悔哦!” “放心啦,我是那种人吗?”在我看来,只要能和他待在一起,还有什么困 难让我屈服呢?!更何况还能和他并肩坐在一起,这感觉……就是拿刀架在我脖 子上我也愿意啊! 我们约好上午我给他补两个小时的英语,午后下下棋,傍晚矮一起去打打球。 日子这样平淡地在我们指尖流逝,直到那一天,发生了一件很不平常的事情 起,日子就开始起波澜了。 午饭后,我按时来到他家,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摆好象棋等我,棋子凌乱地散 在书桌上,一如当时我们凌乱的心情。 “小雨,我们去游泳吗?天天下棋,人都下蠢了。” “啊?这么大的太阳,热死了,不去啦!”我学着他的样子伸手去摸他的额 头,准备做出一些更夸张的表情。 他机械地转过头去,没有那甜甜的微笑。 我的心一怔,不知用什么方法来调解这停滞的气氛。 “好吧!”我没有原则的答应了他。 “真的?”他脸上紧绷的神情松弛下来,笑眯眯地冲我眨眼。 看着他开心的样子,我会心的笑了。 “去游泳池吗?”帆找出哀叹的游泳裤,拿在手中乱舞。 “不去游泳池去哪,去澡盆里游啊?” “可是游泳池的水不卫生啊,听说好多‘鸡’在里面泡哦!不干净……不干 净!传染了性病怎么办啊?” “那就不去呗!”我如获大赦,舒了口气。 “不去?不行!我好久没有下水了,我这表皮细胞都快因严重缺水而休克了! 不如…… 不如我们下河去游吧?‘“啊?不太好吧,不安全啊!我今年可还要拿通知 书的呢!”原本一他会放弃这计划,谁知我刚放松的面部肌肉又超紧张状态。 “不去算了,来,下棋吧!”帆的笑容一下子收拢了,带来的影响竟是我内 心的万分疼痛! “好吧,走,游泳去!”为了他,我整个都豁出去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把他逗乐了,当然,我也跟着开心起来。这时,我真的体会到爱的力量有多么大。 正值盛夏汛期,河岸似乎支撑不下去,晶莹的河水一点一点向外溢着,幸好 风不大,河面只是起了点微微的涟漪,一如我内心的湖水。 “小雨,就这儿吧!”帆指着一块十分干净的沙滩说。 我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盛衣服的袋子,走到河边,抚弄着温柔而又恬静的河 水,道:“去哪换衣服啊?” “就这吧,反正没人,都在家午睡呢!”帆说着,解开他上衣的扣子。 “哦”我应着,却不敢立即去换我的游泳裤。 帆已经脱了个精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我说:“咱们裸泳吧?” “啊?”我转过头去,他光着的身体扑入我的眼帘,尤其是小腹以下那部分 ……太阳很热,把我的脸晒得火辣辣的,支支吾吾地说,“随……随便你,我可 不。”我开始觉得我的某个部位产生了很明显的反应,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光着身 子让他看到的,那样他会怎么想呢?! “你换裤子下来玩啊!愣着干嘛?”说着,帆利箭般射入水中。 我望着被他击破了的原本平静的水面,他却从不远处探出头来,冲我喊道: “快下来啊! 水里凉快着呢!“ 我点了点头,背过去脱去衣服,换上游泳裤,迅速的跃入河中。 一阵水战之后,我向他发起挑战:“咱们比比看谁先游到对岸,怎么样?” “好啊”帆应着,迅速朝对岸划去。 “你耍赖,我还没说开始呢!”看着他越游越远,我索性不再唠叨,追了上 去…… “小雨……我……脚……抽筋!”帆已经游到了河中心,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让我不知所措,加快速度朝他游去! 帆在水中挣扎着,身体开始下沉…… “帆,坚持啊!我来了!”我默默的喊着,一步一步朝他接近。 帆的头上上下下浮沉了好几次,显然是喝了不少的水,当我游到他身边时, 他只剩下两只手在外面乱舞。 我猛吸了一口气,潜入水中,挽住他的脖子,把他拽了上来。 帆似乎吓坏了,眼睛紧紧地闭着,双手仍不停地拍打着水面。 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拉上岸来,我将他平放在沙滩上,气嘘喘喘地说:“帆, 好啦,没事啦!” 帆没有回答,眼睛仍紧紧的闭着。 我吓呆了,用手压了压他的腹部,他口里吐出了好些河水,我拍拍他的脸, 道:“帆,醒醒啊!” 帆没有做声,显然已经晕死过去。 “怎么办?”我问自己,“初中生物学过急救知识的,对,人工呼吸!天啊, 人工呼吸?!我怎么可以那样呢,这趁火打劫啊!可是,这是……我……” 我扶起他的头,将我的嘴凑了过去,他的舌头很软很甜,如千年古玉,很纯 很纯的滋味一直没入我的心底…… (四) 睁开惺忪的睡眼,帆拿根枝条笑眯眯地站在我的面前。 “是你啊?搅人家的清梦!”我说着,从床上跃起。 “中午你没来我家,所以我过来看看”帆一本正经地说。 “感冒了”我耸耸肩,一副无辜的样子。 “啊?没事吧?” 望着他紧张的样子,我心醉了,连道:“没没事!” “喂,小雨,今天去游泳吗?”帆诡异地笑着说。 “啊?”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道,“老兄,昨天没有喝够啊?” “呵呵”帆仍是那样笑着,道,“骗你的呢,以后我下澡盆洗澡也得套个救 生圈了。” 我被他逗乐了,笑得合不拢嘴。 “小雨,明天就放榜了,有把握没?”帆突然把话题转到这敏感问题上来, 让屋里的气氛不和谐起来。 “哎”我叹了口气,道,“不直待,顺其自然,听天由命咯!” “你估分多少?” “580 ” “天啊,我做梦也不敢想。” 看着他夸张的表情,我笑了笑,道:“你多少?” “光看我英语,准没戏!”这是帆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心烦的模样,我也跟 着很不开心。 “不会吧,我看你英语也还可以啊” “一般本科,看能不能上啊!” “哦”我点了点头,第一次看到他真正不开心的样子,似乎有很多苦恼缠着 他,让他喘不过气来。 “哦,昨天还真得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我恐怕……嘿嘿”帆说着,用手夹 住脖子作出很恐怖的表情。 “别那么说啦,我们好朋友,好兄弟啦!”我连忙拉下他的手。 “小雨,你几年几月几日生的?” “怎么,调查户口啊?” “没有啦,就问问而已”帆央求。 “八二年的,属狗。”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几月几日?”帆一再追问。 “八月十九,怎么?” “我九月二十一,你比我大,做我哥哥吧?”帆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 “什么,做你哥哥?”我也笑了。 “不愿意啊,那算了。”帆马上收口。 “没有啊,我很愿意,就是怕你嫌弃呢!呵呵”对这样的“待遇”,我实在 受宠若惊。 “不会不会,哥!”帆红着脸叫了我一声。 我木头似的竖在那里,缓缓得说:“弟弟弟好!” “叮叮叮”电话一清早就吵翻天了。 我不耐烦地抓起话筒,道:“谁啊?” “雨哥,我呀,怎么还没起来吗?今天可是放榜的日子啊!”话筒那头传来 帆的声音。 “刚被你的电话吵醒,你来我家吧,咱们一起去看?” “好的,你动作迅速点,我顺便在楼下买点早餐,你要什么?” “随便,马上就可以看到分数了,你还吃得下啊?”我开玩笑地说。 “那你就睡得那样安稳?” “我我睡着就做我的梦去了,哪有功夫去想那些事啊!”我狡辩。 “好咯,懒得和你磨嘴皮子,十五分钟后准时到你家,你快点啊!” “知道了,拜拜!”我放下电话。洗刷完毕,穿好衣服,帆也出现在我家门 口,手里拎着一袋子烧卖,油条。 “那么多,吃得了吗?”我惊讶地说,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强迫自己打了个 “饱嗝”。 我两狼吞虎咽消灭了一半,另一半却怎么也撑不下去了。 踏着朝阳,怀着两颗忐忑的心,我和帆朝教委走去。 “My god!这么多人!”来到教委,我发现里里外外堵满了学生和家长。 “龙雨!”人群里传来娇滴滴一个声音。 我朝呼唤声的来源地望去,她,我高中时的同学,吴丹——公认的校花!有 多少人在她面前碰壁,却有多少人还却要试试那滋味?!真搞不懂,有那么多人 追她,她偏不喜欢,我偏对她不敢兴趣,她却偏要来缠着我! 吴丹麻利地挤到我的面前,兴奋地对我说:“整整一个暑假,电话也不给人 家打一个?” 那埋怨的口气,娇嗔的语音,难怪那么多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而她,却 偏偏愿意倒在我的喇叭裤下,哎! “你这大红人,加力电话都成热线了,我恐怕打不进啊!哈哈”我开玩笑得 说。 “有那么夸张吗?”吴丹瞪了我一眼,转入了正题,“看到分数了?” “没没呢!”我朝辛帆努里努嘴,到道,“这位是我好朋友,辛帆,我和他 一起看来着。” 吴丹朝辛帆点了点头,神秘地对我说:“我可看到你的了!” “是吗?多少啊?” “578 ,是不是该请客呢?”吴丹笑着,似乎我已经答应请她麦当劳似的。 “还没拿到通知书呢,急什么?”我说,“拿到通知书,第一个请你怎么样?” “好啊,那你们慢慢看吧,我先走了。” “有事啊?那先走吧!”我点了点头,道。暗暗对自己说,“我才不留呢!” “是啊,我好想和你聚聚啊,可是我家里……再见啦!”说着,她一溜烟走 了。 我和帆找了半天才发现我果真是578 分,而帆,487 ,刚好上本科线。 回家的路上,帆都闷闷不乐的,无论我怎样活跃气氛。只听他说了一句: “专科,我爸不会让我去读的!” (五) 打开信箱,我惊喜地发现里面躺着一封黄皮信,当我念到寄信人一栏时,这 惊喜无论如何再也找不到了,两颗泪珠夺眶而出,在滴落到地面的瞬间,化作百 年的伤心,那样漫长,漫长…… 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超过重点本科三十五分的我,居然只考了个一般本科。 我无言,任凭泪水洗刷我的脸。 接下来的几天,我把自己锁在屋里,在选择去读这一般本科还是重读之间犹 豫不决。 吃过午饭,我歪着脑袋斜在床上,盯着窗外葱绿的树,蝉不知好歹地叫个不 停,我怎么也合不上眼睛。 “雨哥”我的房门推开了,辛帆探进头来。 “是你!”我的眼睛一亮,似乎找到了感情的寄托,说,“进来啊,愣着干 嘛?” “雨哥,我家的狗下了好几个崽子,特地挑了一只最漂亮的送给你”帆没有 向往常那样笑,轻轻地走到我的身边,手中捧着一只非常可爱的北京哈巴狗。 “是啊,好些天没有看到你了!”我叹了口气,道,“好漂亮的狗啊,谢谢 你啊!” 从他手上接过来,所有的烦恼一下子被对狗的好奇冲淡了,的确,我很想养 一只狗。 “雨哥,听说你考上山东一所大学。” “哎,别提了”我摇了摇头,道,“你呢?” “我啊,没戏!省内一家专科,我爸不同意我去!”帆笑笑,但笑得很不自 然,接着说,“雨哥,你什么时候动身啊?” “我……没打算”我把小狗递给他,伸手从书桌上拿过一本推理小说,漫无 目的地翻着。 “我是注定要重新来一次的。”帆学我叹了口气,一扫往日无忧无虑的神情。 “帆,你觉得我重读意念怎么样?”我望着他有神的双目,渴望得到他的回 答。 “这……也许是好事,也许……”帆没有说完,似乎蝉声拉开了他的注意力。 “帆,我也重读!”我想了想我的抱负,想了想能和帆待在一起,我毅然决 定留下来。 “雨哥,三思而后行啊!” “你……报名了吗?” “你是说复读学校吗?没有。”帆应着,将小狗放在地上,端起我书桌上的 茶杯喝了两口。 “哦,我忘了给你沏茶。”我道,“明天咱们一起去报名吧!” “你还嫌弃我喝你的茶杯啊?” “不!没有!”我回答,看着还站不稳的小狗,露出久违的笑脸。 “给这狗取个名字吧!”帆说。 “叫Duby吧”我答。 “英文名啊?”帆不可思议地望着我。 “对,英文名,气死你!哈哈”我笑了。 “让我取啊,没准又叫个‘赛虎’,‘小花’,呵呵”帆也笑了,笑得很灿 烂。 初秋,我坐在了复读班的教室里,窗外的树叶开始转黄,如我转变的人生, 所幸的是明年新芽还会长出,只有借此找到一点慰藉。 望着老师在黑板上写着在我心里以放得发霉的公式定律,一种莫名的伤心油 然而生,“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我吟道。 我转过头望望坐在后排的帆,他的情绪比我还要低落,埋头不知想些什么。 其实我的个头比帆要高,老师是势利得用成绩来编位的,这我也替他感到不 平。 下课后,我找到了办公室,正好班主任在。 “刘老师,我有事找您一下。”我十分恭敬地向他鞠了一躬。 看到我这“高才生”的到来,老班乐得露出一口黄得冒泡的牙齿,笑嘻嘻地 说:“什么事啊?” “我我想换一下座位。”我开门见山地说。 “你坐的位置可是班上最好的啊,难道还有更好的?”老班也丈二和尚摸不 着头脑。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仍然保持十分谦逊的样子,道,“我想坐后面去, 喝辛帆一起坐!” “什么?”老班似乎不相信他的耳朵。 “我想和辛帆坐。”我又重复了一遍。 “让我想想,这……我可为了你好啊,坐后面可不如前面啊!”老班露出为 难的神色。 “这些我都知道,您放心,没事的!” “不行,这得和校长商议一下!”班主任竟比石头还顽固! 我憋了一肚子气走了,管他什么班主任校长的,我找坐辛帆旁边的同学一谈, 马上成交,气得老班吹胡子瞪眼的,而我自然开心得不得了。 帆也很开心,忙道:“好兄弟,有难同当啊!哈哈” “谁和你有难同当来着?”我白了他一眼,道,“这后面空气好我才来的, 坐前面尽吃粉笔灰!” 帆笑了,开心地笑了,眼眶湿湿的。 “龙雨!”哪个娇滴滴的声音又响在我的耳边。 我抬头一看,果真是她,吴丹! “你怎么跑这来了?!”我们异口同声。 “我没考上,还不来了。”吴丹撒娇似的蹭了蹭我,害我掉了一身的鸡皮疙 瘩。 “我的学校不好,所以也来这了!”我摆出一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样子。 “啊,你?”吴丹发现辛帆的存在。 “哦,他也来了。”我插嘴道。 “哦,”吴丹点点头,道,“你那一顿明年留着请我也好!”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也在这个班?” “我就知道你没有看到我,我可早就看到你啦!”吴丹厥着嘴说。 “那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少吗?凑这一时干嘛?哈哈”我暗幸自己的机灵。 “呵呵!龙雨,放学咱们一起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吴丹又开 始在我面前耍起她的“缠人功”了! “哦,不必了,我和帆要有点事!”我耸耸肩。 “那明天啊!” “恐怕……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我说。 吴丹横了我一眼,走开了。 辛帆摇头笑了笑,我则摆弄着手中的钢笔。 “雨哥,干嘛一下就拒绝她呢?”辛帆好奇地问。 “哦,我……我不喜欢她的性格。”我乱编。 “她的性格也不错啊!很开朗。”帆道。 “也许……也许太开朗了吧!”我说,“我不喜欢!” “其实我很喜欢她的!”帆笑着说,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那我牵红线吧?”我不知道怎么会冒出这样一句话。 “真的?”帆看起来很激动。 我没有回答,我的心似乎被揪疼了,这痛却只能埋藏于心里的最底层,无以 言表。 班里的同学认识了不少,因为有帆的存在,所以没有我愿意深交的,不过倒 有一个我最反感的,阿灿,整天神经兮兮的,挖别人的隐私作自己的消遣。 对此,我不得不提防他。 (六) 辛帆和吴丹谈恋爱了!初听到这个消息时,我还不相信。当辛帆亲口告诉我 他们一起去看电影,他还吻了她时,我半天没有说话,一任妒意浸染着我。 我知道我和他是没有结果的,可虚荣心让我总报着飘渺的希望不放。我翻开 日记本,看着与他相识起每一天的生活经历,我的内心极度不平静,我似乎还幻 想着和他一同步入教堂……然而事实将我打击得体无完肤,如腊月里当头一盆冷 水,我感觉好冷,好疼…… “忘记他吧!”我对自己说。可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他酷酷的表情,我的 心碎了,这一夜,我开始失眠。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有理他,而吴丹,我是更不愿意理的。一个人再无私, 也决不会和抢走他心爱的人的人和睦相处的! 传言很快传开,“龙雨和辛帆为了吴丹,兄弟都不做了!”更有甚者道: “辛帆从龙雨手上把吴丹抢了来,难怪龙雨生气,可怜一段兄弟情啊!” 而辛帆每次不经意地叫我一声“雨哥”时,我的心在淌血,泪水只能往肚子 里面咽。我何尝不想和辛帆待在一起啊?!他有了她,还会理我吗? 面对一日复一日加深的寂寞,我妥协了,我想起某个名人说过“爱一个人不 一定要占有他”时,我所做的选择只能是以朋友,兄弟的身份和帆相处。至少, 这比不和他说话,任与他有关的记忆来填补我的脑子来打发孤独要好! “帆,对不起,我不该不理你的。”我一早来到学校,就对邻桌的帆说。 “雨哥!”帆惊喜地望着我,道,“没事,咱们还是好朋友嘛!”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紧紧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张国荣上海演唱会穿着另类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飞遍大街小巷,尤其在我 们这群追星族里谈得更是热火朝天,而报道他是同志的消息则爬满了各大娱乐报 刊的头版头条! 阿灿这阵子有话题了,唾沫横飞之外,遭殃的是他周围的同学,每天不得不 撑着雨伞上课。 有时候,阿灿不经意地看我一眼时,我的心不由得一阵悸动,似乎我全身赤 裸站在他面前,任他指点,肆意描绘,讥笑…… “龙雨!”阿灿坐到我身边,说道。 我几乎吓出了一身冷汗,看来我被他盯上了,故作镇定地说:“什么事啊?” “不是我说你啊”阿灿摆出一副很友善的样子,道,“你走路有气无力的, 屁股还一厥一厥,没一点男子汉气概。” “是……是吗?”我知道被他一粘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止我这样认为啊,我把一块都这么说。” 听阿灿语气,我看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了,想反驳,却又无从说起,只得悻悻 地说:“我走路关他们什么事?!” “还有,暑假有人看到你和某某在河边……”阿灿说着,露出狡洁的笑,双 手做出“Kiss”的手势。 我瞢了,慌张地说:“谁……谁看到啦?” “这么说,你承认了?”阿灿笑笑,用异样的眼光打量我。 “没有的事!”我火了。 阿灿冷静地说:“所谓无风不起浪,孔穴不来风;有没有,只要你自己清楚。” 我想起那天我为了救帆,我……这事很快传开了,校园炒得沸沸扬扬,也波 及到吴丹和辛帆的感情。这得感谢阿灿,全是他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的功劳! 吴丹也跑来,瞪了我一眼,甩下一句话走了:“想不到你还有这种爱好?” 不久,吴丹和辛帆的恋情告吹。 “雨哥”帆上课悄悄对我说,“这是真的吗?” “那个和我接吻的人是……是你!” “我?”帆疑惑不解的看着我。 “对,那天你不是溺水,喘不过气来?我为了……” 辛帆冲我点了点头,好象是告诉我不用担心。 “龙雨,辛帆,你俩说什么呢?”祸不单行啊,我和帆十分简短的两句话, 却被正在“之乎者也”的老班逮了个正着。 “刘老师”辛帆站起来,道,“我可以说两句吗?” “讨论题目在课后!”和班主任商量无异于和石头说话,这我是深有体会的。 “不!就现在,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说课堂以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辛帆用十分坚定的语气说。 班主任被他的架势吓着了,示意他说下去。 “同学们,关于那天在河边的事……”说到这,已经哄堂大笑,帆又提高嗓 门继续说道,“同学们,那天在河边我不慎溺水,龙雨为了救我才…… 才那样做的!对这样的好人好事,你们不加以宣传,赞扬,反而恶意地断章 取义,胡编乱造,这应该吗?“ “还真会编!”阿灿竟大声插了一句,结果又是全班的一阵哄笑。在我看来, 阿灿的“歪理学说”比李洪志的法轮功还要害人,现在全班都看怪物似的看我和 辛帆! 辛帆十分气愤地坐下去,而我捏着个拳头站了起来,冲阿灿喊道:“你什么 意思?!” 阿灿心不在焉地说:“我什么什么意思啊?我要上课,请你这男不男女不女 的东西不要破坏这课堂气氛!” 我抄起桌上铁制的文具盒,正准备向他砸过去,班主任喝住了我:“龙雨, 给我站后面去!还有罗灿,辛帆,统统给我站后面去!” 我和帆站到了一个角落,而阿灿则站到了另一个角落。同学们的目光齐刷刷 地扫向我和帆,阿灿也轻佻地笑着。 帆有意识地向中间挪了几步,而我和帆之间无形的距离却远不止这几步! 放学帆一个人走着,没有想往常那样和我一同嬉闹,而我则远远地跟在他的 后面,任他的背影模糊我的双眼。 Duby早早地在楼下迎接我们,兴奋地在我们之间来回地跑着,当然,它不懂 人的烦恼,不懂为什么今天我和帆会一前一后步入这片生活小区…… (七) 打开课桌抽屉,里面有张字条,是帆的字迹。 “雨哥,我们的友谊是不容玷污的,只要我们平时不要总粘在一起,别人也 不会说什么的。君子之交淡如水,你说呢?” 我将字条叠好,塞入文具盒,思绪却飞到了窗外。 帆买了一块新的橡皮,而我们以前公用的那块,我珍藏着,舍不得用。 让人窒息的冷战拉开了帷幕,班主任特意将我和帆分开坐,后来我听说,是 帆向老师提出的。 天空又飘起雨来,还是那样的纷杂,只是已经入冬,雨丝落在身上,很冷很 冷…… 没有帆的陪伴,我都不知道怎么打发这无聊的国庆节,毕竟,课本我是看不 进的。 抱着Duby,我迈出了家门,有一个地方我应该去看看,那里,我认识了帆! 冬天的公园空荡荡的,尤其在这样下着雨的下午,我坐到了排球场的凳子上, 幸好阳盆没有破,可作避雨的工具。而球场中间那张球网以面目全非,拿去网鲸 鱼都有可能漏网。 可能是有点寒风,Duby躺在我的怀里一动也不动,懒洋洋的睡着。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是他!”我告诉自己不要激动。 “是你?”帆站在我的面前,惊奇地道。 “真巧啊!”我说,按捺住内心的不平静。 “是啊,真巧!”帆在我身边坐下,接着说,“下这么大的雨还来打球吗?” 这句话我哪里听过?我抱起Duby给他看,他笑了笑,而Duby似乎不认识他了。 接下来的沉默,愈添了一份尴尬,只有我的心仍狂跳着。 “龙雨”他改了对我的称呼,说,“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作朋友吗?” 我叹了口气,道:“人言可畏啊!” “龙雨,对不起……” 我站起来,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他没有反抗,只是风越刮越大了。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帆胀红了脸说着,站起身来,又是留给我一个 背影。 国庆假上来,学校举行排球比赛,我和帆理所当然成了班上的主力队员。 我主攻,他二传。 凭暑假我和他打球时的默契,能否借此再次擦出火花?我找不到答案。 比赛那天,帆好象怀着很多心事,球总是没有垫到位。我可能是真急了,冲 他喊道:“辛帆,你怎么搞的?” 帆没有理我,对裁判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向班主任示意换人,匆匆地下 场了。 “怎么回事?”我自问。而此时,对方一个扣球砸中心不在焉的我,我摔在 地上,鼻血向外喷着。 班主任急了,赶忙跑过来扶起我,而帆无动于衷地站在球场外,这一刻,我 的泪水涌了上来,却流不出来。 今天是帆十八岁生日,我似乎比他还要高兴,早早地起床,将用两个月的积 蓄买来的一个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入口袋。 哼着张艾嘉的《爱的代价》,我兴致勃勃地踏着脚踏车往学校赶。想象着帆 收到这份礼物时的表情,我偷偷笑了。 帆如往常那样很早就到了学校,我放下书包便向他奔过去。 “生日快乐!”我乐呵呵地说。 可能是我打搅了他的晨读,他装出一副笑脸说:“谢谢,这礼物我不能收!” “为什么?嫌弃吗?”我没有料到他会拒绝我的礼物,神情开始紧张。 “不,我今年不收任何人的礼物!再说你的礼物未免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我的礼物不能例外吗?”我急了。 “一视同仁!”帆镇定地回答。 “那好吧!”我说着,狠狠地将玉佩摔向墙角,碎了,碎了…… 毛宁被刺事件一时成了人们谈论的焦点。也许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吧,我 总是小心地避开,甚至上网也不敢看相关的报道。 打开收音机,主播尽选些怀旧的歌曲,倒和我的心情满相称的。 辛帆冷冷清清地过了他十八岁生日,而我内心的矛盾也愈加明显。把他忘了? 我做不到!和他平静地相处,舆论又不同意! 我拨通辛帆家的电话,我想我应该跟他说点什么。 “喂”接电话的是他! “你好,我是龙雨。”我很平静地说。 “你?……你好”帆看来有点惊讶。 “帆,我们为什么会这样?” 帆没有回答,似乎在沉思。 “帆,我们还能向以前那样做朋友,做兄弟吗?”我呼吸有点急促,这句话 现在是我对他说了! “我……不知道……”我没有看到帆的表情,但我猜测他一定也和我一样不 开心。 “哪天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为什么拒绝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我说了所有人的礼物我都不收。” “但是你也拒绝了我的心意”我有点责怪的语气。 “你知道什么情况下送玉佩吗?”帆显得焦急起来。 “什么情况?”我不解地问。 “你没读过小说啊?” “什么小说?”我是真的糊涂了。 “没有什么!再说你也不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 “什么跟什么啊?”我急了,道“我送你生日礼物还要背着所有人,做贼似 的送吗?我受不了!” “那么别人说我和你……和你……我受得了吗?” “我管他们干嘛,都是一群惟恐天下不乱的人!” “有那样单纯就好了!”火药味越来越重。 “帆,你变了……” “龙雨,我没变。如果你像男子汉那样和我正大光明地交朋友,我欢迎! 但是……“ “我的性格就那样!” “嘀,嘀,嘀……”帆挂断了电话,只有收音机里传出的歌声,久久没有散 去:“……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愿意等待……” (八) 母亲要Duby把扔掉,理由是太脏而且影响我的学习,我以扔掉Duby我就不读 书要挟,Duby才幸免遇难。 Duby是帆送给我的,看到它我就会想起他,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我怎么舍 得扔掉它呢?! 我和辛帆的状况进一步恶化,现在碰面就互相点点头,之外再也没有话语。 除非我找他谈点什么公事,并且在众多同学的面前,他是不会主动找我的,而且 与我谈话时保持的距离,用公里来测量也不夸张。 我仍保持着写日记的习惯,直到那天日记给我带来乱子,我将厚厚六大本日 记付之一炬后,日记这个词对我来说也成为了历史。 “教室被盗!”当我迈进学校,早来的同学就告诉我这个消息,我急了,我 在乎的不是我的书或者文具,而是我的日记本——我忘了带回去了! 迅速奔到我的座位,我几乎吓瘫了,我的日记本,不见了! 我将本以凌乱的课桌翻了个底朝天,仍是没有找到,我全身直冒冷汗,如果 别人看了我的日记,那将意味什么?! “是不是找这个东西?”阿灿在装好人,递来一个已经没了封套和小锁的本 子。 我以惊人的速度夺过来,紧紧地抱在怀里。 “哼!”罗灿冷笑一声走了。 我擦了擦头皮上的冷汗,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 下课后,有同学议论着什么,当我走近,他们又若无其事地走散了,我感觉 背后有人指着我说什么,我的心开始不安了! “阿灿怎么知道那个日记本是我的?”我问自己。 “他不会看里面的内容的!他再无聊,也不会到这种程度。”我安慰自己。 我从抽屉里掏出失而复得的日记本,发现封面封底甚至本子边上都没有我的 名字!我几乎要晕倒了。 阿灿屁颠颠跑到我的面前,悄悄地道:“吻男生是什么滋味啊?呵呵!” 我气呼呼地冲他喊道:“你……欠揍啊?” 阿灿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嬉皮笑脸地说:“我可不是第一个看你日记的人 哦,哈哈!” “天啊,还有第二个人看我的日记!传到辛帆耳朵里,那……”我不敢再想 下去。 阿灿继续说道:“是你的他,第一个看哦!他看后那表情,哈哈……” 他说着又做作地干笑了两声。 我开始感觉到天旋地转,两只脚也站不稳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阿灿阴阳怪调叫着走了,我悄悄将目光转向辛帆,他,正在冥思想着什么! 放学后,我追上走在前面的帆,而帆似乎很不耐烦和我说话。 “有关学习上的事你就说吧!其余的事不说也罢,我没时间!”帆冷冷地道。 “我我”帆皱着眉望着我,让我把要说的话都咽下了肚。 “没事我先走了!”帆说着,转身就走。 我急了,一把拉住他的手。 帆十分不高兴地转过头来,甩开我的手,用很低沉的嗓音说:“我尊重我们 的友谊,也请你尊重你的人格!” 当着他的面,我哭了。而他,扭头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家的,Duby没有下楼来接我,当我找到它的窝前,发 现它已经死去多时。或许是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他的身体已经僵硬,冰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