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记忆 眼睛很痛。有一种灼烧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对着电脑太久。我停止敲打键盘, 双手捂着眼睛,虚脱的靠在椅子上。 我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我写的这部小说就快要完成,我不能停。不知道 喝了多少杯咖啡,抽了多少支烟,我在坚持着。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要出版社打电话催稿,我才想起我还有一部书没写完。还 天天无所事事的样子。 我很累了。结局还没写,现在我已经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了。眼睛很痛。 我慢慢站起来,把窗帘拉开。灿烂的阳光利剑般射穿黑暗的屋子,好刺眼,我 微微眯起眼睛。 好象中午已过。但是我没有饥饿的感觉,咖啡和香烟已经使我的胃逐渐麻木。 我是夕。独自一人流浪在成都。 我没有固定的工作,我的性格注定了我。为了生活我给杂志社写稿,赚取微薄 的收入。 我披头散发,赤裸双脚在家里来回走着,抽着烟。想着书的结局。想着稿费。 镜子里的我,苍白而憔悴,干裂的嘴唇叼着要燃完的香烟。感觉自己很邋遢很 颓废。 电话声在我最沉闷的时候响起。我丢下烟头,抓起电话,同时打翻了一个烟缸。 灰白的烟灰在我眼前飘舞,使我的视线有些模糊不清。 喂?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夕,我是小小。声音清脆明亮。 干什么? 出来喝茶了! 你请我。 好说。 我挂了电话。开始洗澡。无论我在家有多么的邋遢,只要出门见朋友,我都会 让自己很干净。 挑来挑去,我还是穿上背心和旧旧的牛仔裤。我在脸上涂了淡淡的颜色。镜子 里的我可以见人了。 小小是我在成都认识的朋友。很健康的一个女孩。皮肤有着被阳光晒出的黝黑 色。她常说,如果她的皮肤像我一样就好了。我说当你找不到工作后,闷在家里就 和我一样了。其实我很羡慕小小。她有一个完美的家庭。什么都不用费心。而我, 独自一人。自从父母去世之后,就流浪到成都。曾经有过几份工作,但都做不满一 个月。我想这就是命。命运如此,就该认命。 我用了一块钱坐73路公交车到了太升南路。下车后,我开始朝春熙路狂奔。我 想我不能迟到的。 春熙路上人潮汹涌。灿烂的阳光照耀着一群群前卫的少男少女们,他们在我的 身边一晃而过,留下一缕缕名贵香水的味道。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名贵的香水对我 来讲就是奢望。她们可以用一千多块钱买一瓶小香水,而我却要为了一千多块钱拼 命写稿。人与人之间的确是不同的。 香味微微的刺激着我的神经。 来到仙踪林。在服务员殷勤的招呼声中,我带着一丝丝满足感上了二楼。 小小已经到了。她穿着一身灰色休闲裙,眼角涂着亮亮的银色眼影。头发修的 短短的。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闪亮的金黄色。她向我招手。手腕上戴着一条白金的 手链。很漂亮。 我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服务员过来问我要喝些什么?我胡乱点了一杯果汁。 然后就拿出三五烟开始抽着。 小小笑着说,夕,你不要老抽外烟,对身体不好。 我说,我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也不在乎几包外烟。 果汁端上来了。我狠狠地吸了一口,实在是很香,很甜。我闭上眼睛享受着。 接着服务员又端上来了鸡翅和一大碗牛肉面。牛肉面香浓的气息使我突然感到很饿。 小小说,我知道你还没吃饭。 我感激的看了小小一眼,埋头狼吞虎咽。小小在一旁微笑的看着我。 我满足的用纸巾抹了抹嘴。点燃了两支烟,一支烟递给小小。 小小说,你太虐待自己了。泡面没有营养,你看你很憔悴。 我说,还好。今天让你破费了。 小小笑着摇摇头,我们是朋友嘛! 我在超市买了一条香烟,几包泡面,几罐啤酒。慢慢地走回家。 我想我今天晚上应该可以把书写完。然后可以用稿费给自己买一条漂亮的裙子, 还可以请小小吃饭。剩下的钱就存进银行。我不能用太多的钱,我知道,万一哪天 我一个字也写不出的时候,还可以支持一下。 我疲惫的打开家门。然后,我就发现了一件事。 我看到了一个男人。 我确定我看到了一个男人。他刚洗完澡。裹着浴巾。很健康,很消瘦,赤裸着 上身。头发很黑,滴着水。眼睛很亮。 我感到脸有些发烧。再看看屋子,没错。是我的家。可恶。 我开始丢下东西,大喊有贼。他跑过来,用手按着我的肩膀,轻轻捂住我的嘴。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有些不能动。他说,你能不能安静一下? 我点点头。他放开了我,说,我是这里的租客。我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租客? 他转过身从一个小包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我。 果然是合同。我急忙说,那我呢?我是这儿的租客呀!有没有搞错? 他耸耸肩,不清楚。 我气愤的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房东是怎么搞的。我明明交了一年的房租。现在 怎么有个男人住进来了? 我急忙翻出房东的电话。 才知道房东去了美国。 在房东的道歉声以及让我这一年的房租可以住一年半的条件中,我妥协了。 还好,有两个卧室。我狠狠地看着这个男人。他在笑。可恶!我的脸又开始发 烧。我恨不得打他一拳。 我冲进浴室,认真的锁好门。洗澡。 走到客厅,他在看电视。我置若罔闻地走到厨房泡了杯面,一转身就撞进他的 怀里。我一把推开他,你没长眼睛啊? 他笑笑说,人都有名字的。我叫施。 我出了口气,说,我叫夕。 我打开电脑,静下心来。点起一支烟,开始完成最后的结局。 不久,我闻到了咖啡香。施端给我一杯咖啡。我说了声谢谢。 我熟练的敲打着键盘,拼命的写着。在敲打出最后一个字后,我虚脱的倒在椅 子里。终于完成了。 我整理好稿子,关掉电脑。准备好好的睡一觉。 我做了消夜,一起吃吧。施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半夜三 点多了。见鬼了。我摇摇头,走进卧室,倒在了床上。 我做了一个新的梦。梦中有施。 我模糊的睁开眼睛。已经十点了。 我走出门就看见了饭桌上摆着牛奶和面包。施已经不在了,有张纸条。 夕,我上班了。这是早点。 我把纸条撕得粉碎。丢进了垃圾袋。 我拿着稿费在商场来回转着。始终下不了决心。我在服务员鄙视的眼光中,逛 了一个又一个的专柜。试了一条又一条裙子。我走出了商场。然后把一些钱存进了 银行。 我想我要多存一些钱,然后另外找地方搬家。 我独自坐在酒吧里。要了一打啤酒。等着小小。 我喝着酒,抽着烟。酒吧里放着周杰伦含糊不清的声音。没有意义的歌曲。我 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成为歌星。也许就是命。昏暗的灯光下有男女抱在一起,好象 是在亲吻。我微微眯起眼睛,酒吧果然是好地方。做什么事都可以。 小小还没来。我拿起手机,发现小小给我打了几个电话了。我急忙回过去。 对不起,夕。我今晚有事,不能陪你了。小小说。 没事。拜拜。我挂了电话。 面对着一桌啤酒。我轻轻笑了笑。我想我喝完应该不会醉。 我弯下腰剧烈的呕吐。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原来我是会醉的。 施给我拿来了毛巾。我跌跌撞撞地走进浴室,打开凉水,冲洗着全身。感觉很 累。我倒在了浴缸内。 迷糊中,我感觉强有力的双手把我抱了起来。我软弱的躺在床上,浑身灼热不 已。凉凉的毛巾盖在了我的额头。我坠入了恍惚的梦境。 在施的照顾下,我很快就没事了。 施说,你身体很虚弱,不要洗凉水澡。 我说,你这么关心我? 施深深地看着我,眼睛很亮。我有些不知所措。这个危险的男人。我怕我会喜 欢他。 我坐在电脑前,构思着下一部小说。 施很快就做好了饭。拉着我坐在桌子旁。好丰富的菜肴。我听见了胃发出饥饿 的声音。 我走进厨房,拿出啤酒。施说,你能喝吗?我说,怎么不能? 我们心情很好的吃了饭。我发现和施住在一起还不错。他的厨艺很好。我喜欢 他做的菜。 施是一家外资企业的职员。总算是白领吧。待遇应该不错。我问他为什么不去 租白领公寓。 他说感觉很压抑。我笑了笑。他仔细的看着我,然后说我笑起来很好看。 我还是继续我的写作。一般从晚上十点开始,每天大概五六个小时。累了就趴 在沙发上抽烟。 没有因为施的存在而改变。只是习惯了吃施烧的菜。习惯了有施的生活。我的 脸色不再苍白,甚至有些红润了。 今天已经很晚了。我看看时间,十二点了。施还没回来。我有些焦急。他不是 出了什么事了吧。 我没有心思写作,只是抽烟。 门响了,我看见施喝得很醉,身旁有一位打扮入时,浓妆艳抹的女子扶着他走 进来。我没有动,继续抽着烟。 那女子对我说,快在浴缸里放热水,我给施洗澡。 我没有理她。使劲的敲打着键盘。 她瞪了我一眼。然后把施扶进卧室。关上了门。我漠然的看着房门,心里有种 莫名的痛。 我开始喝啤酒。拼命的抽烟。等了好久,那女子一直没出来。我的心在轻轻的 抽搐着,眼睛有些潮湿。这一刻,我发现我喜欢上了施。 小小在抽烟,我在喝酒。 小小说,你爱上了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使你心痛的男人? 我的眼睛很模糊,酒精刺激着我的头脑,渐渐的眩晕。 小小说,那个男人值得你这么痛苦吗? 我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难受。 小小说,你爱他你就告诉他。 我坐在电脑前。施在厨房里烧菜。我们没有任何的语言。从那一天晚上后,我 们之间就像陌生了许多。 我们开始吃饭。我没有看他,他也没有看我。 我有些忍不住了,我放下筷子,说,我们之间这么沉闷吗? 施停了停说,夕,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点起烟,猛吸几口。你没有话说吗? 我没有。 我们是朋友吗? 你希望是吗? 我看着他,几秒钟后,把自己关进了卧室。 我不再吃施做的饭,开始继续吃我的泡面。但是我知道,对施,我是越来越放 不下。施变得很憔悴,常常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抽烟。 我洗完澡裹着浴巾走出浴室。看见了施站在门口。我撇开目光,走过去。施一 把抱住我,我用力的挣扎着,你干什么?好痛。 施狠狠地堵住我的嘴,使劲的吻着我。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施用沙哑的声音说, 夕,我们不要再逃避了。 我用力的喘着气说,你不是说我们不是朋友了吗? 施说,我不要你做我的朋友,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我们在黑暗中做爱。淌下爱欲的汗水,获取着彼此的一切。我们不停的做爱, 一次又一次的崩溃,我感觉自己在流泪。 终于疲惫的倒在床上。我开始抽烟。施抱着我,说,不要离开我。夕。我们结 婚吧。 我说,好。 我在家里等着施下班。他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我对着电脑微微的傻笑。我想我 终于有个属于自己的家了。和心爱的人一起。我感到很满足。 我看看时间,五点了。施就要回来了。我开始换衣服,我想我要穿漂亮一点才 好。我翻出了一件吊带棉布裙,有着细细的兰色条纹。于是穿在身上。然后对着镜 子淡淡的上了妆。看着自己娇好的容貌,郁黑的头发。我满意的笑了笑。 施还没有回来。已经六点了。不会是公司里很忙吧。我想。 我坐在沙发上抽烟。 八点。我打施的手机,没人听。 十点。我再打,也没人听。 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我冲出门,跳上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我去哪里?我才发 觉自己根本不知道施上班的公司在哪里。我咬着自己的嘴唇。 我焦急的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建筑物。 我开始抽烟。司机说,刚才西北桥撞死了人。我说,一天之内全世界不知道要 死多少人。 司机说,是啊。好象是个年轻小伙。 我说,你看见了吗? 司机说,是啊。我正巧路过那里。很惨的,听说手里还拿着刚买的戒指呢。可 能快要结婚了吧。 我身体有些发热。不是施。肯定不是施。 我的精神开始恍惚。 回到家,施还没有回来。我继续打他的手机。通了。我高兴的说,施你在哪里? 一分钟后,电话从我的手里滑落。我跪坐在地板上,我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我 泪流满面。我的眼前很模糊,施的影子支离破碎。心像撕裂般疼痛,我无法呼吸。 直到我昏倒在地上。 我拼命的喝酒,抽烟。我想只有让自己醉,才能忘记施的一切。 房间里还残留着施的气息。残缺而破碎的气息。 小小在安慰我。我的神情麻木,呆滞。 上天是很不公平的。我看着小小。实在太残忍。 小小说。想哭你就哭吧。我扯了一下嘴,强硬的说,人已经死了。哭有什么用。 没错。死是很自然的事。生不如死才是最痛苦的。 我开始大笑。说得好。 我恢复了以往的散漫与邋遢。像一只不见光的小虫,终日躲在家里。我封闭着 自己。在黑暗中生存。对着电脑疯狂的写作。 累了。就趴在沙发上抽烟。家里已经很乱。烟盒和啤酒瓶四处摆放。我把施的 房间狠狠地锁住。让它锁住我的一切。 我在恍惚中过着日子。直到有一天晚上小小约我喝酒。我的人生就起了很大的 变化。 我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干净一些。我狠狠地洗了澡。已经秋凉了,我穿上牛仔裤 和厚厚的外套。 我赶到酒吧。小小已经到了。我看到她的旁边坐着一个男人,一个清秀英俊的 男人。我想应该是小小的男朋友。 他有着施一样亮亮的眼睛。我有一刹那的迷茫。他坐在小小的身旁,没有表情。 头发剪得短短的,但不是平头。嘴唇很薄。穿着一件宽大的休闲外套和耐克的球鞋。 我向他点点头。他看着我。 小小叫了很多爵士汽酒。爵士汽酒很适合你的心情。小小说。 我突然心情很好。甘甜而苦涩的爵士。 小小给我介绍。她的朋友建。 我说我是夕。然后就开始抽烟。 小小说,建是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板。已经三十岁了。现在我看来,建没有他实 际年龄那么大。 因为我看到他闪亮的眼睛。和施一样的眼睛。 我不停的喝酒。小小似乎很喜欢建。她的身体始终靠着建。 酒吧放着我钟意的音乐。虽然我没听过,但我猜想是瑞典的音乐。柔柔的,轻 轻的,撩动着我寂寞脆弱的心。 我喝了很多酒。眼睛开始模糊。朦胧中我看到小小的嘴贴在建的脸上。 我很醉了。我听到了小小说让建送我回家。 我抚摸着施卧室的门。很冰冷。没有生命。我痛哭流涕。这一生我唯一爱上的 男人。 我听到电话在响。我慌忙接听。 夕。你没事吧。是小小的声音。 我没事。 那你早点睡吧。 好。拜拜。 我放下电话。我看到了建。和施一样闪亮的眼睛。 我使劲的吻住了他的嘴唇。是施。我想。有着施的温暖,施的潮湿。 我的嘴角泛起了甜蜜的笑意。他毕竟未曾离开我。在我脱下全部的衣物时,酒 意使我昏睡了过去。醒来后,我只记得施闪亮的眼睛和温暖的嘴唇。 以后的日子,我曾想起那天会不会是梦。虚幻而真实的吻。 我收到了很多玫瑰花。我把它们全部扔进了垃圾袋。我想玫瑰花是奢侈的东西。 既不实际又没有用。 我把施写进了我的小说里。我虽不能拥有他,但是我想他能活在我和我的读者 的心中。 建说,你的小说很颓废。 我说,也许不适合你看。 建说,我想要多了解你一些。 我说,你应该去了解小小。 建说,你很寂寞。 我说,你不要伤害小小。 他抱住我。这一刻,我知道我已经伤害了小小。我唯一的朋友。 我和他做爱。激情而绝望。我想我喜欢他闪亮的眼睛。是上天用来安慰我的眼 睛。我闭上了双眼。在他的怀中逐渐沉沦。我没有想到小小。我唯一的朋友。 激情过后。我用力的推开他,迅速的穿上衣服。我不想再看他的眼睛。我已经 错了。 我冷漠的说,忘掉今天的一切。 建说,我真的好爱你。 我说,不管怎样,我已经做错了。 建说,就算是错,我也要继续错下去。 天好灰。就像要哭泣。 我站在阳台上抽烟。不停的咳嗽。 建早已结了婚。还有一个七岁的女儿。小小爱上了他。我和他有了一夜情。多 么荒渺的事实。 我用力掐掉香烟。 直到小小来找我。 秋凉的天气。小小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棉布村衣。脸色很苍白。赤脚穿着拖鞋。 我静静地看着她。 夕。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我很爱建。 可是他已经结婚了。 我不管。我知道他们会离婚的。小小咬着嘴唇。我有了建的孩子。 我费力的丢掉烟头。 你有了他的孩子又怎么样?他对你不是认真的。 夕。他是认真的。他说过他爱我。 我冷笑着。你太单纯。 夕。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帮你解决。 小小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说,你先回家。 小小走后。我用力写完了小说的结局。 结局是男孩永远活在女孩的心中。 我给建打电话。 我用了一千三百块钱买了一件露背的超短紧身裙。用了八百六十块钱买了名贵 的手提包。我涂上了迷人的彩妆。 我看见建火辣辣的目光。 我跟着建到了锦江宾馆。 我冲着冰凉的冷水。我要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我赤裸着身体靠进建。一步一步。 亲吻我。建说。 我趴在他的身上。嘴唇慢慢的贴着他的肌肤。三十岁的肌肤,不再光滑。微微 有些发胖。不是施的肌肤。我轻咬着他的耳朵。右手划过手提包,包里放着一把锋 利的水果刀。 在建欲望的呻吟中。我举起水果刀用力的刺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粘稠的鲜血模糊着我的视线。血腥的味道使我疯狂。我不顾一切的刺下去。 我的身体沾满了建的鲜血。我在流泪。直到眼泪和鲜血融合在一起。我弯下腰 开始剧烈呕吐。 我走进浴室。开始洗澡。 我对小小说,把孩子打掉。 小小说,我真的很爱他。 我说,不要那么傻。这不是你的幸福。 小小看着我。我喝掉了五瓶啤酒,抽完了一包香烟。 这一年的秋末。我离开了成都。 陪伴我的,是施沉重的记忆。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