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按照孔亚的提议,长新公司董事会扩大会议在三楼会议室举行。用孔亚的话来 说,这是一次神仙会,主要目的是集思广益,探讨长新公司下一步的发展方向。 石中青、阎平高、欧天鹏代表长新控股公司出席会议;孔亚、李大千、娜塔莎 代表王天山出席会议;黎颖以独立股东身份出席;青木纯二代表青田基金会、武浩 代表资产管理公司列席会议。根据孔亚的提议,林同兴、李夏、常仲锦、黎娴、林 星宇、沈玉作为专家和特邀人员应邀列席。公司主管财务、营销、管理各方面事务 的负责人和主要车间的管理人员代表也列席了会议。 孔亚与成天骄联系,征求她对这次会议的意见。鉴于当前中美关系处于剑拨驽 张的不利局势,成天骄决定美之源方面暂时不派代表列席,但她要求孔亚随时向她 通报长新公司所有事态进展情况。成天骄同时也对常仲锦近来以反美专家的身份频 频在媒体上镜发表不利于包括美之源公司在内的外国公司的言论表示强烈不满,要 求孔亚对此予以制止。孔亚将她的意见向李夏和常仲锦作了反馈,建议调整宣传策 略,宜以对长新公司的正面宣传为主。 石中青主持开会之后,阎平高首先以政府官员的身份作了长篇发言,他对长新 公司近来在各方面所取得的成绩作了充分肯定,转达了各级政府对长新的期望和坚 决支持长新公司发展壮大的态度,并希望长新能在自身发展的同时带动新华总厂和 局系统其它单位起死回生。 欧天鹏以长新公司总经理的身份向与会人员通报了长新公司复产以来生产经营 各项工作的进展和取得的成绩。 自从林同兴在长新亮相以来,欧天鹏已经明显感受到了这个瘦黑的马来西亚人 给自己带来的压力。林同兴不苟言笑,原则性极强,对一切存在的问题直言不讳, 他见识广博,处理任何事情都能举出相应的案例,经常弄得欧天鹏下不来台,有心 想要唱反调,却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尤其令欧天鹏畏惧的是林同兴办事的那股认 真劲,对待任何事情他都会全身心地投入,他干起工作来有某种狂热的苦行僧似的 自虐倾向。由于他能以身作则,欧天鹏感到自己无法拒绝他的要求。虽然林同兴目 前并末担当任何实际的职务,可公司里相当部分的员工已经开始将这位新来的和尚 与欧天鹏进行比较,比较的结果是不言而喻的:无论从德才学识哪个方面看,欧天 鹏都不可与林同兴同日而语。 欧天鹏心中压抑多时的不满终于开始借今天这个机会进行渲泄。他在高度评价 了公司前一段的工作成绩之后,大谈了一番厂情国情之类的客观因素,呼吁各方要 珍惜当前公司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要警惕有人打着加强管理与国际接轨的幌子破 坏长新当前的稳定,使长新重陷不利的境地。 欧天鹏讲话完毕,在阎平高的带动下,他手下几位在公司担任管理要职的酒肉 兄弟也附和地为他鼓掌喝采。 在公司董事会向他交底之后,林同兴知道长新公司请自己来的目的就是要自己 取代欧天鹏这位不学无术的现任总经理,这两天同欧天鹏的接触也让他深深感受到 了欧天鹏的无知浅陋和固执,他也打心眼里看不起欧天鹏。此时听见欧天鹏将自己 这两天对长新公司管理上存在的问题所提出的意见说成是企图破坏长新公司的稳定, 林同兴不禁感到火冒三丈。 坐在林同兴旁边的孔亚见他手指抓得嘎嘎响,好象立即就要起身反驳,连忙在 底下攥了他一把,林同兴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暂时将心头的怒火压抑了下来。 石中青注意到欧天鹏的发言充满了火药味,他同身边的黎颖交换了一下眼色, 便宣布由黎颖向大家汇报公司产品技术情况及与青田公司合作洽谈进展情况。 黎颖先简略介绍了公司当前的产品质量及新产品开发情况,又向大家介绍了同 青田基金会的合作,并请青木纯二亲口陈述了青田基金会愿意投资长新合作开发新 产品的意向。 尽管青田公司与黎颖洽谈合作的事已经众所周知,可是此刻由青木纯二在会议 上向大家亲口说出,仍然在会场里造成了强烈的反响,尤其是那些对此事只是道听 途说知之不详的公司管理人员,开始兴奋地交头接耳议论起来,言谈之中无不对长 新公司美好的发展前景充满着憧憬之情。 看到会场气氛渐趋活跃,孔亚朝石中青作了个手势。石中青会意,用手敲了敲 桌子,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向大家宣布:“今天我们开这么个会,叫做神仙会。我 们中国人都知道,所谓神仙会其实是中央政治局主要成员进行重大决策之前沟通思 想交换意见的一种方式。我们之所以将今天这个会取这么阳春白雪的名字,用意大 家都很清楚,那就是我们长新公司目前正面临着巨大的发展机遇,我们如何把握这 个机遇,让长新公司能够发展壮大,一方面需要广泛发动群众,集思广益;另一方 面,则需要有专家的指点,需要依靠各方面专家的智慧和经验。大家都看到了,最 近公司请了不少的专家在为公司下一步的运作献计献策,今天到会的就有华裔马来 西亚工商管理专家林同兴先生、著名中医皮肤病专家常仲锦教授、著名作家、湖南 财经卫视记者李夏先生。下面我们请几位专家跟大家谈谈他们对公司现状及今后发 展方向的高见。林先生?请您先谈谈,大家欢迎!”说着他带头鼓起掌来。 憋了很久的林同兴站起身朝大家恭敬地鞠了个躬,操着一口潮州味的普通话客 套了两句,也不落座,便侃侃而谈起来: “诸位,同兴不才,承蒙长新公司董事会看重,有幸出席今天的神仙会,既然 是神仙会,知无不言,言者无罪,啊,同兴就斗胆对长新公司当前存在的一些问题 和公司今后发展中可能遭遇的一些情况谈谈个人的一孔之见。” “众所周知,去年我在爱神任职期间,曾经对长新公司进行过一次考察,并且 建议爱神公司对长新进行收购,为什么?因为长新公司具有很好的技术基础,长新 产品也具有广阔的市场前景。由于各种原因,爱神的收购计划未能实现,但是今天 青木纯二先生的出席使林某深感宽慰,毕竟,是金子就要发光的,长新这颗蒙尘披 垢的珍珠终究会有慧眼识中的。” “正如石中青先生所言,长新公司现在正面临着重大的发展机遇。就象每一个 人在一生中都会碰到几次可能改变自己一生的机遇那样,任何一个潜质不错的企业 也同样会遇到几次腾飞的机遇,关键就看企业自己能不能把握。我很高兴以石先生 为首的公司董事会已经看到了这个问题,今天这个会也开得很及时。机会来临了, 企业靠什么去把握?靠人!具体到长新而言,就是靠在座的各位和所有公司的员工。 也有不少的企业,机会来了,当时也把握住了,可是过不了三五天,就落花流水, 销声匿迹了,这又是为什么?这就是一个企业的素质问题,而一个企业的素质是由 这个企业的人的素质决定的。” “我不知道大家是不是了解国内著名的联想公司,这个公司的老总名叫柳传志, 他的目标就是要把联想集团办成日本的松下那样的百年企业。松下大家是都知道的, 历久不蓑啊。柳传志办事有两条原则,第一是没钱的事不干,没有足够的本钱就只 能小打小闹,他要干就干第一流的;有了钱,又有合适的项目,是不是就该大张旗 鼓干起来了?也不是,他还有第二条原则:没有合适的人他也不干。联想集团现在 已经发展成为国内电脑业的龙头,在国际上也已经占领了一席之地,这不能不说应 归功于柳传志的坚持原则。” “柳传志的原则有没有我们长新公司可以借鉴之处?我看是有的,他的要害其 实就是一个字:人!现代企业,没有先进的技术是不行的,可技术要靠人来发明创 造和掌握。企业没有钱行不行?当然不行!可是诸位,钱是从哪来的?钱是人弄来 的!长新没有钱,可是有个黎颖,有她的好技术,恕我直言,青田基金会不是就把 钱送上门来了?再说市场吧,长新公司这几个月在市场方面的失而复得很说明问题 的,为什么早一阵子长新的市场丢得一干二净?为什么近一个月客户突然又都找上 门来了?我想大家比我林某人心中更有数,因为长新请来了孔亚先生、李大千先生 和我们的常教授、李记者。这个事例很说明问题啊,我正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将长新 公司三个月前后市场情况的急剧变化整理出来推荐给哈佛作为MBA教材的一个经 典案例。这个案例应该是一个现代市场战争中企业在市场决策、情报运用、媒体运 作方面的一个成功范例。而所有这一切靠的是什么?是人!” “昨天,我同孔亚先生和李记者专门深入地探讨了这个问题,他们提到了在政 治经济学中生产力诸要素里,人是最重要起决定性作用的因素。对于这一点,林某 是深有同感呐,西方的市场经济发展史从资本到管理再到市场直到今天对信息的争 夺,现在大家都认识到了,所有资源的争夺,归根到底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人才!” “当然,长新公司要想把自己发展壮大成为一间国际性的大公司,不是靠一个 天才几个天才就能够实现的,这需要一大批各式各样训练有素的人才,从决策者到 经营者到管理者一直到最基层的执行者。一个现代化的大公司就如一台精密的电脑, 任何一个最不起眼的元件质量有问题都可能造成整个系统的崩溃。” “今天我们大家坐在这间会议室里畅谈长新公司的未来,我却想冒昧向大家提 一个问题:我们的基础是不是牢固?我们的人是不是具备必须的素质?林某私下窃 以为不可乐观呐。请恕林某下车伊始就对长新评头品足,大家都知道,看一个企业 的管理水平的高低,可以看三房,就是所谓的门房、厨房、茅房,这三个地方是最 能看出一个企业的员工素质和精神风貌的,可是大家现在到长新的生产区去看看, 门房是不闻不问,形同虚设;茅房里臭气熏天,一片狼籍;办公室里则是聊天看报 打瞌睡的什么样子都有!象这样的管理水平,这样的员工素质,别说跟国际知名的 先进企业相比,就是同国内一些二流的企业也是没法比的。以这样的素质基础,我 们凭什么去跟对手竞争?不要说真刀真枪的拼命,恐怕只要听见枪声一响,我们早 就一败涂地了!青木先生在这里,贵青田公司一向是以治军严谨闻名于世的,撇开 政治方面的歧见不谈,如果说青田公司是正规军,那长新公司最多就只能算是游击 队。啊,我这个比喻还不太恰当,当年是游击队打败了正规军,可是在今天市场经 济的条件下,如果我们再想凭游击战术去同训练有素的竞争对手抗衡,那是注定要 失败的!” 林同兴一通长篇大论,如深井落石,在所有的与会者心中激起了惊天巨澜。 坐在开往东莞的出租车里,王天山心事重重。 自从将李大千、林星宇和鲍欣欣在东莞的任务安排好回来之后,王天山便将成 耀华从武汉召至羊城坐镇鳖神,自己则一直躲在花都的一套乡间别墅里遥控指挥各 地事务,对外则称是去了香港。 据内线情报,广州警方虽然未能掌握确切的杀人动机证据资料,但明显怀疑黄 水根之死与鳖神集团内部斗争有关,刑侦人员已经对鳖神公司的人事情况进行了秘 密的调查。飞仔虽然在咪咪身上留下了血证,现场却并没有留下任何其它证据,警 方只能根据咪咪体内的精液和指甲里的皮肤所确定的DNA检测结果对鳖神公司所 有相关人员的血型和案发当天的行踪秘密调查,调查结果基本上排除了所有可能作 案人员实施犯罪的可能性。 唯有司机飞仔没有DNA资料记录,然而天河国际机场的订票资料表明飞仔确 实在案发前一天已经离境回国休假。因此警方内部在对黄水根别墅爆炸案的认定上 再一次出现分歧,案件侦查工作也暂时走进了死胡同。 而香港方面反馈的消息则更令王天山欢欣鼓舞:飞仔已经在一起酒吧间流氓斗 殴事件中毙命。黄水根案件从此死无对证。这总算让王天山放了些心。 鲍欣欣这个铁姐们也是不负重望,她不断从东莞发来振奋人心的消息。 郑凯同那个叫艾柳的小婊子已经如胶似漆地粘到了一起,两人的关系简直达到 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虽然摄像机没有拍摄到这对狗男女发情交媾的完整情 节,但已有的一些不堪入目的春宫镜头和那些令人作呕的录音磁带已经足够让这对 情人声名扫地。 通过窃听郑凯的电话,王天山不仅掌握了阿真对股权转让的态度变化,同时还 取得了惊人的意外发现:郑凯这杂种竟然暗地里串通一些机构在操纵爱神股价!这 个意外的发现让王天山惊喜万分,他已经掌握了可以置郑凯于死地的铁证,在与郑 凯的对阵当中可谓是稳操胜券。 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要尽快把鳖神这块臭肉塞进爱神那条哈巴狗的嘴里。自从 在长沙爱神阴谋收购鳖神的计划被孔亚勘破之后,王天山一切的计划和行动都是围 绕这个中心。 但是郑凯只是爱神公司的一条走狗,爱神收购鳖神股权一事的最后决定权掌握 在那个老奸巨猾的洪正金手里! 在同八叔和可心反复商议之后,王天山和张重文拟定了最后的决战计划:他必 须促使洪正金这个老家伙下最后的决心来完成对鳖神的收购!他开始绕过郑凯直接 同洪正金交涉。 昨天下午,王天山已经不慌不忙地向洪正金亮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向爱神全 盘出让自己在鳖神剩余的35%的股份,从而实现自己从鳖神全身而退的金蝉脱壳 之计。 可是从郑凯昨天晚上给谷旺龙的电话看,洪正金这个老狐狸似乎对自己急于脱 手鳖神股权和郑凯急于收购鳖神的动机产生了怀疑! 而谷旺龙则怀疑另有大鳄在暗中吸纳爱神股票的流通筹码。这两只小狐狸在电 话里研究了半个多小时,竟然对爱神是否收购鳖神、是否继续把爱神股价做上去心 存疑虑! 王天山对郑凯和谷旺龙是否能通过炒作爱神股票发财没有丝毫的兴趣,但他不 允许爱神对鳖神的收购半途而废!过了这村可就没有那店了,爱神这么称心的替死 鬼一时之间上哪去找去? 郑凯看来已经受到了双重的压力,一方面洪正金要求他在搞清王天山的真实意 图之前暂缓对鳖神的收购,除非王天山的要价低于董事会限定的价格;另一方面则 是与郑凯联手炒作爱神股票的机构因担心遭人暗算,要求他尽快兑现实质性的利好, 以便他们能够顺利完成对爱神股价最后的拉抬从而获利出局。 在同谷旺龙通完电话之后,郑凯同张重文进行了一次最后通牒式的通话。从他 在电话中所表现出来的急躁之情可以看出,郑凯已经有些不堪重荷,急于完成收购 以求全其功于一役。他警告张重文:如果王天山死抱着最新的评估价不放,爱神将 不履行对鳖神的收购要约! 花了这么多的心血、耗费这般重的成本、冒了如此大的风险,如果最终却卖不 了个好价钱,那实在是对不起爱神瞌睡送枕头的一番美意。 王天山立即将紧急情况向可心作了通报。可心在同八叔仔细商议之后,为他订 出了应急的锦囊妙计: 第一步,扫除阿真这只横在道上的对郑凯这头壮实的公牛动情发骚的母老虎, 彻底粉碎郑凯手中那根微不足道的救命的稻草,他负隅顽抗所凭借的最后的马其诺 防线。只要郑凯无法从阿真手中取得低价筹码,他就必须收购王天山手中的鳖神股 份,否则他无法兑现承诺的利好,谷旺龙的机构就无法顺利获利出局。 第二步,要卖起好价钱,就必须取得郑凯的合作,做通洪正金的工作。要取得 郑凯的合作好办,自己手中已经捏着他致命的把柄。可洪正金这只老狐狸的工作怎 么做?从洪正金在电话里透露的口风看,老头子似乎对郑凯背着他所搞的地下活动 很感兴趣!也许他非常愿意了解郑凯同谷旺龙之间地下交易的内幕!根据可心和八 叔的意见,王天山已经安排张重文给他送去了一盘郑凯同谷旺龙之间通话的磁带。 且看看老家伙反应如何! 第三步,尽快从爱神取得股权转让的收入。毕竟是将近6000万的交易,爱 神这个资金本来就捉襟见肘的亏损公司绝对不可能拿出这么多的现钞来支付,然而 转让交割决不能拖到夏季过后,夜长梦多啊,现在所有的秘密还由档案员封着“绝 密”字样的封条锁在湖南省政府机要室的保险箱里,可是只要洪水季节一过,一切 都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到那时,爱神这块如今任他宰割的俎上之肉将会一跳而 起,逃之夭夭,他王天山绞尽脑汁打出的如意算盘可就会摔得支离破碎。一旦穿帮, 所有的心血可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王天山为此特地征求了孔亚的意见,孔亚出了 个用资产置换的主意,答应找对爱神资产了如指掌的林同兴咨询此事。 而王天山必须马上实行的,是计划的第一步。 大战将临,王天山感到头有些发沉,他有些后悔昨晚不该贪恋阿彪给他找来的 那一对孪生姐妹花。他原本的想法是在决战之前放松一下自己的神经,可这两个乳 臭未干的小淫妇表演得实在太精彩!在折磨她俩互淫自娱到半夜之后,他竟奇迹般 地被精力旺盛又恪尽职守的姐妹俩勉强弄出两滴可怜的清水。这让他感到元气大伤。 车进东莞地界,张重文的电话便来了,他向王天山报告自己已经到了阿真的店 里:“一切都已安排妥当,王总您就等着好戏上演吧。”张重文口气中充满得意。 王天山警告他小心在意,关键时刻,切不可大意失荆州。 到达逍遥士多部时,时间刚过10点半。鲍欣欣已经准点上班了,房间里充斥 着一股淫荡的气息,她正懒洋洋地歪在躺椅上听着郑凯同艾柳交合的录音磁带自娱 自乐,王天山见此情景跟她开了一句玩笑,称她是“工作娱乐两不误”,这下可惹 火上身了,鲍欣欣骂骂咧咧将他数落得一无是处,死缠烂打地向他索求回报。王天 山也觉得将这个如狼似虎的女人独自扔在这里这么长时间确实太过虐待,看看时间 尚早,耐着性子安抚了她一回,并许诺事成之后一定安排高档马仔给她提供女皇级 的服务。看着鲍欣欣一副欲壑难填的样子,王天山暗自庆幸自己当年没有娶这个大 学时代就风流成性的追求者,否则今天自己不知要戴上多少顶绿帽子。 11点35分,张重文报告自己已经带阿真到了爱神218房对面的217房, 王天山立即要鲍欣欣到窗口同他联络。鲍欣欣看到张重文站在217房的大窗户口, 一个女人坐在床边靠墙处,她通过望远镜仔细打量了这个女人,觉得并不象她想像 中的那么老丑,相反,她认为这个名叫阿真的身材高大的女人相当漂亮,至少并不 比柳柳逊色,只是年纪稍微大些,略略有些发福,就象她自己,她不禁为阿真感到 悲哀,甚至在刹那间她的脑子里还闪过同病相怜的感觉。鲍欣欣通过电话通知张重 文稳住阿真,在她看到218房的窗帘拉上之后,她就会用电话通知他。她要求张 重文在接到电话后过两到三分钟再采取行动。 11点50分,艾柳准时走进218房,鲍欣欣通过望远镜能看见她的脸上洋 溢着恋爱中的女人所独有的那种幸福。一进房间,艾柳便把提包往床上一扔,从包 里取出一把内衣,迈着轻快的步子进了浴室。鲍欣欣知道这是艾柳每天惯常的准备 工作。12点整,艾柳穿着为约会特地准备的精致的内衣从浴室里冲凉出来,坐在 梳妆台前开始化妆。鲍欣欣心中涌过一丝说不出的感情,她为艾柳感到悲哀,也为 自己和所有的女人感到悲哀。她感觉王天山站到了自己的身后,他一把夺过她手中 的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艾柳。鲍欣欣不满地将望远镜又抢了过来,同时把王天山撵 离窗口。他听见王天山嘟囔着骂了一句:“这小婊子身材还不错!” 12点10分,郑凯匆匆忙忙赶到,然后一切如期重演。看到郑凯将窗帘拉上 之后,鲍欣欣吩咐王天山将窃听器传过的声音调大,她离开窗前,坐到安乐椅上。 当她听到艾柳又一次娇喘吁吁地邀请阿凯品尝自己的咸鲍鱼时,她感到自己的身体 条件反射似地抽搐了一下,她翻了王天山一眼,看见他神情专注地听着,根本没有 注意她的反应,她不满地哼了一下鼻子,打开手机,拨了张重文的号码。 阿真心神不宁地坐在217房的床边,心不在焉地翻着张重文递给她的杂志, 可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她心里紧张地思索着:王天山会不会真的同意低价转让他 那些鳖神集团的股份呢?最好如此!她想,这样自己就不用勉强把儿子的那些股份 低价转让给爱神了,而自己心爱的阿凯也不用担心因无法按董事会规定的价格收购 鳖神股份而忧心如焚了。她看看表,已经是12点15分,王天山却仍然没有出现, 这让她觉得有些不安:但愿王天山这个狗杂种不要改变主意才好!她抬起头望望张 重文,问他:“张主任,王总怎么还不来?你再跟他联系一下吧。” 张重文显然也很焦急,他在窗口不停地踱步,时不时朝对面的那幢楼房看上几 眼。听到阿真的问话,他谄媚地对她笑了笑:“你放心,真小姐,王总肯定会来的。” 阿真看见张重文厚厚的镜片后面的那双小眼睛笑的时候眯成了一条缝,象死鬼根一 样,样子令人感到恶心。就在这时,阿真听见张重文的手机响了起来,张重文马上 接通了电话,当她尖起耳朵想听电话里说些什么时,张重文却很快就把电话掐了, 又朝她讨好地一笑说:“好了,已经到了对面的房间里。真小姐,您请。”说着他 慢慢走到门口,拧开了球形门锁。阿真的脑子里闪过一丝疑虑:王天山在对面房间 里?怎么来了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在对门还要用电话,这狗日的可真比死鬼黄水 根还懒!不过这仅仅只是一瞬间的闪念。她跟着张重文出了门,看着张重文小心翼 翼地从口袋里摸出一片钥匙,象做贼一般蹑手蹑脚地将钥匙捅进锁孔,轻轻扭动门 锁,然后客气地朝她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这让她心里掠过一丝暖意:死鬼根已经 死了,现在我阿真是鳖神的股东,我应该受到这样的尊重!她有些飘飘然,迈着轻 快的步子走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阿真便感到情形不对,218房里的空气中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味, 她的耳朵里听到了某种让人骚动的声音。当她的眼睛朝声源打量过去时,那情景简 直叫她惊呆了:在声音传来的地方,在房间里唯一的大床上,她看到有一个奇怪的 物体。她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可是很明显,那确实是一张高高翘起的女人的大屁 股!女人是采跪姿趴在床上的,白白的大屁股示威似的对准了她,而让她不解的是, 在女人两条白生生的大腿中间,有一个黑乎乎的男人的脑袋,那脑袋大约是听到了 什么动静,正用一种非常别扭的姿式惊愕地望着她。 阿真感到自己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那里面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王天山在 和女人鬼混! 可男人的眼神自己分明很熟悉!他根本不是王天山,而是自己的阿凯! 阿真觉得自己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上。她感到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她声嘶力 竭地大吼一声,冲了过去: “郑凯,你这狗娘养的杂种!我要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