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真的领受了主持筹办长沙中医美容城的任务,黎娴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当解 放面包车在整体装修尚未扫尾的古城大厦前停下时,她仍然在忐忑不安地想着一大 堆纠缠如麻的问题:这个位置行不行?选几楼合适?到底是买还是租?要多大的面 积才够?装修怎么进行?人手怎么办?业务怎么开展?我的天,这玩意真的能赚钱 吗? “到了!黎小姐。”司机小易提醒她。 “到了?”坐在车厢里的几个老头子惊讶地叫喊出来。 黎娴赶紧从车头的座位里下来,她看见已经在这里等候的欧天鹏小跑着过来了。 他同黎娴打了声招呼,用力拉开了车厢门。 常仲锦、李伯才、八叔、齐远尘鱼贯下了车。望着从车上下来的这一溜人马, 黎娴自己心头先忍不住打起鼓来:就靠这帮子老朽?能成吗? 大厦的一楼是一家连锁超市,正在进行紧张的装修。这地方是欧天鹏介绍的, 黎娴在接到董事会批准先投资200万在长沙建立中医美容基地的指示后,欧天鹏 马上就提出给她介绍地方。对此黎娴是求之不得,她虽说在长沙已经呆了将近一年 时间,可她觉得自己对这个不大的城市根本谈不上多少了解,假如要她一个人随便 转,没准她连自己也会迷失在某条弯头拐脑的巷子里。她巴不得有欧天鹏这么个长 沙里手帮忙。自从那天董事会决定林同兴协助欧天鹏全面处理公司事务之后,欧天 鹏便将公司里一应事务一古脑地推给了林同兴,他自己却悠哉游哉地当起相公来, 正事一概不管,歪门邪道的不务正业的事他倒是劲头十足。两天里,欧天鹏已经带 她看了五个地方,并且兴致不减,黎娴却跟着他转得头都大了。 欧天鹏一面滔滔不绝地向大家介绍古城大厦的优势,一面带着他们看完二楼看 三楼,看完三楼还要看四楼。他主张把二楼三百多平方的西厅买下来,他有个哥们 在开发商公司里负责,如果一次性付清款,他保证那哥们可以给他打个九折。黎颖 的导师、麓成生化研究所名誉所长齐远尘一个人饶有兴致地跟着欧天鹏东看西看, 常仲锦和八叔以及专程从湘乡赶过来的李大千的伯父李伯才三个老哥们则叽哩呱啦 地用方言指手划脚地在评论争执着什么。上到四楼,黎娴突然发觉自己对刚刚看过 的两层楼一点概念也没留,她不禁对自己恼得不行,心里只念叨着:孔亚,你快过 来,你这个学建筑的快来参谋参谋,我可实在不知道到底该选哪个地方了。 想起孔亚,黎娴心头又涌出一股无名之火。她感到这两天孔亚对自己有些推三 阻四的,每次自己一找他,他便总有别的事。她刚才总算打通了他的手机,可他又 嚅嚅嗫嗫说要找李夏商量什么事,黎娴对他发了火,他才勉强应承马上过来跟大家 一起看看。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事情是你孔亚出的主意,你是始作俑者,把人 家撩起来了,你却躲到一边没事人似的!黎娴这阵子想起气便不打一处来。 该看的地方都看过了,欧天鹏兴致勃勃地征求黎娴的意见,黎娴却不吱声。当 他们从四楼又回到二楼时,孔亚终于气喘吁吁地从下面上来了,一见大家便作揖打 拱的道歉,说是走错了地方。黎娴虽然心中有气,可一看见他满头是汗,又忍不住 有些心疼,赶紧从包里找了一张面巾纸给他擦汗。孔亚一面擦汗一面问大家看了怎 么样。欧天鹏道他觉得这个地方很合适,最好公司能一次性把二楼西厅买下来。齐 远尘也点头附和,表示如果长新公司资金宽裕,买下这个厅也不失为一项投资,他 估计现在的房产价已经到了底,过几年一定会升值。 八叔则认为买房是赚了钱之后的事,创业之初最缺就是钱,一分钱得当两分用, 租房比买房合算。常教授和李伯才也赞同八叔的意见。 孔亚问黎娴:“你看呢?这事你可是主帅。” 黎娴怨道:“都是你,你自己去看吧,我这两天是头都看晕了。” 孔亚笑道:“还一天到晚要做打工女皇,地方还没看好就说晕了,你倒看看人 家吴士宏那工是怎么个打法,比这个可要难受。” 黎娴娇嗔着搡了他一把:“你是师父,师父没来,我做徒弟的哪能作主?” 八叔笑着问孔亚:“孔亚,这就是你这师父的不是了,怎么不好好教?”说着 安慰黎娴:“不碍事的,黎小姐,跟师父睡过觉,连师父的主也作得了。” 众人哈哈大笑,饶是性情开朗的黎娴也一下羞得满面通红。八叔倒是一本正经: “笑什么?徒弟不跟师父睡觉,那就不是真传了。” 李伯才拈着山羊胡须笑道:“八叔,你真是老不正经,拿人家小姑娘开起心来 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那些徒弟也就剩孔亚有些出息了,好歹能让我尝个做师公 的滋味。” 见大家笑得差不多了,孔亚道:“各位前辈都在这里,我看干脆咱们坐到车里 去把这事议一议。”众人都说好,便一齐跟着孔亚下楼回到了车里。 在车里甫一坐定,孔亚便开口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客气了。中医 美容这个事是我瞎琢磨出来的,目的是想利用我们中国传统文化把长新公司的产品 包装一下,让我们的产品与外国人的东西有个标志性的区别。跟大家一商量,大家 都觉得这事有某种程度上的可行性,也是一种类似直销的销售新办法。可是新的东 西总是有一定风险的,关键是看消费者感不感兴趣,能不能接受。所以董事会决定 先在长沙试一试,一方面看看消费者的反应,另一方面则是摸索一些经验,培养一 批人才,为今后大面积的推广做好人才和技术上的准备。既然是试点,我想就肯定 有个原则,第一是投资规模要控制,所以目前只安排两百万,刚才欧总说的买房的 事暂时是不行的,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一定要吸取巨人公司和红高梁快餐连锁店那 样的教训,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一开始摊子不能铺得太大。第二呢,则是技术上要 有所突破,要有鲜明的中国特色,要同现在大街上那些多如牛毛的野鸡店——对不 起,黎娴,我不是说你那里——有明显的区别,要有一点东方文化的神秘感,什么 气功、中草药、穴位经脉,甚至琴棋书画乐,凡能体现东方传统文化特色的东西都 可以拿来装点门面,只要是真正有效。当然也不能排斥人家现成成熟的经验。第三 则是人才培训的问题,我看二十一世纪有两样生意最赚钱,第一件是卖网络资源, 这事准备让大千去做,第二件则是贩人才,所以我们要大量搜集和培训自己的人才 和干部,把我们的技术传授给他们,把他们卖出去,甚至投资给他们也未尝不可, 让他们发财,在他们自己发财的同时,也帮我们赚钱。我能给大家谈的就是这些, 到底怎么干,还得听各位前辈的高见。” 孔亚说完好一阵,大家都没出声,显然是在消化他刚才的长篇大论。坐在孔亚 身边的黎娴对孔亚的这番设想了然于心,见大家都不说话,便撒娇般靠了靠孔亚道: “你先听听黎老前辈的高见吧。我说就把我那个湘宁美容厅改造一下,先把业务开 展起来,要紧的倒是要办一所学校,我刚开始干这行也就是在香港玉容国际美容技 术学校培训了一个月,你别得意,你这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人家早都靠这个主意 大把大把钞票赚走了。” 常仲锦道:“办个学校倒是好说,就挂中医学院的函授都行得通的,关键是要 有名气,齐老,你湖大的名气更大些。” 齐远尘道:“黎娴,你那个玉容国际美容学校招牌挺响的,要不我们干脆跟它 合作?” “对,你那里,我那里,再跟那个秦玉容打个联手,她现在已经差不多把大陆 的美容小姐都培训过一次了,正在走下坡路呢,我们给她添些新花样,把这些小姐 再回一次炉,那她们就成了长新公司的基本销售力量了,这个潜力可是大得很呐, 不但连投资都能省下来,还可以挣些培训费哩。”常仲锦顺势发挥。 “常教授,您就别再坑人了,我们学费都是花了上千块的,让您这么一弄,那 不是要吃二遍苦受二遭罪?”黎娴嚷嚷。 “现在都讲究继续教育,知识更新速度这么快,人家美国的大学生三年不回炉 一次,原先学的知识就全过时了。只是我们既然目的是培训人才,那这学校就不能 赚人家的钱了,保本就行。”齐远尘道。 “别光搞些小姐,得多招些靓仔才行,进美容厅的大多是些女人,让靓仔给她 们服务她们才过瘾呢。再说要做按摩,后生比妹仔更有劲。”八叔也出主意。 众人七嘴八舌出起主意。孔亚见黎娴趴着自己的肩头听得认真,耸耸肩问她: “这下头不晕了吧?” 黎娴攀着他的肩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知道了,师父!” 沈玉泡了一包方便面,端着搪瓷盆子来到办公室,办公室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 没有,她感到自己特别孤独。 这几天大家各忙各的事,娜塔莎因有王天山的吩咐,每天跟着孔亚清早就到长 新公司那边去了,晚上要吃过晚饭才回来;李大千则被孔亚安排到北京出差了,说 是去了解开展电子商务的事。林星宇照例是每天到办公室打一转,看看没什么事便 无影无踪了。只有她一个人闲着,处理一些日常事务,没事便帮李大千盯盯盘。想 到连黎娴也派了筹建中医美容的大差,而自己却连长新的边都没挨上,她心里不禁 对孔亚有些怨,好歹那天还跟孔亚提了这事,可他却全当成了耳边风,只怕是根本 就记不得了。再想想,自己又怎么能同黎娴相提并论?人家自己是本科生,人也长 得漂亮,姐姐又是长新公司的大股东,何况,近来她跟孔亚的关系相当热乎,那亲 热的样子连傻瓜都看得出来的,去攀比她,自己也是太不自量力了。想到此,她幽 幽地叹了一口气:要怪只能怪自己命不好,能有现在这份事情早该心满意足了,命 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沈玉稀里糊涂吃完方便面,觉得还不太饱,将汤也喝了,仔细洗了碗,看看表, 正是新闻联播的时间,她对国家大事一点兴趣也没有,一个小女子的,管那些事情 干嘛呢?天塌下来还有孔亚他们那样的高个子顶着呐。想到孔亚,她不禁又有些出 神,她觉得孔亚在自己见过的男人里面算是最出色的一个,无论是身材模样风度智 力都非常出众,她想不通为什么他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没结婚,当然,也许就是因为 他自己太出色了,喜欢他的姑娘太多了,挑花眼了吧,吉莉自己是见过的,那风度 才艺都是百里挑一,成天骄她也见过,那更是没得说的。连黎娴这样的姑娘都对他 一见钟情呢,你让他选谁好呢?也不能怨他,沈玉想,她自己帮他想了好多回,也 觉得他确实不好挑哪一个。要是自己能找到一个象他这样的男朋友,那可真是前世 修来的福气。想着心事,她便感到身体有些兴奋起来,束得紧紧的胸脯尤其憋得难 受,她用手想去揉动一下胸,发现自己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抓了一支笔,当她眼睛往 办公桌上看去时,她吃惊地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用笔在桌上的材料纸上龙飞凤舞 地涂了满纸的“孔亚”,她感到自己的心跳蓦地加剧了,脸一下子变得滚烫,赶紧 扔了笔,害羞地用手捂住了双眼。当她意识到办公室里就自己一个人,没有别人看 见这一切时,连忙将那张材料纸撕下来,搓成一团扔到字纸篓里,再想想,觉得这 样不合适,又慌忙从字纸篓里将纸团翻出来,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这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她立即将电话接起来,是一个男人打听李大千 从北京回来了没有,她告诉他李大千没回,那人便放了电话。这个男人这两天已经 打了好几回电话找李大千,每次都是一听李大千没回便把电话放了,也不说别的, 连自己是谁也没通报过。不过沈玉知道这个男人就是青田基金会的那个青木先生, 她听出了他的声音。她不知道青木先生找李大千有什么事,男人们的事情她可不想 管。 接完电话,再一看表,才7点半,她不知道时间为什么过得这么慢,好象偏偏 要跟她过不去似的。她想想这时候有什么电视节目?没有,这个时间电视里的节目 都不是她喜欢看的,她最着迷于那些言情的都市剧,在那些电视剧里,她可以不受 导演控制地让自己取代剧中她最欣赏的那位女主角,身临其境地体验女主人公所经 历的那些令人惊心动魄的悲欢离合。一个人的夜晚可真是寂寞无聊透了,不过沈玉 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又拿起笔在纸上随手涂了涂鸦,欣赏了一会自己娟秀的 书法。决定再看看股票。 在李大千的鼓动之下,沈玉专程回了一趟老家桃江,向靠政府救济度日的父母 讨出了他们节衣缩食从牙缝里抠出来打算养老防饥的一万块钱。把钱交到她手上时, 下岗在家的父母虽然惴惴不安再三叮咛,可他们对自己这个孝顺顾家的乖女崽还是 充满信任的,何况他们也非常指望她能靠了高人指点发点小财补贴家用。沈玉把这 一万块钱交给李大千时,心里可是紧张得要命,她想跟李大千说明这一万块钱对自 己对自己的父母有多么的重要,但最终她没能说出口。人家一拿出来就是50万6 0万的,自己不过区区的一万块钱,她觉得有些羞于启齿。不过她相信李大千,她 觉得象他那样的聪明人既然能赚到现在这样多的钱,那一定会赚到更多的钱,何况, 正如李大千自己所说的,不相信他还不相信孔亚?在沈玉心目中,孔亚可是个绝对 值得信任的人。 可是李大千第一次操作便亏损了6%,连上手续费,沈玉那一万只剩下9千2 了,这着实让她心疼了好几天,吃不香睡不安的,800块!对李大千来说当然算 不得什么,可它是沈玉一个多月的工资呀,就算省吃俭用,两个月也是回不来的! 虽然李大千大大咧咧地答应这个亏损由他负责,可是他自己也亏了,怎么还能加重 他的负担?再说这个事也是自己同意的,她沈玉再没钱也不会干这种不要脸的事! 这次李大千从东莞打来电话要她在10块钱的价位满仓杀进时,沈玉可真是犹豫了 好半天才痛下决心:亏的已经亏了,不买进,可不是永远也赚不回来了?由于心中 矛盾,加上第一次电脑报单不太熟练,她颤颤抖抖弄了好几回才将单报进去。总算 苍天有眼,这次以9.95元的价钱买进之后,爱神股价最低回落到了9块5,但 随后几天小阴小阳盘升,今天已经收到了10块5毛2,沈玉用电脑上的计算器仔 细算过了,只要涨过10块9,她就能把本全部扳回来,再住上涨,自己就可以赚 钱了!想到自己很快就可能赚钱,沈玉有些激动起来,她心中暗暗祈祷:爱神,快 点涨吧,涨到11块,我就可以赚钱了! 这时候娜塔莎突然进来了,问沈玉在干什么,沈玉仿佛被她勘破了心事,脸一 下就红了。娜塔莎见沈玉脸红,过去托起她的下巴,笑着骂道:“小骚货,肯定是 在想男人!想谁呢?” 沈玉回敬道:“你才真是个大骚货呢,看见男人就往人家身上粘,口香糖似的。” 娜塔莎在她嘴上拧了一把:“你说谁呢?你倒是跟我说清楚了,你看见我往哪 个男人身上粘了?我跟你说,这些男人我可没一个看得上眼的!” 沈玉道:“没你看得上眼的,那你天天粘在孔亚房里干什么?” 娜塔莎惊讶道:“哟,我倒没看出来,你这小骚货一天到晚闷声不响的,竟然 在跟踪我呢!你是不是吃醋了?” 沈玉脸一红,驳道:“我吃什么醋,你没看见人家黎娴跟他好着呢!你这是第 三者插足。” 娜塔莎忍不住开心地笑了:“你说什么呀?只有你们这些汉人一个个精精怪怪 的!我喜欢谁跟人家有什么相干的?我才不管谁喜欢谁呢,反正我愿意喜欢谁我就 喜欢谁,我不干涉别人,别人也别来干涉我!” 沈玉被娜塔莎的狂妄给镇住了,没了下文。 娜塔莎过去把沈玉拉起来,用手揽住她的蜂腰,顺势在她胸脯上摸了一把。沈 玉想挣开她,却又觉得使不上劲。娜塔莎叹道:“沈玉,你也真可怜!成天把自己 装在套子里,这么美妙的身材倒让你裹得跟个包裹似的,你人也长得这么漂亮,身 材又这么好,要叫男人知道你天生这么一个尤物,不知有多少男人要为你发狂呢!” 说着伸手将电脑退出来关了:“真不知道你整天跟小尼姑似的守着个破庙怎么能受 得了,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一天到晚就想着让男人搂着我睡觉呢!走走走,到我 屋里去,陪姐姐说说话,让姐姐教你两招!” 沈玉在娜塔莎房里坐到将近半夜才离开,走的时候面红耳赤,神情迷迷糊糊。 看沈玉走了,娜塔莎收拾了笔记本电脑,脑子里仍在想着刚才两人看的从网上 下载的那些人体写真和一些露骨的下流照片,觉得心烦意乱。收拾床铺的时候,她 发现沈玉刚才坐过的地方润润的湿了一片,心想这个小婊子真是不开窍,明明身体 兴奋得跟水库开闸泻洪似的,却腿夹得紧紧的,双手抱在胸前,死也不肯让自己碰 一下她的身体。 娜塔莎躺到床上,大脑和身体却都很亢奋,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她心想,孔亚 这小杂种下午被黎娴喊出去之后就不知到哪儿鬼混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她忍不 住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电动小跳蚤,打算自己解解馋,东西拿到手里,忽然又想, 说不定这家伙已经回来了也未必,不妨过去看看,不管怎么说,就算是个不中用的 男人,可总比这么个玩艺强。 娜塔莎蹑手蹑脚出了房间,来到孔亚门前,一拧门把手,门竟然没锁:孔亚真 的回来了!她奇怪自己平常十分灵敏的耳朵今天怎么就没听到什么声响。 房里亮着灯,孔亚穿着背心裤衩摊在床上已经睡着了,娜塔莎走到床前,看着 孔亚香甜的睡相,用手轻轻爱怜地摸了摸孔亚的头,发现他的头发都没干透,显见 是刚冲了凉想到床上躺一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她知道孔亚这阵子很辛苦,不忍 心叫醒他,便悄悄在床边坐下来,仔细观察他结实发达的肌肉,心想,谁会相信身 体这么壮实的孔亚面对女人却竟然无能为力,世界上的事物有时候真是不可理喻。 孔亚只拉了毯子的一角盖着肚子,她看见他白色的内裤中央鼓鼓囊囊隆起一大团, 情不自禁地弯下腰在那上面温柔地吻了起来。 她感到孔亚在她的亲吻下很快开始膨胀,象一只小老鼠一样几乎要从裤子里钻 出来,这种变化让她很兴奋,她心念一动,用手将裤带拉起,孔亚嘭地弹了出来, 示威似的在她眼前晃动。她心想:我不过亲亲你,你抗议什么?你敢翘翘不服,我 还要咬你!娜塔莎张开两片樱唇一口便将孔亚咬住,用殷红的嘴唇温柔地磨擦他。 娜塔莎感到孔亚在自己温柔的磨擦下迅速膨大坚硬,他强烈的回应出乎她的意 料,使她感到有些迷乱,她加快了节奏。突然,她觉得孔亚颤抖了一下,她预感到 可能会发生某种她在孔亚这里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赶紧抬起头,发现孔亚并没 有醒来,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当她看见他的脸猛烈抽搐起来 时,她慌忙低头察看,却不料孔亚已经开始爆发,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倏便进入了一 级应急状态,她刚想自己是不是应该立即爬上去,哪里还容得她思索,一股热乎乎 粘糊糊的液体象子弹一样啪地射到她的脸颊上,结结实实把她吓了一大跳,情急之 下,娜塔莎一张口再次将孔亚含进嘴里,疯狂地吸吮起来。 情迷意乱之中,娜塔莎感到一只手放到了自己的头上,她抬起迷离欲眼看孔亚, 看到孔亚正苦笑着望着自己:“娜塔莎,没用的,我不行。”脸上一副无可奈何的 神情。 娜塔莎一翻身骑到孔亚身上,掩饰不住满心的欢喜:“孔亚,你真是个傻瓜, 你行的!你自己瞧瞧!” 孔亚看见娜塔莎用染着玫瑰色指甲的手指着自己的嘴角,那里吊着一线粘稠的 白色液体,仿佛是即将凝固的牛奶。眼看那东西就要滴落下来,娜塔莎吐出她猫一 样腥红的舌头飞快地将它扫进了嘴里。 “你行的,孔亚,你这个笨蛋!你要有信心。”娜塔莎将身子扑到孔亚身上。 她看到孔亚的眼睛闪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 “娜塔莎,睡觉的时候可以,可是一醒来就不行!”孔亚痛苦地闭上眼,用手 紧紧地搂住了娜塔莎滚烫的身体。 娜塔莎陡地挣脱孔亚的拥抱,坐到他的胸脯上,扇了他一记耳光:“你这个扶 不起的阿斗!我为你花了那么多的心血,你却总说你不行。我要你报答我,孔亚, 你必须行!”说着将刚刚盖住身子的睡衣掳了起来。 孔亚看见贴着自己的胸脯有一丛褚黄色的绒毛,好似秋风中的小草,他伸手拨 弄了一下,无奈地戏谑道:“黄毛丫头,哪里就这么大的骚劲?”话刚出口,蓦地 一个难以磨灭的记忆突然浮现在他的脑际,他脱口问道:“娜塔莎,我们到长沙的 那天早晨,我在鳖三房间里遇到的女人是不是你?” 娜塔莎怒火中烧,狠狠在孔亚肩头掐了一把,骂道:“猪猡!我说过我从没跟 王天山睡过觉!谁知道那婊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