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和羚羊 如果世上只有两样动物给你做,一个是狮子,一个是羚羊,你会选做哪一个? 会选狮子,那你跟我一样,但事实上你是什么?告诉你,我是羚羊,每天被狮子追 着,我的故事是写给羚羊们看的,如果事实上你是强者狮子,那么,拜拜. 狮子的友好 一只年轻的羚羊玩耍时跑得太快,不小心绊在啥东西上,东西动了,哎呀,是 一头大狮子,羚羊一哆嗦,四脚乱了,卟嗵摔一跤,就摔在狮子身边不远。狮子昂 起头,张大嘴,啊呜,打了个大哈欠,又打了一个嗝,眯眯着眼睛瞄着抖抖索索往 起爬的羚羊,狮子说话了:小朋友,不要跑太快了。羚羊不听狮子的话,还是赶快 跑,跑跑又回头,狮子没追它,狮子趴在地上瞅着它,冲它点头,羚羊太害怕了, 不敢停久,跑一跑回头望一望,远离了狮子才放心地站住,朝向狮子呆呆想了半天。 羚羊给小伙伴讲它的经历,说:其实啊,狮子没老羚羊说得那么凶,我看狮子 就挺友好的,它称我朋友,还笑着冲我点头呢。它们说的都是偏见,大概是因为偏 见,狮子才不喜欢我们,才咬我们,说不定我们羚羊可以跟狮子做朋友。年轻的羚 羊对它的话是很相信的,这是它的亲身经历吗,当然是真的,年轻的羚羊们很愿意 相信这样的事实。站在一边的老羚羊却把头摇个不停,这只羚羊还想说服它们,结 果白费口舌。 老羚羊们只是摇头,它们说不出道理,但就是不相信。 过了几天,这只羚羊还在讲狮子的故事,伙伴们越听越有滋味,它越说越夸张, 说得狮子几乎要来与它拥抱了,如果不是它自己害怕的话。正说着,老羚羊发出警 报,伙伴们噔地竖起耳朵,唰一起扭过身,狮子来了,狮子来了!这只羚羊惊喜地 说:是啊,就是这头狮子。仅仅一瞬间,伙伴们把狮子友好的故事忘得干干净净, 它们全都四肢崩紧,如临大敌,然后一起呼隆撒腿狂奔,独独落下这一只羚羊。羚 羊本想跟狮子打个招呼,狮子已向它直冲过来,羚羊把自己的故事也忘掉大半,也 嗖地掉头就跑。 羚羊在前面跑,狮子在后面追,按理说狮子很难靠近这只年轻健康的羚羊,结 果羚羊两次与狮子遭遇,上次是因为大意,这一次却是被上一次的故事蒙住了眼睛, 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羚羊隔狮子几步远,一下子甩不掉狮子,狮子也抓不到羚 羊,它两个一跑一追折腾了好大阵子,最后,狮子先放慢了脚步。羚羊继续跑了一 段,与狮子拉开距离,羚羊也慢了下来,它回头望了狮子说:狮子先生,几天前你 不是把我当朋友,不是还让我别跑得太快吗?今天你为什么追我追得那么凶,难道 你的友好是假的吗?狮子说:几天前?几天前我的肚子饱饱的,今天肚子饿了,你 想做我的朋友,那要在我吃饱以后。 伙伴们在等着这只羚羊,羚羊快步跑回,它们迎上来说:啊,你真了不起,狮 子真跟你是朋友,它刚才是不是在同你玩捉迷藏的游戏?你跟狮子谈了些什么?这 只羚羊喘不过气来,好一会才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它把狮子说的话讲给大家 听,一只羚羊听完了就说:要是你被狮子吃掉,那么我们不是都能做狮子的朋友了 吗? 狮子的同情心 小狮子对大狮子说:妈妈,我们为什么非要吃小羊呢,小羊多可怜啦,我们改 吃兔子吧。 狮子的抱怨 狮子说:做一头狮子真不容易,为了吃上一只羚羊,得花多大的功夫,要隐藏, 要守侯,又要奔跑,还要抓牢,要咬住,我的爪子酸了,牙也酸了,到头来说不定 还是让那诡诈的羚羊溜掉,我站在一边喘气都要喘老半天。你看做羚羊多轻松,只 要一跑了之。 羚羊变异羚羊常遭狮子的袭击,虽然它们有细长善跑的腿,狮子很难追上它们, 可狮子躲在灌木丛中偷袭,羚羊们促不及防,一次次被狮子抓住,被活活吃掉。 有只羚羊对此不满:神是不公平的,神造我们却不给我们强壮的身体,又不给 我们尖尖的牙齿和爪子,如果我有了这些,我一定要报仇,我要与狮子决斗,然后 把狮子统统吃掉。 仁慈的神听到羚羊的话,想想说的也不错,他满足了这只羚羊的要求。这只羚 羊变得比狮子更大更壮更凶,它果然威风凛凛地向狮子发起了冲锋,狮子竟然不敢 应战,吓得一路飞跑。变异的羚羊发觉自己不如以往跑得快,这是它身体变重了的 缘故。变异的羚羊没抓到一只狮子,但总算赶跑了狮子,为受欺的羚羊们出了口气, 它成为羚羊们最崇敬的英雄。 几天过去,变异的羚羊饿了,尖尖的牙齿不再能吃草,它不得不吃些小虫、小 老鼠充饥,它的胃口还比以往大了很多,一天到晚总是饿。闻到同伴们的气味,变 异的羚羊莫名其妙地激动,象是闻到美食的味道。某一天,饥肠辘辘大羚羊靠近一 只同伴,不自觉地张开口咬了同伴一下,它尝到了鲜美的肉味,是令它渴望至极的 肉味,它忍不住了,使出全力扑上去。 英雄背叛了种族,羚羊们见到那只大羚羊象见到狮子一样纷纷逃开。变异的羚 羊饿了的时候,也学狮子的技法偷猎羚羊。 仁慈的神责备变异的羚羊:你在干什么?你怎么不去吃狮子?你忘记自己的誓 言了吗? 变异的羚羊说:现在我不就是一头狮子吗。 羚羊的骄傲 大羚羊以狮子为榜样教育小羚羊,它们认为狮子是世上最伟大、最有出息的动 物。 神将一小部分羚羊变成了狮子,小羚羊变成的狮子跟小狮子长大的狮子习性一 模一样,它们也以捕食羚羊为生。 草原上每天都有羚羊被狮子咬死。一场追逐过后,幸存的羚羊远远站着观望狮 子吞食那被抓住的同类,大多数羚羊在自责,因为自己没有力气,没有狮子一般的 大爪和牙齿,同时还没有与狮子搏斗的勇气。有一只羚羊高傲地昂着头,它指着在 饕餮的间歇抬起血呼呼大脑袋来的狮子说:你们看,那是我的儿子,它多么威武, 它是我的第三个儿子。其它的羚羊一齐羡慕地望向那有着狮之子的羚羊,甚至凑上 去舔它,说:要是我有你这样的儿子就好了。 狮子的法律当狮子成为动物世界管理者,它们决心建立文明、公正和发展的动 物社会,它们做的第一步是制定了一套动物法律,狮子们自称其完美堪与人的法律 相比。 狮子的法律跟人的法律一样繁杂,大条款小条款,一环钩着一环,一扣连着一 扣,象设计好的迷宫,无论谁走进去,最后都不得不相信它的公正。对这套法律我 也不必一一赘述、逐款辨证,这我可做不到,我仅仅能列出其中最为明了的一条供 动物爱好者们赏析,作为置身动物世界之外的人类,或许会对此一条法律表示异议, 但我们还是保持尊重的态度为好,因为动物社会有它们特殊的现实情况。 动物行为大法多少多少条一千八百零三款:“所有动物在受到攻击时不得以高 于六十公里的时速逃跑,否则将处以吃刑。” 狮子对这条法律非常重视,它们认为如果不这样规定,那么就不可能保证动物 世界的永久兴盛,必须要求动物们以一种积极的态度投入竞争,对消极逃避的行为 就用法律来进行限制。狮子们认为这一条款是绝对公正的,很显然,这一条款针对 的是所有动物,狮子也不例外,如果一头狮子受到小蚊子的攻击,这头狮子一样不 能跑得太快,一旦它超过了法定的时速,那么小蚊子同样可以告它,经过审判,狮 子必将受罚,小蚊子可以在狮子身上饱餐一顿。 虽然这一法律条款非常明了,看上去很简单,但它的制定过程极为漫长,因为 有部分狮子认为应该取消所有逃跑行为的合法性,动物们不能如此懦弱无进取心, 纵容逃跑只会使动物社会日益退化,永远不能迅速地进入发达的文明社会,懦弱本 来就是有罪的,应该用法律的手段杜绝;另一部分狮子持不同的看法,它们认为完 全不允许逃跑并不是实用的法律,不符合动物社会的实情,取消逃跑的合法性会造 成一定程度的骚乱和不必要的恐慌,使整个动物社会出现混乱,最终失去有效的控 制,更不利于动物世界的的文明与发展,逃跑是懦弱的行为,这是毫无疑问的,肯 定是要予以批判和限制,但一定程度的逃跑能够在目前的条件下有效地保证社会的 安定和秩序,如果在八十公里的时速之内进行逃跑不应视为非法。两种意见的争论 旷日持久,最后经多方调合权衡才制定出前面提到的法律文本。 羚羊是一种轻灵漂亮的动物,逃避狮子和鬣狗的追捕是它们生活中重要的内容 之一,因而,以上一条法律对它们的影响很大。狮子对羚羊的轻视由来已久,它们 认为羚羊数量众多,头上长着坚利的长角,跑得又快又远,具有如此优良身体条件 的羚羊种族,它们竟只思退避,全然置动物社会的进步于不顾,是动物社会发展的 巨大阻碍。 在一次采访中,一头狮子说:如果羚羊聚合起来,整个群体对其它动物进行勇 敢的攻击,它们几乎可说战无不胜,然而它们每一个都心存畏惧,都仅以一己的生 死为重,使得羚羊们失去了群体的力量,所以它们永远落后,落后又让它们永远在 逃跑。比起羚羊来,我们狮子体态较重,远没有羚羊那么轻巧,所以如果不加限制 地一追一跑,在生理条件上是不太公平的,这项限制逃跑速度的法律有效地保障了 勇敢的攻击者的利益,所以这是一条非常公正的法律。但是这条法律并不十全十美, 因为有部分狡猾羚羊虽然逃跑时速不超过法定的六十公里,可它们会不停地转弯, 它们的身体比我们轻得多,转起弯来当然容易得多,这完全是一种投机行为,要不 对此进行限制,那么法律的公正仍得不到完整的实现。羚羊们接受采访时对这条法 律大多表示赞同,它们对法律的公正还是较为信任的,不少羚羊承认自己的逃跑是 它们天性中一大缺陷,它们敬佩狮子,大无畏的精神使狮子成为动物世界的精英, 如果没有狮子的努力,动物社会将日渐落后。少数羚羊表示它们不喜欢这条法律, (对法律本身倒是没有意见) ,但当问及如果它们受到攻击会不会违法时,它们也都表示不会,不过它们希 望能有一部汽车,这样,它们既能跑开又能合法,而且有可能对狮子实施反攻击, 这就是一种积极的态度。 能制定如此严密的法律的确表明狮子种族的优秀,它们不仅拥有身体上的优势, 同时拥有清晰的智慧,是动物社会最合格的管理者,它们大大促进了动物社会的文 明和发展,使动物们的不良习惯得到抑制,狮子的法律虽然后于人类,但有它们的 优点,从中表现出来的异乎寻常的勇气和进取精神为我们人类所不及,值得我们人 类学习。 管理者狮子 制定完所有法律,管理者狮子随后的任务是让羚羊和其它动物尊规守法,绝大 部分的羚羊是动物世界的良民,它们有法就依,积极配合狮子们的管理,但是总有 个别的羚羊不服从法令,比如这一只羚羊,它就不承认自己的错误。 “我一直在这条路上走惯了的,为什么不允许我在自己的路上走?” 狮子虽然很恼火,但它是管理者,它得耐心解释。 “我们的法令颁布一个星期了,这条路不许走任何动物,法令也是为了保护你 们的安全。” “如果我不走这条路,我会迷路,我会找不到我的孩子们,我不知道你们所说 的法令,我没听说过,这法令以前从来没有,为什么现在有了?而且一点不合理。” “你敢说法律不合理,你胆子太大了。” 狮子露出了牙齿,但羚羊并不退缩,它仍坚持要打这条路穿越草原。 “你必须站住,必须退回去。”狮子命令道。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这条路我们祖先走了几百万代了,这条路对于我们就是 最安全的路,这条路能让我们躲过饥荒的旱季。” 羚羊申辩着往前走,一点也不肯离开自己的路半步。狮子愤怒了,它扑上去, 咬了羚羊的喉咙一下,羚羊还想申辩,然而不可能了。 做为唯一旁观者的我对狮子的做法看不过去。 狮子说:“我必须维护法律,我是管理者,羚羊是被管理者,但是它不服从法 令,只会诡辩,对于这样的家伙。难道不该当场予以惩罚吗?” “羚羊说得有道理,我也不知道你们的法律,至于说你是个管理者,这毫无疑 问,正是这样你才要听羚羊的解释,它说的有它的道理。”现在轮到我来与狮子争 论了。 “什么道理,羚羊不过是个诡辩家,难道我就没道理吗?” “你当然有你的道理,可是你并不想让它把话说完,” “把话说完,一个一个都把话说完我还做不做事,我不能一天到晚跟一只耍嘴 皮子的羚羊乱扯,我必须管事。不然我怎么做管理者。” “大家推选你们做管理者是相信你们不会滥用你们狮子的牙齿,你总用牙齿管 理吗? 羚羊见到你没有逃掉也是因为相信你是个管理者,可是你现在几乎象一个偷猎 者。“ “你不要造谣,我们狮子从来不滥用牙齿,我与羚羊没有私仇,你看我会不会 去动它的肉,我是个无私的管理者,我使用牙齿也是法律附予我的权力。” “你是个狮子,它是个羚羊,你换个角度,如果你是羚羊,它是狮子,那时候 你做为管理者,会怎样处理这件事?” “你是个笨人,执行法律的管理者只会是狮子,不会是羚羊,我怎么会是羚羊?” “我是说假如。” “没有这样的假如,我发现你跟那只羚羊很相像。” “你说的法律可能并没有,或者是你歪曲了它。” “你知道你是在诽谤吗?” 狮子露出了牙齿对我逼过来,它是个管理者,是动物世界的管理者,我不属它 管,那么它又是狮子,狮子吃人,我们人的法律也管不了。我看了看被秃鹫围住的 死羚羊,打了个寒颤,从狮子的眼光里我发现自己成了另一只羚羊,不是被管理者 的羚羊,是狮子的猎物的羚羊,狮子盯住我的喉咙。 “管理者,我的话是错误的,我不应该干涉你们动物的事,你们的事还是你狮 子说了算,你做得对,管理者必须加大管理的力度才能贯彻好每一条法令。”我边 说边退。 狮子这才停下脚步,将大嘴闭上,我又看了看被秃鹫围住的羚羊,还有一些秃 鹫在上面的天空盘旋而下,似乎是在我的头顶,是在朝我冲下来。 “我也很佩服你的管理,狮子的管理的确卓有成效。” 狮子满意地眯上眼睛,它转过头跟我一起观望那头已经七零八落的羚羊,它没 有过去,因为它是一个无私的管理者。 当时我以为狮子很无私,后来我才知道,那条法律使狮子得到了不小的利益, 因为如果大批羚羊从那条路上冲过去,狮子就要在整个旱季捱饿,而在法律允许羚 羊活动的狭窄的坡路上,狮子个个饱餐终日,肥硕超常。后来我又发现所谓的动物 法律全是由狮子们凭一己的心意制定的,我还发现有的狮子在成为管理者之前本来 是羚羊或是别的什么并不凶猛的动物,但是正如狮子说的那样,所有管理者都是狮 子,而且所有狮子都认为它们从来就是狮子,是天生的管理者,而且正是因为它们 具有狮子的天份和狮子的精神,它们才成为优秀的、无可替代的管理者。 狮子求医狮子患了牙病,听说一只羚羊能治,狮子便来找羚羊。羚羊站得远远 地说:你会吃了我的。狮子说:我的牙疼得要命,连老鼠都不能吃,怎么吃得了你? 狮子说完张大嘴等羚羊来看,好奇的羚羊一点点靠近狮子,渐渐看清狮子可怕的嘴 里果然有一颗牙坏了,只要拔掉这颗坏牙,狮子的牙疼会立即消失。羚羊不放心: 如果你的牙不疼了,你还会吃羚羊吗?狮子说:那当然,不然我靠什么活下去,总 不至于象你一样吃草吧。羚羊说:那我给你治好牙病,你不正好可以吃掉我吗?狮 子说:有可能。羚羊掉头要走,狮子说:人家说你是好医生,一个好医生可不能见 死不救。羚羊说:你是狮子,我是羚羊,我治好了你的病,不是让你来吃我们羚羊 吗。狮子说:我不吃你们,别的狮子一样要吃你们,多我一个和少我一个难道有很 大的不一样吗?治好我的病,你可成了最好的医生。羚羊犹豫着,狮子赶紧问:你 怎么样才能为我治好病呢?羚羊说:你总得保证不会吃我。狮子说:保证,狮子从 来不会保证,但我可以找个人来为我保证。狮子真的找了人,它请求人为它向羚羊 做保证,人说:我能从中得到什么样的好处呢?除非你答应将你每次捕到的羚羊的 一条后腿分给我。这会狮子答应了,它觉得这是以后很远的事。于是人向羚羊保证 狮子在治好牙病后不会吃它,羚羊这才决定给狮子治病。羚羊用它的尖角挑出了狮 子的坏牙,狮子的牙疼顿时一消,早已饿极的狮子不自觉地就扑上去抓住了那只还 没来得及转身的羚羊医生。羚羊哭泣着说:你已经做了保证的。狮子说:那你记错 了,做保证的是人不是我。羚羊责怪人,人无动于衷的说:违背保证的又不是我, 违背保证的是狮子,你可以追究它的责任,你可以罚它的款,同样可以咬它一口。 说完话,人就在一旁等着羚羊的后腿,可狮子啃哧啃哧吃光了羚羊。人大喊:你答 应分我一条后腿。狮子说:我连保证都不做,我答应的你也信吗?人说:你得为此 付出代价。人可不象羚羊那么好欺负,他回去经过数年努力造了一杆步枪,从此之 后狮子见到人就跑,象羚羊看到狮子那样。不过人造了枪不光打狮子,还打从不惹 他的羚羊。 教育羚羊 拽着羚羊的长角,我要好好教导它们,我把它拽到一棵树跟前,我说:瞧瞧你 们,这么老大一群,个个长角又尖又利,你试试,对这棵树顶一下。羚羊听话地用 尖角戳了一下树干,树干上出现一个洞。多锋利的角,戳进狮子的肚皮绰绰有余, 你们干吗要逃避狮子,你们怎那么胆小没出息,狮子有什么,它有牙,你们也有牙, 它有爪子,你们有蹄子,它不过是块头大一点,你们却有它们没有的角,凭这样的 角,你们难道以百当一也斗不过它吗?用不着动角,你们一个踩它一蹄子就行了。 羚羊们瞪大了眼睛盯着我,你看那些懒惰的狮子。狮子们在百米外的另一片树荫下 眯缝着双眼休息。它们之所以得意不是因为它们厉害,是因为你们胆小,没出息, 知道吗,你们和狮子地位的差异是你们自己造成的。羚羊们一起点头。一头狮子大 概对我的指指点点有些好奇,它从树荫里站起,慢悠悠朝我们走过来。狮子刚刚一 起来,羚羊们唰地全把头扭过去盯着它,狮子走近两步,羚羊们又一同扭过身,哄 地一起逃走,跑得烟尘滚滚。我从背上取下猎枪,迅速将两粒子弹装上膛。我的手 上一有枪,狮子停步,猛地大转身,纵身逃跑,在树荫下休息的那群狮子也都蹦起 来,呼噜噜逃得一干二净。 算命 最著名的巫师给狮子算命,说:你将死于你的牙齿。听了巫师的话,狮子大为 惊慌,于是请教一个被称之为智者的羚羊,希望它能帮自己摆脱恶运。智慧的羚羊 一向畏惧狮子,它颤微微地说:拔掉牙齿不就免于这样的命运了吗。狮子恍然大悟, 狮子在羚羊的帮助下拔光了牙齿。 数天后,狮子饿死了。 羚羊节和狮子节 一头富有同情心的狮子说:我们狮子应该感激羚羊,是羚羊用它的血、它的肉 养育了我们,没有羚羊,就没有狮子,羚羊是我们狮子的上帝。这个观点得到不少 狮子的肯定,这头狮子于是提议设立一个羚羊节,以表达狮子对它们的上帝—羚羊 的谢意。建议又得到一大批狮子的同意。从提出羚羊节到定下羚羊节还有一个过程, 这要涉及一些实际事务,比如羚羊节到底定多长时间,定在什么时间合适。狮子们 展开广泛的讨论,那头富有同情心的狮子认为羚羊节至少要持续三天,三天里所有 狮子都不得对羚羊进行攻击,而且要帮助羚羊避开别的肉食动物的攻击。这一项提 议没有得到认同,三天时间吃不到羚羊,狮子们说那怎么行,总不至于把自己饿死 去照顾羚羊吧,这不仅不尊重狮子,间接地也不尊重羚羊,饿死狮子,不就让那些 献身的羚羊白白地献身了吗。讨论来讨论去,半年后,狮子们终于把羚羊节定在夏 季的一个下午。 在羚羊节那个下午,所有狮子不准攻击羚羊,狮子以午睡的形式让羚羊们得到 充足的休息,如果这时别的肉食动物攻击羚羊,狮子们就尽一切力量制止它们以保 护羚羊,在午睡中,狮子们还要默念:羚羊是狮子的上帝,羚羊是狮子的上帝。连 念三遍。 羚羊节一共持续了五年,在这五年里,狮子们严格遵守羚羊节的规定,它们的 确有整整五个下午没有袭挠羚羊,整整五个下午,这五个下午也是羚羊们最安宁的 下午,被羚羊们称做平安幸福的两天半。 为什么平安幸福的只是两天半,而不是三天,不是四天? 没有第六个半天,因为到了第六年,形势发生了变化。到第六年,一部分狮子 觉得羚羊节是个很成问题的节日,狮子们在这一年产生了新的想法,为数不少的狮 子说:我们没必要感激羚羊,恰恰相反,羚羊应该感激我们狮子,如果不是我们狮 子对羚羊不停地追逐,羚羊根本没有今天这样能跑,也不可能象现在这么有耐力, 遇到旱季它们就会面临亡族亡种的危险,正是狮子让它们避免了这样的局面。羚羊 们是草原上公认的赛跑好手,这样的荣誉没有狮子的帮助它们根本得不到,今天羚 羊们能在草原上欢快地蹦跳奔驰,是狮子给了它们健康的欢乐。所以说不是狮子感 激羚羊,而是羚羊要感激狮子,狮子才是羚羊的上帝。 在第六年,羚羊节改成了狮子节。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