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可是,司徒震天偏偏在这个时候失了踪。 到了预计他下飞机的时间,利儿打了他的联络电话,结果却是打不通。 也许是飞机误点,于是再过了两个小时,利儿又打一遍,电话还是没人接。 她急了,将司徒给她的另一个他工作医院的电话翻了出来,拔过去一问,司徒还 没到医院。 她急得团团转,我安抚她:“也许司徒睡着了呢?在飞机上一天一夜,他不 会累吗?” 也对,她又安静了一会儿,我回房上床时,还能听见她在房里不时地走来走 去。 到得第二天上午十点时,利儿打电话给乐凡,“司徒有可能失踪了。他工作 的医院也正在四处找他,乐凡,你想想办法。” 又过了半小时,乐凡打来电话证实司徒的确失踪了。而且,他约我们中午在 餐厅碰头,看来他也许有内幕消息。 中午时分,我们在餐厅碰了头,在场的除了乐凡之外,还有一个男子。因时 机不对,乐凡只匆匆介绍他是古阳,司徒的好友,我们就直接进入了正题。 消息是古阳带来的。 他是一个混血儿,此刻那张英俊的脸上有着极严肃的表情:“震天应该在昨 天当地时间下午五点到达的班机回瑞士,我托鸣月查过了,鸣月是震天的叔叔, 他说那班机是准时到达的,而且也有人看见震天上了一辆黑色劳斯莱斯轿车,因 为司徒家本身出入就习惯用这种型的车子,所以机场守卫以为震天是被家中轿车 接走了。可现在看来,是有人用假造车牌将震天诱上车带走了。”说到这儿,他 沉吟了,似有什么事不太好说。 利儿情急地抓住他:“请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 古阳环视我们一圈:“也罢,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鸣月是震天的叔叔,可 他因为爱上了同性的原因被父母逐出家门,他的爱人J 是当地掌挂黑道的龙头老 大,所以如果是黑道掳人的话,J 不可能查不出来,而司徒家又一贯同政府关系 交好,如果震天是因为情事一时想不开,而逃到哪儿去避世了,那么无论轮船、 火车、飞机,所有的交通关口应该会有消息,可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看来问题 有些严重,震天有危险了。” 利儿脸色苍白,“他不会死的。” 我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下,“既然不是绑架勒索,那么就应该是有人要司徒开 刀,才花费偌大力气把他架走。” “是,”乐凡同古阳对望一眼,脸色益发阴沉。“你想想,有那些人策划得 起这一场阴谋,而又不能光明正大地找震天开刀?” 古阳补充:“不可能是黑道人物,因为大家都知道J 同司徒鸣月的关系,只 要同J 有点交情或送份厚礼,震天决对会私下替他们开刀,震天自小同鸣月亲厚。 那么只剩一些病了也不能公开的人,例如其它国家的高层领导人之类的。而且, 非震天不可的手术,一定不会是小毛病,如果那人又不想让人家知道他生过这种 毛病,那震天才真的危险了。” 我忽而想起以前学历史时看到的一个名词,“你们说的是不是政治中的特别 行动?司徒成了其中主角?” “我们担心的正是这个。”乐凡、古阳异口同声答我,古阳又补一句:“我 同鸣月说好了,他随时会给我信息。” 那现在怎么办? 我望向乐凡,乐凡想一想,“这样,你们仍留在宾馆,我们一有消息就通知 你们。利儿,你要坚强点。” 利几双唇已失了血色,微微颤动,说不出话来。 我想一想索性道:“古阳,冒昧问一句,利儿若到你处去方不方便?” 乐凡“哎呀”一声,“对了,我以前住的那套房子,就在古阳家隔壁,并没 有租出去,利儿,你若愿意先去那儿住,古阳一有消息也好方便通知你,可好?” 利几点点头,“好,我去。” 同他们点点头,我丢下了脸上表情同样沉重的三个人,径自回房。回房途中, 我的心刺痛,眼看着利儿在为她的爱情努力,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我的爱情,我 的爱已经到了连想努力也无处着手的地步了。我加快了脚步,赶回我的笼子,至 少我还有工作,这是我的止痛剂。 埋头工作了不知多久,电话铃响,我想大约是有司徒的消息了,接起了电话, 噫,是乐凡,怎么不是利儿? 带着这个疑虑,我冲口就问:“可是坏消息?” “不,不是坏消息。”乐凡语气中却无一丝喜气,“平之,你到古阳家来, 我们需要你的意见。” 我心下惊疑,赶到了他给我的地址。 进了门,我一呆,不但利儿、古阳、乐凡在,连何塞也在。 “怎么了?不是说有好消息吗?怎么个个都一脸严肃?”我目光在四人身上 轮流兜转。 古阳先开口:“平之,你先坐,事情是这样的。” 他解释给我听,我才明白,前几日司徒鸣月接到了震天的电话,表示自己要 为一个特殊病人开刀,安全是无虞的,只是包括事先准备及事后观察,大约需要 二十天左右的时间才能回来,叫鸣月帮他请假,而鸣月因为在与古阳联络时知道 了利儿的存在,就想顺便帮利儿解释,可是—— 说至此,古阳按下了录音机,“这是电话录音,你听一听。” 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想必是鸣月:“震天,我听古阳他们说了利儿的事, 你……” 接下来是震天愤怒粗暴的声音,打断了话头:“不要再提到她,我永远永远 不会原谅她,我恨她。” “震天,你误会了,她……” “别说了,叔叔。”震天急促地呼吸声听来格外地激愤,“现在我没办法心 平气和地和你说这件事,过一些时候,等她带给我的羞辱和伤害淡化一点再说吧,” 他大口大口喘气,听得出在拼命抑制情绪,“虽然我怀疑那可能要花一辈子的时 间。”他轻似无声地说完,“啪”地挂掉了电话。 接下来是鸣月的声音,他苦笑着说:“古阳,你听见了?震天从小就最重诚 信,所以他也最受不了欺骗。看来他同利儿之间很难再有结果了,这个忙我帮不 上,抱歉。” 这一下,我明白为何大家都一脸严肃了。我望向利儿,想安慰她几句,可是 一看她的神色,不由一呆,她脸上毫无悲伤之色,反而有一股坚毅之气。 “怎么回事?还有什么问题?”我转向乐凡。 乐凡苦笑:“她还坚持要留下来。” 我凝神一想,“哎呀”一声,“这不可能,我们的时光机至多还有十二天就 要返航。而司徒还有二十天才能回来,且回来了也不知能否再接受利儿,更适论 帮她的忙,利儿,这不……”一看她那个表情,我那个“行”字就卡在喉咙里。 乐凡苦笑:“这下你明白我们为何要找你来了吧?” 我看看他们,何塞几乎是哀求地望着我。 我叹一口气,“可否让我单独同利儿谈谈?” 那三人走出门去,纷纷丢个眼色过来,要我说服利儿,别再倔了。 可我深知利儿顽固程度,她是机构中惟一一个在工作中有异议时能争赢我的 人。 我抓抓头,在利儿面前坐下,“利儿,我知道你很难承认震天同你之间的感 情如此脆弱,可是你不能如此的不讲理,如果你逾时不归,时空搜索队会来把你 抓回去的,你想做的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利儿不响,倔强的眼神是惟一的回应。 我摊摊手:“看,原本我就告诉过你,如果要留下来,你要面对的完全是个 不同的世界。当时,你回答说,只要司徒在你身边,你能应付这一切,可现在, 司徒不可能会支持你了,利儿,你留下来又是为了什么呢?你也听到了刚刚录音 里震天对你……”我住了口。 因为利儿眼里冒出一层亮晶晶的东酉。 她终于有了第一个动作,利儿仰起头,眨一下限,将泪咽回去,然后直视着 我,一字一顿地说:“我决不回去。” “利儿,震天对你……”我为难地,不知该如何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点明事 实。 “我也听过了录音,你不用再提醒我了,就是听过了录音我才决定留下来, 震天对我还是有感情,我不能就此放弃,我要留下来赢回他对我的信任与爱,如 果因为这一个小小误会而放弃了我的爱情,我才会死不瞑目。”她站起来,面对 我,让我看清她脸上的决然,“我知道没有震天,我很难适应这个社会,但很难 不等于不行,我要赌一赌这个机会,我必须留下来,适应了这个社会后,我会再 凭我的毅力和我对震天的爱去赢回震天对我的爱。”她双拳紧握,神色坚定,像 个打算为信仰而战的斗士。 她的信念坚定得令我明白自己即将弃械投降,我还是作了最后的努力:“利 儿,值得吗?这个赌注太大了,一旦你输了的话,你就飞灰烟灭了。而且,听司 徒鸣月的口气,你赢的机率是极小的。利儿,你再想一想,而且,现在你要留下 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你想得再好也是没用的。” 利儿摇摇头:“我一早就明白自己这个赌注是很难赢的,我也早想清楚了, 我一定要赔,我必须这么做,即使输了后灰飞烟灭,我也早有准备,我心甘情愿, 平之,”她蹲到我面前,“你一向关心我,求你帮我,乐凡同古阳都来历不凡, 你帮帮我求求他们,他们会有法子让我留下来的。” 我泄了气,是,我知道我输了,又一次败在她的坚定意志下。可帮她?!怎 么帮,难道要牺牲何塞来成全她? 利儿握住了我的手,“平之,求你,你不想我也承受失去所爱的痛吧!” 她这一句话如针,深深扎进了我心里,我不由自主地全身一阵哆嗦。是,我 何忍利儿同我一样,生生忍受剜心之痛呢,她的爱情还有努力的余地不是吗,她 还未到绝望关头,震天又没有其它对象,也没令其它女人怀孕,只是误会了。 我一手掩住发红的双目,无力地道:“你去叫他们进来吧。” 利儿雀跃地起身,她已胜了第一仗。 是,我欠利儿的,她之所以会被震天误会,明珠的话是导火线,我有一半责 任。 抑住心底不断翻涌的痛,我抬头望向走进来的乐凡、古阳、何塞:“如果利 儿要留下来,最麻烦的是什么?” 三人脸色同时沉下来,乐凡先开口了:“平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 我极力挤出个疲倦的笑:“我知道,乐凡,我已身受失心之痛,何忍让利儿 也受这种折磨?利儿要留下来为她的爱情战斗,我不能阻止她。” 乐凡沉默下来,何塞叫起来,“这个不行,没有能瞒过搜索仪的好法子,即 使留下来也会被抓回去。” 我苦笑,“这个至少还有十二天可以想破头找到方法。” 古阳沉默,不说话。 过了好几分钟,气氛僵凝着。 何塞首先受不了,又找不到话好说,“啪”地一声按开了电视。 电视上正在放一段灾难片,一艘好大的船沉了。 我“啊”地一声叫出来,脑中似有灵光一现,可那个念头快得我根本没抓住。 “怎么了?”利儿转向我。 我苦恼地敲着头:“刚刚我好像想到了什么,可又想不起来。” 利儿不愧是我好拍档,“那可是和这个海难有关?” 我脑中模糊地似乎有了些什么:“对。” “那,是不是也和我们刚刚谈的话题有关?”她谆谆善诱。 ‘对了。“我叫出来,激动不已,脑中那盏灯”啪“地点亮,”就是这个。 “ “怎么?”那三人同时凑过来。 我对着利儿:“还记不记得我们学历史时,著名的二二三八航天机失事大灾 难事件?” “那又如何?”利儿还没明白过来。 “当时死者有五人,四人是当场死亡的机上人员,还有一人,你记得吗?” 我兴奋得有点语无伦次。 “对啊。”利儿同何塞也都明白了。 “怎么?”乐凡、古阳同声探问。 利儿脸上放光,同他们解释:“在二二四九年实物传真技术尚未发明之前, 我们的长距离移动全有赖于航天机,就近似你们的飞机,不过比起飞机快得多也 安全得多,平之指的是在二二三八年的一次航天机在五万米高空摔下,那时的航 天机已有应急救护措施,自动移动到海平面才落下,而里面乘客都穿了急救衣, 照理,除了四个机上工作人员外,应该全能被搜索仪找到,可后来怎么找也少一 个,那个人原来是落海时被海藻缠住,浮不上水面,搜索仪没有找到他的脑波。 对了,海水有阻隔脑波的作用。”最后一句话,利儿是尖叫出来的。 何塞也兴奋不已,“对了,事件发生后的应急措施是在救生衣上加一个割草 装置,而探索仪的改良因为二二四○年实物传真术的理论成立而中断了,因为实 物传真一发明,交通再无航天机用武之地,这种事件再也未发生过。”他连连点 头,“当时事故原因是那儿正好是海水污染尚未清净的区域,而这个时代海水污 染到处都是。哦,老天,利儿,你真太幸运了。” 利儿高兴地流下泪来:“平之,谢谢你。” 乐凡同古阳对望一限,点点头。 乐凡嘴角带笑:“可是,利儿要在水下藏两天也不是简单的事。” 古阳笑了:“不过,能找人帮忙,但他肯不肯帮,就要看利儿你自己的了。” “谁?”利儿睁大了眼。 “J 有这个本事,但有交情的人是鸣月,对,震天的叔叔,我能找他来,说 服他就要看利儿你的了。”古阳点点头,“不过,我对你有信心,原本无望的事, 你居然都能变到这个地步,你真了不起。” 利儿笑开了,毫不掩饰,“看来老天都想看我同震天在一起。” “我去打电话。”古阳进了内室。 乐凡点着指头:“利儿若要留下,一是身份证明,二是学历证明,三是要在 潜艇里呆到何塞来通知搜救工作结束。乖乖,光留下就这么麻烦,还有留下之后 的爱情战斗。”他笑望利儿,眼神充满佩服。 利儿既一眨眼,开心不已,“我有一个好的开始,嗯?” 古阳出来了,“鸣月答应要来,大约后天就能到,他也想见见害得震天变成 这个样子的利儿。” “太棒了。”利儿欢呼,“先同他解释清楚,如果他肯插手帮助我,那我的 爱情战斗会容易许多。” 我望着利儿那发亮的脸庞,由衷地、打心底里佩服她,为了爱情,她居然割 舍了二十三世纪的一切,留在这个对我们来说差不多是蛮荒地带的时代里,她的 勇气及郑义无返顾的几乎是飞蛾扑火般的精神令我深深钦佩,且自叹不如。 乐凡也看着正同古阳、何塞不住讨论的利儿轻轻赞叹:“她真勇敢,她的勇 气几乎可媲美小人鱼了。” 我赞同地点头,“是,她真勇敢。” 乐凡回头看我,轻叹一声:“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也要保重身体,你知 道自己瘦了多少吗?” 我笑不出来,向他点点头,“不要紧的,我先回宾馆了,有事再找我吧。” 也不同利几道别,我离开了。 埋头工作了两天,乐凡电话又来:“鸣月到了,古阳去接了,你到古阳家来, 待会解释的时候也许要你证明。” 我笑一笑,乐凡这个借口很牵强,但我明白他是一片好心,想要我分心不再 钻牛角尖,“好,我马上到。” 来到古阳家,古阳及鸣月都还没到,何塞也不在,只乐凡同利儿枯坐着等。 见我进门,乐凡点头招呼,而利儿,利儿已紧张地把手都绞得发红了。 我同乐凡招呼了,过去拉开利儿的手,“利儿,别紧张,一紧张你的战斗力 会减弱,小心败阵。” 利儿匆匆朝我笑笑,勉强得要死,我坐下不到三十秒,她不再绞手,开始剥 指甲。老天,我从不知道利儿有这么多小动作。 我坐下,问乐凡:“她这个样子多久了?” “从昨日就开始了,今天古阳出门后,毛病更重了。”乐凡笑着告诉我。 “对了,何塞几时再来?”我想起来。 “等我们一切准备好,就可以行动了,他已经在你们的时空机上动了手脚, 以后不便来了,否则会让人起疑的。”乐凡解释。 “也好。”我点点头,转头,正待再同利儿说几句,却听到门锁响。 我们三人同时看向门口,首先进来的是古阳,他身后跟了两个穿戴贵气的男 人。 噫?!我的目光一时竟不能转移,古阳身后的那个人,哇,他的美,乖乖, 连看惯优质基因组合产生出的美貌人士的我也不得不惊叹,这才真正叫巧夺天工, 他的美根本不是基因配对所能制造出来的;那银亮如缎的发,那金灿灿的眼眸, 那润红丰满如婴儿般的唇,再加细腻如瓷的好皮肤。乖乖,他美得跨跃了性别国 界之类的界限,真…… 还未感叹完,一个巨大阴影遮住了我的视线,谁,我一抬头,哗,一个面貌 同震天相似粗犷豪迈尤更甚三分的大汉面色不善地瞪视着我,拳头握得咔咔响, 大有“你再看下去试试”之意。 古阳一见气氛不太对,马上过来打四场,“鸣月,别这样,你也知道J 的长 相的确会让人看呆了,他是何平之,利几名义上的丈夫。”他按下鸣月的拳头, 边对我说,“他是司徒鸣月,还有一位是他的另一半J.” 我点点头,正要说些话,就见J 跑过来,伸手拨掉古阳握住鸣月的手,“知 道他是我的,你还敢碰?” 一下子,气氛松下来,大家都笑了。 纷纷落坐之后,鸣月的目光对准了利儿,缓缓打量着,一边浮起了饶有兴致 的笑,“唔,不错。” 利儿双手交握,紧张极了:“司徒先生,我今天找你来是为了……” “停一停,”鸣月翘起了脚,“我来见你完全是因为震天的反应,”他摸摸 下巴,“震天口口声声恨你,可我说要为他出气杀了你,他又激烈反对,所以我 来见见你,没有人能伤了我的家人后还能全身而退,我是想看看怎样惩罚你的。 现在,你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来听听吧。” 利儿深吸了口气,全无保留地说出一切,包括我们的来历,及我们的婚姻是 建立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的。 司徒鸣月并不相信,但看着古阳同乐凡一脸的严肃,他才没有直接否定而是 问:“你有什么证据?” 利儿早有准备,将自己的随身电脑及生理探测仪递过去,“这个时代绝对造 不出这些东西。” 司徒鸣月接过了这两样东西,一入手就脸色郑重了。 把看了半晌,抬起头:“为了慎重起见,除了这些身外物,还有什么可以证 明的吗?” 利儿不防,一下语塞。 我想一想,开口了:“司徒先生若不信,尽可以抽血化验,我们的新陈代谢 因基因工程的缘故,比一般人要慢,还有,”我犹豫一下,问利儿,“你可同震 天做过爱?” “没有。”利儿明白地答。 “那么利儿肯定还是处子之身,司徒先生是学医的,尽可检查。”我转向司 徒鸣月。 司徒鸣月同J 对望一眼,微微点头,鸣月开口了,这回语气比较温和:“那 么古阳说你有事求我们,是什么事?” 利儿感激地向我一点头,谢过我相助之情,趋身向他们细说自己决定留下来, 及要经过那些麻烦,需他们帮哪些忙。 鸣月和J 听着,微微点头,偶尔互望,交换意见。 听完整件事,鸣月沉默了好久,才严肃地表示:“给我抽一点你的血,一旦 检查结果属实,我立刻动手安排。” 利儿连连点头,随手取过一边的水果刀就往手臂割去,血一下子喷出来,让 正从包中取出针筒的鸣月吓了一跳。 随即,他凑上小玻璃皿接着,而后,冲我们点点头,往外就走,J 也起身, 放下一盒药,“用这个治伤。”丢下一句话,也走了。 乐凡同古阳相视而笑,“看来没问题了。” 我趋前打开药盒,帮利儿疗伤,这才发现利儿满头大汗,身体瘫软,我知道 这不是因为痛的缘故。 利儿轻声道谢,我抬头,不意外地看见利儿疲倦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欢欣。 “得了,差不多大功告成了,利儿,你去睡一觉吧,你好久没睡过好觉了吧。” 古阳轻轻推她,“又失了那么多血,快去睡,以后还有得你累呢。” 利儿勉强笑一笑,“也好。”她走了。 我也为利儿开心,但我的情绪怎么也雀跃不起来,待要起身,乐凡拦住了我, “平之,别急着走,我们谈一谈。” “什么?”我淡淡问,又坐下了。 “我想同你谈的是爱的真谛。”乐凡倒酒给我,“平之,你想过没有,你现 在是为什么痛苦?” 我一呆,“为什么?是为了明珠。” “为了明珠什么?”乐凡毫不放松,“明珠现在无病无灾,过得也肯定不错, 你为她痛苦什么?” “可是,”我思绪有一时混乱,想了半天才说得出来,“她不能再和我在一 起了。” 乐凡眼中闪着睿智的光:“你是因为她不能再陪你而难过?” “不,不是的,我不是单纯的指陪我,而是她再也不能回应我的爱了。”我 急急冲口而出,“我痛苦的是要让自己割舍她,割舍我的爱。” “平之,你错了,你爱她是你自己的事,谁说你非要割舍你的爱呢,还是没 有她的回应,你就不再爱她了呢?”乐凡拍拍我的肩,“是,你是必须割舍她, 因为她选了别人,但你仍可以继续在心里爱着她,这并不妨碍到谁呀,你爱她是 你的事不是吗。” 咦?有这种说法?我细细地想着,似乎果然有那么一些道理。 我还可以继续爱下去,对,何必克制自己的心情呢? 我终于露出了明珠离开后的第一个真正的笑。 乐凡也笑了:“想通了?” “嗯。”我点头,换一种角度看待我的爱情,我心中的痛缓和了不少,而且 泛起了一股淡淡的甜蜜温馨。 我感激地面对乐凡:“谢谢。” 乐凡不在话下地拍拍我的肩,“明天,到我那儿去,鸣月和J 肯定会去看时 光机,到时候大家再好好聊聊。” 我点点头,谢过他,才离开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