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大学里的最后一个寒假,云湾区的平安居进行城市改造,我和黄真真都搬进了 新平安花园的楼房新居。有一天黄真真休息,约我陪她去给家里买年货。 我们逛了一上午的街,大包小包的买了不少东西,在一家小餐馆黄真真请我吃 完午饭,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到了平安花园一下车,天就又开始下雪,黄真真手 里接着洁白的雪花,开心的边走边笑。 “林夏,这么好的雪景,明天我们去人民公园照相吧?” 黄真真提议道。 “照相有什么意思,又不是少男少女。” 我其实是第二天约了同学打麻将。 “你才多大啊,不想去就不想去,找什么借口啊!” 黄真真立刻很不高兴的说。 “真真,你看我今天都当了你一天跟班了,你还不满意啊?” 我嘟囔道。我还真怕黄真真生气。自从两个多月前她坚决和江明晖分手后,我 就很少见她笑过,今天可是难得看到她这么高兴。 “满意满意!反正你一天没找女朋友,你就得当我一天的小跟班!” 黄真真冲我一笑。 “要是我一辈子都不找女朋友呢?” 我故意逗她道。 “真的?!” 黄真真竟当了真,瞪大眼睛盯着我看。 “还煮的呢,你就这么看死我,连个满意的女朋友也找不着啊?” “我才没看死你,是你自己说的嘛!” 黄真真脸竟红了,快步往前走去,我两手提满了东西,一下被她落在了身后。 快到家时,我发现黄真真突然停住了脚步,赶到她身边,一看前面,原来是江 明晖穿着皮大衣,正等在楼道口上。 “怎么办?” 黄真真有点六神无主的问我。 “别理他就是!” 我说着,大模大样的往前走,黄真真跟在我身后。 走到江明晖身前时,他主动和我打招呼,“林夏,你好,出门买了这么多东西 啊?” 我没理他,径直上楼。 “真真,我能和你好好谈谈吗?” 江明晖在我身后拦住了黄真真。 “都分手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黄真真说。 “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真真,我失去了你,等于失去了生活的全部乐趣, 你懂吗?” 江明晖嗓音嘶哑。 “怎么会啊,江明晖,你也太抬举我了,有那么多女孩子对你投怀送抱的,我 算什么啊?” 黄真真冷眼相对。 “真真,别这样好不好,这两个多月来,我度日如年,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以 后一定改,我们再好好谈一次好吗?就一次!” “我没空!” 黄真真大声说着,就走上楼来,看我停在转口处看他们,把眼一瞪,骂道, “你看什么看啊?还不快走,挡路狗啊?” “我不是等你来着吗?都快过年了还骂人。” 我嘀咕着,就快步往上走。 “真真,你要不给我机会,我就等在这里,直到你下来!” 身后传来江明晖坚定而绝望的声音。 在黄真真家,和黄真真母亲聊了会天,就告别出来,进了对面自家门,想江明 晖大概还在外面,走到阳台上探身一看,竟看见江明晖站在雪里正抬头望我,眼睛 红得吓人,连忙把身子缩了回来。 在卧室里找了本小说看,直到母亲叫我吃晚饭。 吃完晚饭,看了会电视,黄真真就来送年货,于是陪着她和母亲一边看电视一 边聊天,直到晚上十点,黄真真告辞,我也困了,便上床睡觉。 不一会儿睡着了,就做起梦来,一开始做的梦也不记得了,到后面,迷迷糊糊 就梦见江明晖全身淌着鲜血,拿一把长马刀追着我砍,我从恶梦中惊醒,猛的想起 江明晖这傻瓜大概还在楼下,就再也无心睡觉了,开灯一看,已是凌晨三点多,忙 披着大衣来到阳台上,外面的雪不知何时停了,借着远处暗淡的路灯从三楼往下一 看,只见江明晖黑呼呼的身躯歪躺在雪地里。 我立刻从家里跑出来,三步并着两步的跳到楼下,走到江明晖身边,大声叫, “明子!” 江明晖一点反应也没有,我蹲下身一摸他的脸,竟凉得吓人,连忙摇他的身子, 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那会儿我还真以为江明晖死了,急得大呼“救命救命”起来, 不一会儿黄真真和她父母及我父母都被惊醒跑下楼来,还有几个邻居。黄真真扶起 江明晖的头,一探气,冲我叫道,“林夏你快回家打电话叫120 啊,快去!” 我立刻又跳上楼,在家里打通了电话,下楼后看见黄真真的父亲拿着一床棉被 把江明晖裹在里面,黄真真抱着她母亲大哭不止。 “救护车就快来了,真真你别急,明子他会没事的。” 我嚷道,也算是安慰自己。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傻呢,真真,天底下还真难找这么真的男孩,听妈妈一 句话,这次如果他没事,你就和他和好算了,要不真要再闹出人命来啊,多好的孩 子啊!” 黄真真的母亲也哭了,冲黄真真说。 “妈,我,我其实并不爱他的!” 黄真真哭泣着说。 “什么爱不爱的?他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对你又这么痴情,你这辈子还图什 么啊?你答不答应妈?是不是真想害死人家,要逼妈给你跪下!” 黄真真的母亲说着就真的作势要跪,被我和父亲拦住。 “你答不答应?” 黄真真的妈妈又逼问。 “妈,我,我答应就是了!” 黄真真凄惶的望了我一眼,说完就紧咬住下唇,暗夜里,我真切的看见殷红的 鲜血从她嘴角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