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我和黄真真走入紫涧酒吧。 一到夏日,云洲城酒吧里总是人满为患,那夜紫涧也无例外,几乎找不到座位, 只好和黄真真挤到吧台坐下。 喝了一杯威士忌,黄真真脸上漾起红晕,那晚她穿的是白色衬衫,蓝色短裙, 长发披在肩畔,俏丽的面容潜藏着忧郁,每次和我目光相遇,都会嫣然一笑,着实 令我为她着迷。 “林夏,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会和我在一起生活?” 黄真真叫了第二杯威士忌后,突然就问我。 “呵呵,我一直当你亲妹妹的,真的,那种想法不是没有过,但这么多年你都 和江明晖相恋,我想也是白想的。” 我答。在心里,我的确对黄真真怀有一份很深的兄妹之情。 “就是说,如果没有江明晖,我们大概就会是一对恋人了,对吗?” 黄真真歪头望着我,我一下竟有点心慌意乱,勉强笑了笑,说,“也许会吧, 但我觉得你做我妹妹会更好些的,而且这些年,不都是如此吗?” “林夏,我想,如果你十一岁那年不溺水,我们就不会认识江明晖,那么一切 就会是另一种结果了。” 黄真真眼凝望着厅顶,若有所思的说。她昂着脸,高而笔直的鼻梁在暗淡的灯 光里显得突兀,这使得她脸的棱角更显瘦削,她高高的身子,也是那么的瘦削,那 是一份冷,一份孤独,唯有她丰润的嘴唇,带着一份纯而真实的柔美。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我觉出一份异样来。这么多年来,我喜欢黄真真,超过了任何女孩,但这么多 年来,我都想她是我的亲妹妹是最完美,这便是命运吧。 “现在,好吗?” 黄真真反问着,她的目光依旧望着厅顶,仿佛有什么看不透的,她绝然的要去 看透它。 “真真,很久没听你唱歌了,上去唱首歌吧?” 我鼓动黄真真,也算是撇开话题。 “我可是很久很久没唱歌了。” “那更应该上去唱一首,这么好的夜晚。” “那好吧。” 黄真真一向都是个爽快人,她说着就朝演唱台走去。 黄真真唱的是“兰花草”。她的嗓音高亢而圆润,目光灼灼闪亮的,那份独有 的刚柔相济的气质令众人神往,一曲歌毕,掌声如雷,有好几个男子上前献花,黄 真真开心极了,接着又唱了“橄榄树”,“天空”,“WHY ”。 我是没料到她会唱“WHY ”的,当歌声响起时,我全身突然一振,我立刻就想 起了云江边的沙滩,想起夏日的阳光下,我们四个人在沙滩上追逐,在江中戏水。 我无法不激动,真想一下扑到回忆中去,真想江明晖和彭薇也在,四个人重又拥抱 在一起。 而那些纯美时光是一去不返的,一想到这里,我就悲从心起。 大概是凌晨两点多,我和黄真真从酒吧里出来,那时,满天星光灿烂。 “知道吗?林夏,我很多年没象今夜这样开心过了!” 黄真真醉眼朦胧的望着我,声音轻得象喃喃自语,又象是在说梦话。 “是吗?那以后多叫明子来这里听你唱歌好了。” 我说。 “江明晖?他不喜欢听我唱歌的,他也不喜欢听任何人唱歌,他太自恋了,以 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是最完美,只有他的孤独才是孤独。” 黄真真脸上的笑容突然消逝,就象满天的星光突然从世界隐去一样。 我无言。那时的我是无法体会到黄真真心底的悲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