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和我一起睡吗 等待聂梓涵的时间变得很长,范晓鸥站在小卖部的门口,看不到聂梓涵的身影 她的心里还是不踏实。也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就是焦虑、担心又有些激动和 期待,什么滋味都有,让她焦躁得有些不安,勉强地在小卖部前守着电话,却已经 开始魂不守舍了。 小卖部的老板娘是北京本地人,所以这些地痞小混混们也不敢怎么招惹她,只 等着老板娘关了店门再行动。不过这老板娘是个和善的人,看到范晓鸥身边围绕着 的小流氓虽然不多说什么,但还是好心地陪着范晓鸥一起等电话,让范晓鸥心中充 满了感激。 等了又有一些时候,聂梓涵还是没有来,范晓鸥看着身边开始露出凶相和无赖 相的流氓,心里害怕得有点发颤,但她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让面上露出半点怯色。 老板娘也看气氛不对,悄声对范晓鸥说:“小姑娘,你那朋友还来吗?不来的话我 建议你报警,这些人不好惹。” 范晓鸥心中焦急得一塌糊涂,但还是宽慰着老板娘说:“不怕的,我那朋…… 朋友应该会来的。”说这话的时候她其实心里也没底,她真心希望聂梓涵能来帮她, 但她又不能肯定他真的会在意一个陌生人的求助。 于是当僻静的小路上亮起了耀眼的车灯,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并慢 慢朝着小卖铺开过来的时候,范晓鸥犹如被压迫的农奴终于见到解放区晴朗的天, 惊喜得竟连眼角都开始悄悄地湿润了。 北京吉普车停下了,聂梓涵打开车门,从高高的驾驶座上跳下车,迈着大步走 到了范晓鸥的面前。 “大晚上的搬什么家啊?”他一口纯正的京片子,锐利的眼神已经将小卖铺的 情形扫了个遍。那些小混混看到身材颀长的聂梓涵从吉普车下来,向他们走来的时 候气质内敛但眼神却带了一股戾气,心下倒有几分寒意。再听见聂梓涵开口说话, 是正宗的北京爷们,便知道今晚讨不了便宜去,于是倒还识趣,三两人逐渐退散去 了。 “我……我没地方可去,”范晓鸥两只手交叉捏着,看到聂梓涵心里又感动又 不好意思,“同屋的人找到合租的,就让我走人了。” “谁这么晚敢让你一个人搬家的?出了事负责得起么?”聂梓涵蹙着剑眉盯着 委屈得红了眼眶不吭气的范晓鸥,没声好气地说道。夜晚的气温很低,他还只穿着 一条休闲裤,上面是一件随意的薄薄T 恤衫,脚上没穿袜子,光脚单穿了一双布鞋。 今天聂梓涵也才搬家,总算从军区大院里搬出来,没有了爷爷和父母的监控, 他终于有自己独立的空间了。下班的时候才把东西全部运到新房子里,还没来得及 喘口气,就接到了范晓鸥的求救电话。向来见不得别人落难的聂梓涵自然选择了前 去救人。 范晓鸥的担心是多余的,聂梓涵不仅记得她,而且对她印象深刻。他记得每次 他们相遇,她都是一副被人欺负得死死的模样。要命的是,他就是那个一见面就想 狠狠欺负她的人。 聂梓涵站在范晓鸥的面前,俊朗的脸上依旧是一副嫌弃的表情,但范晓鸥此刻 却并不被聂梓涵的表面所迷惑住。她知道他面冷心善,嘴上说得再难听,其实心却 是软的,热的。 尤其当看到聂梓涵在小卖铺里买了一箱根本他不吃的八宝粥和一箱矿泉水,还 买了不少香烟,并不要老板娘找钱的时候,范晓鸥知道聂梓涵这么做,是为了偿还 小卖铺的老板娘特意陪着范晓鸥等着他过来的谢意。看着老板娘满意的笑眯眯的模 样,再看着灯光下聂梓涵英俊的侧脸,范晓鸥的心脏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般,酸酸 涨涨的心房柔软得不可思议。 “走吧,上车!”小卖铺的灯灭了,店铺也关了,聂梓涵把矿泉水和罐头扛到 车上,然后拎起范晓鸥的行李箱准备放到后备箱。行李箱的重量出乎他的意料,他 问范晓鸥:“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装的是书,”范晓鸥突然忸怩地说:“我,我去报考成/ 人大专了……” 聂梓涵把行李放到后备箱中,正要关上车后盖,听到范晓鸥这么说,他波澜不 惊的眼睛里抹过一丝讶异,他的动作顿了顿,关上了车门才说:“是么?那得好好 学。” “嗯,我会好好学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范晓鸥满口答应,没有了 初次见面时候的矜持。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聂梓涵她有一种天塌下来她都不怕 的感觉,她和他的对话就好像和自己亲人对答一样亲切。 “你报考什么学校了?”聂梓涵随口问道。 “我报考了人民大学。”范晓鸥说着,想起了什么,声音低了下去:“聂大哥 ……你给我的三千元钱,等我过些日子还给你。” 聂梓涵听了范晓鸥的话,有些心不在焉懒散地回答说:“那是给你的小费,你 要是觉得有还的必要,那等你赚了钱再说吧。”说着开了车门对范晓鸥说:“快点, 上车!” 范晓鸥顺从地坐上了车,等待着聂梓涵从另外一边的驾驶座上车。聂梓涵动作 敏捷,浑身挟带着一股寒气进了车子,坐在范晓鸥的身边。见范晓鸥瑟缩了一下, 聂梓涵转头问她:“你冷么?后排座位上有我外套,先披着,我再开车里的暖气。” “不用了,”范晓鸥连忙阻止了聂梓涵。两个人挤在车里,空间突然变得局促 起来,她有些不太敢直视聂梓涵,只是摇摇头说:“我……我不冷……” 聂梓涵看着范晓鸥刚才在寒风中吹冻得鼻泗交流还没缓过来的狼狈模样,也不 和范晓鸥废话,他的手长,探身从后座上拿到他的外衣,一把扔给了范晓鸥,说: “披上!” 范晓鸥只得披上了聂梓涵的外套,鼻翼中顿时闻到一股夹杂着烟草和肥皂香气 的男性气息,那是聂梓涵身上专属的味道。那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暧昧气息犹如他霸 道而温柔的拥抱,不经意间就将她重重包裹住。 范晓鸥偷眼瞧了瞧正在专注开车的聂梓涵,心里突地一跳,突然面红过耳。 “想去哪?”聂梓涵开了一段路才想起来问范晓鸥,她得告诉他想去的地方啊, 可范晓鸥却一声不吭。 聂梓涵的视线掠过对范晓鸥来说简直可以当被子的大外套,突然好奇地想看看 范晓鸥脸上的表情,可范晓鸥大半边的脸被浓密的黑发遮住,什么也看不见。 范晓鸥身上盖着聂梓涵的外套,宽大的外套一直盖到她的鼻子下端,掩去她的 大半张脸,挡住了聂梓涵所有试图窥探的视线。 随着汽车的轻微颠簸,范晓鸥的脑袋也跟着节奏在玻璃窗上轻撞,东摇西倒的, 犹如一个圆圆的西瓜找不到托盘可搁置,到处乱滚,很是滑稽,而她居然还不睁开 眼。 半晌之后还等不来范晓鸥的回应,聂梓涵这才恍然失笑,终于确定原来范晓鸥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好几天的失眠加上紧张后的突然放松,范晓鸥难解困意,随着汽车的行进,轻 微的颠簸让她好像在摇篮里一样,绷紧的神经逐渐放松了下来,她也跟着节奏慢慢 睡着了,所以聂梓涵的问话她是一句也没听到。 正做着美梦呢,迷迷蒙蒙中,范晓鸥依稀感觉到有一只手在轻轻在挪动她的头 部,接着她的头从坚硬的玻璃被转到了柔软的靠枕上,很舒服啊,她满足地叹口气, 嘴角含着笑容地继续香甜睡着。 等范晓鸥特别惬意地小睡了片刻,然后从黑甜的梦乡中慢慢清醒了,哎,这一 觉睡得那叫一个香,她真不愿醒来。这么久了应该到了目的地了吧?不过,她好像 没说过要去哪啊,那么聂梓涵会带她去什么地方? 不管怎样,女孩子都不能这样放松了警惕性啊,范晓鸥心里一慌,连忙睁开还 眷恋地黏在一起的沉重眼皮,这一睁眼,顿时把她惊吓住了:咦,此刻的她竟已经 不在颠簸的车上,而是在一间宽敞的房间里! 范晓鸥不可置信地缓缓地坐起身来,生怕自己是在梦游,便掐了掐手背,龇牙 咧嘴地疼得抽气,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这房间很大,墙面装修过了,不过整间屋子里空荡荡的,铺了厚厚的地毯,但 却没有什么家具,唯一的家具就是她现在身下所躺的床垫,还有上面的一床鸭绒被 子。被子和床垫很柔软,睡在上面就像睡在云朵上面一样,既暖和又轻柔。 可是现在不是研究床垫是不是太空棉的质地的时候,而是聂梓涵将她送到了什 么地方,这陌生的屋子看来这是一套高级套房,外面的是客厅,她所处的房间是卧 室。 聂梓涵会不会趁着她熟睡直接将她给卖了啊?范晓鸥心里一个咯噔,连忙从床 垫上起身,踩着松软的地毯走到了房间的门边,悄悄地将门打开一条缝隙,屏住呼 吸往外看。 这一看之下她更加发懵了,外面屋子里比这房间更加杂乱无章,所有的家具和 东西都胡乱堆放在地上,有些家具甚至都没打开包装,堆放的行李物品也是杂乱无 章,看上去好像颇有地震后逃荒的阵容。 在这一片杂乱的荒芜中,有一个身材健美的男人全身赤裸,背对着她,下/ 半 / 身只裹着一条白色浴巾在那堆杂物中翻找着东西,他背部的肌肉很结实,全身线 条堪称完美,两条腿也很修长。但是范晓鸥却无心欣赏,她现在是惊弓之鸟,看到 陌生男人只想尖叫。 但还没等她尖叫出声,那个健美先生已经闻声转过身来,竟然是光/ 着/ 身/ 子的聂梓涵。 聂梓涵回过头时,正好和范晓鸥打了个照片,四目相对,范晓鸥愣生生地把那 声尖叫给咽了回去。 “聂……聂大哥……这,这是哪里……你……?”范晓鸥惶惑地开口,同时娇 / 嫩的脸刷地一下子红了。 聂梓涵没料到范晓鸥这么快就清醒过来,他手里拿了一个电脑文件包,是刚从 一堆废墟里扒拉出来的。他看了看范晓鸥说:“这是我家,今天也才刚搬进来,所 以乱糟糟的。等明天再收拾,先对付着过一晚。” “我怎么会在这里?”范晓鸥脸上的红/ 晕未褪,说话很轻,带着少女的羞涩。 “你刚才睡着了,我没空找地方把你撂下,所以就直接带我家来了。你继续睡 会儿吧,明天我再替你找个地方住下,现在我要加会儿班。”聂梓涵说着神色泰然 地把手中的包打开,拿出里面的电脑和文件,找到一个空的硬纸箱当桌子,再把电 脑放上去,随手拖过一个布靠垫,盘腿在地毯上坐下,开始在乱糟糟的客厅里工作, 并没觉得他这副衣不蔽体的短打扮有什么不妥。 本来也是,在这里他是主人,而她是客人,所以客随主便。 范晓鸥还是有些拘谨局促,聂梓涵埋头工作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对范晓鸥 说:“浴室里有热水,你可以洗个澡,促进血液循环就不会怕冷了。” 范晓鸥红着脸“嗯”了一声,聂梓涵点点头,继续头也不抬地说:“卫生间架 子上有干净的浴巾和毛巾,是我刚拿出来的,你可以用我的。”他一向大咧咧习惯 了,没留意范晓鸥因为他这有点暧昧的话语脸上红霞更深。 不过奔波了一天,流了汗流了眼泪,全身僵硬的范晓鸥难以抵御热水澡的诱惑, 虽然女孩子家还是矜持,但最后强烈的需求还是战胜了拘谨,她认命地收拾了自己 的衣服还有毛巾到浴室里去冲澡。 为了怕打扰到聂梓涵,范晓鸥光着脚小心翼翼地走过正低着头工作的聂梓涵身 边。虽然她走起路来没有声音,但在她走过聂梓涵身边的时候,聂梓涵眼角的余光 还是看到了一双白/ 嫩娇美的光脚丫子在他的视野里一闪而过。 聂梓涵微微抬起了头,深邃的眼睛盯着范晓鸥婀娜的后背,目送着她进了他家 的浴室,他如雕刻的男性脸庞有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带点烫的热水滑过身体的每寸肌肤,好像要把所有的寒气都逼出来一样,范晓 鸥微微仰头,闭着眼睛,接受水温最体贴的抚慰,当热水如丝滑般流过细腻身体的 每一处,她在舒畅中像只满足的小猫一样轻轻地呼气。 今晚的惊险遭遇还让她心有余悸,若不是遇见了聂梓涵,她不知道自己现在会 怎样,说来他已经救了她两次了。是不是前世和他有缘,所以今生才会有这么多次 的相见,范晓鸥冲着澡,脸色绯红,不知道是水温太烫,还是她内心澎湃给惹的。 客厅里虽然杂乱不堪,但是浴室里的东西却一应俱全。因为之前聂梓涵刚洗过 澡,浴室中随意开着瓶口的洗发水和沐浴露,还有用过的毛巾,湿漉漉的大理石地 板,无一不散发着他身上独有的男性气息,甚至连热气腾腾的空气里留下的都是他 的味道。 范晓鸥的脸更加的红,尤其是看到洗漱台上还放着聂梓涵用过的剃须刀和泡沫 膏,这让她有种窥视聂梓涵隐私的感觉。 浴室里有洁白而宽大的浴缸,看样子还是带按/ 摩的,范晓鸥极力想避开泡澡 的诱惑,只用了淋浴。她加快了速度想尽快洗完免除这种无形中的尴尬,好让自己 不要那么不自在。 当她从热气腾腾的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还在客厅里干活的聂梓涵听到动静抬起 头来,挑了眉说:“这么快就洗好了?” “嗯,”范晓鸥红着脸说,不敢抬头,她心知自己的模样肯定很狼狈,头发湿 漉漉地混乱披散着,还一直往下滴水,穿的还是自己样式保守的陈旧家常便服,根 本不好见人,于是只是垂着头,手足无措的样子。 “洗好了就先睡吧,”聂梓涵盯着电脑随口说着,手上没放缓速度,他在加紧 赶一个策划方案出来。 “嗯,”范晓鸥点点头,转身要回房。聂梓涵却停下工作站了起来,“你等等,” 他对她说道。范晓鸥停住了脚步,抬眼不解地看着聂梓涵。 只见他俯身在一堆杂物中寻找摸索着,找到了一个电吹风,然后递给她:“把 头发吹干了再睡吧,这屋子的空调还没装好,免得着凉了。”他的眼睛在她身上快 速逡巡了一遍,最后落在她光着的脚丫上。她的脚趾头白/ 嫩可爱,粉红色的脚趾 甲晶莹剔透。 “嗯,”范晓鸥没有留意聂梓涵的视线,她接过电吹风,心里暖暖的。她怕吵 着聂梓涵,准备拿着电吹风回房去吹,却听到聂梓涵在她身后又看似无意地说了一 声:“晚上房间的门不要锁,我也进去睡。” “啊?”范晓鸥在领会了聂梓涵的意思之后,当即愣住了,“可……可是…… 屋子里只有一张……一张床……”她的脸红得不能再红,满脸都是窘迫。 “只有一床被子和一个床垫,我明天还要出差,不休息不行。”聂梓涵却面色 平静地低着头,看着相对他而显得矮小的范晓鸥说:“大半夜的,我也懒得整理家 具,先应付着住一晚。你先睡吧,我尽量不会吵着你的。” 他一向是个计划性很强的人,无法容忍有人破坏他既定的计划,平时里就是说 一不二的。 也许看到聂梓涵的神色太过正常,弄得范晓鸥觉得自己不正常起来。本来这屋 子就是聂梓涵的,她知道他有决策权和主动权,可是他说要和她挤一张床啊,这个, 这个也太超乎她能承受的范围了吧?! 范晓鸥涨红着脸盯着聂梓涵,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他的意图来,可是他和她说完 话,就低着头坐回到了电脑前继续干活,没再朝着她看上一眼。范晓鸥窘在那里半 晌,想了想,还是慢腾腾地回了屋,她需要一个人静静,想清楚这件事。 电吹风低低在轰鸣,湿漉漉的头发也渐渐吹干了,范晓鸥还是没能理出个头绪 来。她从来没有和一个男人有过亲密关系,聂梓涵那次酒后吻她算是她和男人最亲 密的程度了。可是今晚聂梓涵竟然大胆地说他要和她一起睡,想到这里,她的心都 有点发颤。 他和她是真的只是一起睡觉,还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睡——觉”? 范晓鸥坐在空荡荡的床垫上,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床垫倒是很大,睡下两个人 不成问题。她盯着宽大的床垫,脸上直发烧,真想跳起来跑出去,离开这里。但她 却清楚自己是不会走的。历经了那么多的惊险,她也知道半夜从这里离开之后,她 根本无处可去。 唉,她有些烦恼地摘下电吹风放在一边,然后向后仰靠在墙壁上,腿伸长了窝 在床垫上,睁着眼睛望着高高的天花板。其实——聂梓涵这个男人也不错,每次她 有危急的时候,他总是犹如英雄一般出现在她面前解救了她。除去有些冷酷之外, 他是她见过的最顺眼最不抗拒的男人,甚至可以说,她是有点喜欢他,甚至无条件 地信赖他。 假如他,他今晚真的和她在一起,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抵挡得住他。范晓鸥边 想边觉得脸上几乎要被羞涩和窘迫的红/ 晕给烧着了。 “哎呀,不要再想了!”范晓鸥觉得头都要想炸了,她将被子拉过头顶,蒙住 了自己,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半晌,处于冥思苦想中的她都保持着这个古怪的姿 势一动不动,可是就这样窝在暗无天日的被窝里,她竟渐渐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范晓鸥睡得迷糊中感觉床垫的一侧好像沉了下去,接着依稀有个 人上了床,将她盖着的被子掀起,而后钻了进来。 那人带进被窝来的清凉空气让范晓鸥所有的睡意顿消,连头发丝都敏感地竖起 来。她敏锐地感觉到那人贴着她躺着,呼吸均匀。她悄悄地等待了半晌,然后压抑 不住心脏的狂跳,偷偷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正好看到聂梓涵光着上身躺在她身 边,正从被窝里将原来下/ 身裹着的白色浴巾抽出,随手扔到了地板上。 范晓鸥被眼前的一幕刺激惊吓到,觉得全身的肌肉紧张得都僵硬了起来。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