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范晓鸥最不喜欢的就是面对聂梓涵的臭脸,她礼貌但固执地回答聂梓涵:“真 不用了,聂总,您先走吧。”没有外人在旁,她说话的语气先有些不耐了。酒后的 她总是还原成最真实的她。假如不是因为赖以生存需要他的这层关系,恐怕她早就 不想多看聂梓涵一眼。 范晓鸥转身就要去拦出租车,但就在掉头的那瞬间,却猛地被聂梓涵一把拉住 了。他用力一扯,她因为酒后虚浮的身子站立不稳,就这么直直扑到了他的怀抱中! “你干嘛?”范晓鸥被聂梓涵抱住有些发懵,用力挣脱不了连忙先朝四下张望, 唯恐被相熟的同事看到,她在公司里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万一再被人看到她和聂梓 涵纠缠不清,她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看到范晓鸥对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聂梓涵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时候她 竟然和他分得这么清楚,就连坐他车都不愿意了。说不上是愤怒、失落,还是惆怅 的情感涌上他的心间,让他的胸口有些发闷。 “跟我走!”聂梓涵决定不再废话,他半抱半强地将范晓鸥带到了停车场,找 到车后开了锁拉开车门,将她塞进了后车座里。有些喝多了的范晓鸥软绵绵地趴伏 在车后座里,刚想挣扎着翻起身,却见聂梓涵高大的身子也挤进了车里,他“嘭” 地一声关上了车门,顿时车厢里一片漆黑,车后座上也拥挤不堪。 “你,你想要干嘛?”范晓鸥看着近在咫尺的黑色人影,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曾经被聂梓涵压在身下狂野肆虐过的记忆顿时涌上了脑海,让她有后遗症般开始颤 抖起来。 黑暗中聂梓涵一声不吭,范晓鸥只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借着车窗外停车场的灯 光,范晓鸥看到了聂梓涵的胸膛随着他的情绪在急剧起伏,突然他朝着她倾身过来, 她惊慌地又要叫,他高大的身子已经压了下来,将她固定在车后座上。 她整个人仰躺在长条的车座上,身上便是聂梓涵沉重的男人身体,差点压得她 喘不过气来。她连忙转动着身子,想要将身上的人掀翻到一旁,可是聂梓涵却用胳 膊钳制住了她的腰肢,紧紧搂住了她。 “应该是我问你想干嘛,范晓鸥!”聂梓涵居高临下望着范晓鸥,黑夜中他的 眼睛很亮,里面闪着复杂的情感,“你告诉我——究竟想要干什么,嗯?”他低下 头来,和她的鼻尖相抵。他口鼻的热气直接喷到她的脸上,范晓鸥下意识地想要避 开他的气息,但聂梓涵却不让她动。 “你想折磨我么?那就痛快一点,别天天折腾我……”聂梓涵沙哑地说道,用 鼻尖摩挲着她的,两人的* 只要再凑近一点就可以贴合在一起,但他却没有亲吻她, 只是逼问着她。 “谁……折磨谁?”范晓鸥向后使劲仰着头,想逃开聂梓涵温热的鼻息,他压 得她很难受,本来酒后就很虚软的身子在他牢牢的桎梏下,更加觉得无力。 “你折磨我……范晓鸥……”聂梓涵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本来就年轻气盛 的脾气上来,不由涌上一股* ,狠狠地就吻上了范晓鸥的红唇,他不好好亲她,却 是用力在吮咬着她的* ,范晓鸥吃痛,不住用手捶打着他宽阔的背,“唔……痛… …”她在他身下挣扎扭动,脸也乱动,想挣脱开他的啃咬。 但是聂梓涵用了力,她根本无法挣脱开他猛烈的* 和啃噬,无奈之下她也只好 回咬他。一时间后车座上尽是两人挣扎纠缠中的* 和唇舌碰撞的* 声,听起来竟充 满了几分* 。 “滚……滚开……”范晓鸥毫不留情地用贝齿咬着聂梓涵的唇舌,她听到他闷 声吃痛的声音,口腔里有鲜甜的腥味扩撒开来,不知道是谁的* 被谁咬破了,但他 就是不肯放开她。久久地,几乎两人都无法呼吸了,彼此才松开来。 两人都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狼狈不堪,就像溺水已久的人终于浮上水面可以 活命,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你,你……你有病啊……”范晓鸥上气不接下气地骂着聂梓涵,她的* 红肿 了起来,连眼睛都红了。 “我没病……”聂梓涵* 了片刻,猛地再次抱住了范晓鸥,嫌车后座的空间太 小,他无法自如地拥抱她,他干脆抱着她坐起身,分开范晓鸥的双腿,让她跨坐在 他身上,浑然不顾这种姿势太危险,也太暧昧。 “放开我!”范晓鸥穿的是及膝裙,被聂梓涵这么一抱坐在他身上,她的裙子 不可避免地缩短到了* 处,露出的白皙大腿在黑暗中都在闪着诱人的光芒。 “我不会放的!”聂梓涵的* 被范晓鸥咬破还在流着血,他吸着气狠洌地说: “其实刘海涛形容得也对,你告诉我,靠着朝男人叉开腿得到你想要的,究竟有几 次了?”他虽然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却不善于掩藏**和喜恶,隐忍了这么长的日 子,他终于还是破功,在此刻一次性全爆发出来。 范晓鸥一愣,随后“啪”地一声,黑暗的车厢里传来了清脆的耳光声音,接着 便是一片寂静。 “聂梓涵,我告诉你,你可以指责我,但你不能侮辱我!”范晓鸥的胸口在急 剧起伏,她的声音发哽,但却没有哭,她的眼睛瞪着聂梓涵英俊脸上赫然出现的指 痕,并没有打算道歉,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聂梓涵的脸色阴沉了下去,全身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冷意,从小到大,他挨过爷 爷的皮带,也挨过爸爸的痛揍,但从来还没有人打过他的脸!他森冷的眼神一点点 凝固,犹如火山即将喷发前的宁静,但范晓鸥却敢和他对视。大不了今晚他杀了她 毁尸灭迹,否则有些事情她必须要让他清醒过来,别再这么自以为是! “即使我愿意叉开腿去寻求我要的东西,你也无权管我,你明白吗?从你说你 不爱我的开始,你就已经丧失了质问我的权利。今晚我不也朝着你叉开腿了么?那 你也是犯* 了,你知道么?”范晓鸥一字一字地说道,嘴角牵起一丝嘲讽的笑: “你可是清高的男人,请别说出这么没水平的话,会让我觉得你很可笑!” 她端庄地说着,便要爬下聂梓涵的膝盖,他的脸色可真难看,她都不想再看了。 但刚动了身子,腰肢却依旧被一双大手钳住,“你究竟想干嘛?”范晓鸥终于不客 气了:“还想再挨一个耳光么?” 她继续扭动着身子,却觉得她身下的这具躯体体温越来越高,聂梓涵一言不发, 但深邃眼眸里的光芒却好像越来越热,看得她开始心虚和害怕起来。 “我、要、下、车!”范晓鸥一字一字命令道。 聂梓涵还是一言不发,范晓鸥瞪着他,* 白皙的脸却渐渐开始涨红了,因为跨 坐在他腰腹间的姿势,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双腿间紧贴着他* 的部位似乎发生了些 许异样,柔软的大腿内侧好像被一个越来越坚硬的东西硌得难受起来。 这种暧昧的触感范晓鸥并不陌生,因聂梓涵的先期教育让她已快速脱“纯”致 “复”,自然懂得这让她难受的东西代表着什么。车厢里的空气好像都被聂梓涵身 体的热度弄得快燃烧了起来,让范晓鸥有种无法* 的感觉。 聂梓涵脸上浮起的指痕很清晰,更衬托得他的眼神黑得发亮,近距离望着他的 眼睛,犹如看着不见底的深潭。他犹如一只即将暴怒的在潜伏的猎豹一样,她害怕 他突然间就展开动作将她撕咬吞噬下肚,因此她脸上是板着的,但身子却隐约有些 发颤。 黑暗中,她感觉到聂梓涵的手在她的后背开始滑动,他的一只手掌紧紧箍着她 的腰肢,另一只手则贴着她的大腿,隔着她薄薄的丝袜在缓缓移动。 他的手心很烫,犹如一块烙铁,* 她的动作也很慢,慢得让范晓鸥感觉到是一 种折磨,与他的热度相反,她的脊背发凉。因为她感觉到聂梓涵的手掌一个不小心 就能炙烤穿透她的致命部位,或者会猛地掐住她细细的脖子,让她彻底和明天说再 见。 “拿开你的手!”范晓鸥义正严辞不怕死地抗议道,紫涨着脸皮。 但聂梓涵却没有停手,范晓鸥也不知道怎么,仿佛被愤怒的小鸟附体一般,抬 起手来又给了聂梓涵一个清亮的耳光!这个清脆的耳光声响过之后,范晓鸥的手被 一个如同铁钳般的手掌给捏住了!聂梓涵用的力气之大,让她涨红的脸因为疼痛变 得有些发青。 “你还打上瘾了是么?”聂梓涵冷冷地说道,眼神里的温度几乎降到了零下十 度。 范晓鸥咬紧牙,极力忽视手腕的剧痛带给她的颤栗,她撇开脸,避开他眼中几 乎要喷火的愤怒,只是一声不吭。她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聂梓涵猛地抬起了手臂,她 慌忙闭上眼睛,等待着他的拳头落下,但聂梓涵的拳头却重重砸在了她脖颈旁边的 前车椅背上,发出了“咚”的沉闷声。 “你变了,范晓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有些狼狈的聂梓涵眼睛直视着范 晓鸥,黑亮的眼眸里有瞬间的茫然。是他记错了么,她曾经如百合花微微绽放的温 柔,如花骨朵儿含羞的亲切,还有那邻家女孩般的朴素和对他无条件的信赖,好像 都化成了一团泡影,再也无处寻觅。 是她变化的速度太快,还是他一直在梦里?聂梓涵看着变得那么陌生的范晓鸥, 一时间心底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他动作缓慢地松开了范晓鸥,任由 她逃到车椅座的角落里。 “我没变,只是……不爱你了——”获得行动自由的范晓鸥回视着聂梓涵,从 她的红唇中轻轻吐出了这几个字来。将这句话说出来,她心里虽然比手腕的疼痛更 甚,但却有一种解脱的痛快。 她清楚看到了聂梓涵眼里的错愕和震惊,她看着他被她打过的俊脸,本能地还 想抬起手去* 他红肿的脸颊,但手指刚动了动,她便将自己的手背在了身后。 就这么算了吧,他们彼此折磨到现在也够了,她强迫着自己用坚强而冷漠的态 度去面对着聂梓涵。有些事过去就该过去了,这么无限纠缠下去又何必呢,反正横 竖都没有结果。 原来,她也可以轻易做到放弃一个人,而且这么简单。她为自己曾经的执着和 傻气感到可笑,内心却有着深深的悲哀。 聂梓涵失落的心境在听到范晓鸥清楚的回答时,心底里原本残余的情焰顿时如 冬天火盆里最后一点炭火,难逃冰雪覆盖的彻骨寒冷,终于渐渐黯淡熄灭了下去。 “真的——不爱了么?”聂梓涵望着范晓鸥问道,一向冷静的声音有些异样。 “嗯,”范晓鸥蜷缩在车后座的一角,裹紧了身上单薄的衣裙,眼睛望着车窗 外回答他:“不爱了。”她的一只手放在膝盖上,还在微微颤抖,刚才打他的时候 用力过猛,她的手好像都抽筋了。 聂梓涵坐在椅子上,英挺的身影犹如被凝固住了,半天都没有移动一下。 一左一右的两个人,明明相距只有几十厘米的距离,却感觉如此遥远。 良久之后,范晓鸥疲倦地说:“你送我回去吧,我累了——” 现在她放弃了,可是他好像又在纠结着什么呢?可是不管怎样,她对他不再感 兴趣了。爱与不爱,她真的不想再去纠缠。 车窗上有一层水汽,玻璃一片朦胧,看不清外面的景物。她呵口气,用僵直的 手指擦去那水雾,黑暗的玻璃反光,映照出一个小小的她来,整个人像都变形了, 就如她看外面的世界也是失真了的。 聂梓涵依旧一动不动,半晌之后他才动作迟缓地开了车门,然后下车走到了前 面,重新拉开了前车厢的车门,坐上了驾驶座。他久久没有发动车子,范晓鸥蜷缩 在后车座上沉默,两人一个在前方,一个在后面,在后视镜里互相相望。 “开车吧,聂总,”范晓鸥终于沙哑地开口,极力让自己忽视聂梓涵看起来有 些孤独和窘迫的背影,她突然有些想哭,因为她觉得自己和聂梓涵都很可怜,他们 两人像无家可归的街头流浪汉,但却无法相拥着互相取暖。 聂梓涵没有再说话,伸出手去点着了火,把车子发动了起来。车子缓缓行驶出 娱乐城,渐渐融入了无边的夜色中…… …… 两记响亮的耳光换来了彻底的解脱,范晓鸥回想起这个冬夜的夜晚,心中不知 道该欢喜还是该悲伤。早说这耳光能那么轻易就解除了她的作茧自缚,她是不是早 几年就该去练习跆拳道或者拳击什么的,也不会有那么多年的痛苦和纠结。 但不管是何种情绪,这段纠结了她整整一个青春期的感情就这样轰轰烈烈开始, 又轰轰烈烈地宣告结束了。 范晓鸥在远涵公司发展的态势良好,与荒芜的感情状态相比,她的事业开展得 有声有色。和同事的配合无间,加* 个人的勤勉,她的业务也算是小有成就。 在公司里虽然和聂梓涵免不了碰面,但因为她一心在外头跑业务,所以也就开 会的时候能遇见他,其余的时间两人好像都心照不宣,不到万不得已坚决不会和对 方见面。 这样也好,范晓鸥其实在心里暗吁口气。让她感觉到欣慰的是,聂梓涵没有给 过她任何小鞋穿,单单这一点来说,他还算是有风度的。也许,她当初真的没有爱 错人,只是彼此的缘分不够深吧。范晓鸥觉得能够如此冷静地剖析和聂梓涵之间的 关系,自己也算是成熟了。 成熟的女人总是不缺乏市场的,时间从寒冷的冬天到了春天,再从春天到了夏 天,范晓鸥的身边一直不乏追求者,欧阳明远首当其冲。不过范晓鸥对他总是不冷 不热,任凭欧阳明远使出浑身招数,她对他的态度也未亲密几分,这让欧阳明远简 直是抓耳饶腮。 俗话说* 里翻船,指的就是* 欧阳明远此刻的心境。不过,很快机会就来了。 7 月,因为远涵公司业绩节节攀升,欧阳明远想了个招,让公司出钱犒赏业绩 突出的业务员们,去充充电,放松放松。聂梓涵对这个提议倒没有多大的反对意见, 要让马儿跑自然要让马儿吃草,他觉得也是应该的。于是欧阳明远就乐颠乐颠地去 张罗着集体度假的事宜了。 度假的地点选在了秦皇岛的北戴河。靠海,可以听海的声音。 欧阳明远率队去北戴河,啥也不多带,不过却带了很多北京红星二锅头,因为 吃海鲜要喝白酒,听说北戴河没有正宗二锅头可卖。聂梓涵笑着说喝死你丫的,没 事跑北戴河买醉去呀。欧阳明远眨眨眼卖关子说:“傻小子,你不懂,这白酒有用, 还能用来暖身子。” “不是夏天么?暖什么身子啊?”聂梓涵露出了茫然之色,欧阳明远这才兴致 **地透了个实底:“来海边嘛,自然要看海上日出了!晚上海边不是温差大嘛,所 以必须要准备点白酒御寒。你说这东方日头出,红霞满天飞,美人在怀抱,小酒再 这么一喝,只羡鸳鸯不羡仙哪!” 聂梓涵说:“哦,敢情你是为了追女孩去的呀。” “嘘,你小声点,你知道就得,可别让人听见!”欧阳明远对于自己的完美计 划倒是供认不讳。聂梓涵刚笑了几声,突然想起与欧阳明远在公司里走得最近、传 出绯闻最多的女孩就是范晓鸥,他嘴角的一抹笑有些不由僵硬了起来。 范晓鸥其实并不太想去北戴河。这些日子以来,她除了上班跑业务,别的时间 就像是一只慵懒的软体动物,天天宅在租房里,与音乐小说杂志为伍,好像对什么 都感兴趣,但其实什么都觉得没劲。 “姑奶奶,你不会真不去吧?我已经预定好了全部行程,你不去不是对不起我 这番苦心么?”欧阳明远一听说范晓鸥没有去休假的强烈意向,这下可急了。她不 去,那他的一番心血不是白费了吗?!不成,天上下刀子她也得去! 但范晓鸥摇摇头,意兴阑珊。从去年冬天开始,她就变得有些松散了,做什么 事情都觉得提不起精神来,心里没着没落的。虽然业务也在跑,业绩算不错,但她 总是没有任何的成就感。归根结底,在她的内心深处,那道感情的伤口依旧没有愈 合。她也只能寄希望于时间,让时光的长河慢慢磨平她心底的情感挫折与坎坷。 “去吧,这次大伙儿都是去散心的,住农家院、吃海鲜、游泳、戏水,好玩着 呢!再说你们忙碌了一整年,若再不放松,估计我和梓涵都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呢!” 欧阳明远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到最后直接威逼利诱了:“所以你必须得去,这是 我们老板的一点心意,难道你都不领么?” 范晓鸥还是迟疑着,直到临走的前两天得知聂梓涵因为家里有事可能去不了北 戴河时,她最终才点点头,同意和大家一起行动。欧阳明远悬在嗓子眼的心这才落 到了肚子里,顿时笑逐颜开。 北戴河果然是个度假胜地。海岸线上,沙滩和礁石,相互交错;海湾和岬角, 依次排开。沙滩松软洁净,碧蓝色静静的海,和一群欢腾的看海的人,形成了鲜明 的对比。 7 月的太阳很是毒辣,所以并没有多少人在中午时分穿了泳衣到海里游泳。范 晓鸥也只是穿着简单的休闲服,站在海岸线上看风景。 欧阳明远在热闹的人群中显得更加兴奋,他总是跟在范晓鸥身旁,殷勤地为她 遮阳递茶,即使引起了众人的侧目也不以为意。范晓鸥却因为成了同事们的瞩目中 心而感到不自在,她正要开口让欧阳明远消停一点,却看到岸上的不远处有些骚动。 欧阳明远手搭凉棚往前望去,惊喜地大喊:“梓涵,梓涵,我们在这里!” 范晓鸥心里一惊,连忙抬起头望去,果真看到聂梓涵颀长的身影向着他们施施 然走来。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纤细苗条的人影。范晓鸥在看清楚了后面那人 的时候,心里猛地一沉,原本如死海一般静寂的心顿时有了不小的微澜。 即使有很多年没有见了,但范晓鸥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跟在聂梓涵身后的就是那 个丁娜!原来,聂梓涵的太太是丁娜。范晓鸥想让自己不要再轻易随着聂梓涵的一 举一动而心潮起伏,但在此刻,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在不停地坠落。 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但猛地看到只在空想中的人物赫然出现在眼前,且还和原 来的亲密爱人成了名正言顺的一对儿,范晓鸥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聂梓涵一路走过来的时候,英俊的脸上没有多少笑容,他的心情也不算好。爷 爷突然打电话过来让他回去,说是身体不舒服,再加上父母的一番推波助澜,害得 他以为老爷子出了大问题,结果扔下手头的工作跑回军区大院一看,老爷子没事, 但却拽着一个女娃儿逼着他出事! 真的,若不是看在爷爷聂道宁的份上,聂梓涵真想破了不打女人的规矩,亲自 动手教育丁娜一顿。上次兴奋药丸的事情他还没找她算账呢,结果她却先上门来恶 人先告状了。一哭二闹三耍赖,丁娜简直就不像个高等教育学校出来的留学生,倒 像个乡野泼妇。非要说聂梓涵和她有关系,说她一辈子除了聂梓涵谁也不嫁。 丁娜唱、念、做、打俱佳,让老爷子真以为是这么回事,顿时下了最后通牒, 非要让聂梓涵将丁娜人领走,小两口好好协商解决去。 聂梓涵虽说已经习惯了爷爷的高压政策,可这次真想违抗一次,但爷爷的眼睛 一瞪过来,加上父母朝着他露出乞求的目光,他咬着牙忍住了。爷爷抗战时落下了 一身的毛病,脾气又暴躁,受不了丁点刺激。聂梓涵知道硬方法行不通就找软方法, 反正就是一个拖字。又于是找借口说公司有活动不能送丁娜回家,但丁娜一听聂梓 涵要去北戴河,二话不说离开就像团牛皮糖一样死缠着他不放,非要让聂梓涵带着 她去北戴河休假。 聂梓涵骑虎难下,只得带着丁娜奔赴北戴河,很快就汇合到了大队伍中。生性 * 的丁娜在人群中如鱼得水,今天她特意穿得很火辣,让在场的男人眼睛大吃冰淇 林。只有聂梓涵心不在焉。他四下张望,下意识地寻找一张他所熟悉的面孔。在斜 对面,聂梓涵无意间捕捉到了范晓鸥的视线,他的眼神一凝,想要留住范晓鸥的视 线,但她的眼睛却转向了一边。 范晓鸥没有随着同事们在海滩上喧闹,她在原地站立了一会儿,独自一人沿着 海岸线悄悄走远。走了很远很远的海岸线,在一处僻静沙滩的角落,范晓鸥蹲* 子, 用赤脚划拉踢着白色的沙子,细滑的感觉传到心里。 她坐了下来,手搭凉棚半躺在海滩上,眯缝起眼睛,任阳光放肆地倾泻到她的 脸上,感觉脸很热,眼睛也是,浑身都是。 “打扰你晒太阳了么?”身旁突然有个磁性的男子声音响起,温文而有礼貌。 “聂梓涵?”范晓鸥慌忙睁开了眼。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