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 窗子底下的阳光散漫在他的眼里,也随着看见的图画变得柔和多了,在八月的 阳光下站着一位女孩,还又在他背后楼上的一张打开的窗户中,一个男孩用胳膊撑 着窗栏朝着这边凝望着。 女孩安静地停躇,夏蝉却在不停地扇动着翅膀。街道上的别处,除了偶尔开过 的汽车的压路声就很难再看到响着的东西。 风从树上乱落了叶子,叶子又被吹到了女孩的头发上,看着叶子紧贴在被风吹 动飘乱的长发上时,粘住在一起不会分开时,风停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叶子决然 地从头发上离开,轻轻地落在女孩的脚底下,再也不动了,又起一阵风,树叶被刮 的老远,不注意,也失去了踪迹。 风却吹不走天上的太阳和它下面的女孩,女孩是自己走的,他背后的男孩也不 知什么时候把头转向了别处。 我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恶心极了,本来空洞的眼珠中一提到女孩就像涂上了一 层油,亮极了。她旁边就漂漂亮亮的坐着“麦草头”,麦草头脸红了一半,她干陪 着让我恶心的人糊涂地吹嘘,她的眼晴青草溜溜地从我的脸上看到他的脸上,不时 的和着他,浅笑一下,礼貌地显现出女孩特有的羞涩,她的眉毛高高地挑起,还不 时的叫他老公,眉毛像是画的,我怎么看都没看见眉毛上的毛,那个像公猪一样的 人,把一口浓烟吐向了我的脸,我不知道他是有意的,她和她都没有看出我有一点 在意,他还是大声地笑着并把手挥向空中。头发上有金黄色的时髦的她回绝了他递 给的一支烟,并把烟递给了我,伸出了白 皙的臂膀像是给我,我一边拿过她涂着 红指甲的手指头中夹着的香烟,一边还想把眼睛从香烟上转向胳膊。 狭小的房间里亮这一盏灯,麦草头在恶毒的空气中安然的静坐着,她在我眼里 就象一棵苹果树。 该死的哪个人一把拉过麦草头,在她没涂口红的嘴唇上狠狠的亲上一口。我难 受极了,但我也知道我该告辞了。 我告别我的好友走了出来,美丽的空气包绕着我的全身,什么也不想了,我就 像拉完了一泡屎一样轻松的漫步在城市的树底下。 我的好心情直到我看见小马为止。 小马从一个街道的拐角处钻了出来,一看见我,马上向我招手叫我过去。 “快过来,1111” 我看见了,点了点头就要过去,快要走到旁边时突然发现小马不是一个人的, 还有一个穿着似乡下来的年轻姑娘,站在他的后面。 “孟子,现在没事吧?” “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我回答着,眼睛却在打量着那个乡下姑娘。 “那就好了,你就帮我个忙。” “嗯?” 小马没有回答我的一问,却指着我回过头对后面的那个女孩说:“他叫孟子, 是我的邻居,你要去清水濠和他去是最好不过的,他对这个地方一个月也要去三四 次,实在熟不过了。 那个女孩对我望了一眼,想是躲在那的猫儿对我望了一眼一样。我本来看见她 就又不想理睬的念头,一听小马这么一说快立马拒绝了,小马没等我搭话,又对我 说:“他叫苏梅,是我的表妹,本来是今天带她去清水濠的,但才走了一会又猛然 地想起今天又有重要约会。正在为这事烦恼呢,你来了就正好,你就多跑一次吧。” “今天非要去清水濠吗?” “是得,十分要紧,” “那你又和谁今天约着会呢?要不我帮你推了吧。” “喔!这样也行,那你就走一趟纪婷家吧,就说我不能去她家画画了。我照原 计划去清水濠。” “那……太麻烦了,我还是和你表妹去一趟吧。” “好极了,表妹你就和他去吧,我还要去忙,孟子晚上去我家吃饭啊!” 小马急猝地把表妹扔给我,流星般地跑了。 我眼见这叫苏梅的乡下姑娘无可奈何的朝她说:“走吧” 我们并排的走了一会儿,问问他的姓名,年龄,就没有话说了。 在路上很奇怪的,有许多行人对我身旁跟着的乡下人很是注意,迎面走来的人 总是先看看她,然后在望望我,最后还是去看看她,有时候擦肩之时还不停地盯着 她看。我准备重新认识她一下。 “你要去清水濠干嘛?”我边问边对着她看着像找出它吸引人的地方。 我这句话她好像不想回答,但一是又没法不回答。又找不到推诿的话一时只好 红着脸的低下了头。 她的睫毛轻轻地搭在眼睛上,我仔细一看哪眼睛即是晶莹透亮的。 这一发现像是揭开了我对她的固有看法掩盖住的原本美丽。我有了发现的一路 看去,走到了清水濠我对她已有了重生般的感觉。我一路的喜悦地瞧着他,起初她 的头越来越低,过后又慢慢的抬了头,诺然处之这份合情合理地发现了,用这习惯 的表情对峙着。 我想再次打开交谈的话题,但这次始终没有说出什么。 “你先开始问我为什么来者,我没说,是怕你笑我哟。” 站在清水濠的桥边,她突然回头大方对我说,脸上透出了十分成熟的祥静与可 人的微笑,我吃惊的望着这么一幅,伊人依立在清水之上,又话欲说不止,轻啖丽 人口,含香扑面来的美景感受。 “奥!别这么说我倒是觉得问的唐突呢。”我斯文胆小起来。 “我是很小来过这,是和一位同乡过来。后来就没再相见了。”说着这话,他 还是微笑着的,只是没有看着我。 “你是那的人?” “清水乡,在清水濠的尽头。” 我明白了清水濠这个的地方听过很多人说哪是一个出文人的地方,几个朝代的 大官都出在这,是一个水泽之乡,乡民依靠打鱼过活,眼前清水濠的女子倒是这样 的清楚。和听过的记忆很是吻合,水泽乡之女是如此的。 “你很想那位同乡吗?” “是哟,但是再也见不着了?” “他走得很远了?” “不,就在这,我们离他很尽。” 她指指湖水的中央,依然美丽的样子。 我真忍不住想过去看看她指着的地方,我走到他的身边顺着他的手指向前努力 凝望着。清水好这片湖在夕阳的照射下反射出波光粼粼夺目的神秘外衣,把湖底的 沉默打消得绚丽多彩,在城市的最外围的这片湖水还在印着这湖那边的青山,谁是 山的影子,或是山的镜子,连绵漫长分布在一起的青山转眼间就到了自己的鼻子前, 不用再向前探就可以就问到青山成为水的倒影的味道。 转瞬间我像是爬上了山,像是游进了水,在其中遥乐无穷,辗转反复,突深入 又浅出,鱼饵畅游,鸟儿爽展远飞,我呆入其中,不胜自喜,没有她纤手一指那能 有这样异景。 我开悟般的转过头,突然发现她苏梅眼神困倦极了,半闭着眼流露出让人震颤 的安详,把手扶在我的背上,对我点了点头,嘴角魔鬼般轻轻的翘起,重重的把我 向桥下一推。 那一刻,我是肯定理解她了。 我醒过来是在小马家,天早已黑了,床边有没有人,我一骨碌爬起来,精神好 的像是从夏威夷度假回来一样。小马这时从客厅跑了过来,“睡得好吧。” “嗯,我怎么在你家?” “你忘了?你下午陪苏梅去清水濠,自个跳进水里了。后来被人救了就送到这 儿了。” “哦,苏梅呢?” 她吓得现在还在哭呢。 “喔。就叫她不要哭了,要我听见哭声还以为自己死了。” “哎哟,小孟,可醒了,你把阿姨吓死了,你没事吧?” 小马的妈妈急匆匆地走进来,让我坐到床边,又是摸我的头,还一个劲地骂小 马。 “你这个孩子,不好好看住,小妹把小孟又弄进水里,辛好小孟命大福大,要 是有什么事,人家小孟家人可伤心死了。 “糊里糊涂,都这么大了,让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在外面,要不是我来了, 你到那”叫妈妈,哭妈妈了。“ 阿姨心痛样地摸着我的头,把我弄得十分不好意思。 “妈你又不知道,小孟是自己跳下去的。” 小马清晰地说明了当时的情景,我听着却不能回忆起来,为了要小马的妈妈放 心,也糊涂的跟着点头。 “对就是这么回事,我真是不小心。” 小马的妈妈听完却幽幽的叹息着。 我听着不解,望望小马,他却像没听到一样。 “妈,快做饭吧,今天我和孟子要喝几杯,他失足也有我的失误呢。” 小马拉着我到了客厅,说是客厅其实是一个不太宽敞的过道,他租的房子是在 一楼是和外面相通的,像是一个伸展出去的园子,整个朝外的没有了墙,只有墙一 半高的砖头砌了一个篱笆,只中一门通向外面,向外看去还是很不错的靠墙的放着 煤气灶,平时小马就在这儿烧饭。 我们就坐到了唯一的一张桌子上,黄色灯泡放出的淡薄的光通过了做饭的油香 味,只能照亮半个屋子,也能照到摆到桌子上的菜了,能看得很明白。 小马开了一瓶啤酒,给我满上,我左右望望。“小马,你的小妹呢?” “在屋里,叫她过来吧。” “小妹,小妹,”小马朝里屋大叫着。 我干了一杯,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是不好意思见你,我表妹在乡下,不太懂得什么,乡下人就是这样,老实又 干瘪不爱说话,这么多乡下人在城市中不管待多久,也能一眼认出来。 他喝了一口酒,吧嗒吧嗒了嘴,点了一根烟。 “不能这么说,这种观点会让别人误解你的 ,说你瞧不起乡下人。” “我看乡下人都一样,因自卑而常在意这样的事,实际”什么瞧不起谁“也都 是自己在别人背后的自虐,是不是?乡下人的神经比较尖锐一点,灵敏的思考用于 自私,真是可惜了在绿树环抱,空气清新,阳光充足的乡村中成长的健康的神经, 在城市中被污染的愚笨大脑可没有能力去计较未许有的言辞,从这点看出,乡下人 之所以为乡下人,也不完全是我们默认的阶级地位的错误,本来是他们自己缩下去 的。这样敏感的倒成了迟愚的下层。 小马眉头紧锁,痛苦的看着我给他倒的满满一杯啤酒说道。 反正他说的我也不太懂,看了谈话失去了交流,我举起了杯子,向他示意干了 这杯。 这时从黑暗中抑扬又低沉的痛哭声渗进了我的周围围绕着我,在我的耳边悄声 溜过留下真实的伤心,也送给了身体同样的感受,我盲然地想找寻哭声的源头,小 马却很突然的转过头,死死 的盯着房间闭着的门,一杯酒恶狠狠的吞下,等回过 头来,脸上亦到处显现出无奈和苦恼。 我放下酒杯,想象着忘却还在飞扬着的哭声,大声说道:“我今天去斧子家了。” “斧子?你没事理他干吗。” 小马和我一样对“斧子都没有什么好感,他和我不同,他不喜欢的人就是见面 也不搭理。 “我是听说,麦草跟了他。” 我说完,小马眼睛直盯盯地望着我,像是给焦雷炸了或后脑勺给棍子狠狠的击 了一下。 “麦草也真是不爱惜上天给的美丽纯洁,一要被男人接触过,如同化开的白雪, 污脏不以。肉体上的污染是从精神上的无所谓延伸过来的恶果,我真仇恨这样的女 人。” 我看小马没有反应,又接着说道:“不过内心在瞧不起的女人,还是那么漂亮, 本来纯洁的样子还是纯洁的样子,丝毫不影响男人对他们的感觉,我看女人的头脑 是上帝给的而身体却是魔鬼造的。” “她只能得到男人的感觉得不到感情。”小马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 “是吗?那就为了老不死的魔鬼身体干一杯。 说完我和他都开怀大笑起来,举杯吞了一杯酒。 又听到小马的妈妈在房间里劝着苏梅,哭声只是没停住,我对苏眉颇有兴趣了 便想从小马口中问点什么,因为究竟是她推我掉下水的,我头脑还强烈的记忆着苏 梅的那双疲倦无力的眼神,是什么呢?我不知道,但我却明白了。感觉上理解了, 就像一个瞎子看见了红色的枫叶,能听到风声的聋子,奇妙吧。我却不认为奇妙啊。 没有过程的理解。 奇怪的是小马一家人对今天发生的事只有焦急,却没有疑问,难到他们比我这 个事件发生者还明了,他们在意的是我涉入了其中,我才是他们关心和焦急的地方, 苏梅呢?清水濠的清水已经把我对苏梅的一切影像浸泡溶解了,只有那双眼神如顽 石般沉入我心底。 我看了看小马又见他鼻子深吸了一口气,同时闭住了眼皮,一会儿睁开眼时留 在肺里的恶气被嘴巴啊的一声叹了出来,他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觉悟了! 想问苏美的话在我喉咽中转来转去,几次就要发出声音了,小马的叹气声又把 我的话憋了回去,这样我不如回家。 “麦草现在怎么样了?”小马忧伤的像是在问我,低声说。 “还是很漂亮啊!” “还是那个样子?” “是啊,还是很漂亮。” 我虽然不难过,但我也不想看见小马的臭样子,这是什么事啊!我走了,去他 妈的。 离开我的父母有五年了,就像是苏梅看不见他的同乡同样,我也不能见他们了, 到底他们是不是自己最亲的人?我奇怪了,我在想念他们,就在回家的路上,天空 看起来很低,是天上没有星星,月亮是惨蓝色的,我的路程还有三个街道要路过一 个学校宽广的操场,一个不关灯的电线杆下,我像是,不是我想着,幻想着自己和 许多漠不关心的人相对走过,每个人都是陌生的,从我身边走过时也是无情的,我 变成了一个乞儿,面前是一个破了口的脏碗,我对着碗在哭,泪水从碗壁中流出, 溅湿了我脚下的路面,可碗始终是空的。等路面上的泪水干枯了,我却挺直了腰板, 加入了来来返返的陌人群中。我又走了一会,走进家旁边的一所中学里,中学的规 模很大,就是一个操场都是标准的足球场,在这个小城市也是很为骄傲的,我散步 似地走进这所中学,背后的街道上还有路灯的光,而进来之后面前则是一片黑暗, 整个广阔的学校连着天上黯然无际的天空,脚下的路也变成浸在夜里的黑蛇,第一 步迈得胆???但溶入黑暗后,它也刺激得我兴奋起来加快步伐。幽幽的小道上低 垂的树枝用茂密的枝叶拂动我的黑发,踏在映出月光的台阶,两边的春虫在歌唱, 路过学校的篮球场高大的篮球架绅士的弯下腰迎接我的来临,奔跑在长出青草的足 球场,草叶子的露珠洗去我鞋上的尘土,一切还在黑暗中,我到来了,操场。 操场的一边长着一排老树,粗重苍蛮的巨木耸立住操场半边天空,眼光从青草 上划过就看到半圈由石头砌成的台阶,在上面又是一排树中间又有旗杆挑在最高处, 旗杆的背后就是一座长楼了即使在黑夜里还是能看见鲜红的砖头露在外面高达伸长 的踞对着操场,像是被扒了皮的卧龙。不太明亮的月光还是把它巨大的影子压在他 下面的操场,同样是黑的影子又加深足球场黑的浓重。我站在操场上,不打算走过 它,想让这个宽广的空间释放一下自己狭小的心扉,可我呆的时间越长,越发感受 道心脏的沉重,血液与空气都无法流过,肺泡快爆破了,眼睛急速地转动,心要跳 不动了,天空,黑影,老树,野草,还有叫个不停的虫子,在多待一会儿我会被压 死的。 远处突然亮起一颗星星,我不假思索的向那边逃生过去,星星由小变大,由暗 变亮,由星星变成了灯光。我的喉咙像被塞进了一个大芋头,刚才什么不能呼吸有 逃生一股消失的一干二净,心跳被看到的带动着一个劲地喘息着,在灯光里透露出 一个女人的裸体。我自觉的咽下了一口口水,眼睛像是嗅到了血味的狼一样直盯盯 地望过去。 那女人背对着我刺眼如同野兽的灯光照到她的肤上如同变成了良驯的绵羊柔和 的映出她弱软丰满的身体,肢体舒心的伸展着,在裸露的背部中间折起一道浅沟消 失在腰下续着股间的深堑连成了一条心动绝美的曲线,富有弹性的双腿并拢着,修 长挺直,洁白无暇。她忽然在慢慢地转身,我的呼吸立刻变得粗野起来,两边并不 相互磨擦着灵巧的转了过来,我看见正面林立在我眼前的美丽女子,这张脸比下面 的身体更加让我刺激,她是纪亭,她光身子给我看见了。 我狗一样躲在灯光难以照到的角落里,看着如同幻景的现实,刺激感与性欲让 我爆发消耗了全身的体力,一动不动的靠着墙坐倒在地上,爽那! 纪亭又有了动作,我又开始仔细地观察窥视着每一个细节………… ……。 “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精疲力尽的我刚推开自己的家门突然有一个人坐在黑黑的屋子里用着比我还疲 倦的话语对我说。 我愣了一下,旋即走进来歪斜着走了几步一把倒在了床上。 “你来着干吗?”我闭着眼睛无力的哼了出来。 “这是我们俩合租的房子,我不来回哪?” 我闭着眼,嘴巴却偷偷地笑了起来,天太黑又没亮灯,他没看到。 “又失败了?” “失败乃成功之母。”他每次都使这样回答忧伤又毫无办法。 “我看你不如和成功他妈结婚去。” “我比你好。”他说道:“我至少认识丈母娘,你却连面都没见过。” “无所谓。三四月的房租420 ,水电费50,你的书给房东拿走了,电视也被买 了,欠了三个月电费,现在已经断电了,上回老毛过来问你要债,我请他喝了酒消 了他的气,给你延长了1 个月,酒钱欠在小林的饭店里,还有出版社给你的来信给 老鼠叼走了,我找到了半边纸,上面还留着几个字。 我说完他突然暴笑起来并不停地说着,“还是老样子,……还是老样子。” 花祥回来的晚上,我躺在床上想起了自己。 我想了想这几天的生活,现实变得迷幻,自己就像是在电影中演戏一样,一会 儿对什么感动起来,一会儿又悲观起来,自己变得有感情极了,爱感慨了。 我以前对花祥说过,一个人要是爱感慨了,那么他就快老了,我快老了? 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混帐! 第二天我醒过来,屋子里已经明亮了,我洗脸时把头伸出了窗外,花祥正站在 院子里他的鞋子底下踩着一大片一大片的黄叶子,院子的那颗槐树上还有着大把大 把的等待着落下的树叶,我凝视着这片落叶,稀稀落落,层层叠叠布满整个院子, 叶子是枯干的但他们大面的覆盖起黝黑的土地时却有了新鲜嫩嫩感,花祥抬头看见 我,他指了指头顶上的槐树对我说?“把它砍了吧。” “什么,你说砍什么?”我一边擦干脸一边走了出来惊奇的问道。 “砍了这棵树。”花祥不像开玩笑似地。 我抬头看了看头顶上巨大的绿色擎伞,比一条牛还粗的树干。 “砍他干吗?” “一定要砍掉他。”花祥看着槐树斩钉截铁地说,他还用手很使劲的推推大槐 树,槐树纹丝不动,树顶上刮过一阵风,树冠上的叶子哗哗乱响,一下又有不少叶 子落下。 我走过去张开手臂想一把抱住槐树,这树真是粗啊。我一个人还抱不过来,我 想花祥示了示意,花祥过来我和她的手臂和手指都尽力伸长,脸紧贴在树干上这样 俩人一起才手抓住手抱住了这棵槐树,粗造的树皮贴着我的脸生疼生疼的,胸口也 给压得难受的简直是透不过气来,很好,放手吧。我想抽回我的手,花祥却紧紧地 抓住我的手不放,他使劲地夹住我拼命的回抽的手。 “快放手。”我急着大叫起来,其实也根本不是喊出来的,被压扁的肺早就没 气力喊出来,完全靠着嗓子干叫出来,叫出来的声音不高亢,也不宽广,但极为尖 细刺耳,花祥手稍微一松,我使劲抽回来。 “你神经病啊,妈的!”我喘着气,嗓音更加尖细的对他叫去,嘶哑的尖叫声 刺穿了整个庭院,花祥难受的皱起眉头厌恶的看着我。 我揉捏着被抓得发白的手指,生气莫名的望着花祥。“混帐!”我没理他掉头 走进屋里。花祥尾追过来,突然问道:“刚才叫得很带劲啊,是不是感到有活力了?” 我一怔再照他的话一想真感到刚才受到的猛压,尖叫所放出的的正是我以为我 早已为抛弃的冲劲和活力,想挣脱重压的是现实的是非常努力的。 “对,要砍掉那棵树。”我咧开嘴兴奋的望着那棵槐树。古老又依旧年轻的大 槐树安然处立在散落了枯花嫩叶间的庭院中,向半空伸出长满叶子的粗狂枝干遮住 了天空上的刺眼太阳和妩媚的云朵她虽然落下了叶子,但也不停的投下影子捂着落 叶,槐树把最为鲜嫩的树叶长向了只有阳光和纯净蓝天的最上面。 叶子总要老去的,但新叶子终究还是要长出来的…………然后变老。 我早早的来到学校里,学院里没有温暖,走过来,走过去的全是冷酷灰色般的 男人,就是把我们影子照射清楚明媚的阳光也不能驱走我的厌恶,男人长着相似的 脸,脸廓边角分明,骨头像山峦一样骤高骤低,嗯,前方的教授两边面颊上的皮皱 得像只老狗的脸,我旁边的哥们则是长着一张可以拿去画直线的脸,“喂!那个正 在摆头发的男人,什么动物的头发是长的啊,是雄狮和搞音乐的男人啊,你这个追 求时髦的小伙子学他们有什么出息,雄狮是用性交来获取食物的,音乐男人是没有 本事吃饱肚子才去干嚎的。” 心里骂完了他们,自个好受多了,但要记住自个也是男的。 眼光一转突的看见了昨晚那个纪婷在我的前面不远处走着,我的眼睛如一束被 凹凸镜聚集的光线笔直的投射过去,她穿著一条淡蓝色的牛仔裤,把屁股绷得紧紧 的,高耸在我的面前,也把两长条腿分开不紧不慢的信庭游走。我走的太近,她有 所察觉的回过头来,脸上居然还带着娇媚的微笑,这笑容是来引导我吗?她妩媚的 看着我,也不想再向前走了。 “你好,孟子。”美妙的声音响在了我的心头。原来她是认识我的。 “是纪婷吧?上一回见过一面,你还没忘记啊。” “是啊!上回一面我对你的印象倒是很深刻。” “是我名字很好记吧。”我笑眯眯的眯起了眼睛。 纪亭一笑,未作回答,看了看我背着的书包。 “是去上课?” 现在就算是旷课被除名了,我也不能说有课,因为这一句有可能是客套话,但 极为有可能是一种含蓄的邀请。 “不是,是想去图书馆借几本书看。你也是去图书馆吗?” 我扫了一眼他手里拿的书是我瞧不起的那个作家写的俗物。 “我去还书。” “那么可以一起走吗?”我望着她的双眼,他的眼角笑着飞扬起来,后又似剪 水般的深深反望着我,想看进我的内心。她没有回答我刚才的提议,我则无法接受 他敏锐的试验,眼睛早已被他望得四下逃窜了,我又不能鼓起勇气去看着他的眼睛 再说一遍。幸好她说话了“一起去吧。” 我连忙把手一挥作出请先行的动作,我就尾随在后。 她放慢了脚步,让我和她并着排。 通向图书馆的道路上,两边种着的大树整齐地排向前方,把这条路码得笔直笔 直地,我的心却不能像他那么直,对待纪亭这样美丽的女子,我对他只想到的是他 的美丽外形和她的高贵骄气的神态,平时我们也只能仰着脖子去看她,今天温柔又 毫不掩饰的热情客气的对待着我,受宠若惊的感觉。我无法释怀,在第一次看到她 时内心真诚的赞叹,和昨天晚上看见他裸体而作出的罪恶行径,这时我再看见她, 幻想着那一夜如同幻景的美好感受,刺激的性感,和天使的身躯,感觉更美妙。 “你看什么书?”他歪着头想认出我手里拿的书。 我把漫画藏在身后,从书包里取出了很久以前借的小说。 “夏目漱石的?”他皱皱眉头没有说什么把书还给我了。 “不喜欢?” 她点了点头反问我,“你爱看他的书啊?”像是知道这个作家似的。 “无所谓,借过来看了看。” “你是爱看爱情小说?” “凭什么说我爱看爱情小说呢?” “一般漂亮的女孩都爱看这个。” 她释然一笑:“我可不是漂亮的女孩,不过你倒是很狡猾呢。” 我有点不知其意了。反观了她一眼口气装做认真似地凝声对她一字一句的说 “不!你很漂亮。” 本来我是开玩笑的,但是说出来后自己的脸不知怎么就红了。 “孟子很爱哄人了呢。”还好她没当真,瞬时就恢复了原本颜色。 “不!我是实话实说的,实事求是的。” 说完心里一阵轻松看了过去,见纪婷脸似红潮脸上干退了一般,笑得那么不自 然。我心里又是一紧。“她是在意我说的话了。” “你们男生是不是以为我很难接触?”纪婷的口气突然认真起来。 “大凡男人见到美丽之女子大多都会生起爱慕之心,自然不太敢对心中偶像有 所不尊重了,我看对你有暗恋的,有不轨想法的,但却很少有不面对你的容貌而直 接和你交往的人。这样和你见面认识的人,大多都有沉重的目的,自然不能和你自 如无忧的交往了。”我也口气一变一五一十地说道。 “你呢?” “我?我是一个清闲的人,人的七情六欲我都有啊。” “那么说你和我说话也是有沉重的目的吧?” 我听出她的话有些轻蔑。我猛的气愤起来。“妈的 ,光着屁股都给我看见了, 我还在乎你不成。” “真是很麻烦呢,这么漂亮的女孩开始对我有意思了。”我不怀好意的说道。 “啊!你说什么?”纪亭生气地拿着书就要打我,我笑哈哈的忙着躲开了,进 行着我一直认为恶心无聊的打情骂俏。她累了我还是笑眯眯的看着她胀得通红的脸, 看去一点都不像是生气时的样子,倒是想给人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秘密而难为情的羞 红了脸的样子。 “难道你真的喜欢我啊!”我试探的说了出来,全身做好了以最快速度逃闪的 准备。 “你去死吧!”纪亭气的一跺脚,把手上的书掷向了自己。我躲过,把书捡起 来,乖乖地送给他。 “开玩笑,开玩笑,看你脸红得多好看。” 她一把把书拿走,气呼呼的就走了。 “哈……哈…………哈………………哈………………………… 哈。“ 我手叉在腰上像京戏练嗓子一样开心的大笑着。笑声她能听见吧,会更加生气 吧,更加深刻我的印象吧。是复仇的快感。 在这些过后在空旷的原野上只剩下漠然的无聊。 我在图书馆还完书,我又借了一本《格林童话》找了个位子随意的翻看。蔡博 士耳朵上扎了个耳机摇头晃脑的走了进来。她穿着一双拖鞋,大概是听不见外面的 声音,在安静的图书馆里拖走着,哒沓沓的老响着一下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我反射 性的跳了起来。跑到蔡博士的面前恭恭敬敬笑容可掬的叫了一声“蔡博士,你好啊。” 因为是恭敬的叫所以声音当然不能太大,可这下蔡博士在听耳机又听不见我说什么, 看见我以为我只是在打了个招呼只空空的对我笑了一下,点了个头就准备从我身边 走过,我急忙挡在他的路前又稍稍大了声,甜甜的叫道:“菜博士,您好啊。”菜 博士听见了拉了耳机问我。“孟子,有事吗?” 我见了有了反应嘿嘿笑着凑过脸来。“菜博士,您好,我是想知道上回我”雕 塑“考得怎么样。” “啊!雕塑啊,这个,你塑造的是什么啊?” “是盘子,白色的,很大的那个,”“嘿嘿 ,做得不太好,但我是认真做的, 关这个造型,我都思索了一个星期,想是想做成景泰蓝花瓶式的,但从艺术造型方 面考虑又觉得景泰蓝这种造型太过于程序化,会把我的力感和手法机借的表现出来。 后来我又准备去塑造一个景德镇的薄壁小盘,又一想,,这和我心胸开阔,为人厚 道的个性太冲突了,做出来不免细致中出现粗重,不行!最后在一次吃饭时面对食 堂的盘子时…………………… “原来真实的艺术就藏身在我的生活中,这盘子不就是我要追求的完美造型吗? 我激动了于是我开始了收集…………。” “喔!记起来了。”蔡博士打断了我的说话,“就是那个盘子,不错,很朴实 吗,也很好用和我家用的差不多。” “谢谢老师的鼓励,原来老师也和我一样对身边的艺术从不掉以轻心呢。” 蔡博忽然被我的话说动了感情出来,对我侃侃而谈。 “艺术这个东西,形式上是空泛的,只有在表现上做文章,一个艺术品的成功 是在于第一看是否来自生活,第二是不是高于生活,在前一点上我们就很难做到哦, 而在后一点上大家却你追我赶的,恐不及而落后,现在的艺术品是空洞的,没有灵 魂只有偏激的主义。” 我装做和老师有着同样的愤怒同样的忧虑,深情的说:“是啊,老师所说的也 是我最近思考的问题呢,艺术到底是人民的?还是艺术家的?” “嗯,有这样的想法很好啊,小孟,不偏激,不折衷。” “老实,我的能得多少分啊。”希望老师能指正其中的错误。“ “啊!就乙吧,也是很好的了/ ” 我又和他说了一会儿灵感与现实的矛盾之类的屁话之后礼貌的bye-bye 了老蔡。 盘子做的的确不错,也很干净,重要是很便宜。 在学校里很容易遇到小马,这位国画系的高材生似乎每天都急急忙忙地,天并 不冷的他就穿这一件蓝色大杉,样式像是医生穿的那种,低着头急匆匆的往前赶。 我出来在图书馆门口远远的看见他走过来,就叫了一声,他的头像猛的被鬼惊醒一 样,唰一下翻起脸来,看了看我。“我有事赶场。”脚又加了把力向前走远了。 我又从操场的中央行走到美术系的大楼前,在他面前的石桌上坐了一下心想, 要是纪婷从这经过多好啊。可这会儿离下课还早,美术系的西洋式楼里的静谧无声, 鸟儿在头顶上盘旋,叫了两三声,树林里,屋顶上,电线杆上,都有它们的身影, 它们成天飞来飞去,吃饱了就叫唤,真是够烦的。我坐了一会儿起身去看看报纸摊。 在车站看见了从车上下来的小马手里抱着一大丛玫瑰花。看见我连忙解释道: “这些花是给模特买的,造型用的。” “今天你们画人体?谁是模特啊?” “好象是体校雇来客串一下,不太清楚。” “男的?”我瞪圆了眼。 “嗯,因为他不想让我们把他的脸画出来,所以买了这些花由他抱着挡住脸。” “这样?”我一下被激起兴趣来。 体校的男儿手拿一束花还挡住脸,这太有意思了。这场面我没见识过。便要去 看一看,偏要小马带我过去,小马皱了一下眉,但随后又很爽快的答应了。 在他的教室里,只有几个人对我望了一眼,大多数都没注意到我有在。他们在 整理工具,还有在打瞌睡的,吸烟的,不过还是很静,要说话的人都把声音压得很 低。我扫了一眼没看见纪亭。小马把花拿到屏风后面交待了几句,这是整个教室都 彻底的安静下来,等待模特的出来。 我问问小马我坐哪,小马看看四周指了一个墙角的位置,“你做哪吧,等一下 也要画,作个样子就行了,结束交作业时就把画稿给我。”我点点头径直走过去, 这个位子早就铺好了画纸,工具也准备好了,我拿着笔回想一下从前考美院时的感 觉。 一会儿,一个年轻的男子从屏风中走了出来,走到所有座子对着的空台前,他 手里没拿花,用上在澡堂脱衣服的表情脱下了身上唯一一件睡衣,把两只手向后靠 着昂扬着胸口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姿势定下来后,我看大家都动手了,我也拿这笔 勾画,等了一会儿都没见那丛玫瑰花,顿觉无趣极了。过了半个时辰我画了一个速 写就扔笔在那傻看着那个模特,实在不像是正常人,身上的肌肉又粗又厚,像一堆 堆的土坡,细小的脚脖子上顶着一个无比硕壮的身体活像用一根棍子插在烤好的大 面包上我要是这样,就3 天不吃饭,不睡觉。我庆幸的暗下决心。 瞥头见旁边有个人更加夸大了面包堆的体积,正在自己想象着低头苦画,我看 了一会儿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个人发觉,怪怪地看了我一眼,没有理睬继续进行着 夸大工作。 “呀。”的一声教室门被打开,我回过头一看原来是纪亭,她进来看到我吃惊 的快要咦出声来,怔了怔,小声的走过来。 “你到这干吗?”他挨着我的旁边坐下问我。 我笑了,指了指画稿。他望一眼我画的东西依然不解。我见她不信便贴在她耳 朵上轻轻地说?“我是来找你的。”他轻佻的一笑。把目光收回整开画布画画了。 我看着自己画布中光着身子的男人想起了我以前做的一个梦。 在梦中我是一个很有权也很有钱的高贵人家的公子,一次被我的姨妈接到么个 城市的市中心一座古老高大的城堡里,我的姨妈占有它的一半,于是也就占有了两 个高耸在城市上空连在城堡之上的塔楼中的一个。 和我一起去的还有我的表姐。我从我住着的高塔上旋绕的栈道上走到另一个高 塔上,城墙似的古道上空空白白地没有一个人,我绕到塔楼的窗户旁边向里面眺望 , 里面透亮的,但是没有人,虽然没有人但还不是很恐怖,这么高这么亮的地方什么 声音都没有,鸟声人声什么都没有,我心里开始有点发怵了,想一步步地离开这儿 的塔楼,忽然听到从那窗户里传出来人的说话声,我听得仔细了,发觉是在叫我表 姐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这时我才真正的害怕了,想快速离开这个地方,但实际 上又是漫漫的走了回来。回来后我告诉了表姐和姨妈,她们却不害怕,说那个地方 住的是一个巫师,常作一些怪事。 后来我们在沙滩上时看见了那个巫师正在面对着大海做法,我饶有兴趣的走过 去,巫师要我端着一个碗,里面装着盐,他就不停的在里面抓盐出来撒向大海里并 那哪有词,手舞足蹈的。我见了突然也抓了一把盐没撒去吃了下去。巫师看见了: “呀,你怎么能吃呢,是要有报应的,我一笑了之。后来我在那个城市上学了,在 学校里我总是感到有很多不良少年常常 盯着我。一次我在池塘忽然发觉池塘有人 在其中挣扎一样,我从高高的沿边跳下来,一个人救了被两个麻袋捆包的人,以后 我更加觉得有人盯着我并伺机下手是要杀我。我出门买东西有人在商店门口盯着我, 我乘公车下车时有人在车站蹲着等我,因为是白天,他们没有下手。我回到寝室一 个人挡住了我,他是个强盗叫我加入他的集团,我拿了一把刀顶在他的脖子上说;” 我现在会被人杀了,我不想加入你们的,有4 个人要我的命,你知道么?“ 她说加入他们可以摆平这件事,我还是不干,那人恶恨恨的把我的刀撇开,嗤 笑着走了。我就在拿着那把刀坐在门前等着有人过来。 画完画,小马去处理那丛玫瑰花,我和纪婷一同走出来。纪婷说明天下午我去 小马家,你去不去?我问他去干嘛?他说小马这几天在给他画画像快完工了,想去 看看。我又问她为什么要我去,他回答说今天看见我画的速写画的很好,所以想请 我一起去看看。我答应了就约在明天下午4 时在小马家见面。我们在校门口分开, 她回家,我去车站。分手时纪婷认真嘱咐我一定要记得,还爽快的向我说再见然后 招招手留下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微笑。 这时我来小一年期间学校的女生和我的第一次约定,那些鸟儿喳渣的叫个不停 像是在议论我,我看着他们自个嘴角不知不觉裂开了,笑着自言自语道:“你们知 道什么呀。” 第二天的下午我两点钟就想去小马家了,但是和他的家离得很近,路程消耗不 了多少时间,现在去是大为早了。便陪着花祥到附近的商店买东西。 “昨天从小马家路过时看见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进他们家了,这个女孩我从来 没见过耶。” “那是苏梅小马的表妹,几天前才来的,等会我去她家你去不去?” 一刻钟后,我们一起直接向小马家走去。 绕过中学操场,走上几分钟,就看见了小马家的大门紧闭,苏梅正在一个人坐 在大门前的台阶上低着头摆弄自己的手指头。我指指她告诉花祥就是这个女孩。 我走过去蹲在她旁边,“苏梅在这里干吗呀?小马呢?” 苏梅抬望眼盯了半天,嘴角露出欣喜,“你我认识你,你叫子孟。” 她天真的笑容把她在我这些天脑海中的想象的摸样打消的支离破碎。 让我都开始怀疑当初把我推下水的是另一个人。 “你在干嘛?怎么不进屋?”我说着起身朝里面瞧了瞧。她把两手一撇,“没 有钥匙谁也进不去。” “小马呢?” “不知道。”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我们,我向花祥招招手,两个人并排坐在 了苏梅的旁边。 我做在苏梅和花祥的中间,花祥好像不太满意。坐在左边朝着这边探着头。 小马家的大门是正面对着马路的,马路两边种着的树正好有两棵立在门的左右, 路边到大门是一片荒芜的黄土地,像没有刷干净的牙齿中夹着的菜叶一样长出了几 棵青草,孤孤零零的突在干枯的地面上,在其间又有一段走出来的路迹,上面留着 下雨天印着的鞋底印。除此这外,我后面红砖的墙壁却覆盖着大片大片的野生的爬 山虎,很多的嫩叶,千奇百怪的扭曲顺着墙面生长成奇特的姿态。是顺应环境呢? 还是在展示个性呢?但也有不同的在有一处红砖与红砖之间,一棵颜色淡的如绿叶 溶化在水中般的小草垂直着墙面朝上挺了出来。笔直的腰杆,利索的叶子,旺盛的 生命力,正精神的晒着太阳。他也许不知道它长出来的艰辛困难。在种子落在裂缝 中间时,他的命运就和快活的生长在泥土的同类们分开了,他会认为我的根就是要 扎得这么紧,叶子就要这样刺穿这里的墙土,他的一生就是这样了。我呢?是不是 长在那儿扎了根,想移一步都很困难吧。看着草儿满足的向外微微的敞开细长的叶 子,自由自在的呼吸着周围的一切。我开心不起来。 苏梅向左边坐了坐,把影子投在我的腿上,我伸长手接住他的身影。 她的影子掠起了额前的秀发,一直绕在耳朵根边,再小心把头发贴在耳朵上, 整好头发,交叉着手放在膝盖上睁大着眼睛向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的脸很白净在太阳底下能从皮肤里面隐隐透露出红艳艳的底色,眼睛边弯成 舒展的曲线,嘴角健康的红色又鲜艳又娇嫩,。脖子像是在衣领中长出的白耦又似 怕冷般的微微向领子里缩回。的确实美丽的女子啊,这又是新一遍的印象,把我的 记忆唤醒,又相互比较着,分不出两样。 可我却感到这是他给我另一个新鲜的面孔,又不得不接受他消化她。 “你还好吧?”我想要和她说话结果什么也没想的脱口而出暴露了我的急切, 我尴尬狼狈的又加上一句“坐在水泥地这么久。” “你呢?”她的眼睛里突然闪耀了出狡诘光芒。 我猜不透他是指我上回被她推进水里对我的问候,还是单纯的一句客气话呢? “这么好的天气,哪能不好呢。”花祥说话了。 “今天的太阳很暖和。”我顺着模范了一句回答“嗯。”他突然闭上了嘴。 “这个是花祥,小马也认识,都是同学。”我装做热情地介绍花祥,花祥也老 实地保持着微笑等待着苏梅友好的目光。 “你多大了?” 花祥一愣,即不知怎么回答。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呢?”他说着花祥却看着我掩着嘴扑哧地笑起来。 我也是吃惊得很。但从纪婷不停的笑声中倒觉得这真是一件有趣极了的事。 她带着笑容,瞥看花祥。见花祥目瞪口呆的摸样。又笑起来。笑声清脆,欢快, 连续不停。我们就像是在黑暗中听见了频频不断,悦耳的自行车铃声,知道正向我 们驶来,却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向那个方向躲闪,只得恐慌的呆立不动。声音停了 一下,我借间隙注视了一下她的脸,指望能得到一点能得到的解释。她却得意的高 高在上,端秀大气的拒绝露出一丝微笑外的表情。形象又蓦然的破碎,我们再一次 激起她敏感的笑意,她抱着肚子眼睛里冒出泪花的看着我们,笑声更加肆无忌惮起 来,她笑我们的表情,头发,鼻子,嘴巴和还能让她笑的而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这 时我看到的花祥脸似要哭出来。 小马的一个巴掌拯救了我们,把我们从可怕自我怀疑中惊出,在前一刻,我还 吃惊的认为我是一个如此让人讥笑的对象。 “你回来了。”我说出的声音不知怎么有点变调了,这又加重了对自尊心的伤 害。“等了不少时间吧。”小马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进来吧” 说着走进了屋。 他没有嘲笑我,这更加让我难过,低着头随着他进去了。 小马在屋里急促的打开画板和涂料,一笔一笔的画起还未完工的纪亭画像, “还来得及。”他边画边安慰自己般的说着,我看看时间,离4 点半还有半个小时。 “你画了一个星期都没画完,每认真吧。” “画是要在着时才能画出神致的”小马飞快的运用着画笔,回答说。 “不行了,你是画不完的。” “只要你不罗嗦,我就能画好。” “你不是说过在不经意中才能画好的吗。” “是啊。” “现在你这么全神贯注,画出来的一定糟糕透了。” “恩。” “算了,别画了,完不成下次再给她看。你这样回把画画坏的。” “没关系。” 过了良久我走到他旁边说道:“你对纪婷一点也不符责任。”他停下了手中的 画笔,嘘了一口气,“完了,结束。”他身体向后靠着欣赏着画布。“你看,多没, 纪婷来了也回觉得美的,”然后把画笔远远的扔出门去。 我站在他的身后看到画布上一片暗黑,纪婷穿着赤红的长裙坐在暗淡的书底下, 他的身边是一片青草,里面夹着身紫色的小野花。背后是幽深的古木,连着天。画 的左上叫露出了一角天际,红彤的云彩浮在青的发灰的天空上面。 纪婷面色深冷的望着画布外,没有任何鲜艳的色彩,一切都像是加上了黑色的 涂料。 “太黑了吧。”我不由说出了感受。“你等一下。”小马跑过去把房灯打开。 “你再看。”我又一次注视这副画。外界的灯光丝毫没有让画面亮起来,纪婷 薄嫩的嘴唇像涂上了朱红,但又不鲜艳,只是颜色相同,却没有光泽。一道黑影投 在她的鼻梁边,看的鼻子高挺又小巧。再向上看霍然有一束光洁的目光映射到我眼 里,我追寻看去。放出这光芒亦是深黑色的眼珠黑的放出了光彩,外表光滑如镜, 所以能亮净的反射出屋里的灯光。 她的眼光极深,像是能看的进我的内心,深沉又放出光彩耀目的光芒,从这一 点开始慢慢在我眼里扩散,到整个画间。 这样纪婷的美丽就绽放出来了,画面依然是冷清的,但目光则是充满暖意的, 她的脸是清冽的,可神情却不是无情的。从心底里渗露出的关怀,暖人啊。也许在 这样强烈对比下,情感才回显得更加珍贵,突出,那全副的昏暗正让这点情意无限 扩散开去,使暖意浮现在画面外包绕着观画者,这时我才真正真心 佩服小马的技 艺了。 “怎么样,很简单的技巧。”小马耸起肩头不屑的随口说道。 我不满于她的口吻。“什么,这不是很好吗,技艺很高明啊?” “是吗?”小马又端详了一下,“还凑和吧,还是让纪婷说吧。” 我看看表,都有点等不及让纪婷看这副画了。原人在和这画里人一比,对画里 人物的瑕思会不会破碎在事实原形中呢。“ “理想就是理想呢,这是两回事”小马听过我的想法后说。 “画画是一种用画笔,复杂颜料,画布为基础生命创造过程,画家,模特只是 缔造者。 这时风铃般的喊叫声向一阵旋风儿跑进我的耳朵里。“哥,哥有人来了,哥快 出来呀。”我探出窗子,见到纪婷在门外等着,苏梅和花祥坐在石阶上,苏梅正在 回过头大声的朝屋中叫唤。接着看见小马从屋中走出来,和纪婷说了几句话,两个 人就进屋了。苏梅则像一个小孩般的用手捧着头好奇的望着他们。又和花祥悄悄地 说着话一会儿,突然爆发出一阵嬉笑声,这刻纪婷已走进屋里了。 我回过头向纪婷点下头,她淑女般的对我笑笑算是大过照呼了,她的目光朝屋 中环顾着,很快的被屋中间的画家上的油画吸引过去,仔细的观赏着。看着她一眨 都不眨的大眼睛都有点得意于自己的观赏水平,嘴角轻轻笑着,观测着她的表情。 “眼睛像鬼魅一样。”纪婷的评价让我大吃一惊。 “是不好吗?”我问。 纪婷扭过头不满地说。“你看,我的眼睛是这样的吗?” 说实话她那双眼睛除了长成单凤眼样,一点都没露出画中的神韵,现在更是张 的大大的,盯视的我的眼睛都有点疼。 “但这副画中的眼神不也是照着你画的。” 她藐视了一眼小马。“他像把我的眼睛画的和他的眼珠 一样有毛病。” 这句没有意义的话让我气愤莫名,但我还是忍住想要她理解这副画的精妙之处。 我手摆到画中遮住纪婷的眼部,“你看,你这时的画是一文不值,因为它不能 给人感觉,没有情感的传达,只是一块干木头板。我理智沉声慢语道。接着我又像 褪下一块当住莹玉的布猝然拿开手。期待着纪婷恍然大悟,激动的大声说:”你再 看。“ 可在她眼中我比这副画还为可爱。 “对不起,这不是一副好画,不管作者是带着什么意图。” 我瞧着她的脸问她:“你说是那点不好。” “不好就不好,感觉不好呢。” 我为之气结,看小马却似一个不关己的外人,一副若然不知的表情。 “小马你说说看。” “说什么,她不满意是她一个人的事与我何干。” “可那是你的模特耶,她说你画的不好你都没有反应?” “我的作品价值并不局限于她的言论中。” “好个自大的家伙。”纪婷反应快速的说。 小马保持着先前的沉默,用行为来表达不屑于纪婷的欣赏水准。 “也是,其实她也不完全知道自己的外形。”我来接过话头。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长的什么样子。”她没有生气的大叫或战抖,着让我很惊 讶。 “你认为你自己是什么样子。” “这不关你的事。” “还承认了吧,估计你是不会明白的。” “明白什么?” “明白自己相貌的…………。”我没说完,也不想说。她等了等耐心的坐下, 还是在观望着等待我嘴里要说的哪个几个字。想讥讽的心理被她冷静的姿态破结开 去。缄默了半天终于说出了“美丽”着两个字。 她早有准备的皱了一下眉,挑起了眉头憎恶的看着我,又好象我同情的施舍给 了她什么东西一样。却不明白我洁净的情愫。说完这两个字,我是看着她的,但她 露出的表情使我痛心的转视向画去。画中的人是明亮无忧的。 “你啊,也真是固执。”纪亭的口气的变化自如的就像在情感和理智之间随心 所欲飞翔的鸽子。 我豁然开朗。“谢谢小姐的提醒,能得到小姐的关心我感到十分的愉快。” “我呢也没有什么,只不过以前别人对我的关怀之情刻刻不忘报答。”说际得 意的摇晃起头来仰向天花板同时双唇之间露出了洁白无暇的牙齿。这回轮到小马茫 然不知所措的傻望着我们。 过了几天,我所有的朋友们都突然之际忙开了,我不能帮助他们干点什么,显 得我有点无用。百无聊奈的满大街逛去。 要是我画技好一点就可以帮小马绘制艺画系新大堂的壁画,花祥又去他舅家小 住几日,说是受不了我把汉湿的臭袜子放在台灯上烘烤,其实我正因此可以三四天 不用洗脚。 “我要等你死了才会回来。”他走时狠狠的对我说,我看得出他就是像我这样 无聊才愿意换张床的。 我特别爱看见青年,在无所事事,茫然吸烟的姿态。又羡慕他们在吸烟时孤傲 反映出自己的清闲,优雅的吞咽下浓郁的烟,燃亮了烟头上的烟灰掩盖住的火星。 羡慕他们可以把百无聊奈的厌世感如清风般的吹出自己的口间,剩下了只要晒晒太 阳,在草地睡个午觉就可以过完时间的洒脱吸烟人的眼睛在吸进烟的时候都是眯着 的,刚学会吸烟的人害怕烟冒进眼里更是如此,这加上干燥的嘴唇,潮湿红润的舌 间在配上坐在椅子上不停的的吸烟,喝茶,又吸烟,再喝茶的模样真让我欢喜的抓 狂。 我却不吸烟,原因是爱惜自己的身体,这种爱护是盲目的,也许使我失去的东 西会更加伤害到自己。这种行为 也是偏执,并不包括着自私自爱的情绪。“你为 什么不抽一只。”别人递烟时我常是这么想。想起“麦草把雪白的臂膀作为诱导, 也没能反抗抵挡住我自然而然的拒绝,事物都有惯性吧,只要停下来,那时我就会 尽兴的兴云作雾一回了。 无聊感像头上的天边一样无际,也没有个结束的指望,我可能是一个要活在别 人怀抱的孤独者。我能喝酒,像在街上唱起歌来没完没了的疯女人,要喝酒就去喝, 管他唱到什么时候。 而且我喝酒不关系到情感方面的问题,像淫欲难填那样,干到自己精疲力尽为 止。醉酒是最让我骄傲的是把一杯再也喝不下的酒一饮而尽,下了这么强的决心, 只不过希望再朦胧的醉眼中能依稀看见还没有染尽的生命火花残像。而且我又爱在 醉酒中思考东西,思绪理性被放大了好几倍的情感 制服的笔直,像一上路就看见 了罗马似的。简单,容易。 多少次在别人醉眼中放下了酒杯,用酒精火一般烧红了自己,从惊诧之中得出 了一点自尊心。 爱情呢?是不是长了翅膀飞走了。 我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大致一直就是这样吧。 没了希望,像平淡的风从这个山坡吹到那片水面,吹起层层涟漪,伴着荷花的 清香又漂浮起,滚进沙沙的松树林里,被枝叶撕裂,切开。 鬼魅般的痛哭着,嚎叫着,久久围绕不愿意离开,直到洁白的云彩成了披了黑 衣的魔鬼,星星奏起夜的幕曲,弯月开始为我挽歌,我昂头迎上云霄,消失在银河 流泻的半空中。 我吃饭,睡觉,又吃饭,睡觉,天花板已经能被我盯出个洞来。 今天的风很大,屋外的大槐树没有过的夸张的招摇着自己的躯干。 窗户上的玻璃这时体现出他硬朗的一面,哗哗锝直响着,就是没破。我想要是 关紧窗子,玻璃是肯定不会碎的,就是这么一层薄薄透明的玻璃把我安全隔离在风 暴之外,又警告似的让我看清楚外面的残酷,“要居安思危啊,我想起了父亲以前 的循循教导。 “嘭嘭……”门外传来一阵急速的敲门声,“嘭嘭……。”我下床穿上鞋喊道: “是谁。”门外没有回话,反而把门敲的更响了。 我一打开门,黑黝黝的脸突兀地被屋子里的灯光照的惨白的直直的立在我面前, 我吓的一跳,那黑影嗖的一声从我的身边溜过进了屋子。 我回头一看,那家伙像贼一样在我屋里乱翻,湿泠泠的头发到处滴着水,我的 乌七八糟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我还是害怕的不敢吱声,他嘴里发出狗般的哼哼 声,手不停的翻着,最后等我屋里的一切被查找以一遍后,最后的一个充满大的希 望的瓶子被他砸碎后,他颤抖的双手捂住脸像是在哭,但我听不道一点声音,我环 顾着整个屋子,猝然发现,他的眼睛如同雪亮的刀片般的望着我。我骇然的向后退 了一不,那人却像疾风儿一样冲出门去,不见踪影。 这种事件我忘的很快,毕竟我是一个连上次吃的是什么都记不住的人。 我又一次坐在美术系的洋楼前,听鸟叫。坐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我思考着 围着楼走了几圈。决定进去问一问。 门房里的人告诉我:“今天是星期三,下午闭馆。”我没趣的走了出来。几天 都没有见着他们几个,一个人真是所然无味。 第二天我走过梧桐树林子,我又到了这个被树阴抱绕在怀里的洋楼面前,等到 他们人放学,我就盯着人流熙攘的大门口,纪婷从门里走了出来,四下张望着,又 闭闭眼松弛一下脖子,看见了我笑了一下,径直地就顺着两边高大的梧桐排列的石 子花格的小路走了。我望望天空,“落日熔金,幕云壁霞,一抹流红浮在遥远的天 际边上。 我觉得自己也是要做点什么了。我连续上了三天可,用了三个晚上做了一个 “不朽罗密司”的石膏头像。 后来我的生活就一直如此,百天上可,晚上做雕塑,几个月过去了,花样早已 回来了,小马的妹妹回清水濠县了。纪婷也见过几回面。我做的头像居然被送去什 么展览会,还得了一个奖牌,系里问我要什么奖励,我即一时想不起来。 “壮怀激烈,壮怀激烈。”表演系的同学在排练话剧,嘹亮的嗓音传遍了雕塑 系的课堂。“三十年的尘与土,八千里的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声音还把我引到“湖坪塘边看他们的演戏,走在草地上走着走着,纪婷突见在我脚 边,已在笑望着我了。我怔了怔。 “你好。” “看你的认真劲,只顾看这那边,差点要从我的身上踏过呢。” “对不起,没注意。” “要去看吗?” 我释然一笑。“凑热闹,这么闲着。” “那就在这坐着看吧。”说着手拂了拂她身边的路草。“你也是在这看戏吗?” 我坐到浮草上问她。 “我是在想一个问题,一直不得解,想在这清爽清爽自己的头脑。” 我纵目远眺,远处岳飞胸挺得像一杆标枪,被五花大绑住,后面站着惊惶不安 的秦桧,慌张地叫嚣着。 “什么问题?” “是那样的,就在前几天的某一天突然觉得不晓得怎么活下去,不晓得我今天 为什麽要上课,吃饭,睁着眼睛整天走过来走过去,我为什么要说话,要看什么书, 努力,勤奋,活着这都是怎么回事。” “你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不不,你没有了解到我的意思,我是说的意思,比如你在这为什么听我说话。 为什么要说你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那边的演岳飞的人为什 么去演岳飞,就是,就是你所有干的这些事的目的性是什么。“ “我明白了,她说的是那个可怕的人生目的性。” 我可从来没有考虑过呢。想一想头就很大了,这样深远的追根究底的虐性,我 看见过一个喝醉酒的对着镜子,伸着五个指头,大声的叫嚷“为什么是五只,凭什 么要长着五只指头,这有什么道理。一旦患上这种毛病,连吃饭都觉得没底气。太 恐怖的问题了。 “你看哦,我们每个人都生下来了吧,有男的不是,还有女的吧,看那小鸟也 要有公的母的,地球就这么转过几亿年,这是有道理的。我咽了一口口水,人有伟 大的,也有卑劣的,那儿的岳飞不就是大英雄么,他说过:”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空悲切。“意思是你不要闲着想心思,人想老了,后悔也就来不及了。 “我就是老了,也要搞清楚,要不干脆老都不用老了。” “是啊是啊,老是不用老了。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丧尽还复来。李白老人家就是这样,用千金换取这个 蔚为大观的哲理。我们要明白,就先要去赚钱,赚千金,千金是多少?一千两金子? 多少钱?一百万大概够了吧,然后去花钱,全花光,花得干干净净的,道理就是这 么有价值的,你看世上的不是所有人都在努力的赚钱吗,其实也都是想去知道人为 什么活着的。有钱了你想想有一百万,我要是有一百万了,也不是很大的数字耶, 一定有划算好,我先决定买一所房子,铺上俄罗斯红地毯,那种纯红艳色的,高贵 典雅的气派,奢华的踩上几脚,哈哈,这不就是人生的意义吗?” “好了好了,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又吞了一口口水,湿润了一下快冒烟的喉咙,郑重的望着纪婷:“这种问题 真不能想,再想下去,你会问自己为什么只长着六只指头,而不是五只,为什么鸭 子不下蛋,为什么鸡不生鸭蛋,要鸭子生,可鸭子又不和鸡交配,怎么也能飞呢? 要是能飞的动物都是生蛋的,那为什么好吃的鸡蛋糕还要10块钱一斤呢。那是违反 经济规律的啊,要是我……” 纪婷不再理会我说话了,凝望着绿水波澜的湖面,我的头则糊涂像蒸熟的热鸡 蛋。 徐徐的清风吹绿了,枯树上的枝干,峥嵘的骨干上,软弱的冒出几棵嫩芽,在 湖面映出粗黑,柔媚的怪影。 “在想什么呢?”过了良久纪婷望着我呆然喏痴的目光。 “什……么……也……没……想。”我迟钝的回答,眼珠却还在木然中收不回 来。 纪婷露了抱歉性的笑容,“陪我走走吧。” 我回过神来,耳边突然安静下来,那边的演戏的同学都三三俩俩的走了。青冥 长天上已淡淡现出了洁白的月牙。“你看,像你笑起来的牙齿呢。”纪婷抬头望向 那淡白残小的月牙去,广袤的天空也不能掩饰住我和她寥落的身影。 我们走遍了湖边的草地,顺着曲径弯弯曲曲的散步到那片梧桐树下。 我的思绪如同镜面般平而净。 “明天你有空闲吗?” “有。”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后天呢?” “有。” “下个星期?” “有。” “你很闲啊?” 轻扬的句调鄙低了我和她之间的平等位置,又触摸到我苦闷的根须上,我麻利 的断绝了她的侵入。“只要是你,我什么时候都是空闲的。” 调谑的姿态是一种行为上抵抗和逃逸,我不知不觉中使用了。 “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大青年的。” 听到这句话让我突然想起了,那打开电脑游戏似的小门,一群窝在烟气朦胧面 对着屏幕洋溢着勃勃生机的幼稚面容们。 “我回家了。”她甩甩手走了。 我实在受不了,这闲云野鹤,清风明月的日复一日,结果憋闭出病来,摇摇摆 摆往医院走去。 “要住院检查,胃病。” “很严重吗?” “下午带病历,证件来医院办理住院手续。” 胖胖的医生白嫩嫩的胖小手拿着病历塞给我,脸上木无表情声声说道。 下午我又来到这间被日光灯照着得发白的屋子里,医生被八九个人围着,个个 默然无声低着头,眼巴巴的望着医生。 医生正在给一位老头看病,老人皮肤老得都快发黑了,浑黄的眼珠呆呆的。整 个人驼着坐在医生的对边。 “发烧几天了?”医生写着病历似随意的问那老头。 “啊?”老人张开干瘪的嘴巴露处残剩的老黄牙,把手招在耳朵上没听见医生 的话。 “发烧几天了?”医生稍稍提高电声调继续写着她的东西。老人着急的指着自 己的耳朵嘶哑的声音说道:“听不道啊。” 医生握着笔眼睛怠慢的斜瞟过来,不失斯文的在老人的耳边不紧不慢的又说了 一遍。“发烧几天了?” “三天,打前头晚上发的烧。”他又怕说得不清楚,向医生伸出了枯枝般的三 根手指。“三天,现在才好点了。” “咳不咳?” 这回老人生怕听不到医生的话,头象前探着弯着腰,终于听见了医生的象猫喵 喵叫一样的温柔的话语。 “不咳不咳,只是身上骨头都疼的很。 医生不在问了,埋头写完长长一串字符递给老人。“好了,下一位。” 这一行为引起了八个人的群体微微的骚动,攒动着手臂,争先恐后的把自己手 里的病历凑到医生伸手地方,老人起身被几个人挤出来,座位给一位中年妇女抢着 坐去了。我也赶过去在最外面挑着胳膊一边病历一边热情的向医生叫道:“早上你 要我过来的,医生您看。”医生白忙之中望了我一眼,我赶紧报了一个春蕾般的笑 容。 “唉,你们怎么不排队,全到外面去。”一个大妈似的护士走进来人群又不甘 心的窝成一团被赶出门去。医生安之若素的瞧着我们的背影。 “把病历放在桌子上排队,叫一个进一个。人群又伸长了脖子抢着把病历放在 最前面。护士用一根棍子一压,想再向前挪点的,和已在前列的又害怕别人占了自 己的位置踌躇不安的一下安定下来,平心静气的等坐在一旁,几个人过后我等到了, 进门时看见上一位愁云不展的看着那一行行拉丁文慢吞吞的绕过门口。 我被分配到医院后二楼的第四层402 室,在这之前我问小马借了1 千块钱。 “医生要我住院。” “能治好罢?” “说是胃病,但我总觉得和胃没有关系。” 写到这了,没写完。 同时感谢看完全篇的读者们,真是不容易啊。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