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里尔 比起参与战争或冒险,护送的工作要轻松许多,但是佣兵们要做的也不仅仅是 等待敌人出现,然后将其消灭那么简单。 既然是护送,就必须保证商队人员和货物的安全,但是,因为已经收了预付金, 所以还不得不听从外行人的颐气指使。像是队伍的布置啦,选取的旅店啦,都必须 与商队的首领讨论决定。 如果对方是经验丰富的商人,应该会尊重佣兵的专业知识,会轻松地达到共识, 而遇上新出道的菜鸟,那么就难以顺利沟通。 不巧的是,塞里尔要面对的是极为年青的商人首领。不过,他只是按常理而言 极为年青,实际比二十三岁的塞里尔要年长许多。两人似乎一直存有分歧,这次的 争执更为激烈,声音甚至传到了我这里。而实际上,我正和佣兵们坐在一起,离开 他们有相当一段距离。 “我说过了,必须住在白鸟旅店。” “您的要求不应该实现。我们的人数不可能保证在那里环境下的安全。” “怎么可能?那家旅店是叔父向我推荐的,安全上是不会有问题的。” “不同的情况下,就有不同的结论。”塞里尔保持耐心,继续说道,“那里过 于偏僻,地形又非常不利于防守。” “一路上都太太平平,我不相信到了这里就会遇上强盗。” “我们的职责是保护商队的安全,所以请您务必听我的意见。” “我真搞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一定要雇佣你们。你才二十出头,明显就没有经验 嘛!你只要听我的就好了。” “我明白了。”塞里尔表情冷淡地说,“那么,既然您一定这么要求,我只有 按您的要求去做。但是,我希望一旦出现问题,我们佣兵可以不承担责任。” “真是的,想不负责任就直说好了。现在的年青人就是这样,明明是自己的问 题,偏偏要找借口。” “您只要说是否答应就行了。” “好吧,不过,仅仅是在这个镇里。”塞里尔点头,结束了谈话,随后回到了 我们这边。 “真是没有办法。”多鲁雷道。 “是啊!”蒂娜赞同道,“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人的委托呢?” “不是他直接委托的。但事实是,在现在这样的年头,这笔委托的佣金算是相 当丰厚的吧。”一旁的佣兵雷依道。 “唉,为钱所困也真是难受呀!”蒂娜有同感地叹道。 我微微发笑。蒂娜有理由那么说,但是那样地叹气和她的年龄实在不符。 和塞里尔他们同行也有些时日了,我们受到了佣兵们不少的照顾,也和他们混 得熟了。尤其是蒂娜,她经常和佣兵们一起聊天。 而我也非常高兴能和那么多的人同行。虽然自己可能是个负担,但是和大家相 处时觉得非常愉快。多鲁雷也好,塞里尔也好,都是很真诚的人,听他们聊天不会 有任何的不快。 当然,在这些新认识的人里面,我最注意的是塞里尔。 他还是每天晚上都会教我一些关于魔法的事。 那次事故之后,他会很小心地注意着我发挥感受力的限度。 而我魔法修炼的进度越来越快。那之后的几天内,我已经可以很轻松地与三种 魔法互感了。 “既然你已经能够和魔法互相感应,接下来就是要学会如何发动它的力量。” “发动魔法有两种方式,最常用的是通过念咒语,借此把意志传递到互感的魔 法去,使得魔法发动。还有一种方式用的人比较少,原因是难以掌握,但是发动的 魔法威力和精度都要胜过前一种。” 说到这里,塞里尔不好意思起来。 “实在对不起,因为我只会火之魔法,而你却没有使用火之魔法的能力,所以 我没有可以教你的咒语。” “就是说,我只能用第二种方式喽?” “嗯。”塞里尔点头道,“实际上,第二种方式就是直接把意志传递出去。要 使用这一方法,必须和魔法有很强的互感,而且要有强大的意志力,使得魔法的力 量不能对自己的精神造成伤害。” “也就是说,要使魔法为我所用,是吧?” “但是,如果意志力不够强的话,意识就会被魔法所侵入,严重的话,会丧失 神智。因为已经出过那样的事故,所以,最好不要使用。” “……” “对不起,虽然告诉了你很多有关魔法的事,结果还是帮不上忙。” “没关系的。”我笑道,“你已经教了我许多东西。而且,无法使用魔法的原 因在我,而与你无关。” 他仍然一副歉咎的表情。 我想用话引开他的注意。 “上次你说的那个老师,能不能告诉我,她是怎样的人?” 塞里尔思索了片刻,说:“我也有很久没见她了。她的长相已经记不清了。总 之,是个很温柔可亲的女性,平时非常安静。我个人来看,她就像平静的大海一样, 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会包容。小的时候,我每次见到她都会不由自主地把心 事都告诉她。你很像她,我也非常喜欢和你谈话。” 我很像那样的女性吗? “啊,我好像说了些很奇怪的话,请不要放在心上。”塞里尔不好意思起来。 我摇头,微笑着说:“并不是奇怪的话。我很高兴。”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喜欢和我谈话,我真的很高兴,同时心里为之感动。 从侧面看塞里尔,我发现他的黑色眼眸里流露着温柔的眼神。而他眼眸里纯粹 而透明的黑色,就像夜色一般,具有安抚人心的魔力。 “那么,她现在怎样了?” “……由于魔法的过度使用,所以生命力衰退,现在院长用冰冻魔法使她陷入 了沉睡中。” “我很遗憾。” 他看着我,微微笑了。“你现在的表情和她的非常相象。” 就这样的对话和表情来看,他似乎已经克服了紧张,至少,他恢复了在旁人面 前时的自若。 对于他的变化,不知为何,我很清楚,也很为之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