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 再次呼唤水精灵就比先前要直接得多了。 李只是在逃离旅店时受了点灼伤,在水精灵的魔力作用下,很快就痊愈了。 而蒂娜很意外地盯着我看。 “你会用水之魔法?” 我点头。 “为什么从来不说呢?真是的,那样就可以帮着旅店的人救火了嘛!” 看着我没有回答,蒂娜更为大声地问:“为什么不说话?是没有可以为自己开 脱的理由吧!你就只顾着自己!” 也许吧。 面对他人时,我所做的一切,也许真的只是为了自己,只是想得到赞许,只是 不想让别人讨厌我。 对于蒂娜愤愤的指责,我无言。 即使可以解释,但是,为自己辩解也需要有愿望和相当的精力。此刻,与其说 我不在乎是否能得到蒂娜的理解,不如说,自己没有说话的愿望和精力。 已经够了,已经不想再面对了。 “住口,蒂娜。莉娅不是你所说的那样!”李申斥蒂娜。 “为什么要护着她呢?她根本就不关心你的生死。当你在面临危险的时候,她 一个人逃了出来。” “是我要她先走。” “那她就可以理所当然地丢下你不顾吗?更何况,她明明可以帮着救火,却什 么都没做。她根本就没把别人的性命放在眼里!” “不可以那么说。莉娅是有理由才那么做的。” “那她为什么不说话呢?” …… 谢谢你呢,李,这么地庇护着我。 然而,我的确是个自私的,只考虑自己内心平静的人。我不值得你为我争辩。 虽然我不希望,但是总有一天你也会发现我的本来面目。 此刻我用着与以往相同的冷静道: “蒂娜说的一点也没错。李,你不用说了。蒂娜也是。与其在这里为我的事争 执,你们还是去帮助佣兵们吧。” 蒂娜看了我一眼,往佣兵那里奔去。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只是看着我,终究 没有说出来。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但是,我只是给你带来麻烦而已,对不起。再见。” 我在给李的留言条背面用这里的文字写了“请转交给李”,然后塞在那个受伤 的佣兵的衣袋里。 这样就可以了吧。 不理会四周带有敌意的眼神,我提着自己的行李径自穿越人群和火场。水精灵 们包围着我,保护我不受火焰灼伤。 大概不会再见了吧。 我知道,却也并未就这么将李的事都抛在脑后。 你会怎么做呢? 会生气、难过吧。 我知道我不该不辞而别,但是,如果我面对着你说要走,你也会难过吧。 请原谅我这次的任性。因为如果我继续留下,有一天你会讨厌我的,所以,我 只能这么做。 对不起。 我从梦里醒来,窗外还是寂寂的黑夜。 身边既没有蒂娜,也没有李。 分开已经有四天了。 不知道他们后来怎么样了,但是,我留下也帮不上什么。 真差劲啊,自己就只会这样安慰自己。 我苦笑。 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自己的离开是对是错。虽然担心着他们,却拒绝再深 思下去。 这些日子里,和李,还有蒂娜,以及佣兵们一起旅行很快乐,然而,自己心里 始终有阴影存在。我不知道一个人上路是否会令自己好过些,但是,至少可以不给 他们添麻烦。这是我的理智能作出的最好的选择。 “能够一直保持理性,固然是一件好事,但并非一切事务都可以用理性的态度 来对待,人也不能只凭理智而获得幸福。”李说。 “世界上,有些事是一个人独自完成不了的。”菲说。 “我不想你在悲伤的时候一个人。”塞里尔说。 大家都是温柔的人,即使看穿了我的内心,也都选择了温柔的方式来对待我、 纵容我。对不起呐。 我一直都害怕身边会不剩一人,但是为了可以不被你们所讨厌,我必须要这样 离开。 我还是只适合一个人。 现在,我所要做的就只是单独去帝都找寻西蒙而已。 一开始就应该这么做的。 可是,为什么我会这样悲伤呢? 暗精灵再度在我身周盘旋。 没有形体的它们,努力地想把安宁的意识送到我心里。 就连你们也是温柔的存在,温柔地关怀着我。 …… 不是我不懂温柔的可贵,只是我没有被那样对待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