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全体急速行军了两天两夜。 在第三天的下午时分,我们遭遇了一行大约二十多人的小队。 我一向落在队伍的最后,所以只有在前方队伍散开成鹤翼阵包围对方之后,我 才看见了敌人的样子。 吃惊还不足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 对方竟然是塞里尔和李他们。 被数十倍的敌人所包围,塞里尔并没有露出焦急的表情。在他的指挥下,为数 不多但经验丰富的雇佣兵们散开成圆形的防卫阵形。 不过,他们是没有可能平安脱逃的。 亲眼看过皇太子指挥作战,我对他的能力印象深刻。他没有道理会在以多敌少 的战斗中失利。 怠惰了几日的大脑立刻开始了繁忙的运作。 我要怎样做才能帮助塞里尔他们呢?事态的发展不容许我仔细地思考对策。 动用武力的冲突眼看就要开始。 皇太子直属的轻骑兵由外部合围,以三倍于佣兵的兵力秩序井然地前进,将布 成圆形阵的佣兵们推挤到一起,余下的就在旁待机。 空气中飘浮着不安的元素,宛如充斥着一触即发的易燃气体。 在那样的气氛下,米尔特利西皇太子由骑士们的拥簇之中,从容地控着坐骑, 来到塞里尔面前。 “我来做自我介绍。我是法兰蒂亚帝国的皇太子米尔特利西,很高兴能见到你, 塞里尔·西里亚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么是我搞错了,还真是可惜。”皇太子不动声色地说,“我有事必须要借 助他的力量,却不能露出风声给他之外的人。虽然对你们很抱歉,却不得不请你们 去很远的地方。” 然而,他没有立即下达攻击的命令,似乎是在等待塞里尔改变主意。 塞里尔考虑后道:“如果我是你所说的人,那么又怎样呢?” “那就不同了。对于考特兰国议长的公子和他的朋友,我国自然要奉为上宾相 待。” 塞里尔紧紧地盯着皇太子的眼睛。 “但是,关于我是不是你所说的那个人,我也无法提供给你任何的证据来证明。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为了活命而骗你呢?” “我自然有办法证明,所以你只要说是不是就可以了。需要费心的事就不必担 心了。” “好,我承认我是塞里尔·西里亚。请你立刻撤开你的部下。” 皇太子举起左手,佣兵周围的骑兵立刻放下了武器。 然而,他们之后的一半骑兵依然保持着戒备状态。 塞里尔分析了眼前的局势,料想不会有更大的改变,也放下了手中的剑。 佣兵们在队长的榜样之后,也陆陆续续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等到佣兵的武装完全解除后,皇太子的部下也由合围的姿态恢复到了行军的阵 形。 危机看来已经过去了。 一触即发的局势总算没有演化成一场血腥的战斗。能够像现在这样不流血而解 决问题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为什么皇太子要找塞里尔·西里亚呢? 他的情报应该不会有错,那么塞里尔不承认自己真实姓名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我还没有发现能够解开谜底的线索。 趁着夜色,我悄悄地溜出了自己的帐篷。 好在魔法师是不受骑士欢迎的存在,所以我一直独来独往,不会因为不在而造 成别人的怀疑。 不过,实际上,我不知道自己出来究竟是要做什么。 塞里尔他们现处于名义的保护实际的软禁之下。靠我一个刚学会一点不太可靠 的魔法的人, 不要说救人了,就连能否接近也是个问题。 我不是不自量力的人。但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总之,走一步算一步了,就像李曾经说过的,有时并不能依靠理性来解决问题。 即使我讨厌有勇无谋的行动,日间反复的思考却也不见得就想出了什么好主意。 只是行动中面临了非常大的困难。因为我完全没有体育细胞,所以对眼下这种 偷偷摸摸的行径实在很不拿手。本来要从他们的帐篷后面绕过去的,却不小心惊动 了守卫,只能躲起来,连气都不敢透。 一个守卫走向我这边来了。 现在真的是非常之糟了。 “你在做什么?” 某个熟悉的声音问道。 守卫恭敬地回答道:“团长,我好象听见了从这里传来了可疑的声音,所以过 来检查。” “立刻回到你的岗位上去。你的职责是看守那些人而不是追查可疑的声音。” “是,团长,我马上回去。” 守卫一路小跑地跑开了。 但我知道,比守卫更可怕的人正在附近,所以更加地不敢动。 完全听不到修离开的脚步声。 我等了足足有十分钟,终于克制不住忐忑的心情,从藏身地探头出来。 他不在那里了。 我松了口气。 吸取了刚才的教训之后,我的行动稍微向业余小偷的标准靠近了一点。但是, 离及格大概还有很长的距离吧。 从我的所在地到他们被软禁的帐篷,其中要通过一段毫无隐蔽物的空地,而且, 即使到了帐篷,我也没有打倒四个守卫的自信。如此说来,我应该利用威力强大的 魔法才对,但是,在两次与精灵的意志较量中,我都险些落败,实在没有积极使用 魔法的愿望。而且,即使使用魔法,我也未必能做到一下打倒四人,徒然打草惊蛇 而已。 总之,万事做到自己觉得无愧的时候,也就可以收尾了。虽然看来是原谅自己, 为自己开脱,我没有救人的能力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没有目的的行动以没有结局的结局告终,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了。 然而,一次不行动,就再也没有行动的欲望了。 我连续四夜重复地做着无意义的事,结果只是提高了自己偷偷摸摸的水平,其 它的一点进展都没有。在第三天晚上,甚至还狼狈到要靠黑暗精灵的帮助才没有被 当场逮住。所以,我对自己很失望,而皇太子一行人也就在守卫们的疑神疑鬼中还 算太平地前进着。 和塞里尔、李、蒂娜,还有多鲁雷他们重逢之后的第五天,我们到达了法兰蒂 亚帝国的首都,同时也是整个克路里夫大陆上最繁华的城市--波提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