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 在嘉里港可以看见许多不同种族的人。他们自由地呼吸着考特兰的空气,和周 围的环境自然地融为一体。 考特兰在对外往来中一直贯彻着创始人的和平主张。不参与任何的战争,永远 保持中立,为来往的商旅提供最好的服务,降低关税,在国土上接纳来自任何国家、 任何种族的人,不允许任何人有歧视他人的做法。所以,考特兰国成为了克路里夫 大陆上种族接触最紧密的地方。 我们上岸之后,并没有受到任何检察和询问。 这一点稍微令我感到疑惑。 即使是再开放的国家,难道有必要像这样连基本的防备外敌的措施都不做吗? 修却及时解开了我的疑问。 大概是因为站在同一边,所以他现在和我谈话已经不再用骑士使用的敬语了, 而且,说话的态度也随便多了。在我们买好了坐骑,去和大家汇合的时候,他和我 闲聊起了考特兰的风土人情。 “这里的空气比起别的地方有些不同吧!你是魔法师,应该可以比我更清楚地 感觉到。”他这么说。 经过他的提醒,我的确觉得身周的空气中有异样的波动。虽然不能确定究竟是 为了怎样的目的,我却可以清清楚楚的知道那是由精灵的力量造成的一种现象。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结界了。听说在建国的时候,创始人布里希·西里亚和精 灵们达成了一项协议,从此,精灵就会守护着考特兰国土上的安定和繁荣。不过, 传说毕竟是传说,我想单单依靠精灵的力量,如果没有人类的努力,考特兰国也不 会积累到现在这样多的财富。” “那么,这个结界的作用是什么呢?” “据说是可以瓦解人类的负面情绪。” 精灵能判定什么是需要瓦解的负面情绪吗?我有些不满。 这样的结界简直就是在控制人类的思想。我实在是不能喜欢建筑在这种基础上 的繁荣。 决定要建立这个结界的人也许是一番好意,但是,这样的做法却不值得推行。 看到我不语,修笑了。这次的笑容总算是不再让我觉得神秘而危险。 “其实,我认为那个传说是后人编造的。布里希·西里亚有一句流传下来的名 言说,人们必须为自己负责,把责任推给一个人是人类的堕落。这样的人是不可能 和精灵达成那种协议的。” “人的想法是会变的。时间在流逝,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能抵挡它的冲击。” “也许吧,但是,我倒宁愿相信世界上有永恒存在。” 我很意外地望着他,他的表情却平静得看不出什么。 也许他现在说的是真心话。 大概是因为好奇,我很想窥视他真实的内心。 可是,我没有必要,也不应该去了解他。 他的真心和他的存在对我而言都是没有意义的。如果因为了解而产生了同情等 使自己软弱的心情,也就是所谓的妇人之仁,只会让自己受伤而已。遇到撒依兹后,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惹上了一身麻烦,虽然也因此又见到了塞里尔他们,却不能就此 容忍那样的事再发生。 特别是对眼前的这个人更是不能有进一步的接触。他是要利用我的人,所以即 使好奇,我也只要在一边看看就行了,不要去感受他的心情比较好。 反过来,我的存在对他而言应该也是如此。在他眼里,我的价值,不在于我, 而在于我的能力。所以他只是把我当作工具在使用,我们并不是站在对等的立场上 的朋友。 但是,我又何必去猜测他的想法呢?他是不会像我这样有妇人之仁的。 修接着前面的话题继续说:“但是,总是有人和精灵达成了协议才会这样。如 果不是传说中最伟大的魔法师布里希·西里亚,那我也猜不到会是谁有那样强大的 魔法力。” 我点头。 他突然地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说:“顺利的话,两天后,我们就可以到达考特 兰的首都法尔加。 那里有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魔法学院。你应该不是那里毕业的学员,所以不能进 入图书馆阅读,但是可以在学院内部参观。当然,你没有兴趣就当做没听见吧。” 魔法学院?会是像地球古代时的雅典学院一样的地方吗?我很想去见识一下。 正如修所预料的,经过两天的旅行后,我们来到了法尔加。 法尔加不是一个港口城市,所以,在一定的程度上来说,和嘉里相比,略微显 得不够繁荣。 但是,首都毕竟是首都,建筑的规模较庞大,而装饰上也更华丽一些。 出乎意料的是,在这两天内,居然是朱里安蒂特皇子一直在充当我们的导游。 由他的表现来看,他非常了解这个城市的情况。 我望向塞里尔。 塞里尔却只是安静地随着大家一起行动,看不出一点回家的感觉。 不仅是今天,到达考特兰之后,塞里尔就特别沉默。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要怎样做能让他感觉好些。 不过,我已经不会再逼迫自己做些什么了。 在到达法尔加之前,皇太子就告诫大家要小心行事。因为法尔加是考特兰的首 都,在这里被发现有问题的话,是不可能方便地遁逃的。 所以进入法尔加之后,为了减少风险,我们分散行动。 早就了解到这里的行动和我都无关,我也就没有必要去趟什么混水。 在我预定的行程上有魔法学院一项,而塞里尔好象另外有要去的地方,所以我 只好一个人去。 魔法学院是一座非常庞大的建筑群。 门口没有任何看门人,但是在穿过古老的大门时,我觉得自己好象是穿越了两 种世界的分界线一样。 这种异样的感觉应该是结界造成的。 在这座魔法学院里还有一重与外面不同的结界。 也许只是心理作用,但是,我感觉到自己变得有点迟钝。 我试着召唤精灵,却觉得精神分散,很难集中。 真的要召唤精灵大概还是可以做到,却不知道是否还能发挥它们的正常力量。 这应该就是使人变迟钝的结界了。 虽然我听说,这里有整个世界中最齐全的魔法书籍库藏,但是也没有预料到有 这样的防护。 这就好象是一视同仁地把这里的人当作对珍贵书籍有觊觎之心一样。 我不喜欢那样的做法。 但是,不满归不满,我也没有狂妄到以为自己的感受就能让别人改变原有的想 法。相反,习惯了在结界中呼吸也就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受不了的。反正,我暂时不 会有什么需要麻烦精灵来瓦解的负面情绪。 而我眼前那些像是学员的年轻人和孩子也很自在地在结界中生活。 深呼吸之后,我振作起精神,按照门口的指示牌开始我的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