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RS下的非典型案件 作者:岁月0011 刑警凌飞三月底到北京参加一期由公安部刑侦总局举办的业务培训班结束时, 首都已是非典的重灾区了。按照刑侦总局领导的规定,回z 市后,他自觉把自己 关在自己的单人宿舍里隔离起来。局长、支队长关心地打来电话,让他趁这十四 天的隔离期好好休息休息,调节好自己。“没办法哦,关禁闭喽。”凌飞自嘲地 说。 习惯于没昼没夜、紧张忙碌的破案生活,倏地清闲下来,凌飞真的一下子很 难适应。想出门,自觉隔离的禁令像条高压线;想喊几声,没人理会,也有失自 己的形象。他在自己十来个平米的宿舍踱来踱去,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 狮子。 支队长从破案一线调回凌飞的搭档若男,让她给凌飞搬去一台办公室电脑, 捎去一瓶84消毒液,并负责给凌飞送饭。支队长严肃地对若男说:“电脑和饭菜, 还有你想送的鲜花、水果啊,只能送到凌飞宿舍门外。隔离期间,你俩可别不顾 禁令,情迷意乱,小心我把你也隔离起来。” 若男哧哧笑道:“那可太好了,您就高抬贵手,把我和他隔离到一块算了… …” “想得美。现在全市防非典形势严峻,抽调了我一半的警力,当前又是刑案 高发期间,你如违反禁令,等着接受处分吧!” 若男听后,不敢磨叽,悻悻地走出支队长办公室。 这可是半个多月来,凌飞与若男这对恋人之间第一次尴尬的“接触”。 若男把电脑、水果送至凌飞的宿舍前,可凌飞拒不开门。若男嚷道:“凌飞, 你给我开门!我不相信你会感染上SARS病毒,我也不怕,快让我进来!” 凌飞何尝不想把心上人拥入怀中。他的情绪与理智在脑海中交锋。理智清醒 地告诫他:SARS面前人人平等,在隔离禁令面前更不能越雷地半步。他低沉地说: “若男,我也想见你,可我们都是警察,警中无戏言,我们都不能违反隔离禁令。 你就把电脑搁在门外吧。” “你开一下门,让我看一眼好么?”若男乞求道。 凌飞把心中的门关死了:“不行,服从命令,你回去吧。以后给我送饭来, 别忘了戴上口罩。” 若男愤愤地说:“什么鬼的SARS,弄得人一个个神经兮兮的。那我走了,晚 上给你送饭来。” 凌飞定下心来想,此次在京受训,收获颇丰。隔离时间,正好整理下专家授 课的笔记心得,并完成答应给《中国刑警》杂志的专稿《论现场采痕取证对发现 案犯证实犯罪的重要性》。他装好电脑后,全身心地投入其中。 傍晚,他高中时的同学汪洋的妻子吴瑗打来手机。吴瑗说,她因连日咳嗽到 医院看病,没想到熟悉的主任医师被抽调至发热门诊专科去了,她怕到那去,就 早点回家了。打开房门,却见一个短头发的女孩正在屋里梳妆台前化妆美容着。 她气血翻滚,问她是什么人?怎么进的门?这女孩笑吟吟地答道,她是她老公局 里的干事,叫什么欧阳兰。她老公给她钥匙,让她来取份文件的。吴瑗浑身哆嗦 不停,拎起女孩精致的皮包朝门外扔去,叫她快滚。那女孩意味深长地朝她笑了 笑,不急不忙地走了。吴瑗急忙打电话给她老公,责问这个狐狸精是什么人,他 与她有啥关系?可汪洋一头雾水,不知所云。吴瑗请凌飞帮她查查汪洋与这个女 孩有什么隐情。 汪洋是凌飞高中时的铁杆哥们。凌飞家在郊区,当时生活寒碜,汪洋的爸妈 都在机关工作,每天午饭的菜汪洋都多带一份。凌飞是个电脑迷,每天放学后都 是到汪洋家,做完作业,吃过保姆做的晚饭,捣鼓两三个小时电脑才回家。吴瑗 是他们小两届的女生,长得一张娃娃脸,眼睛又大又圆,说话的声音都是甜甜的, 像一串串葡萄。汪洋看上了吴瑗,穷追不舍,心眼多的凌飞没少帮他的忙。高中 毕业后,汪洋只考上z 市高专,毕业后凭着他爸妈的关系,进了刚成立不久的市 药监局,没几年竟混到了局药管处处长的位置。在他的死缠烂磨下,吴瑗也成了 他的娇妻。年初他们结婚时,凌飞因忙于侦破“金兔坠子”案,未能参加,遭到 汪洋与吴瑗的责骂。按理说,新婚燕尔的汪洋不应有桃色事件,可正在春风得意 的汪洋偶失或误失前蹄,抑或遇到一个看上他爱上他且不管不顾的女孩,那就很 难说了。 可要一个警察去侦查一个公民,更何况是侦查自己好友的隐私,于法于理于 情是断然不可的。凌飞咂着嘴,觉得很为难。 好在不一会儿汪洋打来电话说,他处里是有个叫欧阳兰的女孩,可她一下午 在办公室没有外出,再说他太太讲的这个女孩与欧阳兰长得也不像。他搞不清这 是怎么回事。凌飞问这女孩钥匙是哪来的?汪洋答:他前天上午放在办公室桌上 的钥匙不见了,找了半天没找到,可到了下午又在桌上发现了。他对此也感到纳 闷。凌飞关切地问:吴瑗现在能理解么?汪洋说:吴瑗能理解了,但她现在发热 了,量了下体温有38.6℃呢。凌飞叫他不要拖延,得赶快把吴瑗送到医院诊治。 发热,在非典时期一点也马虎不得。汪洋连声答应。 若男给凌飞送来的晚饭迟了。若男站在门外摘下口罩说:支队里的人都忙着 抗非典、忙着破案子了。支队长叫她白天值守电话。快下班时,她接到一个电话, 绿灯新村居委会主任马大妈报告,她们里弄抗非典卫生检查小组在一幢楼房检查 时,截获了一个小偷。这个小偷是个女的,偷的东西里有两盒人体球蛋白、干扰 素针剂和几盒板蓝根冲剂、抗病毒口服液。本来,对这类小案件,若男只要让110 通知属地派出所出警带回审查就行了。可此时支队长进办公室听说这小偷偷的全 是抗非典药品,就叫若男先去现场,所以来迟了。 若男叫凌飞开门把饭菜拎进去,边吃边听她汇报。凌飞不同意,叫她讲完了 再吃饭。若男小嘴嘟嘟嚷嚷:“都是这非典闹的,闹得我们隔门不能相见;闹得 我汇报工作还得站在门外,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想喝口水也不能。” 凌飞心想,难道我愿意这样么?自己尚在隔离呢,可不能再拖连了若男,他 让若男快些讲完,早点离开这儿。 若男说:“我到了现场,马大妈说那个小偷被失主带回家教育了。我惊问是 咋回事?马大妈说,那女孩在失主家当过两个月的保姆,失主是市药监局后勤处 处长郁辉,心肠可好了。马大妈把我带到失主家,见郁处长正对着坐在他沙发对 面小凳子上的小偷训诫着。我看了下赃物与马大妈报告的一样。再打量了一下那 个小偷,见她一点儿也不像个窃贼,穿着一身正宗的‘佐丹奴’牌休闲服,脚下 一双洁白高帮的‘耐克’鞋,倒像是个未踏上社会的学生。我要将小偷带至支队 审查,郁处长急了:”这孩子在我家做过保姆,本质不坏,蛮单纯的。她离开我 家时,我忘了要回钥匙了。她也是一时糊涂,算是初犯吧。我们就不能原谅她一 次?‘我没听他的,让郁处长打了张领回赃物的字据,将这个小偷带回支队,已 办了刑事拘留。那个郁处长在我带走小偷时,还塞给她三百元呢。“ 凌飞问:“那女孩叫啥名,长得啥样?” 若男说:“叫李素兰,是郊县人,长得副瓜子脸,眼睛倒是挺大的,一头披 肩长发,没有‘歹相’。” 凌飞提醒道:“一个女孩只身大胆入室行窃,指不定背后有人,案中有案呢。” 若男说:“支队长把这个案子交给我了,要我工作中有啥想法,遇到啥困难, 打电话向你这位大侦探请教呢。” 凌飞说:“我现在正隔离着呢,这次给你放个‘单飞’,看看我的若男的办 案水平上去了多少。对了,明天你给我送一箱方便面和速冻饺子来,你就别每天 三顿给我送饭了,腾出时间办好这宗案件吧。” 若男不高兴了:“人见不着,隔着听听你的声音也好,怎么着,想和我掰了?” 凌飞忙说:“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怕影响你办案。” 若男说:“那好,我没时间,就叫我爸妈给你送饭。你看,饭菜快凉了。我 走了。拜拜。” 凌飞喊道:“千万别麻烦你爸妈哦。”可若男已蹬蹬下楼去了。 吃完晚饭,凌飞仍不放心吴瑗的病情。他打了汪洋的手机,汪洋沮丧地说: “已住进发热病房,留院观察了。这不,连我也不能进去探视了。” 凌飞忍俊不禁:“没把你也隔离了?” 汪洋道:“让我也别去上班了,在家留察,每天有人来给我量体温,听候处 置。就是说,吴瑗不排除非典或疑似,我也和你一样被隔离了。” 凌飞笑道:“没想到。你老兄也落到和我一样的下场了。不过,你比我好, 吴瑗一排除,你就自由了。我可还有十三天呢。” 汪洋说:“你说的是好的,万一呢?我岂不更惨了。” 凌飞安慰道:“不会有这个‘万一’的,吴瑗体质原本就好,去医院诊治又 早。再说了,非典可治可防,你老兄千万别往坏处想。” 汪洋忽地转了话题。他问凌飞:“听说,我们局后勤处处长郁辉家遭窃了, 你知道这事么?” 凌飞反问道:“你是咋知道的?” “我处里驾驶员小马住在他楼下,刚才是他打电话告诉我的。”汪洋说, “郁辉这小子可不地道……” 凌飞等着听下文,见汪洋不吱声了,便问道:“怎么了,你今儿欲言又止的?” “说出来怕你又会骂我沉缅仕途,官迷心窃。”汪洋吞吞吐吐地说,“不瞒 你这个大侦探,药监局缺一名年青的副局长,局里推荐了我。上个月市委组织部 到我们局里考察,郁辉和我是同龄人。他四处活动,编排散布我的不是。说我向 局长行贿、私放违禁药品、乱批医药连锁店等,就差没说我吸毒嫖娼豪赌了。结 果,在民主测评时,我的得票未过半数,而他的得票竟和我不差上下。要不是闹 非典,这副局长还不知是谁当呢?” 凌飞情知他珍惜仕途,没这么大的胆子,便劝慰了几句,合上了手机。 凌飞忙着撰写论文,很迟才睡。睡得正香时,凌飞妈敲门给他送牛奶、煎蛋 和面包来了。凌飞妈哽咽着说:“可怜的孩子,你没啥吧?大妈可惦记你了。” 凌飞忙笑着打招呼:“大妈,您老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这爬高上低的, 您老千万别来了,我这儿有方便面呢。” “那不成,方便面没营养。早饭搁在你面前了,中午若男爸来送饭。” 凌飞从窗户里看见老人步履踽踽,热泪夺眶而出。 中午、晚上都是若男爸送来的饭菜和水果。老人关心地问他,要买台电视吗? 闷在屋里别闷出病来。 凌飞说,他这儿有电脑,可以上网,还有哑铃,可以锻炼身体。他恳请老人 别再为他忙乎了,他已叫支队内勤小杨给他买了一箱速冻饺子了。 若男爸坚持说,速冻的不新鲜,想吃饺子,明儿他和若男妈给他包。 凌飞激动得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听任一股热乎乎的暖流在体内流淌。 一连三天,凌飞写好了论文,可没接到若男的一个电话,饭菜、水果都是若 男爸妈送来的。他忍不住拨了她的手机,可一想自己说让她“单飞”的,问多了 怕若男以为是对她不放心呢。他合上了手机。须臾,他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 若男打来的。 若男在电话中兴奋地说:她拉着内勤小杨作搭档,忙了三天两宵,总算把案 子查清了。 凌飞高兴地鼓励她:“鬼丫头,不简单哦。快说说看……” 若男不无得意地说:“你看过雨果的《悲惨世界》么?那里面有个叫卞福汝 的主教,还有个叫冉。阿让的苦役犯。我觉得那郁辉就像那个主教,李惠兰就像 那个苦役犯。” 凌飞的脑子里清楚地记得书中有关这两人的情节:冉。阿让出逃途中,受到 了卞福汝主教的热情款待,可是对人世间有深仇大恨的冉。阿让偷盗了主教的银 器,不辞而别。警察捉获了冉。阿让,带他来见主教时,卞福汝非但没有责备他, 反而替他掩饰:“这些东西都是我送给他的。”说着,还叫仆人又拿来一对银烛 台,递给冉。阿让:“这也是我送给你的,你怎么忘了带走呢?”卞福汝主教的 仁慈之心终于感化了冉。阿让,唤起了他心中的良知和善的本性,结果使冷漠无 情的他变为造福社会的慈善家。可这与郁辉、李惠兰对得上号吗? 见凌飞沉默无语,若男继续说:“李惠兰在郁辉家共作过三次案。每次郁辉 都知道是她,事后也都打电话给她:”生活上有啥困难可以来找我嘛,别生邪心 做糊涂事啊。‘这次,李惠兰见他家已无现金、首饰可偷,见冰箱里放着这些药, 心想抗非典期间,这些药倒腾出去还值一笔钱呢,没想到给里弄大妈们截住了。 “ 凌飞问:“就这样?” 若男反问:“你还想怎样?那郁辉的太太是有名的泼辣货,把郁辉管得死死 的,你还指望他俩有啥风花雪月的故事?那李惠兰也多次向我痛悔地表示,今后 一定痛改前非,凭劳动吃饭,走正道,决不再做坑人害理的事了。” 凌飞提醒道:“我的直觉是,这起案件不会这么简单的,这世上没有无缘无 故的爱。那郁辉凭啥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盗窃自己钱财的人,李惠兰临被抓走 前还塞给他三百元?再说了,抗击非典期间,郁辉一个管后勤的处长,家中怎么 会有那么多人体球蛋白、干扰素?要知道,只有进隔离病区的医护人员,组织上 照顾,才给打一针球蛋白或干扰素。他藏着干啥用?” 若男一时语塞。 凌飞蓦地想起,吴瑗住院观察前家中来过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孩。他问若男, 那李惠兰长得啥样? 若男复述了一遍,凌飞嘀咕道:“除了长头发不像外,其他都像。” 若男问:“像谁?” 凌飞把老同学汪洋妻子吴瑗发现家中“不速之客”之事讲了一遍。 若男觉得凌飞的分析很有道理,看样子自己拉着小杨走了破案的冤枉路了。 她对凌飞表示,围绕郁辉与李惠兰的关系、围绕那些药品针剂的来源,连夜开展 侦查。 晚上,凌飞刚打开电脑,汪洋的电话打来了:“好消息、好消息,我太太的 体温降了!” 凌飞特高兴地问:“排除了?” 汪洋喜孜孜地说:“还没呢?呼吸科主任告诉我,再观察三四天,吴瑗就可 以出院了,我们夫妻可以团聚了,我也恢复自由了……” 凌飞连声说:“可喜可贺。”接着,凌飞问他:“你知道郁辉家原先有个小 保姆么?” 汪洋说:知道啊,上次到他家偷药品针剂的不就是那个小保姆嘛。要说,郁 辉和这个小保姆真有点不干不净的。郁辉太太还到局长那儿告过他俩的状呢。可 郁辉安抚太太可真有本事,让太太又到局长那儿称自己是醋心太重,是胡嘴乱说, 不能因此影响郁辉的前途。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我可没这个贼心,也 没这个本事。“ 凌飞笑骂道:“像你们这些年轻干部都难逃桃花劫。你呀,难说哦。” 汪洋正色道:“可不能这么说,谁能比得上俺家吴瑗?” 凌飞知道他追到吴瑗不易,两人一直琴瑟之合,此话倒也相信。他问汪洋: “郁辉家咋会有那么多球蛋白、干扰素?他要这些有啥用?” 汪洋告诉凌飞:“广东闹非典时,我们这儿还没这个意识,连前卫生部长也 说中国控制疫情了么。那时,药监局到医院搞些人体球蛋白、干扰素还是容易的。 现在,别说他,我管药检的,也没脸更没这个胆子弄啊。他弄这些针剂干啥用? 我估计是巴结领导呗。” 凌飞和汪洋又扯了些闲话后,汪洋提议,待吴瑗出院、凌飞能除隔离后,凌 飞带着若男到他家好好聚聚乐乐。凌飞说,还是待抗击非典取得全胜后再说吧。 汪洋称赞他是“处江湖之远,至忧其君”,是我党的好警察、好干部。 晚上,凌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他想到郁辉与汪洋的仕途之争, 想起有人故意给汪洋制造的桃色绯闻,想至郁辉那令人费解的拯救李惠兰的卞福 汝主教式的宽善之举,又联想到郁辉之妻的反常行为……苦思了一阵,他终于有 了突破,一个推理在他脑海中频频闪烁:郁辉定是垂涎他家小保姆的年青貌美, 诱奸了李惠兰。两人苟且行径被其妻偶然发觉后,怒向局长告状。郁辉想往上爬, 遂千方百计抚慰好其妻。在与汪洋竞争副局长时,郁辉发现他所编造散布的,都 经不起组织部门的推敲。他要找到或制造一件对汪洋很为不利的证据。他无意中 得知汪洋之妻上午去医院治病的消息,乘汪洋不备,搞到了他家的房门钥匙,让 李惠兰冒充汪洋同处女孩欧阳兰之名,进入他家翻找无获,故意等着吴瑗进门撞 见。李惠兰为啥要偷郁辉的针剂和药品,可能是郁辉事先许诺了李惠兰什么,尔 后没能兑现的缘故。可潜入汪洋家的女孩是短头,抓获的李惠兰却是一头长发? 有没可能是戴的假发罩? 凌飞骤然兴奋,从床上飞身跃起,拨打了若男的手机。 若男和小杨正在对李素兰夜审。若男说,李只承认郁辉当时信誓旦旦地说, 与老婆离婚,与她结婚。她才与郁辉发生关系的。但被女主人发现后,郁辉塞给 她五百元就将她辞退了。尔后,郁辉又多次纠缠她,不是许诺给钱,就是许诺给 她买一处“二手房”,但总不兑现,她这才到他家多次行窃的。别的,她还没谈 呢。 凌飞让若男注意观察一下李惠兰的头发。一会儿,若男在电话里惊叫:她戴 的是假发罩! 凌飞让若男走出审讯室,告诉她自己的推理,请她在审查中验证。 天刚拂晓时,全案突破。若男在电话中欣喜地对凌飞说:“凌大侦探,我怀 疑你脑袋里装着计算机芯片,真神了!你简直让我肃然起敬了……” 凌飞笑责:“别耍贫嘴了。快说说那些针剂和药品是怎么回事?这是我心中 最不放心、最没底的事了。” 支队长接过电话:“好小子,你在家隔离期间还为全市抗击非典挖出一宗囤 积倒卖球蛋白、干扰素的大案。支队要你请功!” 凌飞说:“啥功不功的,我足不出户,还立啥功?把功劳状章给那些奋战在 一线的民警吧。快告诉我是起什么大案?” 支队长告诉凌飞:“郁辉这小子鬼精的,早在SARS在广东肆虐时,他就挪用 局里基金,私自购买了球蛋白、干扰素各五十箱。待到北京成为重灾区,各地的 球蛋白、干扰素纷纷告急时,他找到三名药贩子高价抛售了。留下的那四盒,他 是准备专门孝敬局领导和市委组织部领导的。他指使李惠兰冒充欧阳兰潜入汪洋 家后,没找着汪洋行贿受贿的证据,他原先许诺给李惠兰的一千元迟迟未给,李 气急了,到他家偷窃了他的这些针剂和药品……” “打草搂兔子”,这可是大大地出乎凌飞的推理之外。他为战友循线追踪, 扩大战果而惊喜雀跃。他也为若男在此次放“单飞”后期的表现由衷地满意。 凌飞在新闻媒体尚未知晓前打电话告诉给汪洋,告之他的竞争对手郁辉已被 警方抓获的消息。凌飞要汪洋当上副局长后,把脑子放在工作上、放在关心人民 群众疾苦上,千万别像郁辉那样,整日里把脑子放在女人上、放在金钱上、放在 官位上。 汪洋坦承地说:“兄弟,你我是同窗至交。兄弟保证会做个为民着想的好官。 但你也得经常给我提个醒,敲个警钟啊,因为这个社会,诱惑人的东西太多了… …” 凌飞宿舍的门被敲得咚咚响,不用问是若男来了。凌飞挂断了电话,透过门 缝,看见支队长、若男、小杨他们每人手捧着一把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