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我自己 我爱怀旧,尽管实际的年龄与我这样的心境极不符科学规律。“20岁是最尴尬 的年龄”,我常常会有这样的感慨。是那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虽是成年,却是 极不成熟的年纪; 是那种心高气傲,时而目空一切,时而极度谦虚的年纪。 小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20岁会是什么样子,常常会在老师的教导下,豪言壮志 的表态----当我们到了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实现伟大的理想,人民过上好日子,农 民兄弟有大丰收。可就没有算一下,二十一世纪我正好二十岁。 直到现在我还没有明白,20岁的生日(阴历)为什么刚好是出生的那一天(阳 历)。友人给我推算日子,听得一团雾水,原本智商就低,算术又不好,典型的先 天的不足加上后天没有好好的培养。 我也尝过苦日子,虽然一直希望能有一天过上有钱人的日子,可留在记忆中最 深刻的还是在那阳春三月狂奔在漫无边际的稻田里放风筝;是在烈日炎炎的七月趴 在桥面上捉龙虾;甚至在秋季的午后爬到树上做作业;还有啃着那一碗只放了几片 青菜的饭,却是那么的满足的日子里。我怀念那些日子,是因为我爱怀旧,也是因 为我不能再无忧无虑的去狂奔,会为了捉一只龙虾而等上半天,因为昔日的稻田已 经失去了往日的郁郁葱葱,碗里的青菜也再没有了曾经的那种味道。 那是一种好味道。在陈丹燕的文章中能体会得到,是穿梭于人潮汹涌的大街小 巷,去感受杜月笙,张爱玲,蓝萍他们所生活年代的繁华艳丽与时髦,以及远处的 ‘百乐门’传来阵阵“夜上海,夜上海,这里是个不夜城……”凄厉的嘶叫声。 老友曾说,我们小时候都是生活在泥巴地里,长大了为读书为工作烦恼,结婚 生子,又为下一代操劳,等到人老珠黄,一切皆已繁华落尽。最近常常会想起这些 话,顿感人生万物皆是如此,又会像方鸿渐一样感到深处围城之中,想出去,又想 进来,进进出出之间却已是光阴流逝,人生待尽。 我喜欢方鸿渐这个人,是这个人而非这个人物。尽管作者夫人声明:方鸿渐这 个人物是取自其两个亲戚,其实本无此人。可无奈我固执的认为方鸿渐却有其人, 故此作罢。 方鸿渐就是我。我没有考据癖,当然不会对号入座。“你不讨厌,可是全无用 处。”这是赵辛楣将要抵达三闾大学的途中回答方鸿渐的。当时方鸿渐想不明白为 什么说坦白算是美德,我却明白坦白的一句话概括了方鸿渐的全部,也概括了我。 因为方鸿渐是我的影子。 我也不讨厌。不介意的话,我想说,其实我挺善良。是那种害人害己事不为, 常常行些小善的善良。 我也没用。是小事办不好,大事办不来的那种。我不恨我自己,因为我不讨厌。 本来生命只有一次,是用‘青春赌明天’;亦是‘策马奔腾,活的潇潇洒洒’。我 不会学方鸿渐,失去唐晓芙的时候,才知道拥有的应该珍惜。他很笨。 我不笨。因为昨天我才有一个惊人的发现,原来我天生就是做服务员的料。浑 浑厄厄过了那么多年,直到如今才明白,虽未有“相见恨晚”之感,却也觉得可惜。 我能注意到细微之处,我曾为这个优点质疑,堂堂七尺男儿,怎拥有女儿家的细腻, 亦许是幼时耳濡相沫,得自母亲真传,毕竟环境能改变人。 “环境能改变人”。这是我的同学在初中时跟我说的。当初我还固执己见,反 驳:人可以改变环境。谁都没有说错话,就像‘鸡生蛋’和‘蛋生鸡’两句话,没 有对错。无奈最终我还是被环境改变了。经常咬文嚼字,近朱者赤与否;近墨者黑 与否。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大概所谓的悖论就是如此。 从来都不觉得蔡琴的歌有如此的好听,今天却是个例外。往往有这样一个陋习, 所谓“演而优则唱”,如今演变成“貌而优则唱”,听其歌,必先品其貌。由此, 错过许多经典的歌,像蔡琴。 想想我自己,想想我的20年。听着蔡琴的歌,在鹅黄色灯光照耀下…… “点亮霓虹灯,粉刷着黑夜不会那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