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关系 作者:糖 情人节前的一个早晨,大川的同事对他说有人来找过他,是个女的。大川刚好 心情不错,所以话特别多,“长得怎么样?她说了什么?”大川的同事手上正忙着 工作,不喜欢有人来打扰他,随口答道:“她留了一包东西,你自己看吧。” 大川今年二十七了,长得一般般,个子不高。曾经谈过一二回恋爱,不过都以 失败告终,有的女孩说他不够男子气,太体贴了,事事都要操心像个婆婆:有的女 孩说他太矮,穿高跟鞋都长不过潘长江。 大川的头发都急成少年白了。 热心的史阿姨帮他找了一个护士,一米五五,小时候用过激素,特别胖。大川 说无所谓,她只要是个女的,肯嫁给我就成。 两人谈了一阵子恋爱,史阿姨问大川感觉如何,大川总说马马虎虎。 办公桌上真有一大包东西,大川打开来一看,脖子都气歪了,“这个女孩性子 可真够烈的。”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大川与胖护士的第一次约会,是在一家电影院门口。大川 等了一刻钟,女孩才露面。她说:“这么冷的天,陪你看电影是给你面子。” 大川心想,这女孩不会有毛病吧?雨不是很大,天也不是很冷。介绍人都说了, 咱俩这叫谈恋爱,不存在谁给谁面子的问题。 女孩不爱看电影,她的生活中主要是《还珠格格》和《同一首歌》这些电视快 餐。大川说,下面的内容特别精彩,女孩问他,现在几点钟。大川摸出身边的果冻, 递给去,女孩只是笑笑,没接,她说,她洗了口后不想再吃东西。 散场后,大川说,认识你真高兴。女孩说,我也是。大川想送送女孩,女孩走 了一小段路,便催大川回去吧。大川把果冻夹在女孩自行车的后座上,女孩说不要。 她说:你家有小孩没有,留给他们吃吧。 大川想女孩也许真的怕冷,专门买了一套暖精灵。同事小玉说,你的品味也太 差了,小猫小狗的围巾是学生妹用的。同事小万则干脆瘪了瘪嘴,别老是使小恩小 惠,现在的女孩子不吃这一套,要就用点实惠一点的东西。 大川的自信心全被他们打击没了。 第二次见面在广场,人挺多的,还有幸遇上了一位老同学,她的孩子还冲着大 川喊了一声叔叔。“瞧我给你买了什么?”大川兴奋地对女孩说。 女孩看了一眼,没看明白就收了起来。“你为什么要送我东西呢?” “谈恋爱有不送东西的吗?你举个例子出来。”大川奇怪她怎么会有如此一问。 “如果做为朋友送的,我收下,如果做为那种关系送的,我不要。” “朋友,朋友,绝对是朋友。”大川心想,现在是朋友,将来可能会是那种关 系。 走也走累了,有个角落没人,他们坐了下来。 一个小姑娘手拿着一把玫瑰走过来。“我不要,你可别买。”女孩低着头说。 “好的,听你的。” 大川点点头。 “先生,给你女朋友买一朵吧。”小姑娘说。 “多少钱一朵呀?”大川笑呵呵地问,女孩踢了他一脚。 “五块!” “好是好,可惜我没带钱。” 小姑娘虽然有点怀疑,最后还是走开了。 “跟你说了,不要的。” “我又没买。” 女孩埋怨大川不听他的话。 一对恋人在一起,能谈些什么呢?先是查户口,女孩的爸爸死了妈妈退休了哥 哥在做生意,大川的爸爸妈妈全退了哥哥在当副科长。 大川问女孩:你有什么爱好吗? 女孩说:“上街或者看书。” 大川说:“我爱上网,你呢?” 女孩说:“不会。” 聊来聊去,还是没有共同语言。 不知是真忙,还是假忙。大川有一个星期没有给女孩打电话了。 大川他妈问:“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大川:“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不想见她。” “那你也得给人家一个回话呀。” “不好吧,再等等吧。” 过了这个村子就没这个店,大川清楚自己轻易放弃会有什么后果。又过了一个 星期,大川还是没有打电话。史阿姨托人来问过几回,大川都说还在进行中。 大川的同事正在接电话,一个女人站在办公室门口瞅来瞅去就是不说话。“你 找谁呀?”大川的同事客气地问。“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大川的?”“有啊,你 找他干什么?”“我同事托我带个东西给他。”“他现在不在,你放在桌子上吧。” 无聊的电视剧,看得津津有味的老妈。 “妈,你要不要暖精灵?”大川突然发问。 “什么?”大川的妈没听清楚。 大川从身后掏出来,往老妈怀中一扔,“孝敬你了。” “这孩子,媳妇不要的东西给老妈。”大川他妈苦笑道。 大川也不是没有红颜知已,他的生活中有一个重要的女人。可惜这个女人有个 很高很帅的男朋友。 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 大川用各种方式暗示云云,他爱她。云云不是不知道,但云云离不开她的男朋 友,他是她的初恋。 云云有什么想不通的事,喜欢告诉大川,她当他是哥们。 大川知道太说明白了,连朋友都没得做,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世上难有十全十美的事,云云和她男朋友吹了。 云云的男朋友工作太差收入太低,不被云云家人认可。云云在他家刚吃完饭, 他问云云能不能结婚,云云当然摇头。他说他有新女朋友了,其实明摆着这是一个 谎言,在他心中只有云云一个人。 “你是要我还是要她?”云云问。 “谁和我结婚我要谁。”他试探着答。 没事,这小子跟你逗着玩呢。大川在电话里对云云说。云云哭了,他两人肯定 没有什么好结果,不过,四年过去了,能没有一点感情吗? 云云问:“我手上还有他家的钥匙,怎么还呢?” 云云的哭声很大,大川的妈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了。不是我,大川低声说。 大川他妈当头给了他一巴掌,小子,你惹谁别惹女孩子哭。 等云云哭够了,大川讲了两个笑话。云云说:“你这人挺逗的。”大川的心窝 窝里窜过去一只小兔子。 天下有情无伴的人太多了,老天爷管不过来。 2 月14日,大川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先生,买花吗?”花店的女 老板满面春风。 “多少钱一朵?”大川应着。红的、粉的、黄的、白的,一朵比一朵好看。 “不贵,要几朵?” 女老板才不管你动不动心呢,立马找了张玻璃纸准备包扎。“三朵吧。”听书 上说,三朵花代表我爱你。 云云在单位上班,送花的小姐请她签字,她解开系在花上的留言卡,是一首诗: 花开的时候/女人正年青总想着山那头还有山/河那头还有河忽视了身边默默守/候 着的静静等待着的那个人花谢的时候/女人已老去眼望着山那头没有山/河那头没有 河记起了身边默默守候着的静静等待着的那个人有些事情/做了等于没做有些话语/ 说了等于没说有些事情/没做等于做了有些话语。没说等于说了还有十分钟大川上 夜班,云云打个电话过来祝他情人节快乐。大川问,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云云犹豫了许久,才说:还有情人节的夜,只有情人才知道发生过什么。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