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命 “世界上有许多事情必须做,但你不一定喜欢做,这就是责任的全部意义。” -查尔斯王子 陈将军一点儿不喜欢要去的这个该死的沙漠,也一点不喜欢要见的这几个该死 的家伙,在这件事以前,身为中共秘密情报局的最高首脑的陈将军甚至都不知道在 这种鬼地方还有这么一支特种部队和一个秘密的训练基地。 陈将军以狐疑的眼光翻阅着一份可能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薄的档案。 档案编号:NSDIS3726 机密种类:最高绝密 档案名称:血蝎小组 成立时间:1998/11/7 执行任务:一次,南中国海人质危机,1999/10/12 任务结果:完成 组员: 谈笑:26岁男精于远距离狙击,暗杀 一诺:30岁男精于爆破 傲剑:29岁男徒手格斗专家特长:刀 沈公子:26岁男电脑高手 陈将军为之愕然。手头这份破档案真连该死的垃圾也不如,居然被列为“最高 绝密”,几个家伙在档案里连张照片也没有,还有,自己也记不得有南中国海人质 危机这么一回事。 陈将军沉吟片晌,打开手提电脑,连接上了军方数据库,输入了“南中国海人 质危机” ,“10/12/1999”等几个关键字后,就端起一杯咖啡,轻松地敲了“ENTER ” 键,等待搜索结果。 “对不起,您无权访问该档案” 陈将军一见电脑屏幕上出现这几个字,口中的咖啡几乎都全部喷了出来,这只 意味着一件事情:只有最高国家领导人才能直接指挥这支“血蝎小组”,换句话说: “血蝎小组”几乎就是一支私人特种部队。每个国家最高领导人几乎都有1 -2 支 这种私人部队,专门为了处理一些无法公开的秘密任务而存在。 陈将军不禁回忆起一小时前被秘密召见的情形。 最高国家领导人神容显得极为憔悴,一见到陈将军就喃喃道:“国防部长携妻 女叛逃了。”陈将军一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浑身上下凉渗渗的, 他完全明白在这种中国大陆已拟攻击台湾的计划并准备开始实施的时刻国防部长的 叛逃对大陆政府意味着什么,如果杨部长一旦到了西方,让西方人知道了进攻台湾 的整个计划…… 最高领导人缓缓道:“幸好发现的早,我军战斗机在南中国海上空将他的座机 击落,但其间有数架国籍不明的战斗机向我军战斗机发动了攻击。”“有没有确认 杨部长的生死和所携带文件的下落?”陈将军问道。 “飞机残骸坠落在南中国海C2区域,你马上派这个小组出发,无论如何要找到 尸体或活人,能带回来的就带回来,不能带回来格杀勿论,不惜一切代价要完成任 务”,陈将军从未见过一向从容的最高领导人会这么咬牙切齿地说话。 “是!”陈将军“啪”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以后恭敬地退了出去,左手紧紧 捏着眼前的这份薄薄的档案。 飞机激起的沙尘缓缓落定,陈将军步下飞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诺大 一个军事禁区竟只有一顶孤零零的军事帐篷,而且居然没有半个人影出来迎接,整 个基地静如鬼域,透出几分诡异,只有偶尔吹过一些风沙像人在呜咽。 陈将军强压住心头不快,大步朝帐篷走去,六名警卫始终呈扇形紧紧地跟在后 面,虎视眈眈地审视着眼前这个令人不安的地方。 一名警卫掀开帐幕,陈将军便走了进去,空气中仍隐隐残留着一丝大麻的甜香, 昏暗的光线下,一名赤裸着上身的男子斜倚在行军床旁,阴影下的身体显出斧凿般 的刚硬线条,手中握着一本厚厚的黑皮面《圣经》,正似笑非笑地望着陈将军,拿 着《圣经》的左小臂上纹着一只尾针滴血的红蝎。 “你是我所见过的最糟的军人。”这是陈将军见到谈笑后的第一句话。 谈笑微微一笑,道:“陈将军?对不起,我们受命不隶属于军方任何系统,所 以不能向你行礼。” 陈将军心头的不满更浓,心里却明白,像这种特别行动队一般是被派作极度秘 密和“肮脏”的任务的,基本来说,他们根本连身份也没有,一旦在执行任务中出 了什么差池,任何国家也不会承认他们。 陈将军冷冷道:“其余的人呢?你们应该收到命令了,十份钟后出发。” 谈笑耸耸肩,道:“当然,他们都在外面,您知道,我们并不能确定来的就一 定是您,所以……” 陈将军回头再望向帐篷外,就看见了三道标枪似的人影立在风沙中,每人都手 执德制专门供应突击队的KH-3型连发中程自动步枪,腰间斜挎军用求生刀,后肩露 出匕首的木柄,厚大的军用行囊已背在身后,黑而大的护目镜让人无法看清他们的 神色。 谈笑草草将手中的《圣经》塞进包里中,一分钟后,已是一身标准突击队的装 束领着几人大步随着陈将军向飞机走去。 陈将军仔细打量着机舱中的四人,沈公子脸圆圆的,无论对着谁都是笑咪咪的, 不知为什么,陈将军一见他笑,总是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武侠小说中一个叫哈哈儿 的家伙。一诺显得沉稳老到,双手极其稳定。傲剑身材是四人中最魁梧的,自从一 上飞机就微闭双目,右手紧紧握着刀柄,谈笑始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散漫模样,四 人谁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等待着。 陈将军摊开一份军用地图,开声道:“这次任务是南中国海的C2区域,目标是 一架失事的飞机上幸存的人和物品,物品就地全部销毁,幸存人员可带回来则带回 来,不能带回来的就地处决,因为C2区域是敏感区域,所以你们将不能得到任何增 援,而且根据目前形势来看可能国外的某些势力也会牵扯进来。总而言之一句话, C2区域任何有生命的物体全部可列为攻击目标,如果,我是说万一,你们任务失败 的话,我国将不会承认你们,有没有什么问题?” 沈公子笑嘻嘻道:“没问题。” 傲剑沉声道:“目标人数大约几人?” 陈将军道:“主要目标人数三人,一结夫妇和一个女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诺问道:“有照片吗?” 陈将军做了个手势,一名保镖递过来一张照片,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个大约五、 六岁的小女孩子,很欢快的笑容,中年男子的面上有种刚毅不屈的正气。 深夜,南中国海域。 海面突然翻滚起来,一艘巨大的潜艇的背脊宛如一头异兽一般浮出海面,一艘 橡皮艇被扔了下来,几条黑影敏捷地跳下潜艇,划着橡皮艇朝不远处一个黑黝黝的 岛屿驶去。 潜艇迅速下沉,鬼魅般的从海面上消失了。 美国,俄亥俄州,CIA 亚洲区总部Leon将军明显松了口气,低头将在嘴角咬了 许久的雪茄烟点上火,对旁边的秘书道:“给我接白宫。” 唐宋结实的双臂使劲地划着橡皮艇的双桨,眼睛牢牢盯着正持枪高度警戒着四 周形势的两位美女搭档,嫣然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身形十分娇小玲珑,端着美军 特别为突击队员改装的M -16D 的样子真象一只待鼠而扑的猫,欣月容颜秀美,一 脸文静,给人感觉象个公司文员多过象一名特工。 但唐宋太知道她们的底细了,嫣然别看一幅娇小的模样,却是连续三年蝉联CIA 徒手搏击男女混合组的冠军,虽没机会交手,但唐宋早听在她手下吃过苦头的男同 事说过,但唐宋也只是知道,嫣然的出手相当快。 而欣月则是新鲜出炉的CIA 的神射手,曾获96年奥运会射击冠军。唐宋亲眼见 过欣月的实战射击演习,十分钟内换短距离、中距离、远距离共六种枪械,三十五 个模型人都是心脏正中两弹,两个弹孔全部挨在一起,部分重合,唐宋记得当时自 己曾经听到旁边一个参测队员很不文雅地骂了一句:“怎么这么他妈的准?”沮丧 之态溢于言表。 嫣然作了个下压的手势,唐宋登时放慢了速度,黑色小艇像穿过夜幕的幽灵一 般缓缓贴近不远处的孤岛。 “我听说你曾经在这个区域和中国人合作过。”欣月望着唐宋问道。 “是的,在1999年10月12日。”唐宋点头道。 “属于高度机密吗?”欣月接着道。 “对中国人来说,是的。”唐宋露出回忆之色,仿佛要从脑海深处抓出个什么 人或东西来。 “喔!对我们来说呢?”欣月又问道。 “只要不在公开场合谈起激怒中国政府。对我们来说完全不算什么。”唐宋眼 中又迷朦起来,老想不起来,那个枪法很准的小子叫什么来着…… “这么说你们当时任务失败了?”一直高度戒备的嫣然忍不住转过头来讥讽两 句,不知为什么,打一开始她心里就有一股想挫一挫眼前这个家伙的傲气的冲动, 那双仿佛是蓝宝石溶成的水染蓝的眼睛中不管对着任何人都流露出的那股心不在焉 的神气实在令人恼火。 “不,实际情况是我们大获全胜。”唐宋好象根本没有意识到嫣然语气中的敌 意,那个无论做什么都是那么笑咪咪的什么公子的杀人的时候的笑容可真他妈的纯 真啊…… “我的好奇心都叫你给勾起来了。”欣月压低声音调皮地道。 “我总觉得这家伙在吹牛。”嫣然不屑地撇撇嘴。 “你们忘记了吗?99年11月我国和中国同时对外界宣布分别捕获了哥伦比亚和 缅甸两大毒枭,你们没从中联想到一点什么?”唐宋微微一笑。还有那个总显得有 点郁郁寡欢但摆弄起炸药来就像个该死的艺术家的那家伙是叫一诺吧…… “他们根本就是同时同地被你们联手逮到的,对不对?”欣月眼中好奇之色更 浓。 “对,就在从这往东不到200 海里之外。当时他们在那谈判要把亚洲和美洲的 毒品通道建立起来。”唐宋发现自己的注意力的确不够集中,他们军服上的徽标可 真奇怪啊,一个胸膛插了一支箭却振翅欲飞的天使,还绣着一句古古怪怪的话:我 们死后必将升入天堂,因为我们活着的时候就已生在地狱…… “我猜你当时一定是很勇敢地站在基地指挥部里看完了整个行动,对不对?” 嫣然仍然看不惯唐宋说话时的那神情。 “哈哈哈,你说话可真逗。”唐宋终于回过神来,压低嗓子干笑两声。“不是 的,完全不是那样。” “当时我们CIA 的特工知道了两大毒王要在这边某个区域会面,但这个地区实 在太敏感了,所以我们就分别照会了中国和日本政府,日本人心急,马上派出自卫 队搜索,谁知道打草惊蛇,自己死伤了不少人不说,还惹得毒枭们警惕起来,劫持 了一艘豪华游轮上的人作人质,上面那帮倒霉的家伙居然全部都是中共高级官员, 日本人狡猾,见势不妙就缩了回去,留下我们和中国人来收拾烂摊子。” “结果呢?人质全部救出,毒枭伏首就擒?你蒙谁呢?”嫣然美目留盼,不信 地道。 “你想得美,以为人家毒枭是豆腐做的?”唐宋道:“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中 方的那支特种部队隶属哪个单位,但他们作风和我们完全不同,他们是只要擒住毒 枭,不计一切后果,那一仗真叫他妈的残酷,全部人质死光,包括十六名中共高级 官员在内,其中九成以上的人质是我们干掉的。”那个中共的狙击手,对了,叫谈 笑的,唐宋终于想起来了,他没事的时候喜欢边抽大麻边读《圣经》。 “什么?你们杀人质?”欣月睁大了眼睛。 “不,这种说法并不确切,人质几乎都是中共的人自己干掉的,只要对方一用 人质作掩护,有个叫谈笑的家伙就先开枪将人质打死,对了就是谈笑,当他开第一 枪的时候,就是打死了一个人质。”唐宋的思绪又飘到了那支神秘的中共特种部队 上面了,刚开始的几十分钟内,只要对方一用人质掩护,必然被专门负责狙击的谈 笑一枪干掉……他妈的! “你当时干了些什么?”嫣然虽不情愿承认,但好奇心却也是不可抑制地萌发 了,眼前这个男人,身上仿佛散发着一种梦幻般的气质,他在受到一种神秘的吸引, 就是他说的东西吗? “我吗?我和另外两个家伙,叫一诺和傲剑的潜入了那艘船上,出示了CIA 的 证件,逮捕了哥伦比亚的毒枭。”唐宋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全身微微一颤, 一转头,正好与嫣然询问的目光碰个正着。 “听着!”唐宋肃然道:“我们这次任务主要是协助日本的自卫队搜索和保护 坠毁的飞机中的人和资料,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介入冲突。”上帝啊,中共不会 是派那支队伍来吧。 “我们知道。”嫣然没好气地瞪了唐宋一眼。 登陆艇在夜幕中静静靠向岸边,三人迅速将小艇隐藏好。 唐宋压低声音道:“根据卫星传回来的照片,失事飞机就是在这附近方圆1 海 里的范围内坠毁的,如果有人生存,必会选择这里登陆求救,日本人也该到了,我 们不必让他们知道我们的行踪,马上进行搜索,千万记得,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介 入冲突。” 三条人影幽灵般没入黑暗之中。 南中国海,C2区域,无名石礁岛谈笑展开军用地图,沉声道:“根据战斗机飞 行员的报告,飞机就是在这附近坠毁的,而且飞机坠毁前,他看见有降落伞飘下来, 所以,一定有人生存,他们该会在这里等待求援。” “我们可不就是救援队吗?”沈公子边检查身上的装备边笑咪咪地回答道。 傲剑将锋利的求生刀仔细地插回皮套中,冷冷道:“现在,让我们来过滤一下 命令,资料是肯定要就地销毁,人呢?杀了还是带回去?” 一诺锐利的眼神扫过三人道:“那是国防部长一家人,我曾经见过他们,据我 所知,他不是那种会叛逃的人。” 傲剑沉思道:“我也有同感。” 沈公子轻笑道:“嘿!伙计们,怎么?心软了?” 谈笑提议道:“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我敢肯定,现在这岛上除了我们之 外,绝对还有他国的突击队,为安全起见,我建议,凡两条腿的动物,格杀勿论。” 沈公子掩饰不住心头喜悦,圆圆的脸上两只眼睛都快要咪成一条缝了。“我完 全同意,哈哈哈……” 一诺缓缓道:“我不同意!” 傲剑耸耸肩,洒然道:“我也不同意,我们接到的命令明明是尽可能地把他们 带回去。” 谈笑似笑非笑地拍拍沈公子的肩头道:“其实他们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就先暂 定全力救人吧,不过我猜我们还有机会和别国的突击队交交手,也许就是那些混蛋 日本人呢。” 沈公子无奈地干笑一下,道:“希望吧!” 谈笑转向一诺与傲剑道:“坦率地讲,我对活着把他们带出这里不抱太大希望。” 一诺苦笑一下,收起地图道:“展开搜索吧,我和傲剑在前面,你们俩在我们 侧后方保持30米的距离。” 四人全神戒备地在雨林中穿梭、搜索。 一诺右手五指并拢,快速一划,指向正前方,然后迅速与傲剑分向左右隐蔽起 来。 这是正前方有情况的信号。 30米外的谈笑迅速成半跪的姿势,眼睛贴在狙击枪的瞄准镜上,枪口稳稳地指 向一诺手指的方向。 沈公子找到隐蔽后马上左右寻视,察看有无任何可威胁到已方的东西。 一条人影从林中走出。 是一个满脸英气、身形矫健的女人,大约三十来岁的年纪,每走一步都小心冀 冀的,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瞄准镜中的十字准星里已稳稳定在这女子双眉之间,谈笑看得很清楚,正是照 片上的女人,国防部长的夫人。“果然还活着啊!”谈笑心中暗忖。 只有杨夫人一个人,当血蝎小组确定了这一点以后,杨夫人已走到了隐蔽着的 四人当中。“真是最佳被狙杀的位置啊!”沈公子喃喃自语。 “请站在那里不要动!”一诺身而起,双手平端的KH-3的枪口指着杨夫人。 杨夫人缓缓将身躯转向一诺,面容平静,丝毫不见半分惊色,脸上甚至还含着 平静的微笑,仔细地打量着一诺。 一诺与傲剑缓缓靠近杨夫人,两人均显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些过大的动作会引 起对方不必要的误会而产生冲突。 谈笑与沈公子仍然隐伏在一旁,警惕地监视着四周的环境。 杨夫人紧紧盯着一诺的眼睛道:“我有一些话,要和你们的指挥官说,可以吗?” 仅仅从杨夫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一诺便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定是个性格坚强,光 明磊落的人,心中顿时起了一个疑问:“这种人怎么会叛逃?”但一诺并不着急, 只要她想谈,谜底就一定有揭开的时候。 一诺向谈笑一颌首,示意一切均没问题。 杨夫人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眼前这个年青人。 谈笑依然显出一副散漫的似笑非笑的模样,凭直觉,他能肯定眼前站的是一个 不那么容易屈服的女人,外围沈公子、一诺和傲剑组成的三点防线正提防着一切意 外情况。“好吧。” 谈笑暗暗对自己说道:“至少,任务到现在为止都还算顺利。” 杨夫人半个字也没有说。 谈笑奇道:“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刚才您仿佛说过,有些话想对指挥官说, 对吗?” 杨夫人冷静地道:“是的。” 谈笑道:“我就是这儿的指挥官谈笑。” 杨夫人道:“我知道。” “那么”,谈笑道:“您也看见了,我在等待。” 杨夫人冷冷道:“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说。” 谈笑讶然道:“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令您改变主意了吗?” “因为我看见了你。”杨夫人的目光丝毫不让地迎上谈笑。 “那又怎么样?”谈笑不解地问道。 “很说明问题。” “说明什么问题?” “说明如果我想制止眼前的杀戮就会引起更残酷的杀戮。” “得了,以前您也不是没见过其它的大兵,他们可也并不善良。” “但你更坏!” “杨夫人,在现在这种地方和这种局面下,您能指望看见什么呢?天使吗?” “我只是想遇见一些人,他们愿意理解一些事。” “可您怎么就知道我不能理解呢?” “因为我的父亲。” “您的父亲?” “1999年10月12日,他在南中国海。” “唉!我很遗憾。” “你这个魔鬼!”杨夫人冰冷的眼神中闪动着愤怒。 “夫人,请您克制一下,激怒我对您并没有什么好处。” “魔鬼!”杨夫人丝毫不让地提高了声调。 傲剑与一诺二人担心的目光不时的瞥过来。 “我们还是干掉她算了,我有个预感,这儿很危险。”沈公子不耐烦的声音传 了过来。 “杀了我吧!反正这对你们这些屠夫也没什么困难的。”如果杨夫人的目光能 杀人,相信谈笑早已尸骨无存了。 谈笑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道:“杨夫人,请您冷静,我们不会随便杀人 的,尽管我们有这种特权,您父亲的事我真心感到遗憾,但我们是军人,我们必须 忠于自己的职责,作为国防部长的夫人,我相信您能理解职责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意 味着什么。我不知道杨部长和您为什么要叛逃,但我们的职责就是阻止你们。我很 抱歉,为了避免发生某些不愉快的流血冲突,我希望您可以领我们去见杨部长,可 以吗?” 杨夫人的目光深深地望着谈笑的眸中,缓缓道:“你想让我相信你吗?” 谈笑微笑道:“您不打算这么做吗?” 陡见沈公子胖乎乎的身长从草丛中窜出,其敏捷的动作怕是连真正的野猫看了 也要自叹弗如,一晃便来到了谈笑与杨夫人身前,快速低声道:“有来历不明的突 击队正在接近,8 个人,装备相当精良,有可能是日本人。” 嫣然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唐宋与欣月立刻向着欣月手势的方向作好了一切的攻击准备,然后屏住呼吸, 静观变化。 嫣然俯身拴起一片沾满鲜血的树叶,放在眼前仔细观察了片刻后,悄无声息地 向欣月与唐宋道:“应该在附近。” 唐宋对欣月微微点点头,三人更加小心地朝着血迹的方向缓缓向前摸索,血迹 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 三人几乎是同时听到一阵沉重的呼吸声由前方传来。 一条极为明显的的血痕一直延伸到一棵大树的后面,然后唐宋、欣月和嫣然便 看见了一个身着中共军队中将军服的男人靠在树后沉重地喘着气,两条腿上血肉模 糊,伤口仍在不断地向外溢着血,但刚毅的脸上却是满脸的不屈不挠,一双明亮的 眼睛紧盯着三人,双手中乌黑的枪口正稳稳指着唐宋的胸膛。 唐宋缓缓将手中的枪口垂下,指向地面,轻声道:“杨部长,我是美利坚合众 国中央情报局亚洲部的上尉唐宋,奉我的长官LEON将军的命令前来接您,这是我的 搭档欣月少尉和嫣然少尉,我的证件,请过目。”边说边从上衣口袋中掏出证件缓 缓递到杨部长的眼前。 杨部长快速扫了一眼唐宋递过来的证件,微笑道:“谢谢你们。”顺手将手中 的枪放在身旁的地上。 欣月与嫣然快速上前检视杨部长的伤腿。 欣月道:“左腿骨头断了,右腿有三处伤口很深,需要马上处理。” 嫣然迅速取出随身携带的急救包,与欣月有条不紊地开始清洗血污并包扎伤口。 唐宋伏下身,一边警戒周围一边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文件呢?” 杨部长忍受着从身体传来的剧痛,沉声道:“飞机被击落的时候连文件一起掉 到海里去了,我太太和女儿都跳了伞,但我们失散了,她们一定还活着,帮我找到 她们。” 唐宋道:“恐怕不行,你的伤很重,我们必须马上把你送到比较安全的地方去, 这儿实在太危险了,我们有理由相信附近一定有中共的人。”欣月边为杨部长简单 地包扎着伤口边道:“是啊!你的伤很重,我们必须尽快把你送到条件较好的地方 抢救,不然会很危险的。”杨部长缓缓道:“帮我找到她们,然后带她们走。” 嫣然急促地道:“不行,我们必须马上走。” 杨部长深深望着唐宋湛蓝的眼睛道:“找到她们!” 唐宋凝视着眼前这个忍受着巨大肉体上的痛楚而连一声都没吭的男人,不禁发 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完全明白,这世间恐怕不会有任何力量可以改变这个男人所 作的决定。 欣月一声惊呼,旋即掩住双唇,眼睛望着唐宋,指了指杨部长的原本一直巾着 树的后背。 一块相信是飞机被击落的时候飞出的铁片深深地嵌在杨部长背上心脏的位置, 血一直在流。 嫣然垂首低声念道:“我的上帝啊!” 杨部长凝视着唐宋,尽量压抑着痛楚,声音平缓道:“听我说,上尉,中国军 方拟定了一个对台湾全面实施核攻击的计划,要趁国际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 举将台湾夷为平地,是同时打击56个地点。” 唐宋不能置信地睁圆了双眼,低声道:“这不可能。” 杨部长勉强展颜一笑道:“更糟的是计划已经获得了国家最高领袖的批准,近 期内就要实施。” 唐宋陡然明白了,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会冒奇险架机叛逃,原来他一直认为这 不过是无数贪图荣华富贵的东方官僚中的一个,但是现在…… 杨部长续道:“具体的计划已经制定好了,日期也已经定了下来。” 唐宋深吸了一口气道:“是什么时间?” 杨部长道:“我不知道。” 嫣然惊道:“什么?你不知道?” 杨部长断断续续道:“计划和日期是绝密文件……我把它偷出来才发现已被编 成了密码……我试图……破译,但是没有成功。那时……已没有时间了,我只好驾 机出逃并与你们的LEON将军联络。” 欣月愕然道:“你是说那文件现在在几百尺深的海底飞机残骸里?” 杨部长深深强吸了一口气,压抑住眼中已经出现的重影,接着道:“我的女儿, 紊柔,只有八岁,她……她智力有点问题,但是有着超凡的记忆力,可以记住看见 的…… ……任何东西,在飞机上,她记住了……记住了全部的密码。“ 唐宋眼神中留露出一丝悲哀的神色。 杨部长淡淡一笑,突然紧紧抓住唐宋的手,道:“找到我女儿紊柔,把密码破 译出来,阻止这一切。” 唐宋亦紧紧反手握住杨部长的双手,刹时间,两个男人彼此理解了对方的世界。 唐宋松开手,站起身来,立在杨部长的身前,“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美式军 礼。 杨部长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勉强撑直了上半截身躯也抬手行一个标准的中国 军礼。 唐宋回转身,沉声道:“少尉,继续前进。” 欣月与嫣然望向唐宋,又转头看看一脸平静的杨部长,一时间均再说不出任何 话来。 唐宋笔直朝前行去,略略将声音提高道:“少尉!” 嫣然不由望向杨部长。 欣月失声道:“可是……” 杨部长神容平静,道:“执行命令,少尉!”语气中含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欣月与嫣然一咬牙,双向杨部长行了一个标准军礼,“是,将军!”不忍再看, 迅速转身向唐宋追去。 望着三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杨部长举目望天,喃喃道:“祖国,你知道我永远 忠于你!”缓缓将手中的枪指向自己的太阳穴。 谈笑迅速朝一诺与傲剑打了个准备战斗的手势,然后立刻与沈公子一左一右将 杨夫人挟住,隐蔽到一块巨石后。 沈公子不住调整着望远镜监视着远处的动静。 傲剑与一诺早已是蓄势待发,蹲伏在草丛中,宛如两头狩猎的猎豹一般,静静 地屏住呼吸。 谈笑轻轻在杨夫人的耳边低声道:“请原谅我刚才的粗鲁,我希望您能明白眼 前这种局势和您应当做的事情。” 杨夫人面沉如水。 沈公子身躯一震,急促的低声道:“天啊!是上次我们见过的那支日本自卫队, 就是那支号称”幽灵“的专门坏事的混蛋自卫队。 谈笑轻声问道:“领头的是不是天龙和蓝凤?” 沈公子笑咪咪地低头道:“不是那两个混蛋还有谁?”轻声一笑道:“哈哈, 我早就看这帮家伙不顺眼了,什么也不能做还只会坏事,天赐良机啊!” 谈笑似笑非笑地望着沈公子道:“感谢上帝吧!耶和华已经将敌人交在我们手 中了。” 沈公子一笑抬头,继续趴在望远镜上,道:“赞美上帝!” 傲剑低在一诺耳边道:“还记得去年在这附近留下一大堆烂摊子让我们收拾的 那群日本自卫队的家伙吗?” 一诺眼睛未离瞄准镜,也轻声问道:“怎么不记得?我曾发誓有一天要那个叫 天龙的混帐指挥官好看。妈的,留下那么一个烂摊子给我们,他的脑袋现在就在我 的十字准星上面,真有点迫不急待啊!” 傲剑低声道:“再近一点,他们人比较多,嘿!伙计,我说,我有点担心那个 女人,杨夫人,如果她喊叫……” 一诺冷冷低声道:“如果她叫喊,我希望她不会这么愚蠢,那谈笑就会开枪, 那些日本混蛋就会发现我们,所以只要她一有动作,我们就开枪。” 傲剑道:“就算那样我们充其量也只能同时干掉他们三个人,他们至少还剩下 五个。 一诺回头看了傲剑一眼,道:“别担心,朋友,他们只不过是愚蠢的日本人, 想信我,两个中国兄弟就可以对付50个日本人,至于我们,让他们来500 个吧!” 傲剑微笑道:“很有道理,可那个狡猾的蓝风总是勇敢的身在队伍的最后面, 我没办法瞄准他。” 一诺脸露嘲讽之色:“他总是这么勇敢。” 天龙领着号称全日本特种部队中的精英的“幽灵突击队”,半点也不知道自己 正在向死神一步步靠近,仍旧缓慢而小心翼翼地向前靠近。 沈公子身躯一颤,低声道:“对方第七个人,倒数第二个也就是蓝风前面的那 个人,肩上扛着一个女孩子,糟了,他们找到了那个女孩子,没有看见杨部长。” 谈笑一震,迅速移动狙击镜,调整焦距,十字准星中就出现了一个约七、八岁 的小女孩,手上拿着一只娃娃熊,被一个日本人扛在肩上,谈笑立知不妙,身旁的 杨夫人已一跃而出,口中还大喊道:“快离开,有……” 谈笑手中特制的LOGOS 型的狙击步枪发出一声巨响,强大的冲击力带得杨夫人 的身躯朝前飞起,红色的鲜血混着白色的脑浆从脑后头骨与脊柱顶端相连接的地方 狂喷而出。 谈笑口中喃喃念道:“耶和华我的上帝必照明我的黑暗。” 沈公子、一诺和傲剑三人的枪口几乎是同时喷发出火焰。 天龙和另外两名不走运的“幽灵队员”只看见一个女人从前方扑出,刚想举枪 戒备,便被飞来的子弹击中,身躯打着旋倒了下去。 沉默只持续了千分之几秒,除了蓝风与那抱着女孩的“幽灵”队员,剩下的三 名“幽灵”突击队员原地不动,立即开朝着子弹飞来的方向进行还击。,但是“血 蝎小组”所占据的地型更加有利。 谈笑的LOGOS 的十字光标又稳稳地套在一个“幽灵”的头上,他疯狂的表情都 那么清晰,眼中有大难临头的恐惧,不知敌人在哪儿的惊惶失措甚至一瞬间便从毛 孔中迸出的滴滴汗珠都清清楚楚。 谈笑喃喃念道:“你教导我的手能以争战,甚至我的膀臂能开铜弓。” 狙击镜中的“幽灵”眉心炸开一个大洞,身躯向后抛跌出去。 傲剑、一诺和沈公子也并没有让他的同伴等太久,两个“幽灵”在一秒钟后也 千疮百孔地倒在了血泊中,变成了真正的幽灵。 但“幽灵突击队”的队长蓝风与剩余的那名抱着孩子的“幽灵”已借着同伴用 生命换来的一点点时间成功地分别躲在了两棵大树的后面。 蓝风几乎已经魂飞魄散,真是发梦也想不到一向引以为傲的“幽灵突击队”中 的精英不到三秒钟就死了六个,而且还全然不知敌人是谁和到底在什么地方。 躲在树后,蓝风冷汗直冒,声嘶力竭的大声喊道:“不管你们是谁,如果再敢 开枪,我就杀了这孩子,我发誓我一定会杀了她,说到做到,我要杀了她,现在就 杀……”说到最后,已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谈笑脸上露出冷酷的笑容,拉开枪膛,装入一颗刚从怀中取出的遍体黝黑的穿 甲弹。 傲剑仍沉浸在干掉了敌人的喜悦中,看见谈笑的动作也不禁大吃一惊,慌忙窜 过来抓住谈笑的手臂道:“别这样,那还是个孩子。” 谈笑震开傲剑的手臂,冷冷道:“别担心,我要杀的是蓝风那混蛋,我讨厌人 家拿人质来威胁我。” 十字准星已稳稳定在蓝风声嘶力竭,语无论次的声音不断传出来的那棵树上, 谈笑心里估算着对手是站是坐,口中喃喃念道:“你使那起来攻击我的,都服在我 以下,你又使我的仇敌在我面前转背逃跑。” 蓝风想从旁边不远的一棵树后面把那小女孩接过来抱在自己的怀里,心里暗忖: 那样也许会比较安全一点吧……一阵剧痛陡然从背心处穿至前胸,刹时又传遍全身。 蓝风不能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炸开的一个大洞和狂涌的鲜血,身躯一歪,倒了 下去。 谈笑冷酷的眼神未在倒下去的蓝风身上停留,反手拉开枪膛,又装入一颗从怀 里取出的特制的穿甲弹,旋即又端起手中的LOGOS.傲剑几乎是惊恐地紧紧抓住谈笑 的肩膀,道:“这次呢?” 谈笑回望着傲剑,静静道:“你也看见了,还有一个敌人。” 傲剑望向谈笑的眼神,只感到口中发干,不由松开手道:“那孩子在他手里啊!” 谈笑一边瞄准一边缓缓道:“可怜的孩子!” 一诺突然边打手势边扬声道:“等等,你们看!” 一条白布先从树后伸出来摇了几摇。紧接着一个大约七、八岁,手中抱着一只 眦牙咧嘴沾满泥痕的娃娃熊的小女孩从树后蹒跚着走了出来,一条腿上裹着厚厚的 绷带,眼中的目光却十分呆滞,好象完全不能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鲜血、尸体。 一诺迅速从隐蔽处跳了出来,完全不顾还有一个“幽灵”队员活着并且还躲在 树后。一下子便跳到杨夫人的尸体前站定,完全隔开紊柔望向自己身后视线。 沈公子愤怒的声音也立刻呼起:“你他妈的在干什么?想当靶子吗?” 一诺没有回答,甚至连头也没转一下,身形稳稳阻隔在紊柔和杨夫人的尸体中 间。 紊柔停下脚步,一手抱着娃娃熊,口中噙着一只手指,目光茫然而怯生生望着 一诺,包裹着的左腿有点站不稳,不停地轻微颤抖着。 枪和匕首从树后被抛出来。然后双手举着一块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白布的最后一 名“幽灵突击队成员从树后瑟缩走了出来,站在小女孩的身边,呆呆地望着几分钟 前还生龙活虎,现在却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战友。 他望着一诺身后缓缓站起的谈笑和傲剑,清了清嗓子,但嗓音仍有些颤抖地道: “我是观世伟康,隶属于日本海军自卫队幽灵突击队,根据日内瓦战俘条款……” LOGOS 枪体猛震,喷出一团火焰。 观世伟康抱着被穿甲弹炸碎的右腿膝盖倒地痛苦哀号。 谈笑耸耸肩,似笑非笑道:“对不起,走火了!对了,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小女 孩的?她父亲在哪?” 一诺早在观世伟康说出第一个字后就将紊柔抱起,远远走了开去。 观世伟康痛苦、惊惧、惨然望着谈笑道:“她被降落伞挂在树上,腿上受了伤, 我们看见就把她救了下来。没看见她父亲,我发誓没看见,否则我们早撤了。”说 得又快又流利。 谈笑微微笑道:“你们在哪发现她的?” 观世伟康快速一指西边,道:“我们从那边登陆,走了没多远就发现了她。她 …… ……她好像是个白痴,无论我们怎么问,都有没说过一句完整的话。“ 谈笑问道:“你们还有其它人吗?” 观世伟康捂腿道:“没有,全在这了。” 谈笑似笑非笑道:“很好!”沈公子手中的枪喷出狂烈的火舌,观世伟康身躯 一阵抽搐,就此不动。 谈笑微微笑着道:“我还从没听说过什么日内瓦公约,走吧,一诺,还剩一个。” 几乎是不分先后,两声枪声传至唐宋、欣月和嫣然耳中,一声比较清脆,就在 身后不远,另一声沉闷而厚重,约从正前方数千米之内传来,三人身躯剧震。 猛烈而密集的枪声再度从正前方传来,稍纵即逝。 嫣然凄然道:“他自杀了!” 唐宋微微垂首,口中喃喃默念了几句什么。 欣月闭上眼,道:“是德制的KH-3突击步枪,日本制的SU- ,还有一种是…… 是……。” “LOGOS 改进型。”唐宋冰蓝的眼珠射出一缕寒光。 “LOGOS 没有改进型!”欣月愕然道。 “有!我曾经有幸见一个人用过,是他自己改的,射程更远频率更快。”唐宋 仰目望天。“上帝啊!仁慈的上帝啊!” “谁?”欣月完全不明白冷静的唐宋今天怎会有此失常。 又是一声沉闷而凝重的枪声,随后KH-3又响起。 一切复归平静。 唐宋快速道:“跟我来,快!”迅速转身回到杨部长身边。 杨部长手臂无力地垂下,泊泊鲜血从太阳穴上一个小孔流出,显已气绝。 唐宋急促地道:“现在没时间解释了,嫣然少尉,你向北走30米,找一棵高点 的树,占据制高点,等到会如果见到一个脸圆圆的,身形微胖,脸上总挂着孩子般 天真笑容的家伙,立即开枪,记得,不管对方多少人,先射他。” 转身接着对欣月道:“欣月少尉,你向南走30米,同样占据一个制高点,如果 见到……。见到一个提着LOGOS 的家伙,立刻开枪,不管对方不少人,只射他一个。” 欣月不知是否自己的幻觉,唐宋冰蓝的眸中竟闪过一丝杀机,这是不可能的, 几乎是不可能的。 “欣月少尉,你只有一枪的机会,相信我!”唐宋凝视着欣月。 欣月微微一笑,与嫣然同行了一个军礼:“是,长官!”迅速转身离去。 唐宋细细又检视了一遍手中的M-16D ,动作冷静而流畅,旋即灵巧地爬上了身 边的巨树,找了舒舒服服的姿势,静静将枪口指向前方。 谈笑并没有听见自己开第一枪时所掩盖的那一声枪响,天意有时就是这样弄人。 唐宋的思绪又回到99年的10月12日,谈笑竟隔着船舱的甲板连续射杀三名毒枭 的保镖。 “上帝与我同在。”谈笑在事后边吸大麻边如此解释。“我的视线可以延伸和 穿透。” “也许是撒旦!”唐宋实在不喜欢上帝两个字被这个人挂在嘴边。 “那没分别,我们是士兵,不是吗?”谈笑的手轻抚过LOGOS ,“有时我以为, 这就是上帝的右手,我的手!” 唐宋感到一阵悲哀,眼前这个人正在松驰下来。是大麻的甜香呢?还是他手中 的《圣经》?“你为什么而战?” “中国和上帝,中国排在前面。” “你撒谎!” “是的,我在撒谎。”谈笑似笑非笑,冷静而平淡,“我只为中国而战,你呢?” “和平!” “我希望有朝一日在战场上遇见你。” “我不希望。”唐宋冷冷地道。 “哈哈哈哈!”谈笑放肆的狂笑。“去寻求,战士的坟墓,于我最相宜。环顾 四周,选一方土壤,去静静安息。” “拜伦勋爵的诗,最后一首诗。”唐宋一口饮尽杯中的啤酒。 “来吧,谈笑。”唐宋静静望着前方。“看上帝和拜伦是与你同在——还是我!” 远远的,谈笑看见一个人,穿着中国军服,坐在树下。 一声撕心裂肺的痛从胸口传来,仿佛从遥远,传来M-16D 的尖啸,身旁,沈公 子身体血花飞溅,一个不着边际的念头电光般闪过谈笑的脑海。“应该是先听见M-16D 的尖啸啊…… ……“ “那个人拿着LOGOS ,是他!”欣月狙击镜中清晰映出谈笑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怎么会是他?” 1996年在亚特兰大奥运会射击比赛预赛欣月懊恼地望着手中的枪,“仅仅以第 七名的身份挤进决赛,我干嘛要紧张?我完了!” “和紧张无关!”一个柔和而好听的声音在欣月耳边响起,一抬头,欣月就看 见了他-高大、英俊,笑得阳光般灿烂的男子,“任何工具都是人类躯体延伸,枪 是你的手,拿在你手上了,它就不再是枪,而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可那靶子太远了,而且还在动。” “子弹是你的目光的延伸,你的目光化作了实质,映在靶心上。” “我不明白!” “延伸!”笑容是那么明亮。 站在500 米自由靶第一名的领奖台上,欣月的目光再也搜索不到他。 “你只有一枪的机会,相信我!”唐宋的声音如雷击般在欣月心内响起。 “只有一次吗?” “我的目光延伸了,化作了实质,是你教的。‘”你为什么要教我?“ “我不要你教!不要!” “谢谢你教的。” 傲剑想开枪,但身体却在下沉,“好黑啊!我掉下去了……” 身躯朝后倒下,谈笑心内却电光石火般响起了问答。 “她还只是个孩子,一个白痴,没有任何威胁。‘”你完成任务了吗?“ “上帝啊!” “我在,我的孩子,选择吧!你的任务或你的良心!” LOGOS 的最后一声轰鸣。 娃娃熊悄然坠落,秀发垂抚过一诺的脸庞,小手无力地张开了,渐散的瞳孔无 辜而怯生生地望着这个世界…… 唐宋听见自己好像在喊:“不!” 小小的头颅无力地垂搭在一诺肩头,鲜血映红了一诺的双眼。 谈笑重重地摔在地上,KH-3 的子弹在他的身躯跳跃。“祖国……” ****年10月1 日,中国大陆在核威慑下和平收复台湾半岛。 谈笑 10.1.2000 深夜 献给我的祖国。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