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飘飘 作者:恬淡月光 一 每次走这段山路,煜都像噩梦缠身,尽管这条山路白天看起来是那样的优雅 僻静,可对煜来说就像是通往地域之门的密闭的黑暗通道,让他呼吸困难。尽管 心里想飞一样的逃离这个地段,可手却不由自主的减档,让那银灰色的毕加索的 车轮小心地吻过每一寸必经之地。 今晚,也下着像那天一样的雨。 煜每隔两周就会来看望岳母,就像眉儿在世时一样,虽然每次进门的时候只 有他一个人,可他却总感觉眉儿在家。问候过岳母,习惯性地扫视房内的片刻才 意识到眉儿不在,眉儿真的已经不在了。鼻中一股酸热拥进眼帘,锁住牙关,把 泪咽下,匆忙恢复正常,换笑颜对老人。 几个月前,眉儿就是在这条小路上惨遭车祸,让人刮心的是眉儿肚子里还有 六个月的胎儿,煜知道噩耗赶来时,眉儿已经被岳母擦洗得干干净净,就像煜头 一次见她时那样的清秀,只是身体已经不成样子,她被车撞倒后又被一辆货车从 身上碾过,愤怒的煜抓着司机的领口吼叫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年轻的小司机吓的哭了出来,“我没看到,天太黑,又下着雨” 医生告诉煜,货车压过的时候,眉儿其实已经死了,是被车撞到路边失血太 多,肚子里的孩子是窒息死亡痛不欲生的煜一拳砸在玻璃窗上,然后又挥在雪白 的墙壁上,直到被岳父紧紧抱住。 那时这条高贵的小路上还没有装路灯,那辆货车就是修建这条路的市政管理 处的。是为了山顶的高档别墅区特意建的。煜今生今世都会懊悔,不该把眉儿送 回来,都以为这里山清水秀,又是眉儿从小长大的地方,对孩子有好处,可这温 柔秀丽的山林水乡竟然也会有那样没有人性的动物!医生说,如果那个司机能回 回头,眉儿和孩子就都能有救,因为眉儿并没有伤着要害,她只是因为失血过多, 她可能在雨地里躺了近两个钟头才等到那辆货车从她身上碾过 大半年了,煜为了找那个司机连自己的贸易公司都迁了过来,只是至今他也 未能找到凶手。那晚的大雨冲走了所有的蛛丝马迹。煜深深地吸口气,不想继续 窒息。点上颗烟,减档拐弯,雨刷刮过,煜本能的把刹车踩到底,因为他意识到 了眼前的障碍。刹车声让那女人转过头来,怔怔地站在毕加索前。 二 车离着女人不足一米,“这是个急转弯,你在路中央干什么?你知道有多危 险?” 气急的煜站在雨中质问到。因为他感觉到女人是在路的中央前行。路灯下, 女人的脸煞白,没有一点血色。惊恐未定地望着路灯下的毕加索。煜这才注意到 女人没有任何雨具,表情异样,缕缕头发散落在脸上,身上已经湿透。一丝酒味 飘过,煜意识到这人可能真的身不由己了。他压低声音问道:“你没带伞?” 女人依旧木然。“到我车上来,别在雨中淋病了。” 煜急忙把女人塞进车里,心想这人是酒喝多了还是不太正常,不是给自己吓 着了吧?好在车速不快。 “怎末没带伞?去哪儿?我送你!” 女人依旧木呆呆的地望着前方,发稍上的水滴滴哒嗒,煜拿起纸巾盒碰碰她: “你没事吧?” 女人迟钝得缓过神来,垂下头摇摇,好像刚刚做完一场梦一样。 “我没事,对不起!把你的车弄湿了。”那声音忽忽悠悠的,像来自远方。 “没关系,酒喝多了一个人很危险的,你去哪里?我送你吧。” “你去市区吗?”女人继续低头拭着脸上的雨水,动作仍然轻缓。煜注意到 女人指上戴着精致的编结图案的白金指环。涂着柔和的指甲油,手腕上一条精细 的手链,那款式绝不是本地能买的到的。身上质地不错的家便服,煜想这人的经 济状况恐怕不是一般的好了,只是,怎末会一人独行在这山路上?才9 点钟,看 着像地道的良家妇女,怎末会喝的精神恍惚的,像在梦游似的。 一路上,煜注意到女人一直紧紧地抓着车门把手,他感觉到女人在发抖,特 意开了暖风,女人虚脱似的睡着了,煜不忍心打扰,他想她可能真的累极了,把 车停在办公楼下等着,女人恣色寻常,保养得很好,身上的首饰雅致不张扬,如 果不是疲倦写在脸上,一看就知道是个活得很仔细,品味也不错的女人。 煜抽第三颗烟的时候她醒了。看眼神,这回是真的清醒了,她机警地四处打 量着,看看自己再看定眼前的煜,“我在哪儿?” “我的办公楼下,不知道该送你去那里,只好等在这里。” “抱歉打扰您,我这就走。” “雨太大,你去哪里我送你吧?” “我”女人又陷入了迷离状态。 “你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我只是不想回家” 煜可真的难为死了,碰上这末个主可怎末办?不过煜真的很担心女人目前的 状态,让她自己走会不会出事? “我的办公室就在这栋大楼的十一层,要不先上去坐会儿吧?” 女人自己找到皮沙发上小心地坐下来,煜冲了杯热茶端给她,不安的问道: “要不,你先去我房里换身衣服?” 女人顺从地跟着煜穿过两个套间。几个月前,煜租下了这层楼,把自己的公 司迁了过来,同时也把生活起居安顿在了公司里,孤家寡人的,方便一些。 找出套新睡衣把卫生间指给她,煜先听到了开洗衣机的声音,然后又听到了 淋浴喷头的声音,煜自嘲地摇摇头:“奇怪的女人!” 三 女人带着煜专用的沐浴液的味道走出来,脸上多了一丝红润,“这味道真好 闻。不过不适合女性用。” “呵,我太太指定的。”女人顿时敏感地看着煜, “我太太不在了。”煜说话时躲开了女人的目光。他知道那目光里会带着探 询。 女人低头整理着肥大的睡衣,迟疑地从嘴里吐出句话,“我给您添了好多的 麻烦。” “没什么,不过你这样很让人担心。”煜重新端了杯热咖啡。“你喝了很多 酒?” “喝了一点,我有时会精神恍惚,不过我的医生说我还是个正常的人。”煜 在心里一笑,这女人还算诚实。 女人坐在了对面,定定地看着煜,“我饿了!” 煜差点没跳起来,修养告诉自己不该有太明显的表现,不过心里实在奇怪这 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话说得像个孩子样直接。可明明是个成熟的女人,从眼神 到身材都是! 厨房里样样齐全,公司里的打杂工人是个退休的阿姨,捎带着打点煜的饮食。 煜不想让自己过得太惨,眉儿最不喜欢看到他穿脏衣服和饿肚子。所以在没有眉 儿的日子里,煜的一切仍然尊照眉儿的意愿而且过的一丝不苟。 蛋糕。火腿。鸡蛋汤,女人知道自己淋了雨要喝点热汤,煜也顺便陪着吃了 点。味道不错,带着女性的温馨,煜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感觉,温馨真的 是一种味道? 女人开始晾自己的衣服,翻报纸的煜仍然捕捉到了一抹淡淡的紫,其实煜又 看了一眼,他无法拒绝那丝诱惑,煜没见过紫色的内衣,眉儿的都是最最淳朴的 小女孩的纯棉款式,就像眉儿的人一样得朴实。 女人晾着的内衣无疑是华丽的,平口的内裤,煜只在电视广告中看到过这种 高档内衣,眉儿曾经笑着对他说,“等我成了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的时候,我也 会穿这样的内衣给你看的奥!”眉儿扬起的小脸晃动在眼前。煜又拿起了一颗烟, 他想眉儿的时候这是最首先的举动。火光一闪,眉儿的笑脸不见了,煜匆忙说谢 谢,女人把打火机放回了原处。 “我用了您的洗衣机。”淡淡的语气。 “没什么,在这里随便好了。”煜继续翻着今天的报纸。“冰箱里有水果, 自己拿好了”,他怕女人会有冷落感。 女人没有客气,洗了一盘放在煜的眼前,坐下来削苹果,削成小块放在小碟 里,插上牙签递到煜的手里,煜头也不抬地吃着,煜不知如何面对眼前的女人, 孤男寡女的在自己的卧房内,再等一会就让她去睡觉,自己睡办公室的沙发好了。 明天她就会消失了。女人递一块煜就吃一块,吃的什么煜自己也不知道,看得什 么煜也不清楚。 “两张报纸您看了整整一个小时。水果您也吃了个一干二净。” “哦,”煜这才意识到整盘水果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女人在眼前逾挪的笑, 煜的脸红了,合上报纸,“你在这里睡吧,我去办公室的沙发睡。” “我不想睡!” 抬起一条腿的煜又把腿落回原地,不睡干什么?难堪的煜只好又坐下。 “陪我看雨好末?” 多久没有听到这句话了,煜不相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直到确认这真的不是 眉儿在说话。恍然站起身,习惯性地伸出手,女人很自然的把自己的手放在里面, 煜清醒过来已经晚了,不好再放开手,心里责备自己,今天到底是怎末了,怎末 总像是在做梦? 阳台上,紫色的睡衣悬挂在湿润的空气里,就在煜的身边,煜心里若有若无 的牵挂着,两人趴在阳台上,看窗外大雨哗哗,夏末的风真的有点凉, “我去给你拿件外套,要不你真的会感冒的。” “你的衣服也该换了,否则你的西装会变形的。” 煜看看自己身上半湿不干的西装的确皱巴了,拿了件外套给她,自己去浴室 草草冲了一下,换上便服,想一会儿就直接去睡觉了,女人像个孩子样的趴在阳 台上,煜想,是不是女人都会一直保持孩子的天性,眉儿就是这样,嘴里哼着歌, 手会伸出窗外接雨点,眉儿曾经说过,下雨的时候她感觉最安全,可是,喜欢雨 的眉儿却在雨中永远的离开了他。 四 女人向煜伸出手,煜才回过神来,女人很自然的倚靠在煜的身边,煜不知道 身边的到底是个女人还是个孩子,女人向雨中伸出手去,就像眉儿一样一样!痛 苦的煜闭上了眼睛,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女人在雨中洗开了手,两只丰满圆 润的小手优美地交互着,淡淡晶亮的指甲油在煜的眼前晃来晃去,煜不由自主地 伸出手去,雨点从他粗大的指缝间滑过。女人回眸冲他一笑:“原来你也喜欢雨。” “雨水是财,生意人都喜欢。” 女人拿过煜的手,纤纤食指在煜宽大的手心里写到:恭喜发财。 煜笑着攥起了右手:“谢谢!”他的手心好痒,女人裂开嘴笑了,笑得很媚 但很开心。煜竟然看到了一对小虎牙,心里一丝触动,竟然比手心还痒。眼角的 那抹紫色又溜进了眼底。煜收收神,“今天怎末会淋着大雨在山路上走?你好像 走了很久?” 女人沉默了许久,双手抱住自己,眼中一丝恐惧,“我不知道,见到你的时 候我才知道自己再干什么。” 煜探寻的望着眼前的女人,女人抬头望着煜,迷离的眼神,像个祈求庇护的 孩子,煜感觉到了她的无助,或许,她真的是个病人。帮女人裹裹衣服,关切地 说:“别再想了,睡一觉就会好了。”女人收回飘摇的眼神,垂下眼帘,把头埋 在煜的胸间。 煜拥着女人走进卧室,帮她脱掉外套,掀起毛毯,扶女人躺下,替她掖好被 角,“睡吧,明天就会好了。” 女人握住煜的手昏昏睡去。煜抱了床毛毯放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没敢去办公 室,害怕夜里会有意外。 去阳台关上窗,让那紫色不在风中飘荡。 紫色!真的是诱惑的颜色,煜费尽地躲避着,走进屋里睡去。 半夜被尖叫惊醒的煜惊魂未定的扑到女人的床前,女人还在睡梦中挣扎“让 我下去!让我下去!你不能这样!”煜用了好大的劲才抱住女人,让她安静下来, 轻轻地拍着她:“别怕,别怕!没事了!睡吧。”女人紧抱着煜,甚至都没睁开 眼睛,昏昏的睡过去。煜看着怀里的女人,象牙瓷一般细嫩的肌肤,小巧的鼻梁, 线条清晰的嘴唇,紧闭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究竟会有怎样可怕的事情发生在她 的身上?恐怕噩梦还在缠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煜才从女人紧抱的手臂中抽出身来,在旁边睡去。 醒来的时候,阿姨已经在笑吟吟地准备早餐了,端上来的是两份,煜不好意 思地挠挠头,去敲浴室的门,门里却没有动静,紧张的煜一把推开门,浴室里空 空荡荡。阳台上,未干的衣服仍旧悬挂在那里,只是不见了鞋子和煜的那身睡衣。 煜困惑的一人吃着早餐,阿姨也默默的打扫着卧室。整整一天,煜都惶惶忽忽地, 大概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吧。 煜推辞了晚上所有的应酬,早早地回到家里,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干什么, 或许是希望昨晚的那个女人能再出现。其实,煜也自己开导自己,不过是个病人 而已,他知道阳台上的衣服已经干了,却没敢动,甚至不敢放眼去看,那紫色的 确让人做不成绅士,煜心里这样想,还是等她自己来收吧。 女人没有来,衣服是阿姨帮她收的。 五 在过后的几个月里煜都已经渐渐淡忘了她的样子,只是偶尔打开衣橱看到那 身紫色,煜竟然会有一种再想把她拥在怀中的欲望。再后来,那份思恋让煜曾经 无数次的想,如果真的能得到她,那将是一份怎样的感觉。煜想大概是自己身边 没有女人的缘故,自从眉儿去世以后,自己这次的需求是最强烈的。以前跟别的 女人激情过后,索然无味的感觉时常压抑着自己,只是这次的强烈欲望恐怕永远 只是心理上的了。时间一久,煜干脆把那衣服放到了衣橱的角落里,看不到自然 也就想不起来再去渴望。 煜的生意渐渐红火,这得益于新市长上任给予开发区的宽松政策,煜在这几 个月内,马不停蹄的在开发区注册了新的工厂,年底就可投产,到那时,煜就可 以直接出口自己的产品。煜很欣赏这年轻的市长,跟自己一样的年纪,仕途却一 帆风顺,人称直升飞机,新市长上任后出台了一系列新举措,这三把火烧的大刀 阔斧。煜越来越关注本地的新闻,今晚美国友好城市来本市访问,市里特意举行 冷餐会欢迎。屏幕上。市长温和谦逊地笑着,煜看到的却是一双没有笑意冷峻的 眼睛。或许铁面人物都是这样子吧。荧屏上紫光一闪,煜怔住了,挎着市长胳膊 的市长夫人竟然就是那晚的那个女人!高高盘起的头发,一袭拖地紫衣,高贵雅 致。从那天以后,煜知道了市长夫人的各种资料,甚至知道了她在开发区工商局 的办公室就在三楼档案室。 眉儿的祭日正好是周六,煜陪同岳父岳母去墓地看眉儿,下山时,路过眉儿 出事的地方,那是在急转弯后一个很小的路口,从那个小路口有一段青石路就可 以到眉儿的家,眉儿就是在那里被撞的。煜停下车,走上青石路,默默的看着远 处,路上有人慢慢走下来。煜回头的同时,惊呆了。那晚的那个女人就站在眼前。 “你还好吗?”煜望着女人。 “谢谢!我很好,你呢?” “你的衣服还在我家里。” “抱歉,我不辞而别。” “没什么,你没事就好,我有点担心你。” 女人笑了,走近煜,媚媚的眼神,“那晚,我很不正常?” “没有,可能是喝酒的缘故吧,只是有点失常。” “呵呵,没吓着您吧?”煜摇了摇头,“当然没有!” “咦,你在这里干吗?” “哦,从这里能看到开发区的规划。你呢”煜不想说别的。 “呵呵,生意人都关注这些。我住在上面。”指指山上的别墅区,女人轻柔 的笑着,跟那晚截然不同。 “你的衣服我怎样还你?” “带我下山吧,我不想回家。”女人的犹豫又浮现在脸上。 “你总在不想回家的时候遇到我?”煜捉摸不透这个女人,但是他从心里渴 望跟她接近。 六 暮色渐渐来临,煜依旧开得很慢,女人还是紧张,缩在座位里不出声。脸色 苍白,跟刚才判若两人。到了家里,女人轻松多了,下厨房作了顿丰盛的晚饭, 两人默默的喝了点酒。酒量颇大的煜今晚只喝了一点就觉得有些晕,女人的小脸 红扑扑的,“今晚没有雨,陪我看星星?” 煜笑了。 星星比较好看,因为城市的夜空根本也没几颗星星,女人自自然然的像个孩 子样依在煜的怀里,小手被煜握在手中,女人的发香阵阵飘过,温暖的体温透过 来,煜有些不能自持。没话找话地说“你的衣服我放在衣橱里了。” 女人在煜的怀里转过身来,渺渺地望着煜的眼睛,伸出食指摩擦着煜的嘴唇, “你是说,在这里,我有内衣换了?” 煜当时的感觉只想摔在地上,晕了!浑身的力量和积蓄了许久的冲动一起拥 了出来,将女人紧紧的抱在怀中,吻上那片娇艳的红唇。温暖的电流绕过全身, 女人积极的配合无疑更增添了煜的激情。他贪婪地吮吸着女人的发稍脸庞,女人 笑着躲闪着,藏在煜的怀中享受着,娇喘着,响应着。 “我曾经好想你,可是你走得太匆忙,我真的没有想到今天还能把你抱在怀 里。” “我不知道,我知道自己应该走,我知道自己不该来,可是,我还是来了, 我只知道在你怀里被你抱着的感觉最好!最安全!”女人低声呼喊着,疯狂的回 吻着。 两人的舌尖纠缠在了一起,谁也不想放弃谁,难解难分的不知过了多久,煜 感觉到了女人丰满的肉体在剧烈地膨胀,两人同时感觉到了对方身体的急剧变化。 撕开女人身上的衣服,里面的竟然是更浓重的紫色,映着雪白的肌肤,煜真 的要窒息了,“我知道,我知道紫色是诱惑的颜色,我一直在躲着它,可是我躲 不掉!我无法躲过你!”煜急促的喘息着。 女人不再说话,只是娇媚地望着煜,挑逗地展示着身体语言。舌尖像蛇芯一 样引诱着煜。煜无暇顾及那饥渴的小舌头。丰盈的肉体,润滑的包容让煜狂野的 冲撞着,女人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忧郁,眼中焕发的熠熠光彩,激励着煜,两人的 身体达到了最大力量和限度的舒展。 女人跪在身边,为耗尽体力的男人轻轻地按摩着,煜放松的享受着。 “你,性饥渴!”女人凑到脸前,悄悄的取笑着, 煜一把抱住她,认真地说:“你也是!”两人一起笑了, “我知道自己一直都在挑逗你。” “我也知道,我也知道自己心甘情愿!” 女人不再说话,将男人的头楼在怀里的,轻抚着煜的头发,煜闻着乳香醉卧 在温柔乡中。 一屡朝阳逗留在煜的脸上,煜醒来,身边的女人还在酣睡,煜端详着那恬静 的小脸,细腻的脖颈让煜慢慢掀开毛毯,欣赏着女人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慢慢的 抚摸着,女人的睫毛抖动着,闭着眼睛享受着男人的欣赏,女人的丰满匀称结实, 煜俯下身轻轻的亲吻着,喃喃地说,“天哪,你整个儿是一小号的梦露。” 女人扑哧一声笑了,两腿盘住身上的煜:“他也这样说。我身上的肉实在是 多了点。” “你是标准的中国女人的身段,圆圆的身子,穿旗袍最好看。” 在女人身上探索的煜发现了什么,迟疑地问:“他虐待你?” 女人眼里的笑意瞬间消失,“是,不过他很久没有碰过我了,这些伤已经快 消失了。” 煜心疼地亲吻着那些密集在私处的青瘀,心疼道:“他怎末忍心?” 女人的眼泪从眼角滚落,恨恨地说“因为他永远不能生育!” “哦!” 女人把头埋在煜的怀中,幽幽地说:“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断子绝孙!” 煜真的有些同情那春风得意年轻有为的市长了,谁会知道在他风光背后的苦 呢! “如果,这辈子能有机会让我做母亲,我情愿放弃一切”女人把脸埋进枕头 里。 七 煜真的成了一个幸福的男人,他自己这样想,对于女人,他不知道有没有爱, 但是他知道自己需要她,怜爱肯定有,但绝对不会像当初对眉儿那样肝脑涂地的 爱。女人会爱他吗?他说不上来,但他知道女人同样迫切的需要他。不管怎样, 两人在一起的时刻毕竟是如胶似漆,如鱼得水,想到这些,煜便不会再去探究更 深层的东西了。 谜一样的女人,让煜有些不能自拔。 当窗外冰天雪地的时候,煜的窝是最温暖的地方,两人都眷恋着对方的体温, 倒是煜会清醒的劝告女人该回家去。女人很恐惧回家,她说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 有交流了,尤其是知道自己无法生育以后,男人几乎变态,疯狂的虐待她,后来 开始虐待外面的女人,她才得以喘息,其实他们夫妻一直在相互躲避。 但是有任何体面的活动,女人都会打扮的漂漂亮亮体贴的伴随左右,市民们 都羡慕这对恩爱夫妻,只有煜坐在家中从屏幕上欣赏着自己的情人风风光光地抛 头露面。 女人也会问起,像煜这样优秀的男人怎末可能独身一人过日子,煜躲闪着回 答,或许过几年会考虑再婚。 但是煜想自己恐怕很难再去接受别的女人,眉儿就是他的命,没有眉儿的日 子,自己无疑只是一具行动的躯壳。忧郁的时刻,女人沉沉的对煜说:“答应我, 如果你能有机会快乐,就忘掉所有的伤痛,珍惜有阳光的日子好吗?” 煜亲吻着女人,“好的,我答应你,你也答应我好末?”女人郑重地点点头。 煜抚摸着她的脸庞,“无论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只要你快乐!” 女人很现实地说:“我会抓住眼前的快乐,我想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是不是?” 煜知道,这是他们两人都在逃避的问题,不该在一起的人渴望在一起的时候, 恐怕这是唯一可以开脱自己的理由了。煜不再说话,只是轻轻的抚摸着她。 不作爱的时候,他们就这样相依相偎,不再去探讨今后。女人依旧噩梦连连, 夜半惊叫,尤其是下雨的时候,煜会纳闷,到底曾经发生过怎样可怕的事情,恐 怕并不仅仅是无法生育那样简单。 有女人的日子,煜过的非常舒服,女人要比眉儿更体贴,想的更周到,女人 是个绝对成熟并且韵味十足的女人。 她从来不去动有关眉儿的一切,她意识到眉儿在男人心目中的位置,她是永 远无法替代的。尽管她连眉儿叫什么也不知道,房中也没有一张眉儿的照片,没 有眉儿的一件用品,但是她知道在这里,眉儿无时不在,无处不在。 她很安于现状,知道及时行乐,她连煜的名字都未曾问过,她想煜肯定知道 自己的名字,但他们彼此都从未称呼过对方。只有对方的手机号码,但也很少通 话,女人总在合适的时间不约而至,不来,煜也不会去询问,只耐心等着。两人 有一种默契,相聚相悦已经足矣,真的无须更多了。女人知道知道尽力保护煜, 也是保护自己。她每次来都是小心翼翼,乘电梯上到七楼或八楼,然后再走楼梯 到11楼,从后门自己用钥匙进来。有人的时候她就一直走上去,好在这栋大楼是 标准的写字楼,公司众多,人也繁杂。 八 煜的新工厂一切顺利,市长的业绩也蒸蒸日上,女人周旋于其中,倒也比以 前滋润了许多,出头露面的时候依旧是紫衣飘飘,生活中却只有紫色的内衣,煜 时常好笑,女人被紫色所蛊惑。煜还知道了女人唯一的心愿:那就是有一个自己 的孩子。煜说:“你会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因为你身上的母性太充裕。”女人 取笑着:“你帮我好不好?”煜一脸的正经:“那会毁了你。”女人再也不提这 件事。 煜要出差,温存过后,女人为他打点一切,收拾出以前出差的一些东西,放 上新的,依依不舍的告别后。煜一去十几天,回来后,几天未见到女人,手机关 机,煜想可能不方便,就耐着性子等着。心里烦烦躁躁的。一向不多言语从不过 问煜的私事的的老阿姨看在眼里,告诉煜,煜走的当天,老阿姨发现女人昏倒在 浴池边,头也磕破了,流了好多血。马桶里还有呕吐的痕迹。煜真的担心了,迟 疑的拨通女人办公室的电话,报了女人的名字。 女人接的电话,告诉煜,只是在浴室滑了一脚,额头上的伤已经好了,晚上 会过来。久别相逢自然如干柴烈火,只是女人更卖力,就好像生离死别,怕再也 见不到煜一样,让煜感到异样,抱在怀中追问发生了什么?女人流着眼泪摇头, 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心里害怕会失去煜。煜笑着挎挎她的鼻子:“小丫头,我不 会抛弃你的。”女人笑的依旧勉强。只是紧紧的抱住煜。晚上很少留宿了,即使 留下也不敢睡觉,只要睡了便噩梦缠身。煜好心疼但又无奈。 女人来的次数越来越少,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煜心疼愤怒到了极点,那些 青瘀都在隐秘处,及其狠毒猥亵,这人面兽心的动物,看着频频出镜披着羊皮的 狼,煜从心底诅咒他,强作笑颜的女人迅速消瘦下去,煜心疼之余毫无办法。 煜问女人,是不是他知道了,女人点点头,“他只知道我有个男人,但不知 道是你。” “所以他变本加厉地虐待你?” 女人垂下眼帘,“他心里不平衡,他可以有许多女人,可不允许我有男人。” “我要去找他谈谈!”煜下定了决心。女人无奈的笑笑,“谈什么,告诉他 你的存在?” 煜抬起女人的脸,“让他答应放弃你!” 女人好像没有听懂,“不要!那永远都不可能!你有你的眉儿!没有人可以 代替你心中的东西!”女人哭着喊了出来。 “眉儿?”煜的心揪了起来,“是的,我曾经考虑过,今生今世不会有人能 取代我的眉儿,可是眉儿真的已经不在了,我告诉自己应该去正视这个现实,是 你让我有了这份信心!” “可是,我不能去替代她,永远都不能!”女人疯狂的摇着头。 “你是说,你会在意眉儿?”这是煜不曾考虑过的。 “不!”女人绝望的叫着,“你不会懂,我不想在意他都不行!我作不到!” 煜有些迟疑,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其实这个决定是在这些天里才做出的, 是在思念女人的时刻决定下来的。说句实话,他真的没有考虑过女人会在意眉儿, 他从来没有跟她提起过眉儿,何况,眉儿真的再也会不来了。煜痛苦的抽着烟。 越来越难见到女人,手机关机,打办公室的电话被告知休假了,煜如笼中困 兽,焦躁地与烟酒度日。 今年的雨水真多,煜担心女人的噩梦会更多,他甚至决定要去女人家找她, 市长的家不会难找,但是煜迟迟没有行动。等待几乎变成了绝望。体力透支的煜 昏昏睡去。昏暗的灯光里,女人伤痕斑斑,披头散发地跪在煜的床前呜咽着,煜 要疯了,我去杀了他! “不要!”女人抱住煜,哭喊着,“答应我,无论我做过什么,都原谅我好 吗?” 煜吻着女人脸上的泪,“好!好!我答应你!” 女人躺在煜的怀中睡去,睡梦中,泪水不断滑落。 九 从那天起,煜再也没有见过女人。 煜真的绝望了,电视上,市长的上镜率越来越低,再也见不到那紫色的身影。 慢慢的连市长也见不到了,关于市长的报道几乎没有。 女人已经两个月没有上班了。 焦躁不安的煜越来越担心,上次见女人身上的伤已经不仅仅是用手能制造出 来的了,煜终于做出了决定,向朋友打听市长的住址。朋友像看外星人样的看着 他:“你这大老板每天关在办公室里数钱玩呀,你不知道市长被双轨了吗?” 煜真的惊呆了,不过到也放心了,被双轨了的人恐怕不会有精力去打老婆了。 可是,女人去那里了呢? 女人失踪了!煜找了她很久,都没有结果。 一大早,煜接到了律师的电话,兴奋的声音通知他,杀害眉儿的凶手找到了! 有人匿名举报。 “谁!”煜站了起来。 “市长!” 看守所里,煜请求见女人。律师回来告诉煜,“她不想见你,她说她没什么 好说的,她承认自己是凶手,她说自己是当时唯一能救眉儿的人,可是她没有。” “麻烦你告诉她,我只是想知道眉儿死前的样子!”煜说话很吃力。 女人出来了,黑色的囚服披在女人清瘦的身上。煜心中一丝痛楚,那小号梦 露那里去了?他作梦也没想到,跟自己如胶似漆的女人竟然是杀害眉儿的凶手! 再煜复杂的眼神的注视下,女人很安详的诉说着,煜从来没有见过女人这样 平静过。 雨夜,他酒后驾车,车速又快,就在那青石道边拐弯时,将散步的眉儿撞到 了路边的树上,小伞飞下山崖,眉儿被撞伤了头,血流不止,躺在雨水里,男人 傻了,女人急欲下车,他却按下了车锁制动,女人吓坏了,“救救她,她肚子里 还有孩子!” 男人没有听他的话,一踩油门,女人哭喊着, “让我下去,让我下去!你不能这样对她!救救她和孩子!”两人撕打着, 车在路上危险的蛇行着,直到男人一拳把女人打晕。 “蠢猪,你知道什么,车上有五十万的现金,你想毁了我!” 女人惊呆了,原来刚才那顿晚饭,请客的是承包火车站改建工程的公司,原 来他们之间有这样大的幕后交易! 女人吓坏了,哭道“可是那是两条命呀!” “死了最好,两条命也不过几万块钱,回头找个顶罪的就是了。” 男人下车就把女人锁在房内,去车库清理掉一切痕迹。 后来,一切安然无事,大雨帮了他们的忙。直到一封匿名信说出了车牌号, 顺着车牌号查出的线索越来越让警察们吃惊,那辆车竟然也是包工头出钱送给这 位年轻市长的礼物。这显然已经不再是一场简单的车祸了。 女人低眉顺目,静静的说着:“其实眉儿被撞时连凶手都没来得及看清楚, 或许她连肇事者逃逸都不知道。而我是当时唯一可以救她的人,我却没有胆量去 救她。”女人平静的说完,起身要走。 “等一等!”心情复杂的煜叫住了女人却不知如何开口:“告诉我,其实你 早就知道我是谁?” “不是,在给你收拾行李箱的时候,里面有一张你们的合影。那时,我晕倒 在了浴室里。”女人转过身去。 煜焦灼的眉头,“那末,那封匿名信是不是你写的?” “是谁写的并不重要,重要的事这个结果都是我一直在等待的。”女人一字 一句地说完,走了,没有再回头。 煜望着女人离去,似乎很难接受这个现实。 十 后来,女人很快就出来了,然后就失踪了,那位市长却要继续在里面等待他 的命运。煜再也没找女人,甚至也从未期望过她回来。就像眉儿再也会不到他的 身边一样,女人也不会了。 煜学会了收藏,珍藏起眉儿,又把女人埋在了心底。 多年以后,准备重新开始新生活的煜终于结婚了,一个纯洁的小姑娘,像水 一样的恬静。他们有了一个酷似妈妈的漂亮女儿,她的妈妈叫她眉儿。 一天,在市里的一次对外洽谈会上,圈里的朋友偶尔提及那个案子,煜在耳 边听到了一句话: 市长夫人是因为怀孕三个月才免刑的,她好像去了一个有海的城市。 是的,女人真的生了一个小姑娘,长的像极了煜,她的妈妈也管她叫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