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变故 与李义分手的当晚,小雪一人来到了荣邦咖啡馆,她平时无聊喜欢来这里要一杯咖 啡听听轻音乐,任由自己的思绪乱飞。今晚她依旧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但要的不是咖啡 而是一瓶红酒,她要把自己灌醉,醉的不再醒来,半瓶红酒下去,从音箱中轻轻飘来的 苏格兰风笛便吹红了她的脸,她仿佛觉得自己飞了起来。 是的,她爱李义,从她有了女性知觉的那刻起,就喜欢上坐在自己上桌的这个混蛋, 这个双眼充满着野性,浑身散发着阳刚之气的笨蛋!当大学第一年,在一次惶恐中把作 为女人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他之后,小雪感到了真真切切的幸福,女人如水,当小雪依偎 在李义壮实的胸膛时,觉得自己被彻底融化了,是的,这是命运的安排,她要一辈子做 这个男人的一泉温柔之水。 毕业了,小雪选择了教师这个职业,她希望在这个并不复杂的环境里营造一个属于 自己的浪漫之梦。是的,她喜欢浪漫,这是她与生俱来的底蕴,但她的浪漫是简单的, 贴近生活的,她希望自己爱的人能陪在身边,工作之余一起爬爬山、散散步、看看花开、 甚至坐在屋檐下听听雨滴、、、、、、她知道生活中的美丽瞬间并非钱和权所能换来, 她是个诗般的女孩,眼里闪动着灵性和纯真。当她把自己的想法通过不同方式告诉李义 时,并未得到他的共鸣,小雪没有怪他,他知道李义也有自己的理想,但一年多的时间 过去,李义并没有给他们勾画一个具体的未来,这让小雪感到伤心,这时正好有个男人 紧追她不放,小雪把这事告诉了李义,其实是想让他紧张,赶快做一个决定,可李义竟 然把决定权重新给了自己,这让小雪感到更伤心,那个男的对自己实在太好了,可谓百 依百顺,但她并不爱他,如果再这样下去,对这个男人太不公平了,两难之中,小雪与 李义在电话里争吵了起来,最后竟鬼使神差说自己与那男的同居了,说完,小雪挂了电 话就哭了。 李义,你这个笨蛋!你这个混蛋!我小雪会是那样的女人吗?相处了八年,你这个 猪脑都不会自己想想我对你的爱是多么的痴!我恨死你了、、、、、、这些话李义听不 到,小雪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有些话她只会永远留在自己的心底。剩下的半瓶酒被灌 了下去,小雪倒在了桌子上,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 小雪真的觉得自己飞了起来,不一会就飞到了自己的床上,当她发觉头上多了一块 热毛巾时才睁开双眼,模糊中发现床沿边坐着一个男人。 “小雪,你明知道自己不会喝酒,干吗要喝那么多?”男人温和的问。 小雪没有答,泪水却又涌了出来。 “好了,不要哭了,我给你熬好了醒酒汤,现在拿给你喝,好吗?” 小雪摇摇头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那?” “我找过了平时你喜欢去的所有地方,才在那找到你的,下次记得不要关手机,万 一出了什么事,你叫我怎么办?” “丁敏,你真的爱我吗?”小雪望着那男人问。 “小雪,我不知道什么叫爱,但我的生活中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 去。”说完那男人紧紧拉住小雪的手。 第二年春天,小雪和那男人结了婚,那男的叫丁敏,瘦高个,高中毕业后就自己做 生意,有自己的房子和车子。结婚后,小雪离开了商校,通过内部考试进了地区联通公 司。 小雪的婚礼只有项立去参加,王华似乎没接到通知,李义也没去,结婚后不久,李 义也离开了宝钢,考进了复旦的MBA 。 那年过年,王华的父母在县城买了一套新房子,王华把赚来的六万块钱交给了老妈, 同时把小琴带回家过年。 项立也有了女朋友,那女的叫陈芳,个子中等,身材匀称,五官端正,挺斯文。看 的出,项立很喜欢她,提到她时,脸上总洋溢着激动和欢喜,但让他烦恼的是父母并不 怎么喜欢这个女人,反对的理由很简单:那女的工作不是正式的,万一以后没了工作, 生活负担会变得很沉重。作为父母,有这种想法当然不是错,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孩子生 活的更好,好生活最重要的保证就是经济,他们是过来人,知道真正的生活每天都离不 开柴米油盐。但对项立,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恋爱,他不需要任何的生活烦琐来干扰他的 浪漫与激情。为此,他和家里人闹翻了。 那年过年,王华三人虽天天在一起混,但谈话明显没以前顺畅,除了王华,李义和 项立都有自己顾忌的话题,虽然李义一向开朗,但只要一提到小雪,言语总有些闪烁其 词。项立呢,虽说与父母赌气不说话,其实谁都看的出,他内心也是极其痛苦的,因为 他从小一直是个乖乖孩。王华不想劝他们什么,他知道这俩个兄弟都有自己的做人原则 和立场,终有一天会做出自己的选择。 初二那天,小雪一个人回来陪父母过年,打电话约项立去爬山,正好李义和王华也 在,项立问可否大家一起,小雪爽快的答应了。那天爬山,大家玩的很开心,一起回忆 高中时期的那些事情,特别是王华追吴凤,每一个细节大家都记得清清楚楚,仿佛就在 昨天。 “如果吴凤在该有多好啊!”小雪望着远处感慨的说。 “如果能回到从前岂不更好!”李义望着小雪深情的说。 大家沉默了下来,谁都看的出,李义依然爱着小雪,小雪呢?她望着李义的眼神岂 不更深情? “好了,大家歇够了吧,继续爬!”小雪说完,欢快的向山顶爬去,王华和项立赶 紧跟了上去,只有李义茫然若失的闷着头随在最后。 王华和小琴初四就去了上海,小琴是个实在的女孩,不仅勤快,对生活还挺会精打 细算,她知道店门迟一天开,就要多付一天的店租,心疼着呢。 离上班还要几天,王华每天没事,要么陪她看看店,买菜做饭,要么索性躺床上看 电视,想想今年的计划。 去年年底,张龙跟他说过今年去重庆那边发展,张越今年也被派到重庆分公司当老 总了。上海的家具市场依然一片混乱,王华怕自己再这样单干下去,哪天斗志全消自己 还不知道,所以他下定决心,先找家好点的公司上班,等张龙那边稳定下来就过去。 等正式上班后,王华进了一家香港人开的办公家具公司,公司人不多,总经理是个 加拿大籍的华人,虽然这公司没有美时公司那么实力雄厚,但王华在展厅看过他们的办 公家具,非常有自己的特色,蛮有市场潜力,从他们做过的客户王华了解到,他们主要 做外资企业和一些装修比较前卫的公司。 王华的部门经理叫周荣,比王华大三岁,是个上海人,很瘦也很精明,家里条件不 错,在上海也有些关系,等三个月见习期满后,他发现王华很勤快为人也挺义气,不久 两人就成了好朋友。 周荣是个爱玩的人,对人也不错,在公司里人缘挺好,与总经理助理胡婷、画CAD 的王萍还有配货员刘蓉三个女孩子特铁,王华加入后,成了公司里的“五人帮”,周末 常一道去上海周边的景点玩。当然,玩归玩,王华并未忘记自己工作上的一些缺陷需要 弥补,特别是英语口语,以前读大学时虽然四级通过,可与老外对话,王华发现自己还 是放不了几个屁就哑了。正好胡婷是上海外语学院毕业的,在她的介绍帮助下,王华进 了上外的成人补习班。每天下班后便直接去上外上课,直到晚上九点才能回家吃饭,三 个月下来,口语水平没怎么提高,却落下了胃病。从此,王华对自己的语言能力一直都 很自卑,胡婷给他的评语是:要学会说话,首先必须要开口,象你这样总害怕自己说错, 以至不敢开口说,能学会那才怪呢!是的,王华在上海呆了三年多,上海话是听懂了, 可就是不敢开口说,难怪永远都不会说,注定他这辈子只会两种话:家乡话和普通话, 那都是小时候学的,那时他还不懂得害羞,长大后,有了羞耻心,便蜕变成了一个矜持 的大姑娘,见不得别人笑话,可从小被老师批评被学校处分时,他的羞耻之心到哪去了? 想到这里,王华从纳闷直到郁闷。 半年多的时间过去了,王华在这家公司虽然没赚到多少钱,但过的却挺开心,当他 接到张龙从重庆打来的电话时,心里可谓忧喜参半,喜的是张龙在重庆作为一家广东办 公家具公司的总经销终于开张了,他说那边生意比上海要好做的多,叫王华过去一起干 ;忧的是他在上海刚刚认识一帮最要好的朋友,现在又要分别了。但王华心中有自己的 梦想,他有种急于想证明自己价值的欲望在心底激烈的涌动着。 辞职的那晚,王华请客,买了很多东西在胡婷的住处喝到很晚,喝的是二锅头,还 是胡婷建议的,她说要么不喝,要喝就要喝烈酒,真是女中豪杰,直到她嚷着:“再去 买、、、、、买两瓶、、、、、继续喝到天亮、、、、、、”大家才从她的住处偷偷溜 了出来,说是一道去买酒,其实是一道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