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许多年前,狗狗不是厂长,他是花花的亲弟弟,那年某天,他跟随小镇上的人 去了广州市一个建筑工地打工。 狗狗走的那天早晨,他敲响了冬儿家的大门,冬儿是一个眼睛大大的身材高挑 的漂亮女孩,写一首好诗,是山村有名的小诗人,狗狗对她既崇拜又爱慕!他嗫嚅 地说:“我,我,我要去广东……” “好哇!”冬儿一脸爽朗的笑。 狗狗想说,今后你会给我写信吗?但终于还是充满某种惆怅地走了。狗狗文化 低,他看不懂冬儿写的诗,他因别人的爱慕而爱慕,觉得冬儿是一个神仙般的女孩。 在工地上,狗狗起早贪黑,从不叫苦叫累,大家都喜欢他。一到闲时,狗狗就 躲在工棚里,掏出新华字典,对着冬儿的诗,慢慢研读,同伴就笑他,小学没毕业 的狗狗,也想成为诗人呢!狗狗不理,心中却一直有着小秘密! 终于狗狗第一次给冬儿写信了,他在信中写道:尊敬的冬儿同志:我,狗狗, 一直来在心中非常爱慕你,读你的诗,我找到了春天的感觉,希望有一天,我能同 你一起,在天空中自由飞翔…… 于是狗狗就一直盼望冬儿的回信,过了一个月漫长的时间,冬儿终于给他回信 了,回信内容如下:狗狗朋友:你的来信我已收到,我不明白你到底要说什么,知 道你热爱诗歌,我很高兴,同时祝福你早日找到未来的新娘…… 狗狗接到这封回信呆怔了好几天,他小心地把这封信收藏起来,装做没事一样, 同样愉快地在工地上劳作。 一个下着细雨的星期六,工地不能开工,狗狗同一帮工友来到了工业园区,当 时就看到了一家印刷厂的招工广告,狗狗去应聘,竟被录取了! 印刷厂老板是台湾人,姓林,林先生非常看重狗狗,觉得小伙子身上有股干劲! 印刷活又脏又累,浓浓的油墨及天那水溶剂的味道充满车间,狗狗却不当作一 回事。 比起建筑工地当然是轻松多了,狗狗庆幸自己找到了好工作,一边认真跟着印 刷师傅学习,一边抢着干些别人不愿干的活。 下班后回到宿舍,狗狗同样没有忘记拿出新华字典,在灯下认真地识字念文。 这个默默无闻的狗狗,竟在林先生的印刷厂一呆就是八年! 八年时光里,狗狗任劳任怨,先是被林先生直接任命做了车间主任,后来印刷 厂的厂长同别人合伙开厂去了,老板就任命他为印刷厂厂长,技术和管理在狗狗身 上奇迹般地成熟起来,同时狗狗肚子里墨水也喝了不少,上台作些报告也能条条是 道了!林先生常常拿欣赏的眼光看他! 终于,狗狗的名字开始淡化了,人们见到他都叫他王厂长,后来,狗狗竟以乡 下孩子那股憨厚和真诚,凭着男子汉的倔强和干劲,承包了林先生的工厂。 一年一度的春节来了,狗狗这时突然想起了回家。尽管家里什么人都没有,花 花很早就去世了,但王家还是有些亲戚朋友的。回到家里,狗狗成了新闻人物,小 镇上的人都非常羡慕狗狗,全家老少都争着看他,狗狗忙着给乡亲们敬烟,感动得 好几天睡不下。 这时,我们亲爱的狗狗想起了冬儿,从乡亲们嘴里得知,冬儿已经是乡村小学 的老师,于是狗狗去看她。来到了乡村小学,一排低矮的房屋,狗狗感慨万千!就 连这样简陋的学校,狗狗也无缘在这里念书呵! 冬儿一脸激动地迎接狗狗,谈话间得知冬儿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家里有一个老 奶奶,父母亲一直在外搞建筑,落得一身病痛,家里就全靠她一个人教书的工资紧 巴巴地过日子,狗狗不觉有点哽咽,留下了自己的名片,叫冬儿有事找他。 狗狗一个人去了一个山洞,在那里缅怀了好久,含着泪,小声地在洞里说:姐, 狗狗来看你了。说完就走了。 同时狗狗从冬儿的母亲手里获得一本冬儿亲笔写的诗歌日记,默默地放在怀里, 狗狗写了一封信留下一千元现金给了冬儿的母亲后再次回到了广东。 回到印刷厂,狗狗若有所思,若有所盼。 终于,冬儿找上来了,这个眼睛大大的漂亮女孩,一路风尘仆仆跑到狗狗的工 厂来了! 狗狗给她安排了一份办公室秘书的工作,同时把自己三室一厅的房子留下一间 给她。 冬儿住着宽敞明亮的房子,感觉乡下那低矮的建筑离她越来越远了,不由得幸 福地深深吸了口气。 她默默地在背后望着狗狗,一颗心止不住地怦怦乱跳,终于在一天晚上,她来 到了狗狗的房间。 干柴碰烈火,狗狗非常愉快地接受了这个女人。 现在,我们狗狗显得越来越可爱了,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女人,狗狗的日子开始 过得有滋有味,嘴上同时哼着一种歌不像歌曲不像曲的调子,后来,大家得知,我 们亲爱的王厂长,是在哼着他夫人创作的诗! 日子没过多久,一本装饰精美的诗集送到了狗狗手里,诗集作者的名字竟是冬 儿。 狗狗出钱请我帮忙出版了冬儿写的诗歌,我作梦也没有想到冬儿会来到这里, 当时我也在广州一家杂志社上班。而冬儿也作梦想不到,自己以前在日记本上散乱 地写的心情文字竟变成了铅字摆在她的眼前!在那一刻,冬儿感动得哭了起来!那 可是她青春的梦想呵! 狗狗笑着对她说:一个女孩的心路历程一定是有收藏价值的!我亲爱的诗人, 希望你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 冬儿只能拼命地点头! 后来,冬儿真的不断地写诗,她的诗作常被一些报刊杂志选中,南方的一些刊 物,慢慢出现了她的名字。 其实,这里面多亏了我的帮忙,我是一个文坛上有点名气的编辑,英俊高大, 才华横溢,是众多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冬儿在第一眼看到我时便惊呆了!想 起了大家小时候的事,不觉有点难为情。冬儿热爱诗歌还是在我的影响下呢!她对 我是又敬又怕。在我的点拨下,冬儿的诗歌一首一首地被刊登出来,我们因此在一 起经常讨论文学。 狗狗常常是一脸微笑地看着亲爱的冬儿在文学的光采下是多么迷人!这恍然是 一个梦境,狗狗实现了!狗狗觉得是最幸福的人了! 时光静静地在南方流过。 冬儿的名气是越来越大,同时拥有了一批衷实的读者,而我的名字常常挂在她 的后面,我的点评,是那么动听充满某种画龙点睛的作用! 狗狗非常受用,同时,他的事业如日中天!台湾的林先生由于某种原因改行, 印刷厂就完全落在狗狗手里。 狗狗拥有了丰厚的印刷技术和扎实的管理基础,得天独厚,开始独自经营一个 工厂。 狗狗得心应手,工厂开始盈利! 狗狗学会了开车,每当周末的时候,他常常开着车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游走。 这天同样是星期天,狗狗开车路过了我的杂志社,就停了下来。 杂志社的编辑室在二楼。狗狗来到了二楼,星期天四周没有一个人影,办公室 的门是虚掩的,狗狗不经意地推开了大门。 隔着一层不太透明的玻璃,里面的一扇小门突然打开,一男一女衣衫不整地搂 抱着从里面出来,狗狗顿时呆怔在当地! 狗狗呼吸停止了两秒钟,一阵天旋地转,狗狗打了一个趔趄,看着一脸煞白的 一对男女,狗狗真想冲过来狠狠揍一顿,但狗狗还是冷静地离开了! 那一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看到了狗狗那种可怕的眼神。问题是我竟同冬 儿在办公室里做爱! 我说不清当时的心情,我觉得做爱是很自然的事情,可是今天对方是冬儿!一 个让人又爱又怜的冬儿,狗狗的女人! 再加上那几天我同小雨狠狠地吵了一架,终于在办公室里把持不住,同冬儿做 爱。 我伤害了狗狗,我不是人!想到这里,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可恶。 狗狗冷静地开着车回到了公司。 第二天,狗狗单独找到了我,就在我同小雨同居的家里,我们打了起来。结果 是我被狗狗疯狂地揍晕在地上,我没有还手。 小雨回来后看到了这一幕,没说话,却在街上叫了几个人,在路上拦住了狗狗, 当场把狗狗打断了一条腿,还把狗狗的脸刺伤了。 没过多久,狗狗同冬儿分手了。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