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和小雨被困在山洞中,一直挨到晚上,寒冷和饥饿同时袭来,我看着小雨, 小雨却在这时笑了起来!也许是寒冷也许是饥饿,也许是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带来的 恐慌,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留宿洞中? 这时,一个清纯的女孩来到摇剑池旁,看见了我们,用充满动听的声音问: “你们是谁呀?怎么会在这里呢?” 我像突然看到了救星向女孩跑去,我说外面下大雪我们被困在山洞已经好几个 小时了! 女孩马上说:“别怕别怕,有我呢!” 女孩的家就在大云山的山腰上,我同小雨来到她的家中,三间小瓦房,屋中间 燃起一堆炭火,我们三人围在碳火旁取暖,女孩的奶奶正在隔壁的房间纳鞋垫。 “其他人呢?他们都去哪了?”我小心地问。 “大哥,我父母都到广东打工去了!他们说今天会回来!整整一天,我在车站 等他们,天黑了就往回走,远远地听到山洞里有人说话,便发现了你们......”女 孩伸出被冻红的手,往火堆里搓了搓。 我顿时明白过来,心想真是幸运!忍不住又问:“家里就你和奶奶吗?那谁来 照顾你们呢?” 女孩微微地笑了,说:“我们自己照顾自己呀!等一下身子暖了,我下碗面条 给你们吃!” 谈话中,我同小雨慢慢了解,女孩已经是乡村小学的老师,这是个贫困的人家, 为了生计父母都跑去打工了。然而,这样一个家庭,竟因为有了这样一个乡村教师, 就充满了一种快乐的暖暖的情调! 我们吃着女孩下的面条,小雨说,那味道,真的比得上公司门前那个面馆的鲜 美!女孩的奶奶也过来了,她是一个健旺的老人,我们一起围坐在火堆旁。后来, 女孩的奶奶讲起了故事,讲的就是那个关于山洞的传说,我们听得都入了神...... 有关山洞传说的故事讲完了,我们仍没有一丝睡意,小雨看着慈祥的老人,内心里 充满了激动,她说:“奶奶,我们今晚就不睡了,你接着给我们讲,我们好想听大 云山的故事!” 女孩的奶奶笑了,脸上是饱经风霜的皱纹,她说:“有关大云山的故事真的是 很多很多,几天几夜都说不完!从前,大云山上有一座红尘山庄,山庄的前面有一 座磊桥......” “这个故事我知道!”我激动地看着女孩的奶奶,说,“林婆婆对我说过!是 个好美好美的故事!我永远都忘不了的一个才子佳人的故事!男的叫梦梦,女的叫 依依!” 女孩的奶奶笑眯眯地望着我说:“对呀!这个故事一直在传说下去!大云山周 围老一点的村民,没有哪个不知道的!” “是什么故事,讲来听听!”小雨更来兴趣了,显得非常激动。 “红尘山庄住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儿叫依依......”女孩的奶奶开始 讲了,讲得那么动听,那么专注。 在这个寂寞的山上,在这样的一户人家,听着这样一个故事,我的心里竟有一 种异样的感觉,恍惚间我就是故事中的梦梦,心灵飘忽在那种如痴如醉的幻境中. .....映着一丝火光,我看见小雨的脸上也布满了一种恍惚的神情,红红的火 光照在她的脸上,小雨透出一种古怪的神秘的美! 一瞬间,我迷惑了,我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远古的时代,所有现实的一切都是 虚幻的,而故事中的依依和梦梦,才是真实的......值到小雨悄悄地握住了 我的手,我才回到现实中来。 我感到小雨在那里微微颤抖,而她那柔软的手掌在这个寂寂的冬夜像一个小精 灵,轻轻地在捕捉着我的灵魂......在这样寒冷的冬夜,在这个神秘的山区, 在这户平凡而朴素的人家,我们度过了漫长而又温暖的一夜! 第二天早晨,雪花下得小了,但天空中仍有细小的雪花飞舞,女孩想今天她的 父母一定会回来的,执意要去接她的父母,于是我同小雨穿着女孩织的草鞋,一路 撑着陪同女孩来到山下的车站。看着女孩一张秀气的脸,一件陈旧的破棉衣,我灵 机一动,在镇街上找了一家商店买了两件厚厚的棉袄和一床厚厚的被子,托商店的 小伙计送到女孩的家里去。 一路上,小雨一直沉默着。正当我们往情人谷走去的时候,女孩跑到我的身边, 凑在我的耳边悄悄地说:“大哥,奶奶说啦,你们是大富大贵的人,能够在我们家 住一个晚上是我们的福气!” 一刹时,我热泪盈眶!怎样的一户人家?怎样的一个老人?怎样的一个纯朴的 小学教师?我也凑近女孩的耳边悄声说:“我好喜欢你们一家!有空的时候,我会 来看望你们的!” 小雨掏出纸笔留下了她的电话和地址,希望女孩打电话给我们!女孩也告诉我 们她叫冬儿,她出生的那天正是冬天,所以就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我们向情人谷走去了,女孩仍在雪地上向我们挥手! “你爸妈今天一定会回来的!”小雨对着雪中的女孩喊,女孩笑了,她依然站 在雪地上向我们挥手。 回到红尘小筑的第二天,女孩给小雨打来电话,说她爸妈回来了! 好希望我们 去她家作客,大哥买的小棉袄好漂亮,她都舍不得穿,一件给了奶奶,另一件她珍 藏着! 她会永远永远记住我们! 小雨第一次流泪了,哽着声音对她说:“下次飘雪 的时候,我一定到你家来!我好喜欢漂亮的大云山!” 小雨对我说:“这白溪村周围的村民,都是那么纯朴可爱!她真的好喜欢这个 地方!” 我轻轻一笑,便不再说什么。 在红尘小筑里,我向丁香说起了在大云山上的一幕,丁香也非常感动!她说, 多么善良的女孩,哪天她一定去看看。 在红尘小筑这些时间里,我尽量压抑自己的感情,我默默地帮丁香做着家务, 教小梦秋念书识字,为母亲和林婆婆捶腰揉背。心里感觉的,竟是一种淡淡的幸福。 小雨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默默的不说话。 终于,我与小雨要走了,我惆怅不舍地望着丁香,汽车开走了,透过车窗玻璃, 我看见丁香站在情人谷的小路上,向我不停地挥手,在这寂寞的天地之间,她逐渐 变小,逐渐模糊,最后在我的视野中消失了……。 回到公司来的时候,我有点精神恍惚。 小雨悄悄地观察着我,不动声色。 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开了一家好大好大的公司,我很有 钱,出资办了一家爱心医院,免费就诊。我梦见丁香就是在这里康复的,爱心医院 的医生正是肖云云。肖云云是一个充满爱心的医生,凡是所有病人都在她的手下得 到康复!在梦中,我不止一次地对云云说:“云云,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云云 飘忽一笑,突然不见了,我焦急而茫然地在寻找……。 醒来,我发现我的泪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打湿了枕巾。我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感觉一丝温暖而遥远的气息,似乎像海边的潮水,轻轻地从我的心灵深处拍打着卷 上来……。 我是谁?谁是我? 那种感觉,那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开始困扰着我。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