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的一生又会是一副什么样子 回到寝室以后,老大果然很郁闷的说,原来苏琳是这样的女生。我刚才在吃饭 的时候一直没吱声,再加上喝了一点酒,一回到寝室刚才憋的一肚子话也全翻出来 了,语句间没有任何逻辑联系,总之说得一塌糊涂。 开始是说苏琳这样太让我失望,然后就说苏琳想出国也是正常的,谁不向往更 美好的生活呢,接着又说,也太无耻了,干脆下次找个非洲食人族的酋长公子好了, 最后干脆一屁股蹲地上说,他妈的女人是什么玩意,就知道跟有钱的跑。 其实当时的我很清楚,那时我跟苏琳根本就没关系了,而且她也还没跟那洪都 拉斯帅哥在一起,就算已经在一起,我也没资格评头论足,更不要说咬牙切齿了, 说白了还是因为对过去念念不忘,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犯贱吧。 “真他妈的贱。”我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说。老大开始劝着我,但是见我说话越 来越不对劲,就开始劝我,说其实我们都还小,里面有什么东西其实我们自己也不 知道,还是等肖斯文回来听他分析分析吧。 肖斯文回来的也很是时候,看着他一脸放松的样子就知道是把张艳哄得服服帖 帖回来的,老大见肖斯文回来了就招呼起来,老肖啊,你还是给老四分析分析吧, 虽然老四是跟卫婕在一起,但是苏琳的问题不解决始终是块心病来着。 肖斯文先丢给我一枝软黄鹤楼,我说火掉在小乐川了,他又把ZIPPO 丢给我叫 我自己点上,然后深吸了一口烟说:“哎,汪平,你这样也不行啊。”我说:“算 了,跟卫婕过一辈子好了,命就是这样了。”肖斯文没发话倒是老大抢过了话茬: “什么算了不算了,是不是男人啊,我们兄弟几个看着的,明摆的事情,虽然你跟 卫婕在一起,但是你心里还不是一直挂着苏琳,为了她,你都跑了两趟北京了,现 在一个洋鬼子来了你就怕了?”我被老大一通口水差点淹死,垂着头不说话。 肖斯文摆手示意老大别说了,他走过来蹲在我旁边摇了摇我的肩膀说:“汪平 啊,不如这样比较一下就明白了,”他问道:“你跟苏琳在一起多久?”我吸了一 口气,无力道:“一年半吧。”肖斯文又问,那跟卫婕在一起多久。我说半年。 肖斯文就站起来,继续问,你跟苏琳红过几次脸,这个问题问得我有些头疼, 因为事实上我跟她就吵过一次架,而就因为这一次吵架,我们才会分手,而且到今 天还让我心疼得难受。“一次吧。”过了一会,我非常肯定的说:“就一次。” 肖斯文没有停顿继续问道:“那跟卫婕红过几次脸呢。”我想了一下,说算不 清了。这时肖斯文拍拍我的肩膀说:“其实有时候,象这种问题仔细想想就知道了。” 这时他忽然显得有些激动了:“我不是说要你现在去追苏琳,只是你现在留着 这样一个尾巴你甘心吗?你都跑了两趟北京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我不知道你去 北京到底做了什么,我只知道我几次好心帮你,叫张艳问问苏琳关于你的事,你知 道吗,人家一提到你就没好气,你本来跟她在一起很好的,但是你象现在这样是不 行的。” 肖斯文背着手在寝室里踯躅了一圈:“兄弟我也跟你急啊,可你怎么就把事情 办成这样了呢?” 听着老大和肖斯文的话很不是滋味,我长长的吐了一口烟道:“其实我也不想, 每次想说什么,不知道怎么当了那当口就不知道说什么了。”那时候我说话的声音 小小的,象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 老大大概没见过肖斯文这阵势,也在一边什么话都不说。肖斯文接着又是一副 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有什么不好说的,你跟她说,原来都是我不好,我是禽兽, 我是王八蛋,我是傻逼,我现在改好不好,我唯一的一次错误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女人是很脆弱的动物,你只要有着这么一副可怜样,她自然就会原谅你了。” 我说:“我都已经承认过错误了,她还是不原谅我,我们之间的事情哪里有这 么简单啊,什么事还得从长计议。”肖斯文摇摇头说:“你这叫什么?这叫逃避!” 然后晃晃脑袋说:“这么告诉你吧,这本来是我在张艳那里打听到的,今天我 告诉大家,也别出去乱说,你知道那洋鬼子家里是做什么的吗?他是那里一家耐克 的OEM 厂老板的富家公子,大好的机会出国,大把的票子,你有什么?你自己想想。” “我什么也没有,算了,她跟我也不会幸福的……”我继续无力的说。老大在 一旁立刻嚷嚷开了:“汪平,你小子真他妈窝囊,他妈的不为你自己长气也为咱们 兄弟争口气啊,苏琳这么好的女孩子就这样被洋鬼子抢了,你就眼巴巴看着,你甘 心吗你。” 我痛苦的摆头,连声叫老大别说了。肖斯文走过来语重心长道:“其实我说这 个话不是为了来刺激你,你想想啊,人家这么好的条件,如果是其他女生,估计早 就自己贴上去缠着要结婚出国了,她为什么不去,你想过吗。”我说不知道,肖斯 文又摇摇头说:“杨风说要出国,苏琳也么什么反应,这个我找张艳问了,你想过 没有苏琳到底在想什么没有。” 我一脸痛苦,还是说不知道。 “说明她心里还有你!”肖斯文一字一顿跟我说。 我好象看到了曙光,无助的望着肖斯文:“那我该怎么办。”肖斯文转过身躲 过我的目光,背着双手说:“你去跟她说清楚,如果还是无力挽回,至少说明你还 是努力了,以后也不会后悔,对不对?”他伸出一只手示意握手,我无力的把手伸 过去,被他捏得生痛。 我急忙把手缩回来说:“这样还是不行,我一见她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痛苦的摇头,苦恼一直在脑海里蔓延着,其实我也很想好好的跟苏琳说清楚, 但是想起这三次与她的会面,我不是因为怯弱就是因为恼羞成怒,结果事情越来越 砸,特别是最后一次,更是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真不知道这次去找她到底会出什么 事情。 但是诚如肖斯文所说,不去找就再也没机会了。我必须去找苏琳说清楚,但是 去跟她说往往又会变得更糟。 我站起来,无力的说,几乎快哭出来:“我真的做不出选择,都别逼我了好不 好。” 肖斯文走过来,还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无奈,看了我半天,又坐下来,又摆出 那副成竹在胸的架势。过了一会,肖斯文走过来:“他妈的,真让我操心,你不去 说是不是?” 我点点头,然后想解释给他听,结果话没说出口就没他打断了,他静静的笑了 笑说:“那好吧,既然你不肯说,我替你去说。”肖斯文转过身望着窗外,把烟头 朝地上一砸:“兄弟我就好好帮你一次。” 我无力的说:“滚,爱说你去说!”他一脸的成竹在胸:“你就放心吧!”然 后拍拍我的肩膀笑着说:“我们是兄弟嘛。” 我继续抽了两根烟,一边听肖斯文罗嗦,一边揉碎了烟屁股,然后气哼哼地走 掉了。 这件事当时就这么敲下来了,2004年9 月的时候,绑架吴若甫的一伙绑匪在北 京落网,当时我一个人在广州的一间小餐馆里吃着一碗两块钱的素面,电视正播映 着犯罪分子被庭审的录象,主犯王立华穿着看守所里橘红色的马甲,偏着脑袋,灯 光把他的秃头照得有几分晃眼,光头下眯缝着的眼睛带着几分冷静沉着与成竹在胸 的自负,甚至还透出几许不屑与关心,我那时被这个眼神惊醒了,这正是肖斯文跟 我说那番话时的表情! 人生总是会因为一个念头,一句话,一个动作而改变,就好象蝴蝶效应里所说 的那样,蝴蝶的翅膀扇动的气流会变成一场灾难的起源。我时常想当年如果肖斯文 不说这句话,我和他的一生又会是一副什么样子。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