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勤车之恋 作者:斯文 我每天五点下班,乘坐家附近一个工厂的通勤车回家,她好象是在四马路工作 或是学习,因为她总在那里上车. 她时常穿一件黑色带金星的牛仔装,头发随便在 后面扎一个马尾,她的面孔很白晰,五官排列的恰到好处. 她的眼神很温柔,也许 是我太注意她的缘故,有时我会感到她有意无意看我一眼. 她的眼睛里似乎总是藏 着一点点忧郁. 每次注视她,我都想从她的眼神里读出点什么,但却怎么也读不懂 . 也许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每天重复地出现在你面前,时间久了,你就会加以注意, 继而形成习惯,如果有一天她不出现了,反而会感到有点失落. 每天我都会看着车门,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期待,直到她上车了,似乎才感到完 整. 如果哪一天她没有坐这班车,我的心里就会感到空荡荡的. 那种等待,那份希 望仿佛很甜蜜,也很朦胧. 痞子蔡说这叫做制约反应,我被她制约了吗?我时常这 样问自已. 自从开始注意她以后,我就很想认识她,但是几次都无法开口,怕她觉得我冒 失唐突. 有一天下班回家,我坐在里面的座位上,因为回家的路不好走,前面的人 下车后,坐在车后面的人怕颠都会一点一点往前窜. 我本来看着窗外,我身边的人 下车了,我忽然感到有人又坐到我旁边的座位上,转头一看,是她,我的心突地跳 了一下,脑海里响起那首老歌:“是谁把你送到我身边”. 这可是我认识她的绝好 机会,但是我从来没有主动跟女孩子打招呼的经验. 心里想了很久话已经到了嘴边 终于没有说出来. 我错过了第一个认识她的好机会,我想下一次我一定会对她说. 每天下车,看着她的背影我都会对自已说:明天我一定要认识她. 就这样,老天给 了我很多次机会,我都没有好好把握. 每天下车后,我们都会一前一后的走,因为我们两家在同一个方向,而通向这 个方向的就只有一条大道,她有时走的飞快,有时又不紧不慢,似乎有什么心事在 困扰着她,从她经常微蹙的眉头来看她是一个感情丰富,多愁善感的女孩儿. 我们 会在从车站到我家一半的路程分手,她走另一条路. 有一次我因有事要去同学家, 跟她一路才知道了她家大致的位置. 其实那天去同学家,并不是非去不可,只不过 是自己给自己找个借口罢了,我为我的“用心良苦”感到脸红. 那是我看到她的最后一天. 和往常一样,她在四马路上车,然后找个位置坐下, 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但我心里隐隐感到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出来为什么. 下车 后我故意放慢了脚步,而她好象也有什么心事,走路忽快忽慢,我加快脚步跟她走 了并排看了她一眼,她没有看我,使我那差点冲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又加快 了脚步,超过我之后又慢了下来,我感到很奇怪,而到了她该拐弯的地方,她也没 有拐弯而是在路口低头拿出一件什么东西,我只听见咔嗒一响,应该是那种打火机 或是化妆盒什么的才会发出的声音. 好象是借找东西来掩饰她停下来的动作. 而在 我超过她后,她又快步走到我的前面,再往前走一段我就到家了,她也走的不见了 影子. 如果单从我的感觉来看,她似乎是在确认我家的位置,但也许只是我的想象, 而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每当想起可能是这样我都会感到可笑. 第二天,我象往常一 样回家,但却没有遇到她,第三天,第四天……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虽然我们两家近在咫尺. 生活就是这样,原本应该远远看着的东西,你就不要走近,就让她的一颦一笑 . 一举一动. 她的一切都沉淀在记忆里. 若干年后忆起往事的时候,也许会为自己 的幼稚而感到可笑,但却绝不会后悔,因为那段感情是纯真的不含有一丝杂质.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