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美国看过来 对面的美国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人民很悲哀,很愤慨。 美国人民确实已经太久没有在他们的本土上见过战争了。战争,那又是什么样 的一个东西?是施瓦辛格或者史泰龙们用一己之力就可在中东或者拉美或者北越杀 个七进七出的喜剧,还是施皮尔伯格或者奥力佛斯通用无数美元在银幕上刻画的自 以为理性至极的悲剧呢?逗人捧腹,引人轻叹,还是催人泪下? 从北约的战斗机上往下看,高楼如蚁--人是根本看不到的。所以扔上三五个导 弹下去,管他无辜平民死多少,飞行员总是耳根清净,双手清白,晚上睡觉也比较 塌实--再炸他一年半载,就可以回家了,踏上我那最亲爱的美利坚的土地,见到我 最美丽的德克萨斯女郎,和我最慈祥的弗吉尼亚老妈--她老人家总是为我提心吊胆 夜夜难寐--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这就是美国人的高科技,美国人的温情脉脉。中国人的大白话说,杀人不见血, 吃人不见骨头。真的,你看看电视上那三个鼻青脸肿可怜巴巴的美国飞行员战俘, 眉清目秀的小伙子,好象是和日本天皇手下那几个灭绝人性抡着日本军刀比赛杀人 的畜生不太象。 其实,一样。禽兽不如。 美国人民也急了。眼巴巴地看着子弟兵在巴尔干受欺负,逮住了还打?还有没 有公理?我是炸你了,可是你过来时候人家举手投降了呀,还打人家。 分析家说,美国国内民众随着死伤士兵的日益增多,反战情绪日益高涨。操。 这不是美国人民的错,不能怪他们缺家少教。当了几十年老大了,还不兴闹个 脾气耍个特权?老大的器官,当然要比一般人的器官更值钱更金贵了,人那眼睛, 鼻子,甚至鸡巴,什么时候都是硬通货,不带贬值的。 有一个姓彭的美国朋友对我说,中国人喜欢说“我们中国”,美国人不这么说, 美国人的默认值是“我们地球”。他还说,这是价值观人生观的问题,无所谓对错。 可是当时把我说臊了,怎么听怎么透着咱们不拿表哥堂妹当亲人,怎么透着咱 们眼界狭小功利狭隘没有水平不够意思缺乏理论高度。 让“咱们地球”见鬼去吧。地球村?谁比谁傻呀?中国人当天朝的时候你还在 树上找食没进化呢。那时候中国人也是这么个意思,家天下吧。多厚道啊,跟着玩 的小弟年年进贡,拿两把子香蕉枇杷,美滋滋地揣着造火药的秘籍就回去了。也没 见非逼着其中家里不大富裕的小兄弟讲人权讲民主,不听话就打。人家里两口子吵 架最多也就是劝,多的事不问。不能问。那是起码的常识,咱们懂。更没干过像条 疯狗一样闯人家里见什么砸什么的缺德事——怕遭报应,生个孩子没法排泄,多丢 人。 对面的美国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人民很悲哀,很愤慨。 我是一个温和的人。那天坐在西北体育场里眼看着陕西8:1赢球了也没扔矿泉 水瓶。晚上在街摊上坐着喝啤酒,看见群情激昂的西工大学生,才知道出事了。我 也急了。 美国人整天喊叫着自己装备多精良,多牛。三个导弹一块儿错了,还错到一堆 儿去了,在概率上这种说法的可信性到底有多少?克林顿要是也跟肯尼迪一样让刺 客给毙了,人家是不是可以解释为是在家里收拾老婆时走的火? 北约的秘书长索拉那说,他深表遗憾,这是一个误会;但是这责任应该由南联 盟来负,而不是北约。 他明摆着就是欺负你。 你跟他没法讲理。 美国人民,北约人民,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太平日子过得久了,没有人会相信 战争会真的降临到自己头上。没有人会相信,有一天早上起床以后,第一件事不是 洗脸小便,而是到街头去抢联合国空降下来的饼干方便面。没有人会相信,有那么 一天,自己会不得不想办法参加同时举办的几个亲朋好友的葬礼。南联盟的人民现 在已经如此了。战争真的离他们就那么远,那么遥不可及吗? 几年前街头流行一本书《中国可以说不》。我和我的朋友们对此书的观点是: 刻意偏激以获卖点;文革口吻太重;商业气息过浓;缺乏系统化;不乏才气;有些 地方说了政府不能说的话,能够起到教育大众的作用;反映了一部分民众的心声, 对美国是个警醒。 书里面说:让美国多准备塑几个烈士纪念碑吧(大意)。那时我笑着对我的朋 友说真是书生意气,何至于此呢? 我错了。 美国人民不尝一尝战争这个梨子,又怎么知道梨子的滋味?老是站着说话不腰 疼,也不利于美国以及北约人民的健康成长。 成都领事馆不过是个例子,还不是梨子。 五月真是政治的月份。八十年前东交民巷赵家楼的火让我们把五月四日定为节 日。我不知道还有哪一把火会让哪一天成为下一个节日。 我们是穷点儿,可是我们还是很有点骨气的。让中美关系的蜜月阶段缓一缓吧, 大不了世贸组织的门我们晚进两年。看看到底谁吃了亏。轮盘赌的游戏规则固然是 你美国定的,可是庄家又不是你一个。大爷怀里揣着银子,还愁没地儿玩吗? 让我们先来玩一玩人类最古老的游戏吧。场面大着呐,绝对超过你们好莱坞的 想象。 这个世界的法则本来就是“强者生存”,我们输了,认。但是绝不能便宜了你。 你今天敢往我们脸上吐唾沫,明天还不得上房揭瓦?两败俱伤,看看谁的生命力更 强吧。 我说过我是一个温和的人。我从来不是一个战争贩子。我深知战争会带来什么。 我极度厌恶战争。我害怕战争。 可是要是连个说法都讨不来,也只有用牙齿解开这个扣子了。 对面的美国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人民很悲哀,很愤慨。 我曾和我的一个朋友说,人类终将灭亡于个别满肚子小聪明的政客之手。国家 之间的利益之争是基于人类贪婪的本性的,它和科学上的日益进步构成了一个最恐 怖的矛盾。这个矛盾一旦爆发,毁灭的将是地球。 我们已经看到有越来越多的国家掌握了核武器生化武器等高科技武器。这意味 着,只要其中某一个国家机器一旦被那些政客控制,遭殃的将是整个全人类。我们 同时还可以看到,活跃在国际舞台上的这种政客简直是比比皆是。这几乎是人类的 宿命。 所以说,这次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轰炸中国使馆,对于全人类都是一个极其危险 的信号。一旦升级,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可是,克林顿还在说,这是个误会。轰炸不会停止。 连个道歉都不会说! 草菅人命啊。 看看克林顿的小人嘴脸。和莱温斯基的一屁股屎都擦不干净,还满口的人权道 德。人权就是想嫖就嫖想干谁就干谁吧?人权就是想炸谁就炸谁吧? 这就是美国总统的领袖风范。 我从自己善良的愿望出发,宁愿相信克林顿等也不愿看到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爆 发。那么,他们如此丧心病狂胆大妄为寡耻鲜廉胡作非为,唯一解释就是,他们认 定,中国不会怎么样。 事体重大,关系到整个人类的气数,中国一定会慎重考虑,谨慎从事的。但是, 我们必须指出,在刀锋上跑马,太危险了。克林顿,还是下来吧,硬撑下去,没你 什么好。 克林顿不会说抱歉。我会。抱歉我的语无伦次和迹近骂街和自相矛盾。这并不 是我的一贯为人和文风和智力。 许多都是一时气话。 可是气话未必不会当真。 对面的美国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人民很悲哀,很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