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童话 作者:影飞飞 (一) 月儿看着爸爸脸上那种近似于哀求和强制的表情,她就明白了,这一次她永远也走 不了了…… 本来,月儿说好,要留在她读大学的那个城市。在毕业前的半年里,月儿已经和一 家计算机公司有了口头约定,老板微笑着说,你毕业了,就来我这里吧,我们公司需要 你。可是,月儿的父亲却一再要求女儿回到身边来,他在电话里对月儿说“你要不想气 死我,就赶紧回来!”。 回来后,父亲替她处理好了一切工作分配事宜,月儿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单位让 月儿去郊外的一个培训基地进行岗前培训,要去20天,也许,这是个唯一能让月儿觉得 “开心”些的消息,毕竟,她可以有20天不必面对父亲那张尴尬的脸。 (二) 每次做梦的时候,月儿总觉得自己还在那个城市生活,活在那种紧张,而又充实的 节奏之中,有新鲜的空气在不断刺激她的斗志和毅力,有那些‘患难’的朋友在辛苦之 余悠闲的吉他声,可醒来的时候,却发现除了枕边的泪渍之外,一切都好遥远。 月儿走的时候无声无息,回来的时候也是。她仿佛不想惊动任何‘不相干’的人, 她总是觉得,自己该是孤独的来,孤独的走的人。 可是天知道,星星是第一个知道月儿从那个城市回来的人。月儿第一眼再见星星时, 就知道,自己已经不爱他了。 (三) 在三年前的学校,月儿还是高3的学生。 那时的月儿总是很害羞,在男孩子面前总不自觉的要脸红。害怕每一双注视的目光。 星星是高月儿一个年级的学生,高考落榜,在另一家学校补习。星星常和一些高年 级的学生去月儿的学校。高3的生活是枯燥无味的,那些补习生常常来学校约一些女孩子 一起去滑冰,逃避那繁重的数理化。 后来,月儿回忆初见星星的模样是这样的:他的头发要比一般男孩长一些,但不是 那种很长的披肩发。他个子很高,有1。8米以上。他穿一件黑色长风衣,脸上的表情很 严肃,偶尔的微笑,也是带着一些戏谑的表情。秋天的时候,树叶落在他的脚下,显得 他更加冷酷。 他居然没有正眼看一下月儿,就好象她是不存在的。月儿绝对不丑,可以说是漂亮 的。月儿一想到自己观察了他那么久,人家竟然连瞧都不瞧自己一眼,就感到自己的自 尊心第一次被打击的很痛,很痛…… 月儿心里正在盘算这场汉冰结束后,就要马上回家了,否则老爸老妈肯定会责骂她, 一想到他们的喋喋不羞,月儿就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星星很霸道的牵住了月儿的手,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月儿的脸涨的通红,那一 牵手的动作,注定了一段错误的开始…… (四) “我们有一年多没见了”星星猛吸一口烟说。 “恩……你都还好吧?” 月儿看着眼前这个她曾经疯狂迷恋过的男孩,头一个感觉就是:自己原来真的好傻! 一想到自己那几十封石沉大海的信,那些近乎于哀求的语气,那些为了给他一个电话, 排好几个小时队的执着,月儿的心里,就只有个“恨”字!月儿想报复吗?为她曾真心 付出的爱,还是为她一直坚固着的心报复吗?拒绝,他居然拒绝我,在说过爱我后,他 拒绝我的一切,把我完全否定掉?直到现在,月儿扔不明白,他这样做,是为什么? “你变了”星星说。 “是,我变的不象以前那么傻了”月儿愤愤的说。 “你是在责怪我吗?” “我责怪自己的无知” …… (五) 星星给了月儿一封信。 令月儿伤心的是,这竟然是星星这么些年来,给月儿的第一封信,也许也是最后一 封信。信里说,他在偶尔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了月儿2年前从遥远的北京给他寄来的一 些信和照片。照片上的月儿是那么年轻,单纯,洋溢着一种对爱情梦幻般的憧憬。而在 月儿的信里,洋洋洒洒的是对星星的思念,渴望,和一丝无奈的哀求…… 那个时候的月儿被同屋的姐妹笑称为“痴”。常常在被窝里痴痴的看着星星和自己 的唯一一张合照。那是她来北京前和星星照的,星星曾经说过,明年,明年他也会考到 北京,他会象所有的恋爱中的大学生一样,每个周末去月儿的学校看她,他们会一起去 看日出,去看晚霞……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一想到这些,月儿心里就又充满了幻想,但这个念头随即就被2年来星星的绝情,冷 酷所代替。月儿的心由柔软随即变的坚硬了起来! 月儿冲着星星笑了,笑的很美,可星星在月儿眼里看不到以前他所熟悉的纯真,看 不到那种内心的温柔体贴,他感到有一些不安,这也是星星以前所没有的感觉。星星很 坚决,口气不容置疑。 “我知道,以前全是我的错。现在我都明白了,我要和你重新开始。你相信我,我 一定会弥补以前的错,我会给你幸福的” 其实,星星是真的在后悔了,可月儿不明白,月儿已经淡漠了这些感情也淡漠了那 颗浮动的心,他所说的,在月儿听来,就象电影对白,毫无生气。 但,月儿没有完全否定掉星星,她没有答应他什么,却给了他一丝希望,同时,也 在不经意间“诱惑”着他,是旧情难忘?是要报复?月儿自己也糊涂了…… (六) 有人说爱的反面就是恨。尤其是当你发现你的爱付出的毫无价值的时候。 月儿开始是很冷淡的对星星,让他在寒冷的天气站在室外等她,然后在电话里告诉 他“我不想出去了”。当然,偶尔心情好的时候,月儿会挽着星星的手,犹如情侣般出 双入对,看看电影什么的。有时候,也会有一丝甜蜜,温馨的感觉让月儿自责自己的残 忍。月儿发现,2年的变化好大,星星变了,自己变了。 星星居然变的“单纯”了?也许不是,只是月儿变的复杂了。记得星星曾告诉月儿, 说她思想幼稚,不成熟,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女孩。而现在月儿对星星说同样的话,但主 动和被动换了方向。 月儿允许星星拦自己的腰,允许自己贪婪的享受星星宽阔的肩膀,厚实的胸膛,可 是却难以接受星星吻她的嘴唇。所以,每次月儿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爱上了星星的时候, 就用它来验证。所以,最终月儿发现,她不爱他,没有办法爱他。 星星很痛苦的问月儿:“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月儿手里玩弄着一个钥匙扣,脸上一副不在乎的表情,心,早就又陷入回忆当中, 一片仇恨的沃土…… (七) 如果说一个瓶子破了,无论你如何精巧的去弥补它,总还是可以看到裂痕的。 痛苦不是一个人的事。月儿常对着镜子发呆。不明白里面那个躯壳究竟是谁的?不 明白,自己怎么可以这样“恶毒”的去恨一个人?月儿从前是善良温和的啊!月儿是矛 盾的,是不安的。在看着星星痛苦的同时,她也是不快乐的。 有一个夜,月儿不曾睡,手里拿着一个小又光滑的石头看了又看,想了又想,想起 当年嬉笑追逐的河边,想起星星不经意间的一个约定。 “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我,就把它还给我”。 觉得曾今快乐过,曾经真的付出过,这些,都要用恨抹杀掉吗??? 当早晨的第一束阳光照进月儿的窗前时,月儿给了星星答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