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和伊阳的每一次约会的高兴劲儿是无法形容的,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在江南的雨季里我和伊阳牵手了。 羊肉串串是我们的零食,夏天傍晚的空气里到处飘着烧烤的烟香味。烟香味就 像串串一样把我们俩串在了一起。 学生也快放暑假了。今年迟到的黄梅天终于来了,黄梅雨从早到晚一直不停的 下着,前几天的桑拿浴和心里的不爽全被这场雨季冲走了。江南的黄梅天不像北方 的暴雨,一泻而过,接着一道彩虹。我从未见过彩虹,遗憾。 黄梅天一直不停的下雨,做小生意的人越来越少了。只有烤羊肉串的那个老板 依然在阿三酸辣汤店的屋檐下烤着羊肉串。我们和往常一样,“串老板,来十块钱。” 我们管他叫串老板。 “哟!下雨天你们还出来逛?年青人呀就是浪漫,小姑娘好幸福哦!”串老板 一边烤一边跟我们搭讪,看的出来心口不一。“这该死的黄梅天生意不好做呀,一 天了才做了几十块钱,瞧瞧,马上到吃晚饭的点了,希望生意能好点。” “再来十块钱,串老板。”伊阳把钱递过去。 “年青人不错嘛,慷慨,会讨小姑娘喜欢。”串老板又拿出十串羊肉串“再多 送你们两串,怎么样够意思吧!”串老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谢谢你了串老板。”伊阳又被串老板骗走了十块钱。 两人又走到了城中公园。公园里有一间茶室,今天的人特别少,只有零零散撒 的几个人。茶馆是一间古色古香的一层小平房,小平房和一个凉亭相连,凉亭上爬 满了盘腾,叶子十分浓密,以至于外面看不清里面。下面是一个池塘,有几只小船 靠在上岸边。我们坐在凉亭里。 记得很清楚这是我和伊阳的第五次见面。 伊阳把我的照片夹在皮夹里牵着我的手说:“我会把你永远珍藏,丽君。” 黄橙橙的天一直压了下来和茶馆里黄昏的灯连在了一起。这是我第三次听到他 的誓言。 过了两天伊阳打电话给我,说是有任务,要两星期不能见面。 在这两个星期里,我们会一天打上好几个电话。早、中、晚肯定是有的,就连 半夜伊阳也会打给我,“丽君,想死我了,下次看见你我一定要好好抱抱你。” 两个星期里伊阳只要有时间就会让我在电话里听他唱歌,刚学会了一首张雨的 《雨一直下》。 我期待着和他下次的见面。犹如隔了一人世似的我对他的恋已根深蒂固了。 在与伊阳不见面的日子里,我又一次答应了嘉铭的约会,我在嘉铭和伊阳的徘 徊中,这一次彻底的否定了嘉铭。 晚班下班的一个早晨。 嘉铭又是像上次那样一声不响的来接我下班。 “累吗?丽君。”嘉铭还是用尽了他的关怀来问我。 “还好,晚上没事可干,还眯了一会儿呢。”对他的不明到来我感到了厌烦。 “一起吃早点好吗?”他还是在无劳的关怀我。 “哦,王兴记好吗?”我实在没心情的说。 “两碗馄饨,二两小笼包。”嘉铭在那儿排队。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伊阳的电话。我和他的每一个情意绵绵的早晨。 永远是伊阳先给我打电话。 嘉铭端着馄饨、小笼包走过来,看见我在打电话也没吭声。他每一次的谦让在 我看来是弱诺。(没想到我这高傲又浪漫的脾气尽毁了我的青春20岁。伊阳。)看 着他想问又不敢问的表情,实在窝囊。 “是我的一个朋友。”还是我先开口了。 “没事,没事,我没那么小气。”嘉铭边吃边说,看的出来他在极力的掩饰着。 “怕我有男朋友了?”我毫不客气的回问了他。 没出息的家伙看了看我,一个劲的低着头吃东西,一句话也不说。 “换了别人肯定会问我,你怎么反而不说话?” “我……我……” 我更气极败坏了“是男人你就说喜欢我。” “我……我……”他还是我我的。 我失望的撇了下头。 沉默的吃完了早餐。 七月似火的骄阳晒得我皮肤发烫,虽然还是上午。 我推着自行车他在后面慢慢的跟着。柏油马路上的热气开始升温了,已经熬了 一夜的我感觉就快脱水了。此时的香樟树无法像法国梧桐树那样的成片连荫了,一 片树荫一段太阳的,我觉得它们一棵一颗足足有十米远,让我的心情和它们一样一 冷一热的,我的忍耐快到极点了。 “丽君,累了吧?太热了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他终于开口说了句我想听的话。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说:“去电影院吧!我想找个地方靠靠背,我累了。” “电影院不舒服,还是我给你开个房间吧!”一句很有力的话,这一次居然如 此大胆的说出来。像是练习过的。 “不去。”我说出了一句本不想说的话,那时我的脚差点就跟他走了。 他在原地打转,太阳几乎就在我们的头顶了,他的影子变成了一个大圆在我眼 里一晃一晃。不知为什么,我这儿的城市七月几乎不刮风,有一点点微风也是旁边 呼驰而过的汽车带来的自来风。我就快晕了。听不到他那儿自言自语。只能模糊的 看见嘉铭转过身走了。于是我也无力的骑上自行车往回家的方向走去,迷迷糊糊的 到了家里一睡就是到天黑。天上已星星点点。 我和嘉铭的最后一次错开,永远的错开。 我和嘉铭的最后一次错开后就没有电话联系或是其他的联系了,最多也是从马 莉的嘴里听一些关于他的事,我也从不主动的问他怎么样了,只是最后说一声“替 我向他问个好。”而嘉铭也再没来找过我。 直到半年后的同学会上在相见。 他们看见我很尴尬,嘉铭只是用他那深情的眼神偷偷的看了我一眼,只有一眼。 我们三人的关系再也无法回到学生时代一样的融洽了,只有裴霍还是说说笑笑的。 ( 其实他最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只是出于友情站在一边。) 马莉用她高挑丰满的身 材站在远处偏过头对我一笑,笑得那样的得意、性福。嘉铭站在她身后低着头一声 不吭。他的一眼是那样的胆怯,深怕被马莉看到。而我当时正和伊阳在热恋中并没 有太在意。却心里十分明白,他们上过床了。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