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28小时的回归历程 作者:绿舟儿 醒来的时候,他看了看床头的闹钟五点半,离接机还有四个小时,这么长的 时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再多睡一会,现在看来没用了,大脑兴奋地不受控 制 .他幻想着见面的一切,这幻想从他们相恋就开始,却始终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对她的性格,声音了如指掌,但是容貌呢?他不是一个讲究容貌的人,可就是 忍不住要想,点燃一只烟,深深地吸一口,他的思维还在见面这件事上,见了面 他可以拥抱她、亲吻她或者和她一块儿做爱?他知道自己那么想她,这种想除了 主观的想象外,剩下的就是一种需要,身体和心灵的需要,现在他已经感觉需要 的到来,他开始有些烦躁,激情澎湃,如果她在身边,他接着想,她会接受吗? 他甚至认为她就在自己身边,等着他的亲吻和抚摸……她比较含蓄,这样做会吓 坏她吗?她需不需要?但他知道自己,对她的想念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如果看 见她,那么近距离就可以真真实实地触摸到心中的人时,让他循规蹈矩几乎是不 可能的,他想的太专心,头脑昏昏沉沉,慢慢地又进入睡眠状态,似醒非醒,他 觉得她已经在身边了,躺在他的怀中,他们已经在一起很多天,每天就在这张床 上疯狂做爱,慰济彼此的相思,他亲吻她,这是一种狂热地激情,她全身心地回 应着,亲昵地叫着他的名字,他和她一起在天堂里遨游……一阵熟悉地感觉冲出 身体,他感到畅快淋漓地宣泄,楼着她,他心满意足地睡去。 一阵急促地铃声响起,习惯性从枕边摸到手机,迷迷糊糊地打开,什么声音 也没有,他突然意识到是闹铃,他要去机场,他糊涂了,去机场干什么?接她吗? 她不是在自己的身边?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愕然发现自己只不过做了一场梦, 他遗精了!他对自己好笑起来,这感觉大概在他还是一个青春期少年时遇见过, 不想现在又一次遇见,草草收拾好自己,下楼,又忘了拿车钥匙,他觉得自己真 的混乱,象初次遇见心仪的人,激动而没有主见,将车开上高速公路的时候,他 还是混沌不堪,她来了吗?他记得她答应了一定要来,“来看看你生活的地方”, 她是这么说的。为这天他计划了很久,开始她始终不肯,现在总算出来了,他算 了算,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已经有两年,他也计划了两年,终于有了这样的机会, 他早已为她在宾馆预定好房间,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他一边急切地盼着相见,另 一方面又有些迟疑,她会提出到自己的家看一看吗?如果有这样的要求,他能不 能让她去?为了接机,他昨天就把妻子女儿打发回父母家,如果她坚持这样,会 不会有不良后果?他开始觉得棘手,到这一刻他突然感到自己太缺乏考虑,他爱 自己的家,也爱她,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为了她放弃自己的家庭,他的热情有些 降温,甚至认为自己邀她来的举动多么的不和适宜,他开始慢吞吞地开车,思考 着对策,他的头有点疼。 飞机缓缓降落,有人陆续往外走,他站在那儿,现在他很矛盾,他一直以为 自己对她的爱坚定,不容置疑,从她出现以后,他心中常有这样一个疑问一个人 究竟能不能同时爱两个人?他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长久以来他把这问题处理的 很好。他们的关系,有时他疑惑,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朋友?很多时候他们确 实是朋友,大家谈工作,生活,学习以及彼此的婚姻,他和老婆发生争执,她会 旗帜鲜明地站在他老婆一边,指责他的错误,帮助他分析她的心态,找出解决问 题的办法,她还提出很多建议,从女性的角度给他忠告。另一方面,他们也是情 人,Love是他们经常出现的字眼。“我爱你”他常这样说,“我也爱你”,她反 馈。他们在一起时觉得时间在飞,每一次分离总让人无法忍受。“假如时间能被 重新整理,我要把我们相见的时间连在一起,那就不用感觉分离的伤悲了” 她说道。他们在虚拟的世界过着情人的生活,相爱、争执、做爱。他知道她 性关系中的一些隐秘,在这个问题上他和她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我在和我的 幻想做爱,你只是一个道具”,为这话他几天没有理她,他的观念是爱她才会和 她做爱。她是一个虚幻但现实存在的人物,电话中,他可以感受到她就在身边, 她的笑,她的声音,真实地可以触摸。他给她描述自己生活的环境,屋外月色下 朦胧斑驳的树影……“我这正下雨呢,顺着电话线我看到了你的月亮,闻到了你 身上的烟味”她满脑子的幻想和诗情画意,这是最吸引他的地方,那是一个空灵 的世界,没有家务的烦恼,只有她似真似幻地存在着。“我追求柏拉图似的爱情” 这是她的祈愿,可现在,他要把这一切搞砸了,他沉溺在自己的思维中,抬头的 时候,大厅空荡荡,什么人也没有。 坐在车里,他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她没来,这样最好。现实和虚幻本来 就不应该混淆在一起。现在他彻底明白一件事,他依旧没有能力去处理和两个女 人的关系,他需要有条不紊地生活。完整的家庭是一个男人必须的,他不愿意或 者说不喜欢再做重新组建家庭这样累人的事。“假如我们都离婚了,我还是不会 来找你”他记得她说过这样的话。“我很佩服那些重组家庭的第三者,想想到时 要遇见的问题:子女的不解,老人的不满,爱的转移,良心的谴责,社会舆论… …这些都不是我能应付的,所以我情愿不结婚“,当时他不理解,觉得她对 自己的爱一点也不真,现在看来她的理智是对的,他觉得自己很卑劣,刚才一瞬 间他做出决定,倘若她真的做出有违常理的事,那么他情愿选择牺牲她来保全自 己的家庭。现在她没来,他又有些愧疚,原来自己对她的了解还是那么肤浅,甚 至会怀疑她的人品。他们的爱是浮萍一棵,她依旧赶不上自己的妻子,这就是情 人的悲哀吧。”你是我的爱人,老婆是亲人“他的理论其实早在不知觉中就说明 了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朝夕相处的感情已经渗透到他日常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行为习惯,他的思维方式无不受到老婆的潜移默化的影响。而情人只是激情 的结果,激情过后,回归平淡时还是老婆最好。他和老婆同甘共苦,拥有长长的 一段日子,一切美好和不美好的现实,就象拥有一本厚厚的日记,平淡实在,而 和她则是风花雪月的故事,飘渺到一阵风就可以被吹走,只剩下芬芳的影子。这 种感情虚幻美丽却不切实际。他现在才真真实实发现自己情感的归属,在危机面 前,他不知自己是背叛还是回归。 现在他决定好好考虑情感问题。他在情感上其实是“严肃”的,严肃这两个 字该怎么界定呢?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够很好地把握自己,在爱情的词典中,专一 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这个世界的诱惑实在太多,他从来没有动过心,出差在外, 在各式各样的地方住下,总有送货上门的服务,或者会有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出来 引诱你,他会毫不留情地拒绝。放下行李,他会先给老婆打个电话,和女儿笑闹 几句,温馨也带有一丝浪漫。他是爱老婆的,只是时间让爱有些麻木。“你最爱 的是谁?”老婆常扭着他问,“母亲和女儿”“我呢?”“一般”,他不知道自 己为什么会这样回答,这样的问话每天都会出现。平心而论,老婆也曾是有才华 的女人,他用爱将她掳来,把她变成了一个平凡的妇人。有人说和老婆在一起的 感觉就是左手握右手的感觉,真是奇妙的描述,道出了婚姻的真切感受。“我爱 你”这是他对她说的话,但已经好几年没有给老婆说过了,在被老婆逼急的时候, 他会说“有点爱”,和老婆做爱,天经地义,象吃饭和穿衣,一切因天经地义反 而没了兴致,他知道结婚前花了很多功夫才把她娶回家,情书写了上百封,结婚 头几年,如胶似漆,不忍分离,现在这一切在他和老婆间都没有了。回到家,五 岁的女儿会给他拿鞋,老婆在厨房忙碌,空闲下来,他躺在床上,女儿会爬上来, 靠着他讲故事,老婆也会来到他身边,他们三人的手握在一起。“你真幸福”老 婆说,“我们都爱你”“我最爱女儿”他说,“我最爱妈妈”女儿说,“我最爱 你们”老婆说。“你是我的亲爸爸”女儿枕着他的肚子,“你是我的亲妈妈…… 才怪”,女儿对老婆说,于是开始一场打闹。老婆曾警告他:“记住,她是你唯 一的女儿”,老婆的浪漫总是被他无情的破坏,他让她学习理智,学习成熟,学 习长大,老婆虽然委屈,但还是照做。他理智吗?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对老婆是 否背叛,她的出现把他的心思全吸了去,虽然大家有过约定,谁也不能影响家庭, 可是家庭真的没受到影响?在他和她相见的时候,她占据了他的时间和精力,老 婆又在干什么呢?他从来不知道,这样分析下来,他是对不起她的。 他对不起两个人,现在他恍然大悟,爱情还是排他的,它要求专一,无论现 实还是网络,他把二者区分开来,分别在现实和网络专一,他以为这样是正确的, 这两个专一遇到一起,也成了一个矛盾和一个笑话,原来怎么没看出来呢?在危 机面前,他突然明白。 回家时,停好车,远远就听见女儿的尖叫声,她一身是泥地呼啸而过,身后 一帮孩子在追着她,那帮至少比她小两岁的孩子以她为王,模仿着她的动作,狂 奔而来,女儿看见他时顿了一下:“爸爸,家里来客人了”,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上楼。 他进去的时候,老婆正和一个女人热闹的聊着,他朝她们点点头,准备穿越 客厅到书房,老婆拦住他,一定要给他介绍自己的朋友。“这是我的文友,也是 我网上最好的朋友”,老婆说,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他急于回到他的世界,寻 找她,然后把他的感受说出来,或许该分手了,看清前面的路,他决定做回原来 那个专一的丈夫,不然对她也是不公平的,因为早上他的感情上来了一次对她的 彻底的背叛,她是无辜的,却赶不上他思维的转变,现在她还在相爱的网里,而 他却突然剥离出来,做了一次叛逃,这或许会伤害她,但最终也会有伤害。他希 望能把伤害降低到最低的程度,希望他们由情人变做朋友,不知这一步是否可行。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他突然关心这问题了,来还是没来,他准备打手机问一 问,然后再从理论上探讨他今天早上思考的问题,她那么敏感,应该会懂得他的 意思。 做朋友,把大家从危险的环境中解放出来,正大光明的交往,他决定这样告 诉她。 他还是喜欢她,他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他看,带着惊诧,老婆推推他,“这 是我朋友家惠”,他点点头,客气地对女子笑到:“你们慢慢聊,我到书房有点 事”,走入书房门口时,他又急急转回来,问老婆:“你说她叫什么名字?” “家惠,怎么了?你今天可是怪怪的”,他震惊了,“我头很昏,可能感冒了” 他搪塞到,他感觉她的目光变的平稳,没有激动,只静静投射到他脸上。 她来了,就在客厅。书房中的他还没有从惊谔中平复过来,她怎么会是妻子 的朋友?网络那么大,他和妻子怎么会有相同的朋友?家惠喜欢写作,这是他知 道的,她的每一篇文章他都看过,也因为她的文章,他才会更爱她,认为她是一 个才女,他把老婆变成一个凡人,自己又从那世界找了一个,老婆是什么时候提 笔的?现在他该做什么?他知道了她的踪迹,网上也就没有了她的影子,他和她 的联系从她来的时候就已经中断。她们的笑声从客厅传来,两个声音都是他衷爱 且熟悉的,他仔细倾听她的话,她的话模模糊糊,只有笑声响亮清晰,她来到他 的家中,把他抛在一边,自在地成为其中的一部分。他静静地抽着烟,看着烟雾 一圈圈向上深腾,空气中弥漫一股浓浓的烟味,如大火燃烧时冒出的,他变成一 座石像,因为他呆在那,除了制造烟雾,完完全全不知道该做什么,怎么做,她 不再是他的,也是老婆的朋友,她的身体和她的行为正逐渐地,慢慢地改变着, 他们的距离正慢慢扩大,她慢慢疏远他无奈地查觉一切变化。早上当他为阻止她 到他的家中,准备摊牌结束他们的一切的时候,他只感到一丝心痛,现在她有可 能就这么不用告别地离开他的世界的时候,他反倒涌起难舍和不安,他知道她的 性格,他们的爱情正在逐步枯萎死亡,开始是他在摇晃它,准备把它拔起来扔掉, 现在他又想做那护花的人,想不顾一切的保护它,可感觉上它还是慢慢地死去, 他的心在哭泣,人坐在那,一动不动。 他总算听见老婆叫他的声音了,书房门被打开的时候,浓浓的烟雾弥漫过去,, 包围了她,他听见老婆叫他安排午饭和笑骂他的声音,他急忙走出去,她坐在那 看电视,淡淡地礼貌地朝他微笑,他很激动,却也是冷淡地礼貌地招呼,她的眼 睛没有热情和爱恋,有也被她掩饰的很好,他出去买菜,想尽心的款待她,他曾 吹嘘他在橱艺方面的才能,他知道她很懒,常常啃着面包坐在电脑前和他在一起, 那时他说“我请你吃饭”,尝尝我的拿手菜肴,现在他却什么也没请,连一杯水 也没端给她,所有的爱都被老婆用友情的方式传递出去,他反倒成了吝啬鬼,在 情人面前什么也不能做,应该说是过去的情人,他们的感情好象已经死亡,他并 有做自己做的最好的东西请她,只是简单地随便地做了些她那个地方的最普通的 菜肴招待,这一切的安排与所有的美丽的想象背道而驰的进行着,他不能做出任 何的改变。 饭桌上的气氛始终有些尴尬,家中来了客人,女儿变的有点疯,他只能先照 顾好女儿,老婆热情的照顾她,他对她太熟悉,反倒不知问什么,只能例行公事 问她什么时候来的,到过了哪些地方,虽然他知道她是因为他的邀请而来,也知 道她刚到,他一大早去接机,只是扑了个空,她淡淡地应着,现在他知道她来了 一个星期,明天就准备回去了。他的脸上的笑开始僵硬,这讯息告诉他,她并没 有打算来找他,他的心被狠狠地打击了,如果不是命运的安排,她也许悄悄地来 再悄悄地走,只是他们终于呆在一起,却连眼神的交流也被禁止,他曾为阻止她 的到来准备分手,她不想与他见面却成了家中的客人,他们曾为缘分欣喜,缘分 逐渐流逝他却没了办法,只能任着命运照自己的方式前行,她就在那,看的见, 摸的着,却比在网上或任何时候离他更遥远,他们终于将彼此失去。老婆给他碗 里夹菜,也给她夹菜,他没滋没味吃着,痛且淋漓着,男人的眼泪在肚里流,他 最终背叛了她们两个,老婆不知情地依然爱着他,而她在微笑,逗弄着他的女儿, 讲述着她在此地的观感,她到过的地方都是他常给她提到的,他从话中听出告别 的意味,她在对老婆讲,却不是对他,他在心中已感觉不到她的目光的凝视,他 们成陌路的时间越来越近,他已经听见了脚步声,他感到被抛弃以及失落,他安 排了这次见面,也安排了结局。 老婆叫他开车送她回去,他们一家三口都送着她,热闹滑稽,她很沉稳,她 住的地方在他订的宾馆对面,他策划一切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原以为离他近了, 现在才知道朝着相反的方向在走。他坐在车中,不想让场面继续滑稽下去,她是 老婆的朋友,不是自己的情人,所有拥抱的激情荡然无存。她甚至没有通知他, 让所有的计划的美好悄悄流逝,他听见她房间的号码,听到了老婆和她道别,也 听到了她明天飞机的航班,还听到了老婆对他的安排,“明天我叫老公送你”, 她在拒绝,坚决的拒绝让他的心疼痛着,他闭着眼感受这种疼痛,老婆热情的一 再坚持,最后她妥协了,同意明天他的送行。他们三口之家离去的时候,他感到 身后有双目光凝视,目光中含着泪。 晚上,他控制着他的冲动,离一切远远的,手机沉默,没有任何声响,电脑 关机,望着窗外,他开始真切的思念她,但仅仅是头脑中的思念,他真想此时与 她相约在城市的任何地方。宾馆的房间还没有退,那原本装着一个梦,梦在不知 不觉消失,房间变的冷清,他想象着她,此时可是辗转反侧,诀别的痛苦可是和 他一样深?她会等他的电话吗?会在网上吗?还是和他一样在黑暗的角落发呆? “我爱你”,他曾有的誓言,她为爱来到这城市,奇怪地发现,现实不准她 爱了,他是她朋友的老公,她该悲伤吧?他想到,他真想象年少时那样不顾一切 找她,诉说爱恋,却知道一切发生了变化,在他梦中的那些爱恋,亲吻和抚摸, 都只是一个梦,他真想在他的城市陪伴她度过最后的一夜,但是只能想,他知道 自己无情了些,无情到一声问候也没有,比陌路还冷漠,她会为此伤心,也会为 此理智吧。他感到老婆来到他身边,在他身后轻轻搂着他,头伏在他的背上,他 想远离这一切,老婆和家,静静地呆在一个地方,默默陪她度过告别前的最后一 夜,另一方面他又瞧不起自己,左右摇摆,不能当机立断的性格。他反身紧紧抱 住老婆,把那些矛盾,愧疚发泄在她身上,闭着眼,他热情的亲吻她,每一寸肌 肤都留下他的痕迹,幻觉中老婆变成了她,他热情的拥有,爱着她,抚摸她的全 身,他和她做着爱,在这种奇怪的场合下完成最后的道别,他们终于结束了。 第二天,直到离飞机起飞只有一个小时时他才开车到宾馆门前,他看见她已 来到大门外,正准备进taxi时,他把车停在她的面前,他们四目相对,什么也没 说,他知道自己冷漠的不近常理,她会恨他的,他的行为表现出拒她千里之外, 心却在痛苦,热切的渴望她,她的手在后面的车门上,他把驾驶室旁边的门打开, 眼睛无声的邀请,她迟疑了片刻,终于放弃了自己的主张,坐到他的身边,这将 是他们相处的最后一个小时,他的心凝望着她,感受着她的一切,年轻的美好的 身体,淡淡的香气,他的心和她做着最后的温存,痛苦的呆在一起,他的眼睛一 直望着前面的道路,没有一丝凝望的迹象。 往机场的路上,他和她都静默着,她的手放在腿上,纤细而娇小,他很想把 那双手握在自己的掌中,包围她,温暖她,这只是想法罢了,他的双手依旧紧紧 握着方向盘不曾移动,她也无语,没有了微笑,他曾多次幻想一手拥着她,一手 握着方向盘的美好的画面,他们独处时,他该怎样珍惜她,爱她,给她快乐,却 没有实现任何一样,现在独处了,他想给她说说话,道歉,却被她冷硬的拒之门 外,他知道一切都过去了。 他看见她下车,用手阻止他的进一步护送,他们在网上说了很多话,相见时 他没有给她说过一句,或许是他的冷漠或许是她的理智,“永别了”,看着她离 去的背影,他的心悲伤的做着最后的道别。 他坐在原地,燃一只烟,看她的匆匆逃离,她在流泪,他的心敏锐地感觉到。 飞机从头顶飞过,他在心里默默祝福她一路走好。一切结束了,他看了看表, 这真是漫长的一天,从昨天他醒来到现在,总共28小时,他完成了所有的回归, 只把她的影子留下来,陪伴他往后的日子。“再见,我的爱”,他的心悲哀的低 喃着。 2001.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