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长发 作者:绿舟儿 记忆中外婆有一头长发,洗发时披在肩上,雪白雪白,象白发魔女。外婆的 肤色极好,皮肤细腻,岁月的痕迹在那密密的褶子里闪烁慈爱的光辉。中学时看 《白发魔女传》,总有两个影子重叠,待那白发魔女露出娇媚容颜时有些不习惯, 那长发该是外婆那类的,白白的发配密密的褶才是岁月的本来面目,后来武打小 说见多了也就不吃惊了。 我曾给外婆梳过那长发,头发微干的时候立在外婆身后,用木梳慢慢地梳, 打结的地方轻轻地停下来,一缕一缕地分开,一股清新的香味满鼻都是,直往肺 腑里钻。外婆常说:“炎儿的手真巧,轻的几乎让人查觉不出”话语极为宠溺, 我也在这宠溺中更快乐地梳着发。通常情况下,外婆是不会让那发到滑不溜手的 地步,这对她是“事故”,头发大干,她就利索地把它梳成长辫,再盘成髻,我 对外婆长发的眷恋也就在髻结成时,这时她整个的形象都变了,那种温柔变的利 索总有些走调,让人不敢过于亲近。 我和外婆生活的时间极少,她大多活在我记忆中、妈妈的讲诉里。纵使我们 离的较远,见到外婆依然有种血缘的亲昵,回想外婆,不料只是那头长发给人的 记忆深刻。 我对自己长发的印象是一幕幕零星碎片的回忆。为高考忍痛割爱,从此长发 只是美丽的过去。 我知道一些片断,它们告诉我那曾经的往夕,另一个时空,我的长发确实在 飞舞。那时洗完发,总用毛巾擦干,不然就会留下滴水的小溪。最喜欢洗发后自 然风干,头发柔柔的,香香的,在身后飘荡,浪漫又青春。我在北方生活一段时 间,寒冷的冬天,洗发后走到室外,发梢上的水结成一缕一缕的冰条,走起来叮 叮铛铛,煞是好听,这声音一直在梦中回响,醒来,让人怅然若失。 我试了很多方式,却再也留不了那长发,长发是一个越走越远的梦。 我对长发的偏好,不知不觉影响到女儿,小小年纪就留上了长发。这长发维 护的并不精心,却密如麻,细如丝,一夜过后如草率搭建在树上的鸟巢,乱成一 团。女儿喜欢在睡觉前把头发解开,让其自由散落于枕,这些发在甜美的黑夜中 毫不客气地相互纠结,成千千丝网,早晨结辫时,会时常听见她的惨叫,左一声, 右一声,不绝于耳,这样的折磨也不能打动她的护法意志,待她扎着五颜六色的 发圈飞出去的时候,那对发辫象一对跳动的蝴蝶,营造着童年的情趣。 万物都有缘分一说,我与长发的缘分已经结束。长发也要有一分心的维护, 才能让你在闲暇时慢慢欣赏、品位,绘制一份留在心底的馨香。我的长发之梦只 能在那渴望的双眸中闪现与永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