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日有约 赴约的时候,天地都在梦的碎片中挣扎。那是一个即将醒来的残梦。大地已经 露出模糊的轮廓,蛙鼓虫鸣,不知道是昨夜未睡,还是今晨已醒。鸟儿总是勤奋的 报晓使者,远村和近处的树林中,布谷、黄鹂、斑鸠之类已在彼此应和着啼鸣。 田野的气息是醇厚的,一夜呼吸,大地散发着泥土的芬芳。庄稼、青草、林木 的吐纳,搅和着潮气,在没有蒸发、没有耗散的黎明,混合酝酿,让人久受污浊之 气醺染的肺部,受到了清新的刺激。只是田间的小路,不是随便可以踏上去的,那 密密的露珠,会很快沾濡在衣裤和鞋袜上,而草地上,会留下一串清晰的绿色脚印。 其初,天空是单调的,有几片薄云在天上游弋,渐渐的,瓷青色的天变得明郎 起来,东半天犹如倾倒了血红的葡萄酒,云朵的边缘也被镶金裹玉,等待着一个时 刻的到来。 最令人激动的,是初日跃出地平线的一刹那。似熔炉中溅出的金属汁液,但旋 即由一条线、一个浅浅的弧幻为半圆,而当初日挣脱地平线的引力,似乎受一种争 斗、一种奋起的精神所鼓舞,它终于腾跃而起了。 村庄、河流、树林,边同大地上的禾苗以及远方淡淡的远山影子,都静静伫立 着,目睹这天地间的奇观,细细的草叶托起小小的露珠,因为有了初日的辉煌,也 亮闪闪地兴奋起来。 我面对升腾的初日屏息敛气,我要让初日之光照遍全身,就象一个虔诚教徒的 沐浴在圣河一样,内心充盈着祥和宁静的感觉。 每一个初日都有不同以往的特色。我见过黄风来临之前月轮一般的初日,见过 如腌得过久而流油的鸭蛋黄儿一般的初日,也见过金光四射,刚刚露面便晃得人不 敢睁眼的初日。 每一天的生活都是新的,正如我迎接的每一个初日。 这是初日和我的约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