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听雷 傍晚,风雨将至的消息已被渲染得沸沸扬扬。乌云翻滚的天空,低低地悬在人 们头顶。从伸向空中的大树的枝梢,到院中花盆中纤细的小草,被施了定身法一样, 凝止不动。低空中,燕雀、蝙蝠、蜻蜒受了惊吓一样,急急地在盘旋。人心里慌慌 的,从室内到室外,总是安定不下来,胸口象压了一块坯,憋得透不出气来。 因为云的笼罩,天提前黑了下来。 隐隐的,天边似乎有一队车马,正骤驰而来,那是装有铁轱辘马车碾过高高石 桥上的声音。紧接着,头顶的天上,也发出开山炮般的沉闷响声。 忽然,一道闪电的光芒照耀得大地如同白昼,闪电如龙如蛇,游走在乌云的边 缘,咔嚓嚓!一声裂帛撕锦般的清脆炸雷,引爆了天庭。该是一个愤怒的巨人,在 原始森林中狂舞,他的双脚抬起与踩下之时,幼树枝条为之析断,枯木躯干为之轰 然倒地。 这时候,暴雨“哗”的一声,从天而降。 风雨中的雷声,气势更加凶猛,“雷霆之所击,无不摧残者,万钧之所压,无 不靡灭者”,让人如入万面牛皮鼓阵中,不知道是天公的震怒,还是诸神的呐喊; 不知道是天要塌,还是地要陷。滚滚惊雷,象阵阵震聋发聩的警示,不由得让人生 出一派对天地的敬畏。 在自然的威力面前,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感想。当人处于蒙昧时代时,首先要 想的是天地良心,从乡村媪翁口中,雷似乎是人类道德法庭的法官,儿孙若有不孝 的行为,“天打五雷劈”则是最恶毒的诅咒。现代文明之光照耀之后,人类对惊雷、 对大自然多了一些了解,少了一份敬畏。雷电再也没有道德上的警示作用,多少贪 官污吏巧取豪夺,好象睡梦依然酣甜。而曾几何时,人类将天是老大也忘在了脑后, 以为自己便是世界的主宰者。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对自然资源采取掠夺者的开发 方式和暴发户一般的消费心态,造成了生态环境的日益恶化。土地的沙漠化正以前 所未有的速度向前推进,地球上的物种正在急遽减少,大气中臭氧层的空洞日渐扩 大,人类和各种生命赖以生存的要素:水、空气、阳光中,水和空气的污染已经到 了让人类自食其果的地步,沙尘暴、旱灾、洪涝,种种自然灾害的发生越来越频繁。 如果我们继续漠视自然对我们发出的一次又一次的警示,最终将搬起的石头砸在自 己脚上的,仍然是人类自己。 愿夏夜的雷声,警醒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