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人类,我是坏人 我是坏人,刚刚从网上偷了一大堆上网账号,足够我用几辈子的了。我已经记 不起如何使用铅笔,想写东西的时候也要打开这带风扇的机器,让它的噪声陪伴着 我。天色已晚,陪着我的仍旧是那台嗤嗤作响的收音机和这台已经出了毛病的杂牌 电脑。不知道时间是如何悄悄从我身边走过的,自从周五回到家我就再也没走出这 间屋子。好像很久都没有和人类面对面的谈过话了。太阳到哪里去了?哦,它落下 去了。我觉得身体有些冷,仔细想想,许多天都没有吃过有温度的食物了。我还记 得以前我最爱吃面条,只要在面里加一些味精和胡椒味道就会很好。最好能再来点 土豆,再加上鸡肉。那是我喜欢的味道…… “你多少天没有笑过了?”我问显示器里的那个人影。在这间屋子里只有我们, 只有那个影子与我作伴。 “记不太清了,也许有几天了吧。”记得我上次笑是刚把这台电脑搬回家的时 候。那时的我还会玩游戏呢。哈哈哈,那时玩得好开心啊。 “你多长时间没有见到朋友了?”我继续问那个影子。 “没多久啊,我们天天都能在网上见面,但我们用手和键盘聊天,就像聋哑人 一样。但对于那些冷冰冰的文字我已经看够了,我想我应该把oicq删掉。” “你的女朋友没有来看你吗?”我又问。 “女朋友?为了事业我……” “喂,喂,该让我问问你了,你读什么好书了吗?”影子问。 “我天天都在背诵mcse的教材并且把它翻译成英文。还记得小时候我看过一本 书叫做《十万个……》什么。那本书很有趣,写的都是自然界的事。里面还有画呢, 并且还有几张插图是彩色的!” “你的显示器不是彩色的吗?” “不,它是彩色的,15英寸大,而且是24位增强色,只不过和纸张比起来它看 上去太厚了。” “那有什么,你能用它画画,而且不必担心颜料弄脏你的手。” “对啊,我经常用Photoshop画画。我画的可好了,每副都能卖好几百块钱呢。 不过我必须得画那些我并不想画的东西。提到颜料,它们已经干了,不会再弄脏我 的手了。以前用它们画画弄得满手都是,而且还很难洗。有时候颜料的水太多还会 串色。可那时画画总是能闻到水和着鲜艳色彩的味道,而且还能画自己喜欢的东西。” “你太累了,出去走走吧。”影子好心劝我。 “出去走走?好主意,我小的时候还会骑自行车呢!那时的我身高不足一米, 我妈给我买了一辆红色的自己车。那时家里还比较穷,买了一辆杂牌的而且经常坏。 那时我和马可心、张林、韩刚、丁翔……一起骑车玩,有时还会摔跟头,甚至把膝 盖都磕破了。夏天的时候我们还一起玩水枪呢。可是现在马可心去了加拿大,张林 去了新西兰,韩刚也搬家了,搬到了较远的地方。丁翔还住在以前的家里,只是现 在我们都已成年,很少见面。上初中的时候我还会和张林一起到马可心家里玩《大 富翁》,就是那时我看上了电脑这个怪物。电脑让我们在一起玩得好开心,几年过 去了,现在我做梦都能梦见以前和他们一起玩《大富翁》。可我听说梦是反的,我 们三人在地球上不同的地方,也许将来我也会跑到德国去。我们三个人只有在梦里 坐在一起玩游戏了……” “别伤心,也许你还会再见到他们。”影子安慰我说。 “一想到这些我就想哭,可是我哭不出来,我已经整整四年没有哭过了。以前 同学送给我的贺卡上还写着“like crying boy” 的字样呢。可是现在所有坏情绪 都会转变为愤怒!我的眼睛总是干干的,不得不靠眼药去湿润它。而且现在再也不 会有贺卡那种东西了,人们说那东西破坏环境。现在都用电子的,用那种没有香味, 没有手写字体的枯燥的东西。 影子看着我,许久没有再说一句话。过了一会儿,他问:“朋友,你还活着吗?” “也许还活着吧。我的生活已经没有了,我的许多器官也都坏了。我想打开窗 子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