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护士告诉我已昏迷了两夜三天。 我问护士我怎么到的医院,护士说是一位小姐背我到的急诊室。 她说我来的时候让人恶心极了,吐得那些酒气熏天的秽物把那位小姐的衣服淹 了。 我问她那位小姐长得什么样,护士说她那天不值班,后来听别人说的。 我不知道那位小姐是谁,就对护士说:“如果那位好心人再来,请告诉我,我 要谢谢她!” 护士笑着说:“她看起来不象好心人,倒象跟您挺熟的,来过好几次了,另外 还有一位小姐也来看过您三次,她们两个长得都挺漂亮。”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谁会这样关心我? 以前肯定是王林。 这两位女孩,无疑是苏楠和璇璇。 我对护士说:“我已经没事了,可以走了吗?” “如果您觉得没事,随时都可以出院。” 我看了看身上的病号服说:“我的衣服呢?” “那位小姐拿走了.” “那我怎么走?” “她肯定会给您送衣服来的。” 护士话音刚落,苏楠和璇璇推门进了病房。 苏楠手里拿着我的衣服。 我估计在我躺着的这几天里,王林的追悼会肯定过了,但还是问苏楠:“追悼 会过了,是吗?” 苏楠吃力地点点头。 “是你背我来的?”我又问。 “嗯!” “你怎么不让我醉死在马路上?”我恶狠狠地喊。 “……” “记得我去采访前特意嘱咐你吗?我说林子最近几天癔症,要你好好看着他, 结果你他妈给我看没了!”我越说越有气。 “林子的死,纯属意外。”璇璇说。 “意外个吊!他要不他妈癔症会出意外吗?”我破口大骂。 “西门,苏楠姐和你心情一样,包括那些朋友,都很伤心。”璇璇说。 “伤心?我他妈现在就想知道,林子为什么会癔症,她把他怎么了?他们到底 怎么了?” “西门,我知道你们是可论生死的哥们儿,但有些事你还不知道,也不是三言 两语能够说清的,我们先回去好吗?”苏楠说。 “你不说清我就不走!” “西门,别耍小孩子脾气,苏楠姐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呢?”璇璇劝我。 “处理什么?处理那个日进斗金的酒店?林子要不是因为那个酒店,说不定还 不会癔症呢?” “璇璇,西门现在心情不好,我们就多陪他会儿,酒店没什么事的。”苏楠对 璇璇说。 “你们走吧,我现在看谁都心烦。”我有些挑畔。 二人站着不动。 “你们不走,我走。”说着,我窜下床来。 躺了两天三夜,身上没有一丝气力,脚刚着地便一个趔趄。 我硬生生把腿挺住,向楼下疯跑。 苏楠、璇璇和那位护士在后面紧追不舍。 我知道苏楠和璇璇不放心。 而那位护士是因为我还穿着医院的病员服。 我在楼下转过身,指着三个女孩恶狠狠地吼道:“你们谁也别追,谁也别跟, 从现在开始,我他妈见谁灭谁——” 说完,踉踉跄跄走出医院。 夜里九点,街上正是人多的时候。 我神情呆滞地在人行道上溜达。 偶尔有迎面走过来的人都禁不住多瞄我几眼。 我知道凭我的神色和这身病员服,他们肯定以为我刚从精神病院偷跑出来。 两个牵着手的小女兵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互对了一下眼神。我感觉她们会在 我的身后回头看,突然转身做了一个比苦瓜还苦的怪笑。 果然不出所料,她俩猛地看到我的怪相,吓得“嗷”地一声撒腿就跑。 我有点幸灾乐祸,朝她们发泄似的大喊:“喂,就你们这胆儿,怎么保卫祖国 呀——” 两位女兵瞬间没了人影。 我感觉没劲透了,索性绕小路去“共沐云河”。 我想和人聊聊。 随便什么人都行。如果不把心里的郁闷吐出来,我想我会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