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临走的时候我把宿舍钥匙交到办公室了,我不能在候车室或者在大街上冻一夜。 此刻,我去哪儿安身呢? 从候车室出来,我在大街上悻悻地溜达,心里荒凉的没着没落,我想该去找一 家宾馆或是旅店住下,明天早上再去台里若无其事的上班。 不过有一点我很费解,苏楠说完那句话转身就走,她对我彻底失望还是就想把 那句话说出来,因为当时是留是走我都没有做出反应,难道苏楠不会或者不肯对我 做最后的挽留吗? 想到这些我心里有点不平衡。 我拨通了苏楠的手机。 “喂,谁呀?”手机里苏楠绵软的口音。 “我是西门。”我的舌头有点硬。 “还有事吗?” “没……没了。” “那好,回家以后给叔叔阿姨带好!” 我刚想说话,苏楠把手机关了。 我瞬间领略了被人抛弃是一种何等下贱的滋味,我要不是男人,肯定会掩面大 哭。 初来这个城市的时候,我曾觉得我是一条嗅觉极为灵敏却不知什么原因失去了 方向的狗,而现在真得成了一条狗,一条地地道道的丧家狗。 这算什么?四大天王吃鼻涕,越活越没出息。 要知道混到这个份上,当初听父母的话去画院做一个吊儿郎当的职业画家多好, 谁也不会认识,谁也不会在我心里扎上一根钢刺。我不必为朋友付出情感,也不必 象现在这样落魄沦丧,成为可怜虫。 我不愿意往下想,现在就想找个地方醉一场然后大睡不醒。 想到此,我转身向火车站方向走去。 那里餐馆很多,什么风味的菜肴都有,而且找个便宜睡觉的地方易如反掌。 我没走几步,手机响了。 手机里传出苏楠慌张的声音。 “西门,你要上哪儿?” 我突然明白了苏楠没有走,她就在我的不远处看着我。 原来她并没有对我彻底放弃,而是在暗中观察我的一举一动,这么说她是关心 我的,也在乎我。 我的心里一酸,眼泪模糊了。 在泪水没有淌下来之前,我把腿迈得更快,嘴里委曲地喊了道: “谁他妈也别管我,我去自杀——”